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怎么知道自己差?难道就是凭着舒时的三言两句就能把你打倒,就能毁掉你过去曾经拥有的一切吗?”
冉稚表现出从未有过的激动。
“你如果这样就能被轻易挫败, 那么徐弘晨,我真是看错你了!”
徐弘晨紧抿着双唇, 他的双手猛地握紧成拳。
冉稚决定再激一激:“学农晚会的时候, 我还曾对你产生过敬佩,但是现在的你,精神萎靡,成绩严重下滑……徐弘晨, 你早就不是你了。”
“你和一条丧家之犬没有任何区别!”
指甲直嵌入他的掌心,刺激着他的神经。
但是徐弘晨却感受不到一丝痛楚。
他只觉得满心的愤怒。
“我不是丧家之犬!”
徐弘晨一把甩开冉稚,对她怒吼:“你什么都不知道!”
“我能当上学习委员,考取高分,完全是依靠我自己的能力。”
“我每天强撑着不睡觉,家里没有钱送我上补习班,我就每天自学,问别人借题目做。”
“你懂什么?你一句话就能否定我过去所有的努力吗?”
冉稚没有说话,她只是静静地看着徐弘晨。
然后她道:“是啊。徐弘晨,别人的一句话难道就能轻易左右你的情绪吗?”
“如果你还想证明自己,马上临近的期末考试就是你的最佳机会。”
冉稚轻声对徐弘晨道:“今天的事情我不会和别人说的,加油。”
说完,她走进了饮水房。
说了半天,她手中的保温杯还是空空如也。
时间不早了,她得抓紧时间倒水,一会儿还得上课呢。
冉稚抱着一壶满满的热水走出饮水房时,走廊里早已没了徐弘晨的身影。
——
之后,徐弘晨依旧每天上课。
但是舒时像是找到了一个新的发泄桶,几乎她心情一不好,就会逮着徐弘晨骂一顿。
出于同学之谊,冉稚一开始对他有些担心。
可每次徐弘晨虽然会被舒时骂的狗血淋头,他都没再出现那天的状态,反而咬着牙,默默承受这一切。
他的双眼微亮,像是在积蓄力量,突然反抗。
然而冉稚迟迟没有看到他进行过反抗。
很快,期末考试来了。
冉稚这段时间准备得十分充分。
临近期末考的前几天,她每天的作息也逐渐进行调整,能够早点入睡,早点起床了。
冉政看到冉稚能够按时睡觉,这才跟着冉稚,恢复了以往的作息。
他的年纪已经不小了,虽然还有精力陪着冉稚,但是这番折腾下来,他的身体也比以往虚弱了一些。
冉政强忍了一晚上嗓子不适。
终于在等冉稚睡下时,他才轻咳了两声,随后拿过温水,吃下了感冒药。
随后回到自己房间,照例擦了擦床头的相片。
他低头亲吻了相片,低声道:“晚安。”
房间灯熄灭了。
第二天一早,冉稚起了个大早。
与以往的重要考试一样,期末考试是整个学校统一进行考试,还会在原有班级的基础上,进行打乱。
所以冉稚第一天起得早些,也是为了到教室熟悉一下环境。
“你起床了?”
冉稚打着哈欠拉开房门时,冉政在一旁给着冉稚做着早餐。
从前的他从来不会给冉稚做早餐,只会给冉稚钱,让冉稚自己去外面买东西吃。
但是现在的他,有时还会担忧外面的早点不如家里做的干净,冉稚会不会吃了生病?会不会吃了不舒服呢?
所以这样一想,他干脆自己天天早点起床自己做。
反正他和冉稚的起床时间也差不多,再让他早起一会儿也没什么大不了。
冉稚洗漱完,走到厨房间,轻嗅了嗅:“好香啊。”
“今天给你做的三明治。”冉政将一个厚厚的三明治放到冉稚手中,“我里面加了鸡蛋,蔬菜,火腿,芝士……”
配料丰富,但是冉稚却纠结地拧起了眉。
她摸了摸自己的小肚子,有点担心自己能不能将三明治吃完了。
“一旁还有一杯我热的牛奶。”冉政道,“吃完再走。”
爸爸的话语不容得冉稚拒绝。
冉稚只好对着手中的大号三明治叹了口气,认命地吃了起来。
不过,爸爸的手艺也真是越来越不错了。
冉稚的双眼微微眯起,一副满意的神情。
“你这两天期末考,是不是马上就要放寒假了?”冉政也拿了个三明治吃着。
冉稚掰了掰手指,算了算:“这周考完,这周和下周会有学校对试卷的分析。然后是校庆,校庆第二天就是家长会……再之后,应该就正式放寒假了。”
冉政笑了笑,随后伸出大手,拿出一张餐巾纸擦了擦冉稚不小心沾到脸颊的沙拉酱。
“考试加油,虽然没有机会看到你排练的课本剧,但是家长会我可是会参加的。”
冉稚想着爸爸没机会看到自己的课本剧,心里有些遗憾,但是很快她又重新打起了精神:“嗯,我会好好考的。”
她会一直一直,让爸爸为自己感到骄傲的。
其实,期末考试和平时考试作业相比,要略显简单一下,这也是学校为了让学生过个好年,一般不会出太难的题目。
冉稚考完最后一场考试,一身轻松。
“冉稚!”
冉稚刚走出考场时,迎面接收到了“炮弹”钱涓一枚。
“我感觉我这几天的发挥特别特别特别特别好!这次应该能稳进年级前两百了!”钱涓用力地抱紧冉稚,“真是太谢谢你这段时间监督我,不然我期末考试绝对要凉!到时候,我爸妈好不容易答应我的旅游也要凉了。”
冉稚笑笑,任凭钱涓挂在她身上。
钱涓激动地抱了一会儿,随后松开手。
“对了冉稚,过两周是不是要排课本剧?我刚从陈透那儿好不容易磨来一个路人甲角色,我可得好好表演。听说这次校庆来的都是知名校友,到时候,学校还会给我们录像留作纪念呢!”
对啊,还有录像!
冉稚险些忘了之前学农晚会上,他们的课本剧表演也是有录像了。
但是冉稚抑制了自己蠢蠢欲动,想要问文艺部学生要录像的想法。
校庆晚会上的录制水平,应该要比学农基地的好上不少。
而她也可以将录像当作给爸爸的一个小惊喜,然后回家放给爸爸看!
到时候,爸爸肯定会很开心的!
冉稚觉得自己想的这个小计策很棒,脸上的喜悦怎么也藏不住。
这让一旁的钱涓看得一愣一愣地。
冉稚看起来……这次期末考试也考得不错?
但是冉稚成绩不是次次考得都挺好吗?怎么今天像是吃了兴|奋|剂,这么高兴呢?
晚饭时,冉稚也一直笑嘻嘻的,冉政能看出来,今天冉稚的心情似乎格外的好。
“怎么今天这么高兴?是期末考试考得很好吗?”
冉政想了半天,也只能将冉稚的好心情归于期末考发挥不错。
冉稚笑着点头:“是的,我今天期末考试考得不错!”
她这几天的手感的确达到了最佳,所以她这么说也没有不对。
冉政挑了挑眉:“既然考得好了,就多吃点,把这几天累的缺的精力全都补回来。”
说着,冉政又道:“这周双休日的钢琴课,我让老师给你停了一周。你的绘画课也差不多上完了,所以你这周双休日两天应该没有事情了。”
“其中周六,你好好休息一天。到了周日,我带你到海市新开的游乐园玩一玩,然后我们在外面吃一顿,怎么样?”
听说能够出去玩,冉稚立刻兴奋起来。
她从小长到大,去游乐园的次数屈指可数。
所以冉稚听到周日能和爸爸一起去游乐场玩,心底更是满满的期待。
她真是越来越喜欢爸爸了。
冉政见到冉稚兴奋的神情,低头笑了笑,随后道:“现在能让你放松一下,到了下学期,你转了科后,可有得忙了。”
说到转科,冉政又道:“我忘记和你说了。那天你材料交上去之后,你老师给我打了电话。我听她的口气像是不想让你转科……”
“但是,你想转科是你的想法,我自然是站在你这一边的。”冉政看着冉稚有些紧张的小模样,忍不住笑道,“你这么紧张做什么?难道还怕我临时反悔不成?”
冉政一开始不提也就罢了,他先前一提,冉稚真的以为经过舒时一说,冉政会改变先前同意她转科的想法。
原来是虚惊一场。
冉稚这才舒了一口气。
不过,她转科意愿表都交上去这么久了,怎么连个动静还没有呢?
难道是出了什么问题吗?
还是现在的她太心急了,需要再等等才会有动静?
又或者,她不用等什么动静,到时候下学期课表一出,她就能直接上课?
种种想法充斥在冉稚的脑袋里,她的眉头越拧越紧。
“怎么了?”冉政问道。
冉稚想了想,觉得这点小事,她就不用让爸爸担心了。
她自己应该都能够搞定。
实在不行,她明天去问问舒时,这样也能早点知道消息。
期末考试结束的第二天,学生们按照原先的课表上课。
但是因为期末考试成绩还未出炉,所以老师们大多并没有在课上讲内容。有些老师让同学仔细,有些老师会播放与课程有关的视频或电影,也有老师干脆和同学一起上课做游戏。
原先期末考试带来的压抑气氛被一扫而空,课堂氛围趋于活跃,学生们也都轻松不少。
冉稚趁着数学课下课,直接到讲台旁找上了舒时。
“舒老师,我有点事想问你。”
舒时见是冉稚,她的眉头忍不住微微皱起。
“找我什么事?”
冉稚道:“我想知道,我上交的转科意向表……”
“这个我已经交上去了。”舒时疾步朝着办公室走着,“如果不出意外,下个学期你应该就能听到消息了。”
她的步速很快,似乎并不想与冉稚过多纠缠。
“交上去了?”冉稚松了口气道,“我原以为交上去后,还要办理些手续……”
“没什么手续,就把意愿表交上去后,学校老师会负责帮你转科的。”舒时转身问道,“你还有事吗?没有事,我还要赶着去开会呢。”
“没……没事了。”
冉稚停下了脚步,她看向舒时离开的方向,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实在不行……再探探别的老师的口风?
冉稚与舒时相处的时间也有一个学期了,在她看来,舒时并不是个那么好说话的人。
所以,舒时在听到自己和爸爸想要转班时,舒时的态度应该不会转变得很快,反而该再劝劝她和爸爸才是。
冉稚越想,越觉得哪里有几分不对劲。
舒时回到了办公室,顿时舒了一口气。
刚刚她对冉稚的话真假参半,也不知冉稚有没有听出来些什么。
学校这学期的转科还算容易,只需要学生上交一个由家长签名的表格,后续等待下学期的课程表出来就行。
但是冉稚交给她的那张转科表,舒时早就不知道被她塞到哪儿去了。
这样也好。
舒时喝了口水。
到时候冉稚发现自己没有转科,她也可以随便找理由一塞。
只要这学期过了,下学期的课程表定了,冉稚之后想转班,就要等学校层层手续办下来……一花就得一个多月的时间,到时候下学期都过去小半,想必冉稚必定会就此放弃,最后继续就读现在她所选择的科目。
自己这都是为了她好,冉稚未来一定会感谢她的。
舒时这样想着,心中的紧张感荡然无存。
她照常走到自己座位,慢悠悠地坐了下来。
在期末考试成绩揭露前的这几天,学校的学生理应照常上课,但是高二四班的同学们却发现,他们班里从期末考试结束之后,就一直缺了一个人,徐弘晨。
“徐弘晨怎么回事?今天就要出期末考试成绩了,他怎么还没来学校?”
“我一开始以为他生病请假了,但是我听和他一个班考试的陈透说,他那几天似乎考试状态还不错,也不像生病的样子呀!”
“难道说,他和家人一起出国旅游了?”
“这不可能,要是他出国旅游了,怎么会一点风声都没有?”
“这是怎么回事?”
徐弘晨消失了一两天,学生们只会当作他生病或者不舒服,但是从期末考试结束,这都五六天了,他都没来学校,高二四班的学生间忍不住议论两句,甚至还有他被绑|架的猜测。
冉稚看着徐弘晨的方向,忍不住发呆。
这段时间徐弘晨的举措,似乎都和她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冉稚一开始以为他没能走出低谷,但是徐弘晨之后的精神状态却一直不错。
之后冉稚以为他走出低谷了,然而现在徐弘晨却又从学校消失了。
“冉稚,你这段时间怎么一直都朝着徐弘晨的方向看?”
一句淡淡的疑问打断了冉稚的思绪。
冉稚转头看向连星元,笑了笑:“我只是有些好奇而已。”
“好奇?”连星元的右手支撑着头,面容露出了疑惑,“他有什么值得好奇的?”
冉稚眉眼一弯,没有回答连星元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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