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嘉辞“嗯”了一声:“结束了。”
刚结束,楼下的正收拾布置的女佣往他的生日蛋糕里啐了口口水,昨天带着保镖把他头踩在地上带走的管家此时恭敬地叫着另一个少年“少爷”,而他今天叫了一天“妈”的女人,正跟还未离去的亲密友人抱怨着自己被叫妈的时候不知道有多恶心。
安恬:“那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少女的声音软软的,仿佛能把心里所有的痕迹都熨平。
许嘉辞吸了一口气,把手机揣到衣兜,然后戴上耳机。
通话保持中。
他熟练地从阳台翻身滑下楼。
安恬听到电话里许嘉辞的呼吸声变得重了一点。
她问:“你在……?”
许嘉辞:“我在回来。”
安恬看了一眼表。
十一点二十五。
还不到十二点。
她听着电话里少年的呼吸声,突然站起身:“你等等我。”
安恬从来没有做过比这更疯的事。
赵秀梅已经熟睡了,她蹑手蹑脚地从冰箱里取出蛋糕,蹑手蹑脚地拎着蛋糕出门,问许嘉辞他在哪里。
偌大的城市宛如浩瀚星际,两个人便像两颗渺小星球,要摆脱引力的束缚,一心往对方的轨道靠近。
电话一直没断。
安恬坐在夜晚的的士上,感觉到两人的距离在一点一点变近。
只要还没到十二点,就算是在一起。许嘉辞从小不过生日,高一的生日的时候他们还没有在一起,高二生日的时候她在别的城市竞赛训练,现在高三了,刚好十八岁,是她第一次给许嘉辞过生日。
她下了车,看到许嘉辞站在离她不远。
似乎没有比两个人能在一起更好的事情。
离十二点还差五分钟。
在陌生的街头,安恬却一点也不觉得害怕,松了口气,只是笑。
总算赶上了,他的十八岁生日。
许嘉辞看着出现在他眼前的少女:“不是让你在家等我吗?”
安恬看了一眼手表:“在家等就赶不上了。”
“最后五分钟。”安恬高兴地抱了许嘉辞一下,“许嘉辞,生日快乐。”
安恬说:“这是我第一个给你过的生日,以后你的生日我都会跟你一起过的。”
许嘉辞笑着说:“好。”
五分钟的生日也是生日,说完了祝福,该送礼物了,安恬却发现自己手里空空。
她把蛋糕落在刚刚的出租车上了。
安恬顿时懊恼地拍了一下脑门,跺脚。
许嘉辞忙文:“怎么了?”
安恬气哼哼:“我把礼物落在车上了。”
许嘉辞顿时笑了:“没关系。当我已经收到了。”
安恬实在是难受极了。
蛋糕她做了很久,出门的时候还专门带上的,结果最后忘在了车上。
她又看表,离十二点还剩两分钟。
许嘉辞想要抱抱她:“没关系。”
安恬正想着什么,倏地推开许嘉辞的怀抱,鼓了鼓腮:“谁说我没有礼物了?”
许嘉辞:“嗯?”
安恬却抬起头,不在答话,眼睛对上他漆黑的眼眸。
许嘉辞看到少女眼神中藏躲的羞怯。
他恍惚预料到什么。
脚底像是在地面生了根一样,他动不了了。
全身血液在温暖地流动,他身侧双手手指微曲。
四周寂静无声。
四月的夜风温柔,送来不知谁家夜来香的香气,天空繁星闪烁,一切美的让人甚至让人感觉有些不真实。
他看到少女踮起脚,脸庞缓缓地凑近,他开始听到她感受到她呼吸,然后她轻轻地,轻轻地,在他唇上落下浅浅一吻。
一触而过,浅到甚至让人怀疑到底有没有过,但是唇上仍残余的那抹温柔触感与温度,告诉他这并不是梦。
安恬吻完,不敢去看他。
她眼睛看着别的地方,尽量让自己显得放松一点,说:“这是我的礼物。”
她又抬头看了一眼自己腕上手表,秒针一点一点地跳动着,这时才跟已经指向十二点的分针时针重合。
这一天过去了。
礼物在这一天过去之前送到。
安恬:“还没到十二点,赶上了。”
“好了。”她放下手腕,呼了一口气,仿佛很镇定轻松的样子,“我们走吧。”
许嘉辞却没有动。
安恬还是故作轻松一阵,说了好些话,对面的人却一直很安静。
当对面的人一直不回应时,大胆之后的少女最后还是害了羞,她顶着发烫的脸颊,低低嗔了一句:“你到底走不走啊~”
许嘉辞终于向她靠近了一步。
安恬耳朵尖泛着可爱的红。
许嘉辞一手轻轻揽过安恬的腰,然后另一手,缓缓移到她的后脑。
许嘉辞拖住安恬的后脑,让她抬了一点点头。
安恬看着许嘉辞一点一点放大的脸,终于,缓缓闭上眼。
她死死揪着他衣角,从来没有这么紧张过。
他一开始吻的很浅,跟她吻他那时一样,一下一下,像是浅浅地啄。
后来察觉到少女揪着他衣角的小手并没有那么紧,整个身子开始缓缓放松,才逐渐把吻加深。
呼吸交织,安恬觉得自己像是在温水里,没有视觉,没有听觉,整个世界只有吻着她的少年。
少年的吻温柔缠绵,安恬放松牙关,脑海里一阵天旋地转。
酥酥的麻意顺着脊背往上爬,安恬不自觉的呜咽了一声,像只无助的小兽。
许嘉辞拖着安恬后脑,听到她的呜咽。
恍惚间,那一幕重新浮现在他脑海。
那个寒假,下雪天,小区楼下,路灯温柔的光柱里,和别人的那个吻。
刹那间,如狂风暴雨骤至,原本温柔的动作用了力,疯狂地在少女柔嫩的唇瓣上辗转啃噬。
像是要洗去些什么。
安恬感受到少年的变化,突然有些懵。
不过她没有推开,还是闭着眼,艰难地应着,直到最后快要缺氧时才被放开。
她喘着气,眸中有湿润的水光,只觉得双唇发着麻。
许嘉辞吻完,看到少女微肿的双唇,突然有些懊恼。
安恬倒觉得没什么,除了害羞以外,她咽了口口水,然后伸手拉拉许嘉辞衣袖:“走吧。”
两人一起回家。
赵姨在家里早就已经睡下了。
两人站在门外,安恬在身上找家里的钥匙。
只是在开锁的时候,突然犹豫了一下。
她唇还微微发着麻。
安恬没有开门,而是转过身,对着身后许嘉辞。
她思虑好久,还是指了一下自己发麻的唇:“明天,会肿吗?”
要是明天早上被赵姨发现不对劲怎么办,要是明天赵姨问起来怎么办。
家里又没有吃辣。
许嘉辞望着她其实已经微肿的唇,歉意更浓。
他一想到那一幕便有些不受控,可是都已经过去那么久了,眼前的女孩一直是他的,他为什么还要去在意这些。
许嘉辞用指腹轻轻抚了一下安恬下唇,歉疚道:“对不起。”
安恬其实根本就没有生气,对上他歉意的眼神,又听他道歉的话,反倒还有些不好意思。
她把下巴往衣领里埋了埋:“好啦,嗯,明天应该不会肿吧,我觉得。”
安恬又抬眸看了眼许嘉辞:“还有,你下回……轻点儿。”
只是安恬一说完脸便火辣辣地烧起来,才意识到自己刚刚说了什么。
她说让许嘉辞,“下回”,轻点儿。
还有“下回”。
安恬不好意思看许嘉辞的反应,干脆直接转身,拿钥匙去开门。
一手却从后伸出来,握住她正拿钥匙开门的手。安恬低头,看到许嘉辞握住她手的手。
她被许嘉辞带着转回去。
安恬后背贴在门,许嘉辞单手撑在门上。
安恬也没地方往后躲,只是低着头,在害羞。
许嘉辞俯身,偏头吻住她柔软的唇。
这次吻的很轻,温柔到极致。
赵姨还在家里。
安恬想到此,脸颊滚烫。
第44章
两人的关系开始亲密而稳定。
安恬即使保送后也没有缺过课, 按部就班地刷题听课,她觉得自己高中最后的日子,与其说是在上学, 其实是在陪许嘉辞。
陪许嘉辞听课, 陪许嘉辞考试,陪许嘉辞进步。
为了两人的T大。
从那晚以后许嘉辞就总喜欢亲她, 眼睛, 鼻子, 脸颊,耳朵, 嘴唇,仿佛怎么也亲不够一样,在无人的教室, 走廊的拐角,宿舍后的树林, 有时甚至是在家里, 当赵姨在厨房做饭时。
有时候她都快生气了,许嘉辞却又总有办法哄得她生不出来气,他说是因为喜欢。
喜欢是一件藏不住的事,有人的时候他一直在忍着,没人的时候,喜欢便要溢出来,忍不了。
不过他也所有举动也只限于亲一亲,再没有什么出格的举动,手碰她也只限于捏捏脸, 于是后来只要不太过,安恬也由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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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安恬以为男生和男生之间不一样, 许嘉辞在亲她时就不会想那些东西,后来很多年后,安恬跟许嘉辞提到这件事,已经是男人的人在他耳边低低地笑,笑她单纯到可爱,怎么可能不想,那时只不过是因为她还小,是他一直在忍着。
。。。。。。。。。。。。。。。。
当一段时光快要走到尽头时,时间总是过得格外的快。
教室前高考倒计时的日历一页页地撕,倒计时五十天,四十天,三十天……
班里气氛紧张,像一把蓄满了力就等发射的弓。
安恬不好意思显得太闲,在座位上翻翻书。
其实这个时候再想要多少进步已经是不可能了,现在的主要目的是保持做题的惯性,调整心态,拿出最好的状态,直到高考结束。
安恬在翻许嘉辞高三下学期的成绩曲线表。
自从他在倒计时一百天的那次考试里考到年级前十,后面的考试成绩排名也一直是在前十,已经稳住了。
从高一的年级倒数到高三的年级前十,几乎已经是四中这么多年以来的一个神话。
当所有人都用艳羡和崇拜的目光看着百名榜上“许嘉辞”三个字时,许嘉辞本人,却是最淡定的一个。
安恬知道他背后的努力,自从他决定跟她一起上t大之后几乎没有再玩过游戏,高三时更是时常熬夜学习到深夜,能考到年级前十,这是天赋和勤奋缺一不可的结果。如果t大也是随便玩玩随便学学就能上的话,那已经被不是聪明了,而是天才。
下课了,今天下着小雨,不用出课间操,课上沉闷教室里开始逐渐活跃起来,所有人接水的接水,上厕所的上厕所,只不过以前爱打打闹闹的人因为高考的逼近而安静下来。
葛萱在问安恬一道数学题,安恬耐心地给她讲。
许嘉辞站起身,顺手拿起安恬课桌上的空空水杯,去饮水机前接了一杯水,然后又给她放在课桌上。
葛萱只是看了一眼,对此已经见怪不怪。
讲完了题,葛萱跟安恬聊起了天儿,安恬捧着水杯,葛萱捧着一罐六个核桃。
葛萱前几次模拟考的成绩一直在一本线上下,发挥好一点能上一本,发挥不好上不了,所以越临近考试她心态不是很好,整个人都有些紧张。
“怎么办,我妈放话说我如果上不了一本线就送我去复读,我真的不想复读啊。”葛萱喝了一口六个核桃,唇边残留下淡棕色的液体。
安恬吃惊地往她的六个核桃罐子上看了一眼:“萱萱,你六个核桃怎么是这个颜色,不会变质了吧?”
葛萱听后擦了下嘴唇,然后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对安恬道:“嘿嘿,这不是六个核桃,我拿六个核桃罐子装的,这里面是三勒浆。”
安恬:“三勒浆?”
“哦~”她随即反应过来三勒浆是什么,学校里经常有人在发小广告,一种据说可以提神抗疲劳营养大脑提高记忆力的饮品,高三必备佳品,小小一瓶卖的差点比茅台还贵。虽然大家表面上对于这种纯属智商税的液体嗤之以鼻,但是私底下,还是有不少人本着宁可信其有态度,父母给买了,就在偷偷地喝。
葛萱又偷偷瞄了一眼后面的许嘉辞,问安恬:“你说许嘉辞进步那么大,是不是也在偷偷喝三勒浆?”
“啊?”安恬有些想笑,但对着葛萱认真的眼神,想了一下,还是点点头,“可能吧。他喝了效果那么好,你喝了肯定也有效果的,高考绝对没问题。”心理效果也是效果,葛萱那么紧张,这液体能安抚一下她紧张的情绪也是好的。
葛萱听后点点头:“我也这么觉得。”
安恬倒不怎么担心许嘉辞,他心态一直很稳,只要能照现在的水平正常发挥,基本上就没什么问题。
许嘉辞在后面听了一阵前座两个女生的聊天,最终被聊天的主题以及葛萱的脑回路给无语到了,转而看面前的一道大题。
这时,徐智先从教师办公室抱着作业回来,点了点许嘉辞的课桌,说班主任找她。
许嘉辞起身去了办公室,大课间一共半个小时,他直到快要上课的时候才回来。
安恬扭过头问他:“找你什么事啊?”
许嘉辞看着安恬的小脸,似乎是想说什么,最后却只对她笑了一下,只说:“没什么。”
“哦。”安恬噘了噘嘴,回头。
今年的端午节在高考前,学校给高三的学生放了一天假,希望和家人一起过个节日,能给即将上考场的孩子们一个良好的心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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