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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救了命里无子的皇帝(穿书)——天行有道

时间:2019-12-12 09:51:01  作者:天行有道
 
 
第185章 筵席
  就不知林从武对她感想如何, 若妾有意而朗无情,终究引为憾事。女人天生都有做媒的天赋,但若林从武真的无意, 林若秋也不会逼着他去娶一个不喜欢的人,这世上本就不是样样都能圆满的。
  她正出着神,藏在楚镇怀中的婳婳却蓦地跳下来,复又坐上林若秋膝盖, 夹她面前那碗藕粉丸子——她喜欢这样滑滑糯糯的口感。
  阿丽公主好奇道:“中原的公主也和草原一般自在吗?”
  她对汉史虽不精通, 却也听说过不少关于京城的传闻, 听说那里的女子从小就被教育得规规矩矩,行不动裙,笑不露齿,哪怕是皇室里的公主也不能任性自在,都被她们的教养嬷嬷管得死死的。
  其实草原上的公主也没多快活,阿丽公主虽性情豪迈,可在汗王面前亦不敢大声说话,更别说坐到汗王膝盖上了——不过阿丽公主也并不想去坐父亲的膝盖,嫌他身上酒臭胡子臭。
  林若秋笑道:“自然不是,但无忧公主乃陛下掌上之珠,陛下疼她远胜旁人, 自然非同一般。”
  先帝就不这样爱孩子,哪怕是昔年的魏太后尊荣万千, 可她所生的湘平公主待遇也称不上特殊——若是昭宪皇后所出, 或许就不一样了。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 皇帝跟先帝其实也颇相似,对着自己所爱的人,恨不得连天上的星星都摘下来。但林若秋比之昭宪皇后更加幸运,自始至终,楚镇的爱都只给她一人,宠也只给她一个,她所拥有的,是一份完完整整、毫无瑕疵的爱情。
  所以她才愈发珍惜眼前的幸福。
  阿丽公主听见如此,难免感慨,汗王妻妾众多,所生的子女也数不胜数,光公主就有十来个,阿丽公主的生母只是个牧羊女,被大汗纳入帐中连名分也没有,所生的子女自然也不受重视。多亏这两年上头的姐姐一个接一个出嫁,阿丽公主才算熬出头,加之汗王欲遣使者来大周问好,阿丽公主便自告奋勇过来,实则是对京城风光向往已久。
  如今见了皇室的种种新奇之处,她愈发兴起留下来的念头,更别说还有身边的这个……阿丽公主愈发含情脉脉地望着林从武,加紧眼光攻势。
  林从武差点没被一口甜酒呛死。
  另一边,塔木儿和乌雷脸上却都流露出失望之色,汗王的意思,希望他们迎娶上国贵女,可见了皇帝陛下对公主这般疼惜,自然是舍不得远嫁的,这让他们如何有胆量开口?
  初战告捷,林若秋看在眼里,心中愈发高兴。宴饮到了一半,林若秋便命人送上新的菜色,那是她自创的一道烤牛排。
  楚镇拿筷子尖戳了戳还带着血的肉块,皱眉道:“这便是你说的加餐?”
  林若秋点头,她本来还烦恼什么菜式能展现诚意又不失创新,可巧听说北狄人过来的消息,便灵机一动想出了这道,反正游牧民族的饮食习惯大致是相似的,应该正合他们的口味吧。
  就是火候可能掌握得不太好,但林若秋已竭力不让肉焦糊,至于成品略生了一点儿……生点才能算正宗的牛排吧?
  王子公主们果然吃得津津有味,他们在草原上多是整只烤熟的,或是连着骨头的大块切下烤制,难免造成口感不均,但此刻呈上的这盘肉却既有嚼头,鲜嫩无比,众人略试了试,便大快朵颐起来。
  阿丽公主这回可顾不得林从武,忙着解决自己那份。看来比起炙鸭腿,还是烤牛肉更受她喜爱。
  林若秋看在眼里,心里的得意就不消提了,然则楚镇瞅着那半生不熟的肉块却无处下嘴,他倒不是怕吃生的,只嫌那肉里带出的血丝腌臜。
  林若秋没考虑到这点,忙心虚的道:“您别吃了,仔细伤着胃。”
  又故作谄媚的道:“尝尝别的吧,其他的也很不错呢。”
  楚镇点点头,将她面前一碟清炒茭白端了过去,继而风卷残云倒进嘴里。
  林若秋:……
  那是她留着最后解腻下饭用的,就这么一碗呢,况且,她不过是随口一说,皇帝怎么能当真呢?
  楚镇浑然不顾她懊恼的脸色,笑容满面握着她的手,柔声道:“夫妻之间,无须客套,这不是你常跟朕说的吗?”
  呃,她说过吗?联想到自己爱灌鸡汤的脾性,应该是说过吧,林如秋只得乖乖认栽。
  阿丽公主瞅着上头两人窃窃私语,只觉得羡慕无比,她曾命人搜罗不少汉人的话本子,每每被其中脍炙人口的故事打动。草原上的男子太过粗鲁,她十分不喜,还是京城文质彬彬的男儿更合审美观。
  这么想着,她看向林从武的目光就更加热烈了。
  林从武赶紧埋头扒饭,他觉得这位公主一定中邪了,保不齐被什么妖魔附体。瞧她的模样,恨不得一口吃了自己呢。
  =
  谢贵妃站在一株枝叶萧条的冬枣树下,远远听着太和殿传来的欢声笑语,却并未上前打扰,而是轻声叹息。
  明芳找到她时,就见这位主子无奈地笑了笑,“曾几何时,这些事都该由本宫负责照应,如今本宫却清闲得多了。”
  那也没办法,谁叫人家是皇后呢。明芳可不敢这么说,只陪笑道:“她累她的,咱们何必理会,不过是些野人,若认真招呼起来,奴婢还嫌丢份呢。”
  自然这些只是自我安慰的话,于谢贵妃而言,唯有权柄握在手里,她才能真切的感到自己活着,可自从齐王一案之后,她便再不复从前的光辉。
  其实并非一夕之间就成了这样,而是林氏潜移默化将这份权柄夺过去的,先是撺掇诸位太妃闹事,后又借着一个奸细让赵氏自请降为更衣,如今也轮到她们甘露殿里了。
  谢贵妃自己都觉得威信大不如前,明芳更是如此。以往她无论去往哪宫,谁不是对她恭恭敬敬的,将她当成半个主子看待,现在却连钱婕妤身边的丫头都敢给她甩脸子看,可见贵妃娘娘落魄到何种地步。
  明芳不止伤感,更平添一丝忿然,“皇后娘娘做事也太不厚道,先前明明允诺您协理六宫,她自己倒推说身子不好,如今齐王殁了,披香殿也倒了,她反倒身子好起来,您说可不可笑?”
  谢贵妃不以为怪,先前林若秋之所以将权柄放心交到她手中,无非是因有一个赵氏从旁牵制,她只需隔岸观火就好;如今赵采薇不问世事,林氏怕她一家独大,自然忙忙地将权柄收回——这女人何曾淡泊过?她对于权柄的渴念根本不比自己少半分。
  愈如此想,谢贵妃愈觉齿冷,只恨自己没早日发觉此人的真面目,难道她这一辈子,都只能雌伏于林氏身下?她不甘心。
  掌心传来一阵痛楚,谢贵妃低头看去,只见那处已掐出一道血痕。谢贵妃若无其事地松开手,淡淡说道:“她怎么样?”
  明芳知道这个“她”指的是谁,遂会心一笑,“都快急出火来了,觉也睡不好,想必咱们再晾上两三日,她定得亲自来求娘娘。”
  谢贵妃轻嗤一声,“算她有造化。”
  放在平时,谢贵妃哪会容许这样的狐媚子进宫,早该远远地打发出去。可若这宫里始终只有林氏一人独占风光,那她的日子……也和行尸走肉没什么区别。
  回到甘露殿之后,谢贵妃就让人将月芙带来,“本宫这些日子命你好好学习琴艺,可有长进?”
  月芙微垂着头,像一只极尽温顺的猫,“娘娘的吩咐,奴婢无敢不遵。”
  尽管她自己并不觉得有什么练的必要,早在王府时,她便已琴棋书画样样皆通,虽称不上大家,用来助兴绰绰有余。练得再好有什么用,她又不是去勾栏院卖艺,皇宫里有名的琴师多得是,要引诱皇帝,她难道不是摆摆样子就行了吗?
  尽管对谢贵妃的举动颇多不解,可月芙还是取来瑶琴,悉心为她弹奏了一曲。
  谢贵妃微微阖目,满意道:“很好。”
  月芙心中得意,正想着她是否该赏自己点什么,就听谢贵妃说道:“有此琴解忧,想必你在北狄的日子不会太寂寞。”
  月芙大惊,“娘娘!”
  继而意识到自己过于失态,遂又小声道:“娘娘此言何意?可否给奴婢明示。”
  谢贵妃莞尔,“联姻乃是旧俗,没见北狄人已经来了么?”
  月芙只觉额上冷汗涔涔而下,她当然已听说北狄人造访的消息,可就算要求娶,也该是求娶公主,或是择宗室女嫁之,怎么会轮到她?不,不对,从前也不乏以宫婢冒充宗室女的例子,加之她这副容貌……细思起来,竟是非自己不可。
  她可不想远嫁!从来没听说哪个和亲公主过得好的,尤其是像她这般在京中举目无亲,怕是死了都无人知道。
  月芙心中恐惧大作,只得膝行上前,极尽哀求,“娘娘,奴婢愿为您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只求您别将奴婢送出去!”
  谢贵妃缓缓抬起她的下巴,温柔道:“果真?”
  月芙拼命点头,她已经尝过濒临死亡的滋味,可若是要她嫁去异族受苦,还不如死了呢。
  谢贵妃这才露出满意之色,命人将她带下去,“好好收拾你这身皮子吧,别叫汗臭味污了它。”
  月芙听到这样作践之语,心中又气又恨,却也不敢顶撞,只得应了声是下去。
  待她去了净室沐浴,明芳才悄悄出来道:“娘娘为何要故意吓唬她?”
  谢贵妃唇角微弯,“为本宫做事,和为了自己活命而做事,你说哪种她会更尽心?”
  明芳恍然大悟,“所以娘娘根本没打算将她交给北狄?”
  “当然不会,”谢贵妃轻声说道,“留着她,对本宫才有用处。”
  她一向不屑于争宠,可到了如今,却不得不争宠,还是借别人的手来争,是她过于算计么?不,是林氏逼她走到这一步的。
  谢婉玉望着镜中自己,只觉得那张脸异常沧桑疲惫,事到如今,她已不知该为什么而活着,唯有在想到林若秋的时候,眼睛里还能闪点光——那个女人,坐上了她梦寐以求但却永远无法企及的位置,那么,她也不该让她活得太痛快,不是吗?
 
 
第186章 残忍
  酒醉饭饱之后,那三人都打起嗝来, 甚至昏昏欲睡, 林若秋命人将他们带下去休息, 这才找到机会跟林从武谈话。
  但不管她怎么逼问,林从武就是不肯承认对那阿丽公主有意, 并且赌咒发誓, 这一路上两人严守男女之大防, 未有分毫逾越之举。
  林若秋表示怀疑,“那她为何缠着你不放?”
  “我哪知道。”林从武暗暗气苦。他甚至不晓得怎么会跟北狄那帮人偶遇上的, 尽管猜着他们动机不纯, 但既是顺路, 林从武只好答应一同进京,可一路上生火举灶都是各分各的,可见双方都有防备。原本这般相敬如宾的就好,可谁知阿丽公主动不动就过来找他,操着一口并不流利的汉话问这问那,仿佛跟他比跟两个哥哥还有共同话题。
  林若秋以过来人的智慧深深望他一眼, “她一定是看上你了。”
  “不可能。”林从武坚决否认, 他反而怀疑这是北狄那边所使的美人计, 为的就是拖他下水, 好让他这个大周朝的名臣染上污点, 来满足那帮小人的恶趣味。
  林若秋诧异于他脑洞大开, 但转念一想, 或许不无道理, 毕竟林从武从小到大连姑娘的手都没拉过,这种男人引诱起来是极快极容易的。但问题是,别人不知道呀,所以应该不存在针对他这一点。
  不过对林从武这种情窦都未开的少男而言,女人便是老虎,是需要提防的危险生物。
  难怪他见了阿丽公主怕都怕得要死。
  林若秋促狭地朝他道:“你何不反过来使用美男计,我看阿丽公主兴许会上钩。”
  林从武薄薄的面皮被她说得充满血色,连耳根子都红透了,于是急忙告退——生怕那群人醒来之后,会再度寻他麻烦。
  简直跟逃一般。
  楚镇不知何时在身后出现,拧了拧她的耳垂道:“你何必将他吓走,若将他送去阿丽公主房里,那才有好戏看呢。”
  亏他能用波澜不惊的语气说出这种话,真是坏透了!林若秋剜他一眼,说道:“那我哥哥一定会娶她为妻,但是再不肯碰她。”
  感情上的事旁人是插不了手的,难免弄巧成拙,还是等当事人自己开窍吧。俗话说得好,烈女怕缠郎,她看阿丽公主成功的希望很大——况且,林从武对她也并非全然无意,若真如此,他的表现就不该是害羞,而是恼火了。
  楚镇深以为然,颔首道:“阿丽公主亦算得美人,你哥哥若娶了她,倒是郎才女貌。”
  林若秋诡异地望他一眼,楚镇莫名其妙,“怎么?”
  “没事。”林若秋摇摇头。她还以为阿丽公主只符合现代的审美观,原来皇帝也觉得她很美么?看来古人并非全然不在乎身材,她要不要试着锻炼一下曲线?
  林若秋往腰间捏了两把,便无奈放弃,再怎么锻炼,她也没法把自己锻炼成葫芦形,那种身材肯定也是不好生孩子的。
  楚镇往她肩膀上咬了一口,调笑道:“这是哪来的醋味,难怪朕方才尝着那道清炒茭白就觉酸得很。”
  林若秋哼声道:“酸吧酸吧,酸死你。”
  楚镇将下巴搁在她肩上,十分愉悦的道:“酸点好,朕就爱吃酸的。”便从后方拥抱着她。
  林若秋便觉自己被一条大狗拦腰搂住,沉得慌,遂忙从他胳膊底下钻出来,嗔道:“有人看着呢,陛下也不嫌丢人。”
  两人站的位置就在廊下,两面空空荡荡,没人瞧见才怪。
  楚镇却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他们要看便看,朕和自己的妻子亲近,难道也有错处?”
  林若秋决定不和他争辩,皇帝天然的优势在于能无视一切规矩,她不行。而且年龄上来,林若秋对于羞耻的下限越高,还好孩子们年纪都小,不怕被他们看见——等他们长大之后一定早忘了。
  林若秋规规矩矩地站了一会儿,忽的想起自己没见到一个人,“大古先生呢?”
  “他留在南疆,没跟你哥哥回来。”楚镇说道,显然林从武已跟他打过招呼。
  林若秋想到那人在宫中时的格格不入之态,也觉得他回到故土会更好,何况如今仇雠已灭,哪怕是为了缅怀逝去的亲人,他也会选择留在那块地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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