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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桌上有个正常人看不懂是碗是盆的艺术品，是从拍卖行拍回来的某雕塑大师遗作，价值连城，目前被用来装三只圆桌骑士的奖励性零食。
岑彻捻起一粒零食，用中指和拇指夹着，食指点了点贝尔维德，开始训练它的精神集中力和对诱惑的抵抗力，贝尔维德非常想吃，但每次稍微昂起脑袋，岑彻的食指就轻轻竖起，贝尔维德低声呜了好几次，终于开始像加拉哈德和高文一样安静蹲坐。岑彻拍拍它的脑袋，手送到它鼻子前，贝尔维德获得允许，兴高采烈但克制地将狗粮叼入嘴里。
尧客观评价：“你可真是个掌控欲过强的抖S。”
岑彻松了松领带，用员工绝对听不到的带一丝慵懒的冷漠语调道：“说，是哪些人在工作时间八卦？”
尧：“名单我会给你，不过你真像他们说的一样对朵珂‘双标’了吗？”
岑彻：“你会跟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人计较么。”
尧在透明光屏上具现出一个大大的问号。
岑彻嘲讽地嗤了一声：“我只是不想耽误时间，牺牲效率。她去了实验室就知道等着她的工作是什么，从某种程度上也算惩罚，待会你在实验室看着她的行动，不准让她趁萧鸣不在偷懒。”
尧拟人地叹了口气：“身为AI，我很抱歉。我替朵珂人间不值得。”
“别在网上下载乱七八糟的做作话，你会中脑残病毒。”岑彻冷冷地摆了摆手，光屏隔空感应到他的手势，跳出好几个模块，岑彻随意放大，浏览查看，尧好奇地自动帮他抓取关键信息。
“北美无异常，欧洲无异常，其他地方基本风平浪静，”尧总结，“果然是大海捞针，我们要钓的东西会出现吗？”
岑彻目光冷凝，眸子黝黑，沉沉地酝酿着尧无法理解的情绪。
半晌，他极轻地说了几个字。
“鸿蒙上线后，一定会。”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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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萧鸣把朵珂带进有着重重门禁、区域划分严格的实验室后，朵珂发现这里是个大型研究基地，占地非常广，就像电影中的场景一样，但更平淡真实，有人去休息区泡咖啡，有人裹着毯子在角落充电的地方小憩，有人脚上穿着奇怪的靴子，在测试人员的围观下，直接走上了墙壁，身体和地面平行。
萧鸣很忙，把朵珂交给了一个工作人员，自己先走了，工作人员带朵珂去穿传感衣，脸上和身上均匀分布传感器，看起来相当奇怪，又来了一个人，是专业的动作指导，朵珂和他进入场地后，按照要求演绎出第一幕主线剧情。
两个小时后。
动作指导对朵珂竖起了大拇指：“漂亮，完全不用帮你做动作替身了。”就在他们拍摄的过程中，朵珂临时跟他学会了侧手翻和后手翻，最后竟然学会了不助跑的原地起跳后空翻，又轻又好看。
动作指导看呆了，啪啪啪地鼓掌。
这让负责制作角色动作的小组人员大大节省了时间。
接着动作指导索性让朵珂拿剑，教她完成一整套设定好的动作，朵珂在最短时间内学会，娴熟地舞剑完毕，动作指导非常满意。于是一上午他们全都在拍动作戏。
工作人员朝他们打了个手势，示意今天的任务完成，可以休息了。
朵珂喘了口气，笑着摇摇头，还真是够累人的，幸好她之前喝了锻体剂。
动作指导和朵珂握了握手：“记得午饭只吃三成饱，下午他们会带你进舱体验，第一次进去，吃太多的话容易头晕想吐。”
朵珂不求甚解地点点头，她见其他人都在忙，便独自来到附近的餐厅，懵懵懂懂地加入进拿自助餐的队伍里，周围的人都在悄悄打量她，朵珂无意中转过头，刚好看到一个人若无其事地移开手机，假装在拍天花板。
朵珂：“……”
“小乱。”一个染粉红头发戴大耳环的女人朝她走来，笑着打了个招呼，是人事部总监安娜。
朵珂听到这个称呼感觉很新鲜：“安娜姐，一起吃饭？”
安娜点点头，先走到刚才拍照的那个人跟前，伸出手，那人脸红了，乖乖交出手机，当着安娜的面删除了照片。
“再有下次就当违规处理。”安娜微微一笑，随后和朵珂一起拿了自助餐，走到空桌子边坐下。
安娜：“第一天上班感觉怎么样？”
朵珂：“很酷，很不真实。”
安娜哈哈一笑：“看得出来，每个人都在打听你呢，我已经被逼问不下十次了，不过放心，人事部口风很严，他们连你真名都不知道，萧鸣博士让我们一律管你叫小乱。”
朵珂悚然一惊：“为什么打听我？”
安娜：“那还用说，你是云上central团队的新成员，彻总身边的人，鸿蒙上线后，你会直接以第一NPC的身份，出现在每个玩家的剧情进程中，你这张脸注定刷爆互联网，连一夜爆红都无法形容，再加上你是有史以来第一个结合了CGI美学与真人原型的虚拟明星，咨询部预估了你到时候会吸纳的总流量，我怕说出来会吓着你，所以我上次才让你出门记得戴口罩来着。”
朵珂听得有些晕，吃完饭和安娜告别，回了研究基地。
休息了大概十五分钟，萧鸣过来了：“走，我带你去实验舱。”
朵珂跟着萧鸣，一路抵达权限最高的10区，进入实验舱所在地。
朵珂一眼看到了场地中央好几台游戏舱，外部连接了好多粗缆线一样的东西，这和她在宣传片中见到的成品不一样，更大更复杂，那种赛博朋克的气质极具征服力，朵珂一下子就兴奋了起来。
萧鸣帮朵珂录入了一系列身份认证，半空中响起了尧的声音：“名字小乱，权限四级，高级管理员身份确认，可进行登录操作。”
外边传来工作人员的问好声，旋即是脚步声，朵珂转过来，看到了岑彻。
岑彻一来，气氛立马就不一样了，萧鸣迎上去：“和那边谈的怎么样？”
“汤乔在带他们参观，晚上再说。”岑彻过去查看了游戏舱，朵珂就在原地站着待命，目光随着他转来转去。
岑彻回头看到她精神风貌良好的样子，似乎有些惊讶，他问萧鸣：“第一幕主线拍好了？”
萧鸣点头：“比预想的还好，面部表情和动作的演绎朵珂一个人就能完成，没有用替身，帮我们省了不少事。”
然后岑彻看了她一眼：“傻站着干什么？进去，别浪费时间。”
朵珂看了看他目光所指，不太确定地挪到一个游戏舱入口边。
岑彻叹了口气：“萧鸣。”
萧鸣走过来，指导朵珂以正确的姿势站在平衡台上，穿戴好沉浸式体验虚拟设备，头盔、目镜、指尖感应器等等，朵珂眼前是一片全息待机画面，看不到真实世界了，只能听到外头萧鸣和岑彻的说话声，显然岑彻去了另一台游戏舱。
尧：“名字岑彻，权限六级，终端管理员身份确认，可进行登录操作。请问是否联合接入？”
朵珂耳边刹那响起一个低磁的男声：“是。”
她起了满背鸡皮疙瘩，那声音太真实了，完全就像岑彻贴着她耳朵在说话！
不及朵珂冷静下来，眼前星光飞逝，大脑产生了真实向前翱翔的感觉，猝然间，眼前豁然开朗，一个未知的世界刹那充满了全部感官。
“欢迎来到鸿蒙世界。”尧的声音如是说。
朵珂呆呆地走了出去，天是真的天，地也是真的地，缥缈翠峰在起伏云海中若隐若现，她就站在其中一座峰顶，远近皆有珍珠一样散落各峰头的宫殿楼阁。
朵珂有一秒还以为自己又穿越了，反应过来后，激动地跑跳了几步，大喊大叫了两声，尽管空间感和现实一模一样，她明白自己真人正好好地待在游戏舱里，头盔和目镜为她制造了无以伦比的拟真体验。就好像她在一个清醒的、自我主宰的梦境中。这种感觉一生难忘。
以前玩家只能通过视觉平面体验游戏，如今却能全方位感官沉浸式体验，直接进入梦寐以求的虚拟人生。朵珂可以想象那些玩家第一次登陆后，将会有多么狂喜。
尧的提示声响起：“联合接入成功，启动开发模式。”
朵珂下意识地转头环顾，然后就看到了岑彻的身形由无数光点瞬间凝成，从虚空中走出。
他在游戏里和现实打扮不一样，长发随意扎起，两绺鬓发垂落，黑色窄袖劲装，皮革腰带和修长黑靴，像个冷漠强大的剑客。
岑彻看到了朵珂，目光停在她身上不动了，旋即冷冷道：“尧，你是什么恶趣味。”
尧欢快地回答：“很可爱啊！”
它从虚空中蹦了出来，依旧是个火柴人形象，在半空跳来跳去。
朵珂下意识低头看了看自己，然后发现自己两只手居然是毛茸茸的猫爪子。
朵珂嘴角抽搐：“……”尧自动调出一面虚拟镜子：“好看吗？喜欢吗？”
朵珂看到了自己全貌，她穿着一身白色无袖短打，裙摆在膝盖上面一截，小腿绑着白色缠带，头上两只动来动去的黑猫耳朵，身后一条摇来摇去的黑□□尾巴，头发比现实长多了，被系统编成两条松松的四股辫，垂在腰际。
朵珂还没意识到，尧把她和岑彻设置成了情侣装。
作为一个上一世始终走厌世酷系仙女路线的人，朵珂无法直视自己现在这种造型，抬手捂脸：“尧少爷，麻烦放过。”
尧：“好萌啊！爪子捂脸什么的！岑彻你看！你看！”
岑彻：“……”他的目光在朵珂的猫耳朵尖和猫尾巴上停留了几秒，调出管理员面板，直接封了尧的部分权限，朵珂身上的猫系特征突然消失了，整个人变回了正常的样子。
岑彻看了她一眼，又操作了几下，朵珂的一身清凉短打就换成了和他一样的长袖黑靴劲装。
岑彻：“听好，作为四级管理员兼核心NPC，你以后的工作只有一个，找出玩家中智商最高的那几个人，所谓的头号玩家。”
朵珂听了两眼茫然。
岑彻盯着她：“找到他们后，你需要借小乱的身份，进行长期人工监测。”
朵珂想问问题，但决定等岑彻说完。
岑彻踩了踩脚下：“这里是一个最简单的世界主线任务触发点，如何触发，触发的概率等等，都是机密，只有我才知道，现在，假设我是玩家，自行探索触发了任务，并在规定时限内完成了任务，得到任务奖励，小乱的记忆碎片之一。”
朵珂认真听着，努力记住他说的每个字。
岑彻：“接着，你会自动接管和他们对话的小乱，问他们指定的问题，尧会记录他们的反应与回答，确认他们是不是目标，切记不要引起任何怀疑，让他们猜出你是真人。”
朵珂缓缓点头。
岑彻面无表情：“有什么不懂的，现在提问。”
朵珂：“呃，为什么会用到我呢……我的意思是，整个过程不需要我出场，好像也没影响？”
尧设定好小乱会在哪些时候问什么问题就行了，她想来想去，都有点不懂自己为什么要出现。
尧的小火柴人悄悄出现：“岑彻，可以告诉她吗。”
岑彻沉默片刻，开口：“因为真正的目标，能感知到你是真人。”
朵珂：“……”太复杂了。
岑彻平静看向朵珂：“执行命令就行，不用想太多。”
朵珂：“好的，彻总！”
岑彻挥了下手，一把重剑凭空出现，悬停在离地三尺位置，岑彻站了上去，对朵珂道：“上来。”
朵珂走过去站到岑彻后边，重剑飞出了悬崖。
“啊啊啊——”朵珂猝不及防失控大喊，头朝下倒栽葱一般掉进云海深处。
她没有从重剑上掉下去，脚始终牢牢站在重剑上，但失重感和心脏悬空感是真的，不知是如何模拟出来的，当重剑终于停下，朵珂才发现她死死地抓住了岑彻，几乎是贴在他背后。
虽然大家是虚拟的，情况依然有点尴尬，朵珂忙从重剑上跳了下来转移话题：“这里是哪里？”
岑彻：“第二个世界任务触发点。”
朵珂：“？？”
岑彻淡淡道：“我暂时对你开放查看任务触发点的权限，你今天下午把所有任务触发点的位置记牢，按照位置探索一遍世界地图，尧会考你，不及格就加班。”
说完，他给了朵珂一个“还不快干活”的眼神，化作光点消失。
尧用遗憾的语气道：“岑彻退出了，他出了游戏舱了，他走了。”
于是，朵珂整整在游戏舱里待了四个小时，直到头晕眼花，筋疲力竭，躺倒在了鸿蒙世界的如茵草坪上，宛如一条被掏空的咸鱼。
“我不行了，为什么任务触发点那么多……还有，为什么要记这个……”朵珂喃喃自语。
尧：“因为目标太聪明了，目标的智商甚至在岑彻之上，假如你对这个世界不熟悉，就有坏了计划的可能。”
朵珂：“你们到底找谁？是一个人还是一群人？”
尧：“可能是一个人，可能是一群人，也可能……天机不可泄露。”
“真神秘。”朵珂气若游丝，长叹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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