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觉得委屈,又忍不住掉了几颗金豆豆:“想吃团团……”
这宴席是容辞一手操办的,自然知道每桌上都上了一道翡翠玉丸,那用青菜汁做的,味道清气,颜色也很鲜艳,很受小孩子们喜欢,圆圆也爱吃这菜,容辞知道几个王妃公主都带了自家孩子来,这才添了这道菜,没成想又引起了这场风波。
齐王妃那一桌就在容辞身边,容辞打眼一看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这道菜离着裕宁郡主很远,她人小不会夹菜,齐王妃只顾着照顾儿子,便没把裕宁的要求放在心上,而奶娘只是个下人,在这种场合中是不敢伸胳膊替小主子夹菜的,这不就让孩子发脾气了么。
裕宁郡主其实长得十分可爱,雪白的肌肤,红扑扑的脸蛋儿,一双大眼睛还含着一包泪,要哭不哭可怜兮兮的看着容辞。
容辞自怀孕以来一直想要个漂亮的女儿,现在见她的样子,不由自主的产生了一点移情般的喜爱,她将小姑娘抱起来放在自己腿上,溺爱的刮了刮她的鼻头:“咱们郡主不仅是个小花猫,还是个小馋猫啊……”
她的怀抱又香又软,让这平常任性经常撒泼的的小女孩儿像个被顺了毛的猫,乖乖的蹭在容辞怀里老老实实的不肯动弹了。
容辞笑道:“娘娘喂你吃好不好?”
齐王妃从刚才看了心里就有些不得劲儿,此刻连忙推辞道:“娘娘不必理她,小孩子家家的,想一出是一处,吃点旁的也饿不着。
容辞诧异的看了她一眼:”无妨,不过是想吃两个丸子罢了,如何就短了她呢?”
心中却想这王妃也确实与众不同,若是一般母亲,这时候要推辞说的也定是“我来喂就好”一类的,结果人家说的却是让女儿少吃这一口,还真是不走寻常路。
而裕宁郡主难得的有些害羞,小心的看了容辞一眼,这才点了点头。
容辞便执了汤匙盛了一个圆滚滚绿油油的丸子,吹凉了熟练的喂到裕宁郡主嘴边,小姑娘便“啊呜”一口,将丸子咬下一多半,嚼嚼咽下去之后又将剩下的月牙儿吃了。
“好吃么?”
裕宁重重的点了点头:“好吃呀!”
容辞禁不住笑了,又盛了其他的菜一一喂给裕宁吃,直到伸手摸到她肚子变得有些鼓,这才不许她再吃。
旁人看皇后三下五除二就将这混世魔王收拾的服服帖帖,不由得啧啧称奇,心中都道怪不得她与太子处的也那样好,原来天底下果然有这样自来就投小孩子眼缘的人
就在这时,圆圆下了学,被奶娘汤氏牵着来找母亲。
结果一过来就看到原本只有自己享受过的母亲的怀抱里,竟然坐了别的小朋友,这人还是他很不喜欢的裕宁郡主,顿时就不高兴了,甩开奶娘的手登登登的跑到容辞跟前,伸开手:“母后抱抱我。”
他平时在外人眼中一直是像个小大人一般,是个同他爹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模范太子,这样直接对着人撒娇的情景真的相当少见,在场的女人们见了很是眼热。
容辞的腿上已经坐了个孩子,就拍拍旁边:“太子坐在这边吧。”
圆圆一听就不乐意了,对着裕宁郡主道:“母后是我的娘亲,裕宁妹妹去找你自己的娘好不好?”
裕宁还是个幼童,尚不懂得敬畏这个太子堂兄,闻言撇了撇嘴,缩在容辞怀里任圆圆怎么说都不出来。
容辞笑着将儿子搂到身边,“太子要跟妹妹好好相处啊。”
圆圆小声嘟囔了一句:“她脾气可不好了。”
“妹妹也不是故意这样的,她还小呢。”容辞叹了一口气,摸了摸圆圆的小脑瓜:”你教教妹妹好不好?”
又低声道:“把裕宁妹妹教好了,以后再带母后肚子里的小妹妹。”
容辞怀孕的事从没有瞒着圆圆,而他对这还没出生的弟妹相当期待,顿时眼睛亮了起来,嘴上还要多说一句:“明明就是弟弟。”
容辞对跟过来的班永年叮嘱道:“这些小孩子应该都吃饱了,过一会儿怕是要坐不住,你带太子和他们到浩扬宫玩一会儿,若有人困了,就在那里午休片刻——看紧一点。”
班永年连忙应了。
容辞笑着将裕宁郡主放下来:“小乖乖,你跟太子哥哥和其他兄弟们去玩一会儿吧。”
裕宁这次倒听话,恋恋不舍的跟容辞告了别,就被班永年牵着,跟一群宗室王孙、郡主们一并走远了。
等这些孩子带着各自乳母、丫鬟浩浩荡荡的离开,永康公主便笑道:“可算把这些小祖宗们打发走了,真是的,每次孩子在就总是牵肠挂肚,吃也吃不好,玩也玩不尽兴。”
“不是有句话叫做儿女都是债吗,”韩王妃接了话头:“真是一点不错。”
这话得到了在场大多数女眷的认同,便像打开了话匣子,你一眼我一语的抱怨起了孩子难带,听的几个嫔妃心里直泛酸——这话说的,你们嫌孩子烦,我们这里还一个也捞不着呢。
齐王妃从刚才起便坐立不安,犹豫了许久,还是开口道:“刚才多谢娘娘关照裕宁,那丫头性子拧得很,闹起来真是让人头痛。”
容辞道:“我到瞧着小郡主不是讲不通道理的孩子,王妃你已经是三个孩子的母亲了,应该明白不患寡而患不均的道理——王子是金贵,但是郡主也是谢氏皇族的血脉,容不得任何人怠慢。”
这话容辞的的很和气,听上去也不重,但直接点明了齐王妃重男轻女,对裕宁郡主生而不教的事,让她脸上火辣辣的,还得起身上前谢恩。
“多谢皇后娘娘教导,臣妾……记下了。”
她这时离容辞很近,又在上风口,容辞刚点了点头,便觉微风一过,带着齐王妃身上浓郁的熏香味直扑鼻端,让容辞胃中当时便有些翻腾,强忍着叫了平身之后却再也没忍住,侧过头干呕了几声,吓得举荷彩月等人急忙替她拍背。
“娘娘,您怎么样?”
齐王妃以为她这是故意嫌弃自己,脸色就是一黑,但还没发发作出来,突然就脑中灵光一闪,脱口而出:“皇后……莫不是有孕了吧?”
这话让全场为之一静,接着便是巨大的喧哗声,不停的传出诸如“怀孕了?”“怎么可能……”“这不可能……”之类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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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章 晋江独发
后宫的女人们首先坐不住了,韦昭仪更是迫不及待的问出了声:“娘娘……您这真是……”
不管正在做什么,所有的人都停下了动作竖着耳朵听这边的动静——即使她们都不认为皇后是真的怀孕了。
原因连想都不用想,皇帝从在东宫娶郭氏为妻到现在总有十好几年了吧,膝下尚还只有太子这一根独苗,而皇后也有不能生育的传言,这两人在一处,说难听了就叫天聋地哑配一对儿,能生育的几率太小了。
况且许后进宫这才个把月,就算夫妻身体都没问题,若是现在查出身孕,不就是说刚刚大婚就已经坐下胎了么,这未免运气太好了些,让人不敢相信。
而容辞那一边好容易止住了吐意,就听见韦昭仪这莽莽撞撞的一问,她沉吟了片刻,觉得若是这时候否认了,到时候真的公开的时候反让人觉得矫情,不若趁此机会直说便是。
容辞饮了一口温水,在含义各异的目光中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这是昨日才诊出来的……”
韦昭仪虽开口问了,但心底也认为并没有这回事,只是问出来求个心安罢了,听皇后的答话便反射性的说:“原来如此……什么?!”
不止韦昭仪张口结舌,其余女眷也一并惊的瞪掉眼珠。
“娘娘……您、您这话当真么?”
容辞慢条斯理的用帕子擦了擦嘴角,挑眉笑道:“这有什么真的假的,女子孕育胎儿本是平常事,何须大惊小怪?”
这一点都不平常好吗?!
皇帝不是子嗣艰难吗?
你不是不能生育吗?
嫔妃们不管性情如何,每一个都失魂落魄,嫉妒羡慕与难以置信交织,纠结的她们脸色变得一个比一个怪。
现场一片寂静,人人都目瞪口呆,被这惊天的消息震的说不出话来。还是永康公主机灵些,先从那种难以言喻的心情中回过神来,结结巴巴的奉承道:“这、这真是天大的好消息,”
话说出来就渐渐恢复了镇定,永康公主满脸带笑:“您怎么不跟咱们说呢?要是早知道您有孕在身,我们可不敢让您如此辛劳招待我们,若是累着了,臣妹又去哪里赔陛下一个皇后和小皇子呢?”
容辞微微笑了:“倒也不是有意瞒你们,只是这才一个月出头,到底怎么样尚还两说,这就迫不及待的宣扬出去,叫人家笑话咱们家行事轻狂。”
这话就纯是站在谢家媳妇的角度上说的了,一句“咱们家”,还挺让在场的谢氏公主们心里高兴。
巴陵公主紧跟着说:“这又是什么话,皇室添了皇子,就是普天同庆的好消息,八妹说的不错,您正该好生休息才是,怎么能再为这些琐事操心劳神,将来您生的小皇子必定聪明伶俐,咱们姐妹来看看他也沾沾光。”
接下来其他人也反应过来,纷纷不甘落于人后,你一言我一语的将容辞肚子里还没有黄豆大的“小皇子”夸的天上有地上无,活像这些人都能预知未来,斩钉截铁的断定这孩子将来一定文武双全,天纵奇才。
容辞当了这些日子的皇后,再也不像当初那样听人两句奉承就羞愧脸红的不行,她现在听的多了已经有些麻木,这些话就当抚耳清风,听着高兴一阵子,再抛之脑后当作没听过就是了。
容辞道:“行了,你们且住一住吧,本宫倒更想生个小公主,除了太子,本宫见过的男孩儿都调皮的很,不如女孩子乖巧贴心呢。”
今日容辞的二伯母,承恩伯夫人陈氏也被邀请进了宫,陈氏身份不够,但因为是皇后的娘家人,也没在末座,而是被安置在一张不远不近的桌子上,她这些日子交际颇多,也锻炼出来了一些本事,渐渐的也不像一开始被赐诰命时那般放不开了,此时听了侄女的话就道:
“娘娘莫不是说的许岩那小子?”许岩是陈氏的次孙,她笑着道:“您可别被他吓着了,岩哥儿的皮实劲儿寻常男孩子三个捆在一处也顶不上他一个,实在不能以常理论之,旁的小子可没他那么能闹腾,像是太子殿下,可不就沉稳有礼么?”
这话虽不是有心奉承,但听在耳朵里,却比刚才那许多人的溜须拍马更能让容辞高兴,她忍不住附和:“伯母说的不错,太子从小……自来就懂事,偶有调皮也只让人更觉可爱,偏又会疼人,每日请安时嘘寒问暖,比他父皇还妥帖些。”
谢怀章听了这话可不得冤死,圆圆再懂事也不过是个孩子,论照顾容辞怎么比得过皇帝本人?只不过容辞爱子心切,每每能把儿子的优点放大十倍才至于此罢了。
至于听到这话的其他人,则在心里使劲儿回想了一番皇帝的日常举动,很是想问一句,皇后是怎么把“妥帖”二字跟他联系起来的……
*
这次宴会收获颇丰,众命妇们在第一时间听到了个能震惊朝野的消息,纷纷觉得不虚此行。
回府的路上,几个年轻点又彼此交好的妇人坐在一辆马车中谈论方才的事。
她们不像嫔妃们心情复杂,也不像宗室王妃觉得不痛快,自然心情轻松没什么负担,毕竟皇后这一胎跟她们没有利益冲突,就算将来有个什么夺嫡之争需要战队,那也得起码是十几年后了,现在说什么都还太早。
“皇后这运道未免也太好了,刚进宫就怀上,这后宫的娘娘们十好几年了也没得个一儿半女……”
“话也不能这么说,这陛下不临幸,光是女子也生不出孩子来的。”
“你又知道了?”
女子特意压低了声音:“咱们也不是闺中不知事的少女了,这谁承了恩露谁没有……那还看不出来?”
“说什么呢,好不害臊。”另一个又羞又骚,两人打闹一番,又一人又说:“她说的也不错,皇后未进宫时,陛下日日在紫宸殿守着太子,听说批折子要到深夜,要像宠幸谁得有三头六臂才行呢,有次宫宴,我眼瞅着他连谁是戴嫔谁是宋婕妤都分不清楚——这得多久没打交道才这样生疏啊,我们家老爷连打帘子的丫鬟稍有姿色都能记住人家呢。”
“这不更说明皇后运道好吗,别说天子至尊,就算是寻常男子,有了两吊钱还琢磨着要去纳妾呢。天下男儿,不好色贪花的顶多有五指之数,她偏偏就占了里头最高不可攀的一个,这人的命数可真是难说……人家可还嫁过人呢。”
“……对了,你们猜恭毅侯府得到消息回作何反应?换了我可不得呕死,怕是想撞墙的心思都有了。”
“以后谨慎些吧,提起中宫就不要再提那边了,免得招惹事端。”一个三十来岁的妇人比较稳重,在此时才开口:“不论如何,皇后算是把位子坐稳了。”
*
恭毅侯府的反应自然可以猜的出来。
王氏听到中宫有喜的消息之后关起门来把屋里所有能砸的东西砸了个稀巴烂,足足半个时辰才铁青着脸从里面出来。
她的大儿媳王韵兰守在门口,见此便问道:“母亲,这是出了什么事?可别气坏了身子。”
王氏沉着脸,留下一句:“许氏有孕了。”便甩袖大步朝三省院走去。
王韵兰愣在当场,她脑海里浮现出一张许久未曾见过的略带稚气面孔,那漂亮却冷淡的眸子凉沁沁的望过来,对自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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