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姑娘。
他顿时觉得这一切又像是新的一场循环往复。
从当初周遡的弟弟周钰。
到现如今让周遡上头的女孩儿。
在感情上,周遡一点也不像周家人。
用情太深。
周家的人。
应该高傲,冷血,骄矜。
甚至是不屑。
但是周遡却又像极了周家人。
做事不择手段。
不达目的决不罢休。
陈生叹了口气。
他太了解周遡。
原本他以为,将周遡放逐出去,会让他成长的更快。
也认清自己的身份。
他终究还是低估了周遡。
也是低估了周家人的本性。
他们注定是一匹孤傲的野狼。
骨子里依旧留着相同的血。
但是也没有关系。
五年前,周老爷子能够将周遡的软肋剔除过一次。
那么现如今,他就能干第二次。
现在最需要的,只是时间而已。
而周遡……
陈生叹了口气。
但愿……
这次周遡会乖乖听话。
因为乖乖听话的孩子,才能有糖。
第63章 3.1 Phillip Lim
赵柯的思绪被扯回。
他点了根烟。
“视频看完了?”
阿呆点头。
虽然画质模糊,但是周遡的话,她却听的一字不拉。
阿呆的手心满是蓐出的汗。
她心头泛着甜。
却又忍不住鼻酸。
居然周遡会为了她奋不顾身。
她何德何能。
但是看见周遡浑身带血,满身是伤。
她又忍不住去多想。
想他现在到底好些了吗。
想他是不是按时吃药,乖乖的打针。
阿呆心底萌生了想去见他的冲动。
被她硬生生的按捺住。
心却在悸动。
赵柯弹了弹烟灰,“明白了吗。”
他怕这呆子笨,转悠了半天,只顾着感动自己了。
全然不知周遡心思。
虽然这心思是他揣测出来的。
周遡那怎么个嘴硬他也没底。
阿呆点点头。
原来不是她一个人剃头担子一头热。
周遡应该......也喜欢她的吧。
想到这。
阿呆那张素到说是路人也毫无违和感的脸上,也情不自禁的露出一抹甜笑。
赵柯知道自己该说的到位了。
有些时候,只是需要一个局外人点一点,这两个困在局里的人,才能看清彼此。
他已经功成。
剩下的。
便是身退。
等送走了赵柯。
阿呆对着自己碎的花了屏的手机,将视频看了一遍又一遍。
她又哭又笑。
像个傻子。
原来周遡喜欢她。
喜欢她呐。
这个认知就已经让她足够的欣喜若狂。
她以为自己的喜欢注定了付诸东流。
她不过是在周遡遇见的丛丛花园里的一株最不打眼的野草。
不遭人踩踏与轻贱便是幸运。
而现如今,却从天而降这般的欢喜。
阿呆眉角生笑。
她捂住被子,躲在里面偷偷的傻笑。
她像是蛀牙的小孩突然间得到了一罐太妃糖。
因此需要将糖罐藏起来,每天舔一舔。
就能得到无比的满足。
阿呆想要去见周遡。
周遡现在一定躺在某间医院里。
可惜她像是一个无头苍蝇。
而赵柯是打死也不会告诉她的。
没了他。
阿呆苦坐在沙发上良久。
她身边所有能够接触到周遡的人。
都与赵柯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多伦多成百上千个医院。
她瘸着个腿。
怎么才能找到。
阿呆翻出了那天的CBC新闻。
果不其然。
两辆跑车在高速上相撞的事,被媒体大肆报道。
甚至连微博也短暂的上过热搜。
只不过后来很快的别人买下热搜撤了榜。
阿呆眼睛盯着手机。
恨不得将所有的犄角旮旯都找遍。
就是找不到任何的医院信息。
她有些颓然。
最后无法。
阿呆打遍了附近所有医院的电话,去询问有没有两辆跑车相撞的伤者入院接受治疗。
很多医院都借由着不方便透露病患个人信息为由而拒绝了。
后来经不住阿呆的软磨硬泡。
最后居然真的被她给问了出来。
周遡先是被推进就近的一家医院。
确认没有生命危险了,便被转入了多伦多最大公立的医院*。
阿呆看了看自己瘸了的腿。
她挪了挪身子。
最后还是咬了咬牙。
她走到床边,轻轻地打开窗户。
屋外青葱的枫叶掩映。
郁郁葱葱的。
遮挡住了夏日的烈阳。
多伦多的豪宅并不算高。
最多也就三层楼的高度,但是占地面积却足够的大。
阿呆现在的房间在二楼。
说高不高,说矮也不矮。
而楼下正对着的,是一片花园。
阿呆想起了当初刚认识周遡时候的那个夜晚。
周遡带着她逃过警.察的追捕。
也是莫约这样的高度。
他单手跃下。
轻巧落地后,站在楼下。
张开双臂。
黑色的卫衣沾着淡淡烟草的气息。
阿呆一跃而下。
接着了笨拙且沉重的她。
现在想起来。
那一个夜晚竟然有些恍若隔世。
却也弥足的珍贵。
原来他们认识了这么久了啊。
从冬天到夏天。
竟匆匆过去了大半年。
想到这里。
阿呆的内心翻涌而出的酸涩。
铺天盖地。
犹如滔天的海浪,将她吞没。
也不过就是半年的时间,他遇见了她,却遭遇了本不该属于他的劫难。
这一次,换她来拥抱他。
好不好啊。
周遡大魔王。
请你等着我呀。
——
周遡手臂绑着绷带,肋骨断裂的伤痕需要每天上药。
好在腿没断。
因此他每天晃晃悠悠走去医生的办公室,接受换药。
刚刚在医生的办公室耽搁了一会儿。
医生说他恢复的远超预期。
周遡听到后笑了笑。
看来自己真的是个祸害,即使是地狱也不收呢。
当他从医生的诊室回来的时候。
却在病房外的门口看见了一只脏兮兮的小花猫。
可怜巴巴的蹲在他病房的门口。
目光交汇的片刻。
突如其来的意外让周遡的瞳眸蓦地收缩。
这只猫咪穿着白色的睡裙,纤细的小腿裸.露在空气里,显得整个裙子空空荡荡的。
光.裸.着脚踝的脚,穿着室内专属的棉质拖鞋。
而拖鞋的边缘沾了软泥。
脏兮兮的。
手臂上还留着青青紫紫的擦伤。
她仰着头。
眼眸漆黑。
眼底清晰的倒映着他的身影。
像是将他嵌入自己的灵魂里。
且熠熠发亮。
周遡与阿呆隔着半米远的距离。
她睡裙的衣摆被扯烂了,像是被什么锋利的物件勾坏的。
白色的裙摆更是变得脏兮兮的。
甚至衣服上印着还有浅灰色的泥巴印记。
这只猫的手里却紧紧的拿着一捧白色的雏菊。
花茎绑着黑色的皮绳。
雏菊被扎成一束。
而此时,这只白色的小猫披散着黑色的长发。
眼神无辜的看向他。
而嘴中,他读懂了她要说出口的唇语。
阿遡呐。
周遡的心脏在这一瞬,被狠狠的击中。
像是先前隐藏在内心深处的种子,一夜之间便破土而出。
开花结果。
“你怎么......”来了。
周遡的话还没有问出口。
就见一抹白色的身影钻进他的怀抱。
横冲直撞的。
肋骨因为撞击而剧烈的疼痛。
他却丝毫感觉不到。
只因入怀的,是那具骨骼纤细而较弱的身躯。
仿佛一用力,便可以将她的身子骨给拧碎。
周遡下意识的搂紧。
他低头就能闻见她颈项里散发出来淡淡的小雏菊的清香。
接着便听见耳边传来隐约的哭声。
胸膛的白T直接湿濡了一整块。
他的呼吸变得浑浊起来。
连带着声音都变得沙哑。
“赵柯告诉你的?”
他想也不想便知道是谁在其中推波助澜。
阿呆摇着头。
打死也不肯承认。
“不是的,是我一家家医院打电话问的。”
她的鼻音浓重。
语调里带着哭腔。
周遡暗骂她笨。
以为牵强的找了这样的借口他就会信。
这呆子真以为每个人的智商都跟她似的。
说是单细胞也不为过。
但是周遡转念又想。
算了。
这呆子来都来了。
总不可能再赶回去。
阿呆将脸在他的怀里蹭了蹭。
鼻涕眼泪一股脑的蹭到他带着LV logo的白T上。
周遡这样一件五位数的T恤就这样宣告阵亡。
他甚至还没穿过两次。
阿呆却浑然不觉。
她仰着头,满眼的关切。
“真的没事吗?”
她看他左手还吊着绷带。
衣服下面似乎也绑着厚厚的一层。
周遡轻哼一声。
胸腔的伤口隐隐作痛。
“要有事还能在你面前站着?”
他挥了挥左臂,面无表情的说道。
阿呆这才松了口气。
她的嘴角咧出一抹傻乎乎的笑。
“没事啊……”
真好。
周遡淡淡的“嗯”了一声。
虽然手臂的伤口还在抽抽的疼。
周遡的体质抗麻。
几乎一切的麻药都对他没太多作用。
当时他身负重伤。
急需手术,将断裂的肋骨接上。
浑身是伤的他躺在手术台上。
耳边医生的交谈声他都能清晰的听见。
疼痛使冷汗浸透了后背的衬衫。
他却咬紧了后槽牙。
一声不吭。
最后还是白人医生看不过去之后,主动上前询问。
要主动帮他打一记杜冷丁。
周遡这才渐渐有了被麻醉的效果。
杜冷丁的效果不言而喻。
周遡脑袋里的神经却是前所未有的亢奋。
像是嗑High了一般。
眼前犹如绽开了烟花,一阵绚烂。
但是烟花终归短暂。
当一切的须臾都归于平静。
他脑海里浮现的,竟是阿呆那张寡淡且无波澜的脸。
以及她那双灿若辰星般的眸子。
纯净。
无辜。
逼仄。
甚至可以清晰的倒映出里面的星辰与大海。
手术台上的周遡,双眼对着亮到晃眼的手术灯。
这一刻,他终于想清楚了一个困扰他许久的问题。
并且有了答案。
这呆子现在怕是也在做检查吧。
打了镇痛的药后不久。
周遡的意识开始变得模糊起来。
而昏睡过去前的最后一个念头,竟然是......
一定不能让那呆子见到自己这幅狼狈的样子。
不然还不知道她要哭成什么样。
——
阿呆忍不住的摸了摸周遡那个被打上石膏的手臂。
“要多久才能拆掉啊?”阿呆看着看着又忍不住的想要哭。
“十天半个月吧,”他眉眼倦怠。
显然这些天因为疼痛并没怎么休息好。
眼下青黑一片。
阿呆想出去问问医生关于周遡的病情,但是刚没迈出几步,就被周遡单手勾着肩。
一个利落的锁喉,她整个人的身子都再被往后带。
周遡一个单手,便将她揽在怀里。
她只能站在他的边上,扮演一个人形衣架。
而他的手臂架在阿呆身上刚好高度适合。
158搭配185。
远远看上去竟然有点最萌身高差。
周遡也发现了。
以前没觉得。
现在才察觉,这呆子矮的就像个冬瓜。
挺直了腰板也不过到他的前胸。
下巴都到不了。
他忍不住的“啧”了一声。
阿呆以为周遡哪里疼了还是痛了。
仰起头赶紧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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