阮佩云是富家太太,没有上班,在一个慈善基金做理事,闲暇时很喜欢去孤儿院做义工。石慧自从那次意外遇到阮佩云后,慢慢地也就熟悉了,两人有时候也会联系。
阮佩云打电话过来,是想要问石慧能不能提供一些关于儿童保护方面的资料。慈善基金那边想要做一起讲座向孤儿院的孩子普及这方便的法律以及遇到侵害时如何用法律保护自己。
这类事情自然是找警察公共关系科比较好,类似的活动,警方一直非常支持。警察部门每年都会针对青少年举办少年警讯,交通普法等活动。
想到上次阮佩云出国旅行还特意买了礼物给家乐和海洋,石慧就去警民关系组讨了资料,打算周末亲自给阮佩云送去。
开车到门口就碰到阮佩云的佣人出门,石慧来过几次冯家,与冯家的佣人也很熟悉。
“madam,你今天来找太太啊,太太正在家里呢!”佣人云姐看到石慧就上前打招呼道。
“佩云前几天打电话问我要资料,刚好现在有空就给她送过来。云姐,这是你儿子,小伙子很精神。”
云姐高兴道:“是啊,我儿子见我这几天有些不舒服,一定要赔我去看医生。其实,我也没什么事,结果他却背着我去找太太说要我提前退休。”
“madam好!我妈妈为了供我念书,辛苦了那么久。现在我工作了,也该养妈妈了。不过妈妈总说太太很和善,还有些舍不得。”云姐的儿子是个年轻英俊的青年,斯文有礼。
“现在这么孝顺的孩子可不多见了,云姐好福气。”石慧笑道,“不打扰你们了,我先进去。”
石慧从车上拿了资料袋,自己往里面走。走到花园,突然听到树丛传来低低地宛如野兽一般的怒吼:“贱人,贱人,勾引我,我杀了你,杀了你——”
石慧脸色微变,冲到树丛后,就见冯家公子冯达森一手掐着阮佩云将她压在草地上,边上的围墙上都是血迹。
“住手!”石慧丢下资料,伸手去拉冯达森,没想到他的力气异常的大,简直像野兽一样。
“都是贱人,女人都是贱货,我杀了你们这些贱货——”冯达森双目怒睁,似乎已经没有了神智,丝毫没有理会石慧的意思。
石慧举手,一记手刀重重打在了冯达森后劲。冯达森软倒在地上,手都没有松开。石慧几乎掰断他的五指,才将阮佩云从他的手下解救出来。
“佩云,佩云——”石慧去摸阮佩云的脉息,受伤颇重,却一息尚存。
石慧做了急救,然后拨通了急救电话报警,将冯达森绑了起来。刚做完这一切,就听到汽车声。
石慧站起身就看到聂宝意和聂津津母女,以及一个陌生男人。
“娥姐,你怎么也会在这里?”聂宝意惊讶道。
“我和冯太太阮佩云是朋友,今天是受她所请,来送资料的。没想到遇到冯家公子不知道为什么袭击冯太太,我已经报警叫了救护车了。”
“什么,达森袭击他妈咪,为什么会这样?”聂津津惊讶道。
几乎同时与他们同来的男人低呼道:“达森他竟然又发疯杀人了!”
“又?”石慧诧异地看向了那个男人,“请问先生是?”
“我是达森以前的家教老师田守信。” 男人有点拘谨,似乎因为刚才脱口而出的话有些不安。
石慧没有继续追问田守信,将阮佩云送上救护车,CID和冯望山几乎是同时抵达冯家。警方要带走冯达森拘留的时候,冯望山非常激动,坚持他儿子不会杀人。
阮佩云的伤势很重,因为伤到头部,一直在重症监护室没有出来。冯达森在警局却像疯了一样,坚持说阮佩云不守妇道。说阮佩云与快递员和云姐的儿子不清不楚,还试图勾引他对他动手动脚,他才会失控伤人。
曾家原为此还请来了冯达森说的快递员和云姐的儿子核实。快递员与云姐的儿子对于被冯达森指控为阮佩云的奸夫和勾引对象简直是一头雾水。
“快递员的口供是昨天第一次送快递到冯家,冯太太签收时,不小心东西掉在地上,快递员帮忙捡起来就离开了。两人总共说话不超过五句。至于佣人云姐的儿子,不过是找阮佩云给他妈妈请假去医院做检查,还有说退休的事情。”曾家原摇头道,“这两件事情都是发生在花园里,一个女人真的要出轨,也不可能在光天化日之下勾引陌生人吧?”
“我建议你把冯达森以前的家教老师田守信找回来问话。”石慧道,“还有你可以考虑找个精神科医生去见见冯达森以及去见一见那个雨夜屠夫邱水添。”
“你怀疑冯达森有精神病?那关邱水添和田守信什么事?”
“田守信知道冯达森差点杀死阮佩云时,说了一句话。”石慧道,“他说达森他竟然又发疯杀人了!”
“又,也就是说冯达森要杀人不是第一次。他以前有过类似失常的行为,甚至真的杀死人?”
“我问过津津,田守信是冯达森的家教,然而就在四年前,冯望山第二任太太陈美芬死后,就移民了。”
“这就是说田守信上次见到冯达森发狂伤人甚至杀人应该在他移民之前。”曾家原眼睛一亮,“我记得那天吃饭,宝言曾经提过,邱水添和意姐说他承认杀了陈美芬是因为陈美芬是有钱人的太太,可以出名。”
“冯达森的性格很有问题,这种人只要注意技巧不难让他开口说实话。”石慧道。
“多亏了你给了我们这么多线索,还有阮佩云也是命大,如果不是你去找她,她只怕早就死在冯达森手上了。”
“大约是好人有好报吧,若不是她一直做慈善,问我拿资料,也不会这么巧凑上去不是?”石慧笑道。
正如石慧所言,冯达森的精神非常脆弱,在询问室,根本招架不住警方的提问,田守信那边也有了很大突破。
冯达森的生母早逝,冯望山一穷二白带了儿子却娶了有钱的陈美芬。但陈美芬一直不喜欢冯达森,长期虐待他。冯望山靠着陈美芬发家,便一味隐忍。
终于,四年前陈美芬出轨并打算和冯望山离婚拿回自己的公司。冯望山不肯,陈美芬便肆无忌惮侮辱冯达森,并且和情夫约会。终于有一天,冯达森失控之下杀死了陈美芬。
冯望山知道儿子杀人后,帮他制造了不在场证据。正好有个雨夜屠夫邱水添为了出名,自己冒认杀了陈美芬。唯一不能放下的就算撞破杀人现场的家庭教师田守信。
只是田守信和冯望山父子一直很亲密,对冯达森自幼的遭遇也很同情。冯望山动之以情,加之利益诱惑,拿出五百万让田守信移民美国。
再次看到冯达森失控出手伤人,田守信也意识到冯达森从第一次失手杀人开始已经向不可控的方向发展。于是向警方说出了自己知道的事情。
第449章 铁血女警(三十七)
阮佩云在重症监护室待了两天才醒过来,转到普通病房。曾家原询问过医生后,特意晚了两天给她做笔录。经历了一场生死,阮佩云却连冯达森为什么突然发狂要杀她都不知道。
那天云姐的儿子和阮佩云提及让他妈妈提早退休的事情又请了假带云姐做身体检查,阮佩云准备回屋子里,就见到冯达森在院子里干活,满头大汗。
阮佩云没有多想,就过去让冯达森回屋子休息。阮佩云没有孩子,又很喜欢孩子,冯达森虽然已经是个上大学的青年,但是阮佩云也一直将他当做小孩子一样对待。哪里知道,冯达森竟然会以为阮佩云要勾引他。
阮佩云是当事人,曾家原也没有对她隐瞒冯达森突然发狂要杀人的原因。知道真相,阮佩云也是不胜唏嘘。
“娥姐,你来探望冯太太?”曾家原起身道,“我们已经做完笔录了,先走了。”
石慧点了点头,目送曾家原他们离开,自己进门将探病的盆栽摆在床头柜上:“现在感觉怎么样,伤口还痛吗?”
“痛的很,医生说脑震荡,要观察几天。阿娥,这次幸亏遇到你,不然的话,我怎么死的都不知道。”阮佩云有些虚弱地笑了笑。
“我是警察,遇上了怎么可能不管。看你意识清醒,能够说话,就知道没事了。”
“能够捡回一条命,就知道我运气好了。对了,阿娥,你是警察,知道达森的案子,法庭会怎么判?”
“你现在还很虚弱,关心这个干吗?”石慧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你是想要他重判,还是轻判呢?”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达森真的很可怜。如果真的像那位曾sir所言,达森需要的是医生而不是坐牢。”阮佩云叹了口气,“我只知道望山的上任太太和他感情不太好,从来不知道达森以前一直被虐待。我一直以为他很爱达森,今天才知道达森的童年那么不幸。明明是枕边人,他却让我觉得那么陌生。”
“有件事,我不知道家原有没有和你说。其实我们最初认识的那次,你被人推到马路上还有几次意外都是冯达森做的。”石慧淡淡道,“不过后来冯望山发现了冯达森的行为,威胁他在做这样的事情就把他送去瑞士念书,冯达森才安分了这么久。直到这次又受到刺激,发狂。”
那次,冯达森就曾和冯望山说阮佩云背着他勾引别的男人。冯望山甚至还找了私家侦探跟踪阮佩云,事后却得知冯达森所谓的勾引,不过是阮佩云的正常人际交往。阮佩云连略要好的男性友人都没有,谈何奸夫。
不过想到阮佩云只是和快递员多说了两句话,跟云姐的儿子谈了一下云姐退休和请假的事情,都能被冯达森盖上水性杨花的罪名,可见冯达森的妄想症多严重了。
“可是,这些他从来没有告诉过我,哪怕是提醒我小心。如果他早点告诉我,或者让达森看医生,或许达森就不会这样子了。”
“佩云,你真的很善良。”
“我以前有个表妹长得很可爱,可是她爸爸却重男轻女酗酒还有暴力倾向。有一天,那个男人喝醉酒打人,就这么用酒瓶打死了表妹。那么多年过去了,我一直都没有忘记表妹的悲剧。”
“所以,你才会参加慈善基金,去孤儿院做义工,又热衷给青少年普法?”
“小孩子真的很可爱,可是也非常脆弱。当我快要被达森杀死的时候,我真的很愤怒,因为我根本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可是听到曾sir说的事情,我才明白,达森不是坏孩子,他只是病了。”
“只能说命运捉弄,如果达森先遇到的是你不是陈美芬,或许今天他现在是个很优秀的孩子。”
石慧并没有多留,阮佩云还很虚弱。待护士送药进来,见她吃了药睡下,石慧才离开,没想到在楼下遇到了冯望山。
“冯先生,我刚探视过佩云,正巧她吃了药睡下了。”
“原来是madam朱,有什么事情吗?”
“不知道冯先生现在有没有空,坐下聊一聊。”
冯望山犹豫了一下:“外面有家咖啡馆可以坐。”
两人出了医院,在咖啡馆坐下,各自点了一杯喝的:“佩云入院五天,冯先生这是第二次来吧?”
“佩云有医院的医生护士照顾,云姐每天都过来。”
“我知道冯先生很忙,要忙公司的事情,还要忙儿子的官司嘛!”石慧轻笑道,“冯先生今天来医院也不是探望佩云那么简单吧?”
“这是我的家事。”
“子杀其母也是家事吗?冯达森可是叫了佩云两年妈咪。”石慧轻嗤道,“冯先生今天来是想要劝佩云为达森求情吧?”
冯达森试图杀人是刑事案件,就算阮佩云不上诉,他也不可能脱罪,且冯达森身上还有一条命案。不过,阮佩云这个受害者若给他求情的,或许能够得到轻判也不一定。
“你想要说什么?”
“你知道佩云知道了达森杀人的原因说了什么?”
“她想要达森坐牢?”冯望山有些激动道。
“世上最大的悲哀,大约是两个人同床共枕却无法明白对方的心吧!她不懂你的恶毒,你亦不明白她的良善。”石慧叹道,“佩云说达森很可惜,不仅遇到了陈美芬那样恶毒的父母,更可怕的是有你这样不负责任的爸爸。”
“你说什么?”
“是你害了你儿子!”石慧看着他道,“在他软弱需要你保护的时候,你却为了金钱对虐待儿子的陈美芬选择妥协。达森杀了陈美芬,你心中一定很高兴吧?她死了,就再也没有人和你抢公司抢家产了。有了钱有了公司,再回头想起儿子,你不觉得太晚了吗?哪怕当年杀死陈美芬,他也又一次被拯救的机会,可是还是你自以为是的父爱害了他。”
“我害了达森?”
“难道不是吗?达森杀阮佩云的时候,不过十六七岁,他长期遭受虐待,精神失控下杀人。只要你给他找个好律师,完全可以打成误杀。再给他找一个好医生做心理辅导,或许他就不会一错再错。可是你没有,你不仅隐瞒了达森的杀人的事,同时也放任他的病情加重。”
“达森是我唯一的儿子,我怎么能够让他成为精神病!”
“看来你也明白达森病的不轻,你真的很自私!冯先生,希望你们好自为之!”
如果真的爱儿子就该明白,让冯达森尽早接受治疗才是正确的。可是,或许是无法接受儿子有这类疾病吧,最后选择一味隐瞒,甚至不惜让无辜的妻子陷于危险之中。
阮佩云看起来柔柔弱弱,却是外柔内刚。伤势渐好,可以出院后,就找了律师准备离婚。相较于差点杀了她的冯达森,阮佩云更在意的是冯望山的冷血。
或许到底心怀歉意,又或许是怕得罪阮佩云的证供影响到冯达森的量刑,冯望山答应了离婚,还给了不少赡养费。
至于冯达森经过专家鉴定,属于限定刑事责任人,法庭给予轻判。冯达森被判入狱同时要强制接受相关治疗。冯望山也因为隐瞒儿子杀人,给出假证供等被判刑。
离婚后,阮佩云干脆专职打理慈善基金的事情,依旧热衷于去孤儿院做义工。在她的努力下,慈善基金也开始举办一些针对青少年心理健康的项目,为童年不幸,需要心理辅导的孩子提供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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