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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救了命里无子的皇帝(穿书)——天行有道

时间:2019-12-12 09:51:01  作者:天行有道
  林若秋这才稍稍放心, 上前跟上皇帝脚步。
  楚镇只当她是露怯不敢去,遂握着她的手轻轻笑道:“放心,有朕在呢,再厉害的野兽也伤及不了你分毫。”
  林若秋尽管内心当成一场动物园游行, 可见皇帝这般体贴, 她乐得配合一回, 柔柔弱弱地偎着楚镇道:“陛下这么说,臣妾心里就舒服多了。”
  永安大长公主瞧见她这番作态,白眼儿早翻到天上去——因着林若秋迟迟不肯答应与她结亲,永安公主着实恼恨这个暴发户般的侄媳妇。
  湘平公主就宽和多了,她自己家庭美满,儿女双全,自然用不着羡慕别人的,不像永安姑母守寡守久了,见不得旁人好似的。
  林若秋最恨倚老卖老之辈,永安公主不待见她,林若秋便也不去理会,只拉着湘平公主说话:两人都是刚做了母亲,自然有数不清的心得体会。
  两人彼此交流了一番育儿经,林若秋又问起湘平公主为何不将府中的两个小家伙带来,湘平公主便笑道:“他两个怕生得很呢,怎比得无忧公主小小年纪便是一副尊贵风范,咱们这些大人都不及她。”
  倒不是故意挤兑,湘平公主说的也是实话,因此林若秋听了并无不满,反倒十分自豪。但瞧楚景婳扎着两条麻利的小辫,雄赳赳气昂昂在前头开路,半点也不惧怕,那气势着实惊人——林若秋偶然兴起,还用丹砂在她眉心点了一粒红痣,衬着雪白肌肤,更如玉皇门前的童子一般俏皮可爱。
  胆敢走在皇帝前头的,天底下也唯她一人罢。不过皇帝都没说什么,众人也只好装没看见。
  林若秋并未觉得不安,反倒十分欣慰。说老实话,景婳身上其实也寄托了她的某种理想,生在太平盛世,又是公主之尊,注定了她这一生无须仰人鼻息看人脸色,既如此,林若秋又何必束缚她的天性?凭她提出什么要求,只要不是害人,林若秋跟楚镇都会尽量满足。无忧公主的存在,便是为这盛世增添一抹光辉。
  湘平公主感慨道:“皇兄是个好父亲,比先帝强多了。”
  先帝膝下子女虽多,却没有哪一个得他分外疼惜的,但不患寡而患不均,或许正因如此,他的孩子们也不十分恨他,可是在先帝逝去多年之后,追怀往昔,还是难免有些怅然。
  比较起来,楚镇对无忧公主的重视就很显难能可贵了。
  听到她这番羡慕之语,林若秋只笑了笑,心道那无非只因景婳是女孩,皇帝对两个儿子暂时也很疼爱,以后就说不定了——穷养男富养女,可不是说着玩的,何况关乎到江山社稷,楚镇作为皇帝的身份终将凌驾于父亲之上。
  林若秋沉思冥想,不知不觉竟被楚珹带得小跑起来。那小萝卜头兜里揣着印章,一手握着弓箭,一手则握着她的手,竟还能走得虎虎生风,难以想象刚满周岁的孩子会有这样的体力。
  就是姿势颇为别扭,再这么横冲直撞下去,怕是得跌个狗吃屎不可了。
  林若秋遂不顾这臭小子的挣扎,强令乳母将他抱起来,楚珹起初还在抗拒,不过当吸足了甘美的奶水之后,他就乖乖的打起盹来,不再闹腾了。
  林若秋松了口气,一壁回头向后望去,方才净顾着这两个,不知阿瑛被侍人照顾得怎么样——楚瑛的性子较敏感,虽然年纪尚小,保不齐已经学会吃醋。
  林若秋本想宽慰他几句,谁知侧身看时,但见楚瑛乖乖的趴在李蔷怀里,虽然醒着,却没哭也没闹。
  李蔷向她点点头,温婉道:“姐姐忙碌,大皇子就由我来照料吧。”
  她性子稳妥,林若秋自然放心。眼瞧着已经来到兽苑门口,阿丽公主命众人稍稍驻足,她这就让人去将那件罕物抬出来。
  楚镇站在栅栏边上,轻轻咦道:“捣什么鬼,还得几个人去抬呢?”
  他以为北狄生产的无非是骏马羊羔一类,再不济,打几只狐狸几头狼剥些毛皮就成了——无非看个热闹罢了,皇帝也没指望真能眼前一亮。
  林若秋笑道:“陛下如此想,可真是把人给看低了。”
  楚镇听她这么一说,也便猜着几分,“前几年暹罗国进贡了一头狮子,那回可真吓坏了不少人,看来这次的也不遑多让。”
  不一时,便有七八个膀大腰圆的壮汉合力抬着一个铁笼过来,那铁笼十分硕大,足足有一人多高,笼身由精铁炼成,笼门上还挂着一把黄灿灿的铜锁,可知里头的东西凶悍成什么样。
  众人齐齐后退数步,林若秋亦将景婳拉到身旁,省得她一时不察挑衅了那头猛兽,酿出祸事。但俗话说得好,初生牛犊不怕虎,景婳或许不知那东西的危险性,脸上可是半点惧怕都没有。
  永安大长公主则恨不得拔脚开溜,奈何一把老骨头吓都吓软了,更难走动,她只暗暗咒骂这群北狄蛮子弄什么不好,把这吃人的家伙端来吓唬谁呢?
  那头黑熊或许并未吃过人,却的确有伤人的本钱,只瞧那高高的个头和强壮有力的四肢,便知其力气绝对不小。
  更别提一张嘴那瘆人的獠牙了。
  林若秋尽管也有些生理性的恐惧,却仍是强撑着,免得失了仪态。不过细瞧瞧,这头黑熊毛色油亮,通体不染一丝杂毛,的确十分罕见——若是将那身熊皮剥下来,一定能卖个好价钱,熊掌之类的另算。
  林若秋摒去脑中杂念,转而专心致志地看领头的壮汉赤着膀子、手里还拎着一块鲜肉逗弄那头黑熊,引得它双脚离地,高高扬着脖子,摆出各种稀奇古怪的姿势来。众人原本避之不及,及至见那头熊只在原地打转,模样十分滑稽,于是哄然大笑起来。
  难怪古罗马的斗兽那般盛行,观赏性的确没得说——林若秋虽也跟着笑,却情不自禁打了个哆嗦,总觉得这黑熊太有活力些了,阿丽不是说着人喂饱了么?看起来仍馋得厉害,莫非是因为冬眠刚醒的缘故?
  她悄悄向皇帝道:“陛下,看够了就要命人抬回去吧。”
  楚镇这坏心眼的还有工夫拿她说笑,“怎么,害怕了?”
  林若秋不能用女人的第六感同他解释,只得诚恳的点点头。
  楚镇虽不知她为何忽然胆小起来,可有身子的人敏感些也在所难免,楚镇很能体谅,遂叫来魏安,命他前去传话。
  塔木儿等人听到口谕,虽然有些扫兴,但既是上国皇帝的吩咐,他们也不敢违背,只得怏怏地将那块肉放下。
  林若秋抚了抚裙摆上的灰,准备来个战略性撤退,谁知一抬头,就看到谢婉玉微微讥嘲的面容,林若秋怔了怔。
  说时迟,那时快,场上已然大乱起来,不知是掉在地上的鲜肉引起了黑熊注意,还是在座的嘉宾更吸引它的胃口,那畜生竟分外暴躁起来,也不待人去抬它,它便猛地一掌向铁笼拍去,那看似坚韧的铜锁竟轰然落地。
  眨眼之间,林若秋便已闻到一阵腥风,继而是一团黑影直向高台上飞扑过来。不知是否楚镇那身明黄服色格外醒目,它首当其冲的目标竟是皇帝。
  林若秋只觉脑子里嗡嗡作响,尚还不及出言提醒,忽闻利刃划破皮肉之声,却是几柄雪亮的长矛齐齐刺中,将那畜生高高举起。
  原是侍卫们及时赶到,才避免了一场祸劫。
  林若秋醒过神来,只觉冷汗涔涔而下,连领口都汗湿了,她顾不及擦拭,先扫了眼皇帝的情况,见楚镇安然无恙,这才关心起在座的宾客来。永安大长公主毕竟年纪老迈,受不了刺激,方才两眼一翻竟晕了过去,林若秋只得找人掐她人中,又找了些香包药草上前嗅着。
  湘平公主上前款款道:“皇嫂,我来照顾姑母便好,你去忙你的事罢。”
  她指了指皇帝一侧,意味深长的道:“这护驾之功,看来必有重赏。”
  林若秋这才注意到地上坐着一个浑身瘫软的女子,方才是她不管不顾地扑出来救人?倒真是勇气可嘉。
 
 
第198章 论功行赏
  云鬓委地, 静水伏莲。林若秋之前只在书里看过这位月芙姑娘的美态,就已经耿耿于心,甚而不愿正式交锋,如今林月芙于人前现身,还是在这样惊险的场合,她那种美也便愈发惊心动魄, 如同污泥里盛开的一朵莲花,看似柔弱不胜, 实则百折不挠——哪怕只是表象。
  林若秋后悔没早早将她打发出去,是她太大意了,也太轻敌了。碰到这样的对手,很少有女人不产生自惭形秽之感,哪怕林月芙并非冲着她而来, 林若秋还是下意识地将她当成敌人。
  不过眼下林若秋顾不上思量对策, 而是急忙上前查看皇帝情况。
  楚镇指了指腰间佩戴的一柄短剑,噙着笑意向她道:“你忘了朕是什么出身,区区一头熊就能将朕吓住?”
  也是, 就她所见, 皇帝武艺卓绝比起林从武还强出不少,就算真遇到野兽突袭,顶多也就受点轻伤,更别提就此丧命。更何况, 这高台周围都是披坚执锐的卫士, 也不会看着皇帝以身涉险——那头黑熊虽然健硕, 但正因形体庞大的缘故,举动难免失之敏捷,更难击中目标。
  林若秋本来有点疑心是塔木儿那等人胆大包天妄图行刺皇帝,但这么一看,此法成功的可能性太小了些,或许那背后之人醉翁之意不在酒,黑熊的骚乱不过是个幌子,而她其实另有所图。
  加之谢婉玉今日的反常,林若秋心中的矛头不禁稍稍偏移,并非她疑神疑鬼,实在这女子出来的时机太巧了些,而她的美丽又太过出色——林若秋之前从未见过她,可单凭这身皮子,林若秋就一眼认出她来。
  但眼前显然不是彻查的时候,就算里头真有隐情,当下也须先安抚好宾客,而非让皇帝遇刺的消息走漏出来,免得朝中彼此倾轧,造成大乱。
  林若秋便搀着楚镇的胳膊娓娓说道:“陛下方才受了惊吓,还是回去歇息一阵吧,等精神好转些,再来观赏这些野物。”
  正要启步,林若秋注意到那林月芙战战兢兢跪在地上不敢动身,看来不得一个结果,她是不肯走的,当下温声道:“你是哪个宫里的,叫什么名字?”
  林月芙惊喜得声音都变了调,忙按捺下去,怯怯的道:“奴婢在甘露殿中当差,名叫……月芙。”
  一面瑟缩着肩膀,愈发露出楚楚可怜的情状,似乎方才纯粹出于一腔孤勇,而她自身则是十分胆怯、很需要人保护的。
  天底下的男人按说都很吃这套。
  林若秋本来很担心皇帝被林月芙的美色迷惑,并迅速将其收入麾下,不过皇帝看起来却比她想象中镇定得多,甚至有些无动于衷——可能是因林月芙的头垂得太低,别人根本瞧不见她的相貌,魅力自然大大降低。
  皇帝不发话,林若秋只好自行处置,遂叫来进宝,“将月芙姑娘带回琼华殿,好生服侍,不许怠慢。”
  虽然还未许一个正式的名分,不过以“姑娘”相称,可见皇后对她的重视。林月芙心中一喜,她深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遂乖乖的跟随进宝下去待命。
  谢婉玉瞥了她一眼,款款上前道:“皇后娘娘,臣妾以为今日事有蹊跷,该遣人彻查才是。”
  林若秋轻轻挑眉,“贵妃的意思,是有人暗中捣鬼?”
  林月芙身子一僵,却并不敢转头,生怕脸上的异样被人发觉。
  谢婉玉敛眉低语道:“不敢,臣妾的意思,那黑熊由两位王子带来,事前又曾口口声声表示驯服,如今偏让它挣脱了牢笼,甚至扑到御前来,娘娘不觉得其中有古怪吗?”
  林月芙听清她意里所指,方才松了口气,低眉顺目地跟随进宝离去。
  林若秋虽不知这主仆俩打的什么官司,不过谢婉玉想将祸水东引,却是显而易见的,奈何她言之凿凿,所言亦颇有理,林若秋只得将塔木儿等人叫来问话。
  塔木儿听见如此,急忙大声分辩清白,边说还边挥舞着手臂,情绪十分激动。
  方才那黑熊已被矛尖刺成重伤,塔木儿亲手了结了它,满臂都沾染了血迹,就连脸上也有些血点子,在场的贵妇人看在眼里,自然更添骇然。
  难怪都说北狄人性烈如火,一时半刻要他冷静下来,想必是不可能了。林若秋听了半天也没听出重点,只得好言安抚道:“行了,都别争了,闹出这样的事谁都不想,等事情查清楚了,本宫自会给一个说法,大王子,你且回去安生等待消息便是。”
  塔木儿究竟跟着大汗处理些庶务,心理素质稍好一些,如今是他们的嫌疑最大,他愈情急,倒越显得心虚有鬼,倒不如坦坦荡荡等待事实真相,旁人反倒不好再说什么。
  他便要拉着阿丽公主回驿馆去,可谁知阿丽公主却甩开他的手,哭成泪人一般,踉踉跄跄地到林若秋面前泣诉,显然担心林若秋不够相信他们,以为那头黑熊放出来是他们的主意——天地可鉴,她哪来的胆子去害皇帝陛下呢?
  林若秋又觉得头疼起来,开始体会到她每常跟皇帝哭闹时皇帝的心情,而阿丽公主情绪率真,也就更加难哄。林若秋只得吩咐道:“驿馆里人多口杂,恐怕公主难免听到闲话,让公主到林家暂居几日吧。”
  反正婚期未定,还是主客关系,用不着太避男女之嫌。何况阿丽公主在一众兄弟姊妹中最为冲动,让她到林家收收心,也免得闹出乱子。
  阿丽公主抬起肿成核桃仁的红眼睛,怯怯望着她,“那我还能嫁给你哥哥么?”
  林若秋忍俊不禁,却又不是该笑的时候,遂板起脸正色道:“那就说不好了,看情况吧。”
  阿丽公主只得怏怏退下,心里默默为自己的爱情划上了句点。
  塔木儿眼看皇后娘娘还有功夫开玩笑,反倒放松了些,他就知道陛下和娘娘不会如此失察,贸贸然犯上行刺对他有什么好处?若皇帝陛下真有何不测,他们这一行人定然不能活着离开京城的,
  塔木儿心里稍稍平静,向林若秋拜了一拜道:“还请娘娘好生照顾陛下,我等悉听遵命。”
  林若秋点点头,让他下去,目光转向旁侧,却发现空无一人——谢婉玉不知何时已悄悄告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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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甘露殿中,明芳正殷切地端来热水为自家主子浸手泡脚,为着那小崽子的抓周礼,谢贵妃在皇后宫里站了大半天,后又在冷风里坐着看那头黑熊手舞足蹈,手脚都冻木了,这会子仍是僵的。
  明芳缓缓为她揉搓指节,一壁笑道:“你没见皇后方才的模样,都快吓成木头了,亏她往日自吹自擂,说自己多有勇力,又擅骑马,结果一头熊就将她吓得说不出话来,可见这人也就会逞些嘴上威风而已。”
  谢贵妃睨她一眼,“你不也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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