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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稚点点头，和钱涓朝着学校外走去。
“冉稚，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觉得这次期末考，题目做起来一点都不顺手。每道题目都很奇怪。”钱涓忍不住吐槽道，“像是数学最后一道填空题，以往都会出些解析几何或者数列相关的内容，这种用套路一解就能做出来了。但是这次期末考试最后一题，居然出了行列式！天知道，我看到这题时，我有多想咆哮。”
“这次的期末考试出题，的确有些不怎么套路。”冉稚道，“也许……这是老师为了测试我们在考试时的应变能力吧？”
学校本身教得快，冉稚也往后自学了一部分内容。
所以现在的她，就算做高考真题，基本上也能将它完全吃下来了。
以前的高考试题大多比较套路化，但是近几年的考题，冉稚不得不承认，出题老师会玩的花样变得多了。
现在试卷上的绝大部分题目，不再是靠套路就能解出。除了靠做题积累的手感外，还要有一丝对于新题型的应变能力。
冉稚想，所以学校这次特地在高二期末考试做了这么大动作，怕是在测试学生的成绩同时，也在测试学生的潜力吧？
离冉稚和钱涓不远处，正站着卫思雅。
她原本从考场出来时，一直往前走着。
但是当她看到前面站着冉稚和钱涓时，卫思雅不由得停住了脚步。
她现在并不想和她们两个碰面。
这段时间来，她的月考成绩越来越差，老师对她也渐渐露出了失望的神情。
然而当卫思雅想要再一次捡起课本时，她却失败了。
上课不听讲的陋习渐渐养成，卫思雅再怎么集中注意力听讲，心中都会产生一些挫败感。
她是个要面子的人。
卫思雅不敢去找老师，更不敢去找同学答疑。
恶性循环。
直到期末考试，她坐在考场时。
卫思雅握着笔，看着手中崭新的试卷，大脑一片空白。
她几乎写不了一个字。
但是她只能硬着头皮写。
数学，卫思雅早已经放弃。她开始将注意力转移到语文和英语上。
语文是母语，所以卫思雅做得还算趁手。
但是英语，却给了卫思雅前所未有的打击。
她原先一直以自己的英语成绩而感到骄傲，就算后来月考中，她的英语成绩有所下跌，但是起伏不大。
而卫思雅之后绝大部分的英语课时间，花在了数学，以及小三门上。
但是她没想到的是，只不过几个月不怎么碰英语，她对英语居然就能陌生到如此地步。
卫思雅低头看向试卷上印刷着整整齐齐的英语字母，心底一凉。
这个单词，明明她之前记得意思，怎么现在就忘了呢？
还有这道完形填空，英语老师上课有提到过吧？但是该怎么做来着……
卫思雅好不容易写到最后一篇作文时，她抬头看了眼考场内，挂在墙上的钟。
只剩下五分钟，她确要写一篇不少于120个单词的英语作文。
原先积累的名词好句，卫思雅几乎忘了个精光。
她不知道的是，学习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光啃老本是不会有所进步，反而会有所退步。
雅思6.5的成绩，仅仅只是个能申请国外许多学校的英语水平证明，并不是能让她值得一辈子骄傲的理由。
不复习，不加强记忆，甚至对自己拿手的科目掉以轻心。
最终，这个她最拿手的科目，给她狠狠敲响了警钟。
只不过这个警钟虽然敲响，但是为时已晚了。
英语考试结束后，卫思雅有着一瞬间的惊慌失措。
因为这次期末考试，不像以往月考她还能隐瞒一下。
考不好，她是会被找家长的。
她一想到家中那个女人在得知她的期末考试成绩后，会对她高高扬起手。
卫思雅的心轻轻颤抖。
她害怕了。
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
然而事实证明，来不及了。
——
期末考试结束后，紧接着就是合格考。
合格考的内容，只有政史地物化生这几门课程。
高二年级虽然已经分为不同的小三门班级，但是这段时间他们并不是完全不上另外三门的科目，只不过分为等级考班和合格考班而已。
不同班级，上课的难度系数也不一样。
虽然只是普普通通的合格考，但是老师们怕影响学生的心情，故意将期末考试分数延后公布，给了学生喘息的时机。
合格考结束后，作为新高三的高二年级，还要比高一多上一个星期的课，才能放暑假。
而这一个星期的倒数第二天，正巧遇上了高二年级组的家长会。
为了不影响学生这段时间的学习，此时高二学生的总成绩，只有学校的老师知道。
当然，很快这一分数，也即将公布给家长。
学生将会是最后一个知道自己分数的人。
家长会的时间快到了，学生们坐在教室里，陆陆续续能够听见教室外响起的脚步声。
他们有些魂不守舍地往门外看，心思已经不在手中的课本上了。
“注意力集中。”唐陈指了指黑板道，“我现在讲的知识点很重要，一会儿下课了，你们想和你们家长怎么聊就怎么聊。”
唐陈的话，又让学生重新将注意力集中在了黑板上。
他们或多或少对自己的期末考试成绩，还是有一定好奇心的。
有不少家长趁着家长会还没开，便站在教室门外，透过门上狭小的玻璃，观察自己的孩子有没有上课开小差。
高二年级这一次的家长会，会开两场。一次是年级性的，一次是班级性的。
先开的是年级性的家长会。
所以到了点，家长们也陆陆续续离开了教室外，赶到了学校专门开大型会议讲座的小剧场中。
年级性的家长会，无非是老生常谈，让家长好好监督学生，不要让学生虚度高考前最后一年的光阴。
“叮……”一声铃响，唐陈的数学课结束了。
他嘱咐值日生擦黑板后，便夹着课本保温杯，匆匆忙忙地朝着另一个教室的方向走去。
那是高二四班开班级性家长会的地方。
“冉稚，我刚刚在门口和我妈对视了！”钱涓抖了一下，“吓得我赶紧转过头，我可流了一脊背的汗！”
冉稚道：“没事，只要你没在上课的时候开小差就行。”
“开小差倒是没有。”钱涓想了想，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我这次能够考几分……我要求很低，只要稳住年级两百名左右就行了。但是我一想我那期末考试试卷，我现在就想落泪。那试卷也太难了！”
虽然老师已经和他们对过了答案，一些在试卷上记下答案的学生心里，对自己的分数也有了数，但是他们只知道自己的分数，却不能借自己的分数推测他们的年级排名。
老师们的嘴一个个都很严实，有同学旁敲侧听，也统统被老师们拒绝了。
不过，期末考试后的这周补课，老师们上课都要比以往严格许多，就连上课拓展的题目，下课回去写的作业难度，也都加大了不少。
冉稚心里有了数。
她估计这次考试，整个年级考出的成绩，并没有达到老师们的理想状态。
所以这次的班级平均分，或是年级平均分，定会比以往考试时的平均分，要低上不少。
冉稚正想着，下一节课的上课铃声响起。
语文老师抹了抹自己新剃的秃头，带着泡好茶的茶杯，夹着语文课本走了进来。
又一节课开始了。
这节语文课临近尾声时，教室门外陆陆续续站了不少家长。
看样子，应该是班级家长会开完了。
有的家长紧抿着唇，面含怒意，有些家长眉开眼笑，心情很好，一开就是孩子考得不过，还有些家长面色如常。
学生们时不时地朝着教室外看去，生怕看到自己家长生气的模样。
一旦看到，就意味着他们今天晚上没好果子吃了。
卫思雅正缩在自己的椅子上，她只顾着低着头，双腿微微颤抖，一点儿都不敢往门口看去。
她知道，自己这次期末考试考得特别不好。
妈妈是一定不会放过她的。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卫思雅心里只期盼着距离下课时间能久一点，再久一点。
最好这一瞬成为永恒。
但是那是不可能的。
“叮——”一声脆响，下课铃声响起。
“下课，回家作业记得要好好完成。”语文老师又抹了抹自己的秃头，将杯中见底的咖啡一饮而尽，随后他走到门口，拉开了教室门。
一个身影迅速冲进了教室。
“嗒嗒嗒”，一个身材高挑，穿着一身奢侈品的女人，狠狠地踩着脚上的高跟鞋。
她走到低着头的一个女生面前，高高举起了戴着串着许多玉珠子手链和一枚钻石戒指的右手。
门开的那一刻，夕阳照射在了那枚硕大的钻石戒指上。
冉政刚走到教室门口不远处，险些被钻石反射的光闪瞎了双眼。
“啪”地一声脆响，卫思雅被面前的女人狠狠打了一巴掌。
她还在原位，懵懵懂懂地没有反应过来时，那女人伸出左手，一把扯住了她高高扎起的马尾辫。
“卫思雅，你脑子被驴踢了？考的这么差，和你那死|鬼爹一个德行。你干脆去找他算了。”
那女人硬生生将卫思雅从位置上扯了出来，她嘴上边骂着脏话，边伸出另一只手，狠狠掐着卫思雅的大腿。
教室里，全班愣怔了三秒钟。
原本刚走到教室门口的语文老师，看到这幕时，立马将手中的杯子课本就近放到了同学桌上，随即转过身，立马冲上去劝架。
卫思雅的头皮，随着头发的拉扯，被扯得生疼。
女人狠狠揪着她的大腿，大腿肉多，疼，且不容易留下疤痕，那是女人惯用的手法。
但是身体上无论多么疼痛，都比不上女人嘴中的骂骂咧咧。
“你个贱丫头，当初就不应该把你生下来。”
“一天天地不省心不省事，每天给我弄这么多麻烦！”
“你既然没有心思在学习上，赶紧给我退学去打工！”
“死丫头，和你那死|爹一个样！”
卫思雅此时早已顾不住自己的形象，身心剧烈的疼痛，像是要将她整个人撕裂。
她痛哭：“妈，我知道错了，你放过我吧。我以后一定好好学习，妈——”
眼泪鼻涕都流了满面，但是女人还是狠狠地掐着卫思雅，嘴上一刻不停。
“撒谎精，一天天的就知道撒谎，我信你就有鬼了！”
“妈，妈，你放过我吧。”
教室内，学生们看到这番场景，纷纷忍不住皱起了眉。
这是冉稚心里第一次对卫思雅产生了同情心理。
她这才明白，为什么卫思雅在班内一直是一副死要面子的模样。
因为卫思雅在家得不到的认可，在学校掩饰自己的阴暗后，露出好的一面，她就能够获得同学们艳羡的目光。
一个人，越是缺什么，就越想得到什么。
卫思雅就是这样。
“行了行了，这位家长别打了。”
女人正打到激烈处，语文老师一个虚胖的大男人一时间拉不出，门口的几名围观男家长便顺手冲了进去，将女人和卫思雅分开。
女人在扯不住卫思雅头发的霎那，又伸出右手狠狠打了卫思雅一巴掌。
兴许是她太用力，女人右手戴着的玉珠子断裂了。
玉珠子一颗颗掉落在了地板上，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卫思雅在众人面前被狠狠撕碎践踏的脸面，再也拼不回来了。
“我的珠子！”女人立刻甩开了拉着她，制止她冲上前去的手，“那可是上万块的玉珠子，居然裂了！老师是谁？赶紧帮我一起找珠子！”
卫思雅正侧着脸。
被扯得凌乱的头发遮住了她红肿的脸，女人却未曾看过她一眼。
很是讽刺。
作者有话要说： ps：写的有点赶，差不多要下线了。
第65章 红肿（改错字）
冉政在教室门口不远处停下了脚步。
他先前觉得, 这个在教室内搅得翻天覆地的女人, 有着几分熟悉。
果不其然, 当他听到语文老师的劝阻时, 冉政才恍然明白, 为何他对面前女人有着熟悉感了。
“卫思雅妈妈，你别打孩子了。”语文老师劝道，“孩子的成绩有所波动, 那都属于正常范围。”
“正常范围？”女人伸手指着卫思雅，“这贱|丫头撒谎成性, 以前的几次月考成绩都没老老实实地告诉我，她的成绩怎么可能正常得起来！”
语文老师诧异地朝着卫思雅的方向看了一眼。
卫思雅的语文在班中至少是中上水平。
虽然这段时间以来，卫思雅经常上课开小差, 但是语文老师对她本身还是有一定好感的。
至少他不会相信，卫思雅会向家长隐瞒月考成绩。
但是再怎么隐瞒，打孩子终究是一项错误行为。
女人又道：“老师，我那玉珠手串可是上万一条的。这珠子落在地上……”
语文老师叹了口气，转身面前全班同学。
“麻烦各位同学, 你们赶紧帮卫思雅妈妈找一找，看看地上有没有掉落的, 卫思雅妈妈手串上的玉珠。”
同学们纷纷低下头寻找起来。
卫思雅妈妈？
冉政想起, 上辈子时，冉稚他们班的班主任还是舒时。
面前的这个女人似乎与舒时关系很好，而她的女儿卫思雅，在班中的总成绩也是数一数二。
冉政记得, 也是在这学期的期末考试中，卫思雅应该是拿了班级第一的总成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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