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觉得真难,她一个人,什么地方都没去过,而且她知道,出门要有钱,还有人贩子要拐卖。
马永红就柔了语气,“你不要多管了,李铮铮不是他爸爸的孩子,所以对着他不好。”
“我知道,他总是捡垃圾,还要去干活,他爸爸还会打人。我还看过他去垃圾桶里面捡铅笔头,他都没有铅笔的。”
慢慢小声的说着,马永红就听不得这个,女人总是心软,“他很难,要是有什么事情要你帮忙,你就帮一下他,不要孤立人家,知道吗?”
慢慢就点点头,“那我可以把我的铅笔给他一根吗?”
“可以。”
李铮铮的视线看过来,慢慢就再问一句,“你以后不来上学了吗?”
上学?
李铮铮觉得太难了,以后的日子,谁知道呢?
慢慢整个人都是小仙女一样的,李铮铮是这么觉得的,什么事儿也不懂,什么事儿也不知道,没有最大的苦恼大概就是老师要听写,就连考试都不放在心上的孩子,无忧无虑的。
“喂,你爸爸给你买了黄桃罐头。”
他的嗓子有点干,一天没喝水了,不想喝,就这样渴着吧。
“你说什么?”
她听到了,但是没听明白什么意思,她爸爸跑车去了,又不是跟李铮铮在一起去,怎么就冷不丁说这样的话。
比人家矮半个头,又是胖墩墩的,白嫩嫩的脸上全是肉,然后眼睛像是好不容易放进去的,圆圆的脸,圆圆的眼睛,加上小小的鼻子,小小的嘴巴。
胳膊在外面,也是藕壁一样的白,这孩子,怎么就这么白呢。
李铮铮心想,难怪这么胖,好东西吃多了。
张叔在外面跑车,路上的好吃的,只要看到了,都要带回来给闺女尝尝看,突然就有一瞬间的羡慕。
“李铮铮,你要走吗?”
李铮铮就点点头,“是啊,我要走了,你高兴不。”
慢慢没反应过来什么事儿,她听到要走,就手忙脚乱的去拿下来书包,书包要开拉链,她一只手又拿不动,又舍不得放在地上弄脏了。
就一直腿屈起来,然后去支撑着书包,身子摇摇晃晃的,跟个不倒翁一样的。
才掏出来铅笔盒,粉色的塑料的,上面有一层累死的海绵垫,画着白雪公主系列的。
“李铮铮,我要送给你一支铅笔用。”
李铮铮看着,只看到里面有五只铅笔,都是新的削好的,笔尖尖尖的。
其中有两只已经用过了,变粗了。
李铮铮没动,觉得这孩子怎么了,给自己铅笔看什么。
慢慢紧张啊,她做好事儿也紧张,“本来想你上学来给你的,可是你要走了,我很多铅笔,送给你一支用,一支可以用很久的,这是我爸爸给我削好的。”
那是一双什么样的眼睛呢?
李铮铮说不出来,大老远的从学校过来,就是为了给自己一支铅笔,然后就再折回去到东村里面去。
这是所有同学里面,对自己最友善的,最好的。
从慢慢来,李铮铮就没有任何期待,从小到大,从一开始上学,所有的同学都知道他是疯子的儿子,他是个拖油瓶,原始的天然的带着偏见。
所以他也不去跟同学玩,也不会去跟他们说话,他有很多时候,在学校很多天,都没有开过口。
安慰自己没事儿,慢慢来了,他想她一定知道,即使不知道,别的同学也会告诉她的,并会告诉她,不要跟他有任何接触。
李铮铮坐在车上,秋天的夕阳拉的很长很长,他们往西面走,像是去追着时间走。
果果后面哭的撕心裂肺,却不肯去追着跑了,因为知道不会有人带着他走的。
李大福很大咬牙切齿,在家里一直看着,生怕带走了家里的一根柴火,看着果果在那里哭,“你哭什么?人家都不要你。”
果果抬起头里,固执的说,“我哥说了,回来看我,他有钱了就回来看我。”
又挨了一顿打,“你个白眼狼,我是你亲爸爸,再给我里外不分,我打死你,谁是你哥啊?我没有那样的杂种。”
李果果就是不开口,不服软。
李大福不能就这么算了,可是人家法院执行的很快了,走的是关系,他银行里面的钱,就是拿不出来了。
民不与官斗,哪怕就是一点儿关系在,也是李大福攀不上的,他就是一个有点头脑的,做小买卖的人,连生意都算不上。
如果你要耗着,人家就继续耗着,耗着李大福生意做不下去。
但是你要是点头了,那就带着人走,钱呢,也不多要,一人一半,孩子一人一个。
李阿福答应了,不答应不行,法院下午那边就来人了。
而且还报警了,说他家暴,他没等着公安来,自己就服气了。
看着人走了,骂骂咧咧的,他直接去医院了,就去村子里面的医院,那医生都笑了,“你这很坚强啊,肋骨都好几根骨裂了,还能撑住了。”
李大福不说话,“什么玩意儿,我亏了多少钱,权势压人,芝麻大点的小官,咱们老百姓就没办法。”
说的这个酸哦,也不怕人家笑话。
李铮铮跟疯婆娘就这么走了,成了上河村的一个故事,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疯婆娘的娘家这么多年没来看过她,竟然还能接回去,还能来带着她撑腰,娘家还有一个这么能干的发达的人。
李铮铮拿着那根铅笔,笔尖戳到肉里,他才觉得疼,皱了皱眉头,给笔尖从肉里拿出来,随手擦了擦血。
作者有话要说: 预收文《坏女人发家史》: 七小姐原以为自己是女主,但是配置越来越像是女配,英俊潇洒却心有所属的未婚夫,欲海沉浮想跟太阳肩并肩的六个姐姐,心机深沉一言不合就天凉王破的大哥。
你们以为她很关心吗?
不,最让人喜极而泣的是躺在银行卡里面永远都花不完的钱,她替前身委屈啊,干嘛不砸钱呢,非得自己在娱乐圈死熬着靠自己,好了,这下荣华富贵全便宜了自己,跪谢。
七小姐日常:我坏我骄傲,没钱找大哥,因为只有她知道大哥跟自己的DNA不一样,谁不是亲生的一目了然,她花的理直气壮。
大哥日常:好搞笑啊,这个不是亲生的又来理直气壮的找我要分红了,到底要不要揭穿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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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妹妹
第二天就是周末休息, 马永红出去了好一会儿串门, 然后就带回来家里一个瞎子。
瞎子闭着眼睛,也不知道是怎么来的, 手上拿着拐杖,胳膊上还挂着一个铜锣。
马永红喊着慢慢出去玩儿,慢慢没有地方去,她也不喜欢去别人家里去, 不自在,就在门口那里。
“我这生的是个儿子还是女儿?”
那人既然是瞎子, 也不知道是怎么算命的, 年纪看不出来多少岁,反正在慢慢的眼睛里面都算是老的。
“有儿子命。”
人家就说了这么一句,马永红就笑了, 也是想要个儿子,人争一口气,这是生老二, 有了女儿了就想要儿子了。
也省的婆婆一直说,说样女儿就是赔钱货, 家里一点儿也帮衬不上。
“家里呢?”
那瞎子很朴实的人,不会故弄玄虚什么的说那些听不懂的话儿,极为的接地气,听着马永红问家里,只肯说个大概,“大红灯笼高高挂, 外面亮堂里面空。”
马永红觉得说的都准,但是面上不肯表露出来,说的真对,去上海这几年,外面的人都说是赚了不少钱回来的。
可是马永红自己还能不知道吗?赚的钱,小钱有,但是大钱是真没有。
“我们家大闺女,出生的时候,也不知道是什么时间点,生下来包起来洗干净了,看看时间是十一点半,也不知道十一点前,还是后呢?”
十一点到一点,是正午时间段儿,卡着点儿十一点的话,孩子的八字就不太准确了。
那瞎子就问一句,“白还是黑?”
“白。”
“那就是十一点之前生的。”
慢慢走进来,恰好听到了,她没吭声,“妈妈,我饿了。”
“那正好吃饭了。”
说着又去留人家在家里吃饭,“中午了,在家里吃顿饭吧,没什么好东西,就是家常菜。”
她从冰箱里面抓了炸肉出来,放水里煮开了,撒上香菜末还有葱姜,加上酱油醋,味道香的很。
这炸肉,北地里吃的多,逢年过节祭祀还有上供上坟的时候都要用的,是面粉鸡蛋裹着肉条油炸出来的,平时能储藏起来,要吃的时候加上菜或者是土豆,开锅了就能吃。
慢慢觉得有点害怕,她端着碗,坐在那里不吭声的吃饭,那瞎子吃了一碗,然后就起身。
“多少钱?”
“您善心,管了我饭,给我五块钱就行。”
马永红就赶紧拿出来钱,钱不多,人家不是为了骗钱的。
慢慢就一直觉得村子里面的算命的很神奇,从没有大富大贵过,天南海北的走着,大多数是瞎子。
也不知道是怎么走那么远的路,到了上河村的,然后有想算命的就请到家里来,问姻缘,问学业,问什么的都有。
然后收了钱,再去下一家。有时候到饭点儿了,就在家里吃饭,不要钱。
马永红不肯对着别人说,以为是儿子。
到了八月十三的晚上,肚子就开始疼,张向东请假在家里,半夜里就送着去医院。
慢慢一个人还在睡,都没有被吵醒,只是早上起来的时候,她看着家里一个人也没有。
她就走到街上去,张老二家里的坐在大街上,慢慢就走过去问,“奶奶,爸爸妈妈呢?”
张老二家里的就坐在那里跟菩萨一样的,带着笑,“给你生弟弟去了。”
慢慢没什么感情,她一开始就对马永红的肚子很没有感觉,人家的小孩儿,或许是喜欢弟弟妹妹之类的,可是慢慢从来就没有这样的感觉,跟自己没有多少关系。
没有人喊她吃饭,她回家很饿,从没有做过饭,不会做。
就去厨房里面做饭,她煮面条,葱油面,但是生火这回事,很难。
一碗面出来,倒是真的出来了,可是里面的锅底儿糊了,她熏得眼泪都出来了,端着碗很烫,就放在院子里的地上,在那里蹲着一口一口的吃。
张向东给打电话回来,“慢慢在家里,你照看着点。”
张老二家里的到饭点了,就去喊慢慢吃饭,看着慢慢在吃,就笑着骂一句,“在家里这不是会做饭,也能吃也能喝,那就不用到家里来吃饭了。”
说完就走了,就真的没有喊慢慢去家里吃饭,去街上对着人家说话,“自己在家里都是现成的饭,我去的时候正吃着呢,怪会吃的,会煮面条呢,还做的很好。”
慢慢就蹲在那里,一口一口的吃着,头发上一股烟味儿,眼泪被熏出来了,在眼睛下面干巴巴的。
吃完了,就自己去洗碗,做的都很好了。
一直到八月十四的早上,慢慢就在街上看看,然后就看到来了一辆车,张向东从车上下来了。
慢慢心里面松了一口气,她晚上自己在家,很害怕,“爸爸,你回来了?”
张向东大概是太累了,又或许是心情不好,只点了点头,就去抱着孩子往家里走。
马永红包着头,走在后面,手里面还拿着东西。
慢慢看着他们都走了,站在那里楞住了,不知道自己是要继续在这里,还是要回家去。
其实,有时候,大人不觉得的偏心,真的已经偏心了。
偏心的理由那么多,总有一个是除了当事人以外,所有的人都能接受的。
她站在胡同口,看着前面的人走着,觉得有什么,大概是不一样了。
有时候大人不是做的不对,也许是在医院太累了,也许是因为生了个女儿接受不了这么大的落差,也许又是因为其他的糟心的事情,慢慢就这么被忽略了。
被忽略的一个开始,慢慢有了个妹妹。
当初马永红找了那么多人看,所有人都说是儿子,可是生下来的却是个女儿。
她的爷爷奶奶当时就不高兴了,慢慢当初都不伺候坐月子,现在就更不会伺候坐月子了。
能伺候坐月子的,还是只有张向东。
刚生下来的妹妹不健康,喉管那里太软了,发育的不完全,每天的喉咙里面像是粘着东西一样的,到了夜里就很吓人了,马永红就生怕孩子呼吸不上来了。
她还没有奶水,孩子吃不饱,要抱着孩子去医院,张老二家里的来看一眼,“小孩子都这样,长长就好了,等着出来月子,孩子大了就好了。”
慢慢没有碰过妹妹,因为她的指甲都还有两个没长好的,很能哭,每天都要哭。
马永红每天都要发脾气,她在床上,不能照顾慢慢,不能做饭洗衣服,也没有人照顾一下,张向东请假了半个月,然后就开始跑车了,老板打电话一个个的催着,这时候正好是活儿好的时候。
张向东不能走远了,家里还要人看着,他就跑附近的活儿,一两天就能回来的,一个人当两个人用。
有时候不在家,晚上妹妹开始哭,马永红就喊着慢慢起来去泡奶粉。
她一身的火气,其实慢慢睡在客厅的小床上的,她带着孩子睡在里间。
慢慢晚上睡得好,孩子哭也很少听得到,她就被马永红喊起来,马永红去拍她。
慢慢吓了一跳,眼睛都睁不开,被灯光刺的难过。
“还睡什么,去泡奶粉去。”
慢慢没泡过,平时孩子的东西用的小心,她也不会,孩子哭的跟催命的一样,马永红就去哄着。
还要喊着慢慢,“一勺奶粉,用温水放半奶瓶。”
慢慢就起来,去泡奶粉,拿过去给她,马永红就急死了,滴在手上试温度,“烫了,赶紧的,再加点凉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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