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攀云——红酒杯里装狗血

时间:2019-12-10 10:36:37  作者:红酒杯里装狗血
  许亭纤听完前因后果就开始大骂陆远志,骂他神经病,说卢昭打得好。
  “我要是在我一定扇他两巴掌!”
  贺琳琳说:“是,幸好你不在,不然他今天肯定变残疾。”
  许婷纤:“他怎么这么不要脸啊!”刘一倩低着头,许婷纤问她:“你和你老公说过吗?”
  刘一倩摇头,许婷纤急了:“你告诉他啊!”
  刘一倩不说话,贺琳琳也说:“你是要告诉他,还有陆远志怎么知道你在这儿的?你想过没有?”
  许婷纤点头:“是啊,你可别再当他是以前那个人了,别心软。”
  刘一倩:“我不是心软···”
  贺琳琳:“那你是看他可怜?你可怜他?”
  刘一倩半天才开口:“他以后应该不会再来了。”
  贺琳琳和许婷纤对了个眼神,都没有再劝,三个人都沉默地坐着,此刻的感受毕竟是共通的。
  祝子嘉在旁边坐着听,刚才楼底下那个男人是陆远志?他还真没认出来。
  “要不要出去吃个饭?”他见没人说话,就问。
  许婷纤才想起来,他们是因为在外面等了太久,没等到贺琳琳和刘一倩过来,才跑到这儿来找他们的。
  刘一倩说:“干脆我来做吧,冰箱里还有食材。”
  祝子嘉笑起来:“许婷纤说你做菜特别好吃。”
  刘一倩不好意思道:“你肯定看不上。”
  她进了厨房,许婷纤难得勤快一回,居然主动说要打下手,然后就时不时就听见盘子碗磕的哐当响,油锅一响,她就乱叫。
  贺琳琳和祝子嘉坐着聊天,实在是分神,本来要进去帮忙,刘一倩说:“不用了,两个人够挤了。”
  贺琳琳对许婷纤喊:“你快出来!”
  许婷纤不肯,拿锅盖挡着脸。
  贺琳琳只好又回到客厅去坐着,祝子嘉正从地上捡起个什么东西,问她:“你掉的吗?”
  是个打火机,贺琳琳说不是,她接过来放在桌上,看了一眼,祝子嘉也跟着看了一眼。
  贺琳琳抬起头,问他:“阿姨身体怎么样了?还是不爱出门吗?”
  祝子嘉说是,“天天在家待着,我叫她出去旅游她也不愿意。”
  贺琳琳:“是不是怕啊?你给她报个团,跟着导游走,没事儿的,我也想给我我爸妈报一个。”
  祝子嘉开起玩笑:“你把我妈带上,我来出钱。”
  贺琳琳问:“真的?”
  祝子嘉:“真的,有熟人在她肯定愿意去。”
  贺琳琳:“好,你和阿姨商量一下,我也回去问下我爸妈。”
  反正罗丽芳肯定是没意见的,她还有求祝子嘉呢。
  贺琳琳抓住机会道:“阿姨要是去我出钱,你帮我要个签名来就行。”
  祝子嘉问:“谁的签名,不是我的吧?”
  贺琳琳笑他自恋:“你的我才不要!”她说了个名字,“我妈超喜欢他!”
  祝子嘉答应了,说过段时间就拿给她。
  贺琳琳拍胸脯,说阿姨的事就包在她身上了,“一定让她玩得尽兴,乐不思蜀!”
  祝子嘉回了酒店就给朱玉琴打电话,问她愿不愿意和罗丽芳一起去旅游。
  祝子嘉猜她肯定愿意,朱玉琴语气听起来也很高兴。
  她问:“罗丽芳?贺琳琳她妈?”
  祝子嘉说是,朱玉琴问:“你和贺琳琳还有来往?”
  祝子嘉答:“她在B市,吃了几次饭,她还问你身体好不好。”
  朱玉琴就说:“她向来比她爸妈强,她现在在干嘛呢?”
  朱玉琴很有谈兴,祝子嘉也乐意陪她聊。
  朱玉琴说:“那琳琳现在有出息了,当时她妈老是骂她不会读书。”
  祝子嘉说:“她就是不用心。”
  朱玉琴笑道:“那个年纪都爱玩儿。”
  祝子嘉说是,他那个年纪的时候,也犯了许多错。
  贺琳琳还不知道,其实当年张宁的钱包的确是他偷的,他不仅仅是讨厌张宁,他还受不了张宁每次看贺琳琳时的眼神。
  贺琳琳什么都不知道,既不知道张宁在偷看她,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也许到现在她也不知道。
  祝子嘉有时候庆幸她不知道,有时候又气她什么不知道。
  应该还是庆幸居多,他已经从过去里挣脱出来了,他不再是那个怕被她闻到身上鱼腥味的人了。
  贺琳琳和罗丽芳说要送她去和朱玉琴一起去旅游的时候,她第一个反应是问祝子嘉去不去。
  贺琳琳让她别做梦,祝子嘉忙得要死哪有时间去旅游,罗丽芳很失望,但想了想又觉得不亏。
  她还有点酸:“朱玉琴现在过得肯定好,儿子那么有出息。”
  贺琳琳故意说:“你去问问她啊。”
  罗丽芳骂她:“我说一句你就顶!你想把你老娘气死是不是!”
  贺琳琳对空气翻白眼:“谁让你说这种废话,有什么好羡慕的,你原来还老说朱玉琴命不好。”
  罗丽芳感慨:“她是前头受苦,后面享福。”
  贺琳琳:“你呢?”
  罗丽芳没好气道:“我?我是没享过福!”
  贺琳琳被她说得实在过不去,挂了电话又立刻发了个红包过去,罗丽芳回了个微笑,看得她简直要气死,感叹家长比客户还难哄!
  贺琳琳把手机放到桌上,拿起边上的打火机,乍一看是挺普通的打火机,再一看就是路边小店里卖的两块钱一个那种。
  她按下去,火腾起来。
  贺琳琳又拿起手机,对着打火机拍了张照片,发出去,问:是不是你掉的?
  片刻之后收到回复,是。
  贺琳琳还没想好要回什么,又来了一条信息。
  明天我过来拿。
  贺琳琳想了想,说好,我明天上午在家。
  那边回,好,谢谢。
  贺琳琳没有再回,她拿着打火机,按下又松开,火一起一落,她犹豫了一下,把打火机拿到鼻子下面闻了闻,上头有一股烟味。
  她把打火机放回桌上,他们分开后卢昭过的怎么样她一无所知,他在国外,学着他热爱的专业,于情于理他都该过得很好才对。
  贺琳琳承认,有段时间她非常偏激,满心希望卢昭没有一天好日子过,失意后悔,想到她就心痛,对她求和挽回,而她潇潇洒洒地开始新生活,把他抛弃,她在想象里报复了他不知道多少回之后,才慢慢允许自己想起他,允许自己偶尔怀念一下过去,也允许他过得好,甚至过得比和她在一起时更好,更开心。
  本来歌词里就写尽了,“毕竟是我爱的人,我能够怪你什么。”
 
 
第82章 
  陆远志来闹了这一通之后,刘一倩说要走,许婷纤说:“怕什么,你跟我去酒店住,看他还敢来闹!”她把刘一倩带走了,贺琳琳说明天忙完了就去找她们。
  第二天上午就九点多卢昭就来了,贺琳琳给他倒了杯水,让他坐,她坐在对面,先为昨天的事儿道谢。
  卢昭说不客气,他拿起桌上的打火机,左手食指和中指上都贴了创可贴,贺琳琳就问怎么了,卢昭说:“没什么,烫了一下。”
  贺琳琳说:“那还是要小心一点。”卢昭点点头,把打火机握紧了。
  贺琳琳犹豫了一下说:“你现在抽烟啊?”
  卢昭说:“心情不好的时候就想起来这个东西。”他想起来她讨厌烟味儿,人就往后靠了靠。
  贺琳琳说:“是,现在人压力都大。”
  卢昭说:“我还学会喝酒了。”他想她接着问。
  贺琳琳果然问:“那你现在酒量怎么样?”她想起他当年喝醉的样子。
  卢昭说:“现在不那么好醉了。”
  贺琳琳“啊”了一声,没太明白他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卢昭问她:“你呢?”
  他问得太笼统,贺琳琳只好答:“我?我还是和以前一样。”
  他们自然地谈起这些,又不愿意承认是对彼此没有参与的那几年感到好奇。
  卢昭问:“你们家还住在楼里吗?”
  贺琳琳说:“是啊,没搬,等着拆。”
  卢昭问什么时候拆,贺琳琳也不确定,说:“反正总会拆的吧,那栋楼现在更旧了。”
  她问起他家里怎么样,她自己实在是没什么可聊。
  卢昭说:“我爸老来得子,我妈身体还不错。”
  他家的事儿早就已经传遍了,他当她面说起来已经很坦然。
  卢昭说:“回来之后还没见过。”
  贺琳琳想,当初他要是像现在一样,把一切都告诉她,现在不知道他俩是不是还在一起。
  说不定还是会分开。
  卢昭说:“我当时回来过一次···后面。”他没有看她,他说出这件事并不期望什么,他打算好了要忘了,可见到她就无法设防地说出来了,还要不知好歹地问:“你和祝子嘉那个新闻我看见了。”
  贺琳琳不愿意看他,她回答了什么?
  卢昭:“他现在很好。”
  贺琳琳应和了一句,说:“他是挺好的。”
  卢昭“嗯”了声,把打火机装进了口袋里,站起来说:“那我先走了。”
  贺琳琳站起来,说好。
  她打开门,卢昭就出去了,她在门边看着他进了电梯,电梯门关上的瞬间,他才把眼睛抬起来,看着她。
  电梯下去了,贺琳琳关上门。
  她回到沙发上坐下,突然涌上来的疲惫让她无法动弹,她回想刚才的对话,坐在这里的人一下是刚才离开的卢昭,一下又变成当年的卢昭,她深深地看着他们,得不到更多的提示。
  一周后,贺琳琳送刘一倩回家,然后就把父母接到了B市,送他们去机场和朱玉琴一起上了飞机,祝子嘉也来了,罗丽芳看见他笑得合不拢嘴,祝子嘉叫阿姨,说麻烦她了,罗丽芳说:“不麻烦,唉,你那么忙。”她语无伦次,祝子嘉站在她面前的时候她都没敢认,电视上见和现实里见真是完全不一样,贺琳琳笑得不行。
  等他们走了贺琳琳说:“我妈简直跟见到偶像一样!我看她快哭了。”
  祝子嘉说:“夸张了。”
  贺琳琳说:“你自己想想感不感慨!”
  祝子嘉问:“你感慨吗?”
  贺琳琳说:“我倒是还好。”她一早知道他会当明星。
  祝子嘉说:“我也觉得,你对我和原来没什么两样,我们认识快十年了吧。”
  贺琳琳点点头,她以为祝子嘉还要感叹两句,他却不说话了。
  他们坐在车上,早就离家乡十万八千里了,都无法理解父母对破败过去的留恋,然后一恍惚,就过了十年。
  罗丽芳一行到了之后,时不时发照片回来,贺琳琳说照得挺好看,她就放上了朋友圈,叫贺琳琳赶紧去点赞。
  她问祝子嘉有没有收到照片,祝子嘉说没有,朱玉琴不爱照相,贺琳琳就把罗玉芳拍得发给他看,里头有朱玉琴。
  她说:“你妈就是没人陪着玩儿。”祝子嘉开玩笑道:“那以后就找阿姨陪了。”贺琳琳说好。
  隔天罗丽芳打电话来,让贺琳琳回家一趟,贺琳琳问干嘛。
  罗丽芳说:“卢昭他爸办酒做寿,我钱都送了,你去一趟。”
  贺琳琳反正不忙,就答应了去。
  方春英本来不想让卢昭去,可卢桂平登门来求她,说得很可怜。
  他说:“他连我电话都不接了,我几年没见过他了。”
  方春英说:“那是你活该!”
  卢桂平说:“是,我活该,可他总还姓卢。”
  方春英:“你当我不敢让他改姓!”
  卢桂平说:“姓什么都行,他都是我儿子。”
  方春英当他的面没松口,坐了半天给卢昭打电话,叫他回来。
  她说:“回来去看看你爸。”
  卢昭说好。
  方春英则打算去走一走亲戚,那天她不会在家,连点儿热闹的空气都不想吸到。
  卢桂平今年五十岁了,说起来是“知天命”,但外面人说他还是撇嘴,折腾,越老越折腾。
  办酒那天来了挺多人,热热闹闹地坐了一个厅,还请了人上台去唱歌,唱了两三首之后,卢桂平穿一身唐装上台,头发黑得假,密得让同龄男士心烦,新妻子在台下仰头看他,手里紧紧揽着儿子。
  卢桂平说了几句,先谢谢大家来,接着感慨了一番了他这些年的工作和生活,最后请大家吃好喝好。
  他走下台,唱歌的人又上去,底下鼓掌,他摆摆手,妻子迎过来,他笑着摸了摸儿子的头,台上唱起第一个音,比刚才卖力的多——也以为这掌声是给自己的。
  贺琳琳坐在底下看得清清楚楚,有点儿想笑,左右一张望,认识的人没几个,老邻居们都在另一桌,她来得晚,卢昭就领她到了自己这桌坐了,就这桌空了位置。
  她在酒店门外看见卢昭时他刚摸出烟,看见她又塞回去口袋里去了。
  酒店外面地上是鞭炮炸开的红纸屑,他鞋底上沾了一圈儿,贺琳琳就老看,最后快进去的时候,她忍不住提醒了一句,卢昭说没事儿。厅里铺了一条红毯,反正喜事儿都要条红毯,卢昭鞋底得纸屑全蹭上去了。
  贺琳琳猜他心情不会太好,因此不敢笑得太开,她看这事儿是戏,是人间闹剧,卢昭不是,那搂着新妻幼子,重又焕发青春的可是他亲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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