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梁贵妃顿时心一颤,亦是一下子就站起了身来,自然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
那王淑媛面上说不是威胁她,但如何就不是。
梁贵妃心在颤抖,关于她说哥哥私售军粮之事,她不甚清楚,但交通内侍她如何不知。这两件事,无论哪一件给皇上知道,都会大怒!
“你……”
那王皇后食指竖立唇边,旋即嘴角微微一动,指头也跟着轻轻地摇了摇。
“梁贵妃莫要慌张,本宫知道便知道了,不会说的,再说如若本宫想说,想给你们梁家点把火,那也不必等到此时,你说是么?”
那梁贵妃一言不发,只使劲儿攥着手。
王皇后笑了笑,更近了她一步。
“本宫答应你,把这事儿烂在肚子里,只要你来揭发那苏婉婉,嗯?”
梁贵妃依旧一言不发,此时,她还哪来的选择了,盯着那王淑媛的眸,自知俩人乃是一条船上的。
王淑媛手中虽握着哥哥的把柄,但此事过后,王淑媛是也等于是落了把柄在她的手上,况且她说了此事会万无一失。
思及此,梁贵妃心一横,也便释然了。她扬起了头,默认了答应。
“那现在皇后娘娘可以说了么?”
王皇后嘴角一动,自然明白了她之意思,这时便朝她招了招手,待人靠近了,在她耳旁低声地耳语了起来。
那萧贵妃听着,脸上的笑逐渐盛开。
“他真的会来?”
王皇后满满的自信,“明日。”
梁贵妃眼中几乎冒了光一般,“他好大的胆子!”
王皇后一声冷笑。
那梁贵妃显然有了几分激动。
“他们该不会是真的有……”
王皇后眼睛微微一眯。
“真有便真有,没有便创造条件让他们有。”
俩人相视一眼,眸中皆是闪现了一抹奇异之光。
*
婉婉见完父亲的当日,便跑去了魏昭的御书房,说来巧了,她气喘吁吁地到了地方时,正见一人出来。那人恰是她前两天在姨母家门口和表哥一起见到过的,母亲的“未婚夫”裴沐,裴都督。
俩人正好是打了个照面。
那裴沐亦如那日一样深沉,但眼中多了几分冷,却是全然没了那日见她母亲时的温和,更没了笑容。
他见了婉婉驻足,微微颔首,仅此而已。
俩人不过就是擦肩而过,打了一个照面。
男人微微侧眸眯了她一眼,并无言语。
*
婉婉急着进来御书房,那魏昭正负手立在厅中。
她心潮澎湃,当即看见了人,瞬时什么也没想,就是直直地朝着他跑过去,一下子就搂住了人。
“皇上!”
那语声娇娇,又仿佛带着撒娇,实则却又哽咽了。
“谢谢皇上,谢谢皇上。”
婉婉真的很激动,小脸儿贴在男人的胸膛上,手臂环着他的腰,抱的很紧。
“皇上是天下间最好的人了!”
她又哭又笑,又黏着人,口中也是马屁不断。
那魏昭绷着,唇角也不自禁地露了笑。他大手环住了她的肩,拍了拍。
“这回心悦了?”
“心悦了,心悦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就想小孩子似的跳着脚,还扬着那美艳的小脸儿,眼巴巴地看着魏昭,继而又柔又软地,还在重复着,“臣妾心悦死了。”
魏昭嘴角微扬了一下,谛视着人。
“那就好。”
“皇上。”
婉婉腻着,又垂头,钻进了人的怀中。
魏昭看她如此,又这般主动,当然也是开怀的。他抱着她,嗅着她身上的气息,也看着她的小脸儿,一阵阵心中都是极其喜欢。
但每每这个时候,又总能想起她那箱子,和那什么表哥,是以满腔的激情和热血顿时冷却了一半。
然婉婉自是全然不知,除了惬意便还是惬意。
第二日,表哥陆泽与姨母来了。
外男不能入后宫,是以婉婉便只在寝居见了姨母。
她打听了母亲近来的情况,最最好奇的便父亲可去找过母亲了?俩人又可相认了?然这一切姨母却还不是甚清楚。
“姨母昨日里有去程府见你娘亲,但也没说上几句话,总觉得她……”
婉婉一听姨母这语气,甚是着急,也是有种不好的感觉,急着问道:“她怎么了?”
姨母摇了摇头,“说不太好是怎么了,其实也没什么,只是姨母总觉得她对我似乎是不像是前几日那么热情了似的,唉!感觉她好像是又把我给忘了似的!”
姨母说着不由的叹息了一声。婉婉一听甚惊。
“这,这怎么能忘了呢?”
失忆一旦恢复,难道不是该一天比一天好么?怎地还反而一天不如一天了,婉婉越想越举得奇怪。
“姨母真的那么觉得?”
陆夫人又是叹息了一声,无奈地摇了摇头。
“姨母也说不太好,就是觉得妹妹和前些日子不太一样了,但婉婉也莫要着急,或许还是时间太短,眼下你爹爹回来了,相信妹妹见了妹夫后,会记起更多的。”
“嗯……”
婉婉点了点头。姨母在此呆了半个多时辰。
与其闲聊之时,婉婉有意与她提起了表哥与药之事,但姨母却是显然并不知情。
她此番入宫,是婉婉传唤的,除了见人以外,更是想问表哥那药的情况,可眼下……
陆表哥没有告诉姨母传任何话给她,那便显然是想亲自与她说,是以晚些时候,姨母告退,她便特意送了她一程。
那陆泽正在外等着,遥望远方见母亲和婉婉过来,便急着迎了过去……
第144章
“陆表哥……”
“婉贵妃……”
陆泽微微一礼,拜见了人,接着便引着人去了一旁。
瞧他神色紧张,婉婉一看便知有事了!
芸香和小月都极是激灵,登时打起了掩护。那陆夫人微怔,但此时当然也没过问。
婉婉蓦然心慌,“陆表哥,怎么了?可是那药?”
陆泽与她相对而立,眉头紧锁,这时点了头。
“我和师傅已经反复验证过了,婉婉,那药绝对不仅仅是治病的药,其中含着一味灵珠草,那灵珠草虽罕见,但却是一种扰乱人心神记忆,刺激性极强的药!”
“什么?表哥的意思是……”
婉婉顿时听得傻了,不由得双腿一软,脑中“轰隆”一声。这药是裴沐为母亲所配!难道……
“表哥的意思是,我娘的失忆不是意外,而是那裴都督特意为之?!又或是,又或是她当年是失忆了,但,但其实没这么严重,完完全全是可以很快便记起来的,是这药物的作用,让她十年都未想起?!”
陆泽点了头,“现在看来极有可能就是这样了。”
“为什么?!”
婉婉浑身颤抖,又惊又怒,那太可怕了!然刚刚问完,脑中突然便仿佛打了个惊雷闪电一般,顿时想起了几件事。
其一便是在驿站时,那晚母亲旧疾再度发作,可是没有药了,她疼的昏了过去,但好似就是从那日之后开始,她渐渐地记起了以前的事儿,后来一连几天,虽然也会时而头痛,但再没像那天那般,都是挺过来的,然后她后来似乎每次再发作,痛苦都减轻了一些,而她的记忆也越捡越多!
婉婉倒抽一口冷气,接着便猛地又想起了姨母适才与她说昨日里去看母亲,觉得她和她生疏了,全然不似那几日在陆府了!
她当时听这话就觉得不对!
这时再想,那日在陆府门前见到的那裴都督。
母亲悔婚了,可他依旧温文尔雅,彬彬有礼,平静的仿佛在听别人的事儿一般。
而外祖母和母亲的贴身丫鬟明明都说过,那裴都督年近不惑,一直未娶,已足足等了母亲十年!
婉婉当时还以为母亲要花些口舌,对方也要生气,更是要再花些时间来接受此事,没想到那么容易!
瞬时,她还对那裴都督还很是钦佩,想此人不亏是出身高贵,实在是太开明,通透!甚至还觉得对不起他!
但此时,婉婉背脊一层冷汗,他不是想的开,他是太可怕,是喜怒不行于色,是太能隐忍!他面上答应,暗地里却!
种种的种种加之一起却是太明白不过,母亲一定是又吃了他给的药!
难怪三四日了退婚消息至今未传出!
思及此,婉婉只觉得冷,浑身上下毛骨悚然。
“表哥带来了那东西了么?”
“在。”
陆泽当即便从怀中摸出了一个小药包。婉婉点头接过,立时叫来了芸香。
“你马上出宫一趟,去程家,切记务必告诉母亲不可再吃那药了!”
“是,芸香明白!”
“等等!”
“小姐……?”
婉婉头疼,这时扶住了太阳穴,“不对……不只是那药……”
她心中乱急了,但觉此次,那裴沐也未必就会明目张胆地给母亲服药,毕竟母亲之前已经记起来了,程家人都知道,如此服过药又忘记了,很容易惹人怀疑。
所以若是他暗中把那药兑在了水里,悄无声息地给母亲吃了等等,都是有可能的。
想到这,她立时便改了主意,朝着芸香道:“你先不用回来了,你就在那陪着我娘!和程家人就说,就说是我叫你去照顾我娘,帮她恢复之前的记忆的,你是我的贴身丫鬟,我娘以前也认识你,如此合情合理,也不会打草惊蛇,你现在就去,我一会儿会派人送信过去!”
“是,芸香知道了。”
丫鬟说着,赶紧便匆匆地走了。
这时婉婉也别了陆泽和姨母,再接着便要去找魏昭说此事。
她很心慌也很乱。
母亲服药过后,扰乱心智,怕是极有可能根本就不认得父亲了。此时程家本要退婚,肯定觉得对不起裴沐。那裴沐近水楼台,很容易接近母亲。他到底给母亲吃的又是什么药,没人清楚!
此时一旦母亲缺失记忆,受了蛊惑,大婚绝对有可能如期进行!
婉婉越想越怕,也越想越是觉得就是这样,四天了,程家人没有退回聘礼,京城之中也毫无波澜,难道不是说明着婚事没变么!
她突然便开始自责起来,自己为什么没有上心此事!
这,怕就是那裴沐的可怕之处了!
那日,母亲与他说,婉婉看的一清二楚,他一直都在点头,一直都在表示理解,没有纠缠,没有愤怒,让人放下了所有防备,甚至觉得对他有愧!正是因为如此,即便聘礼没有退回,婉婉也没有深想,只道被人退婚又不是什么光彩之事,程家人可能在想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不让那裴沐太难堪。
但事实上!事实上根本就是情况有变!
她越想越急,越走越快,虽然知道这终究是父亲母亲和那裴沐三人之间感情上的事儿,不知道魏昭能帮什么,但此时就一个想法,便是要告诉魏昭!
然就在这时,她也没注意自己走到了哪,前方突然传来一阵喧闹,嬉笑之声。
“啊,寿王殿下!”
“别跑,跑什么!都给本王站住!哈哈哈……”
“啊……”
三四个宫女跑着,树木花丛相遮,婉婉正在转弯之处,毫无防备,一人突然便撞到了她。
“啊!”
虽只是扑过来,身体与她擦了一下,但那宫女抬头一看婉婉那身装扮,瞬时便吓得软了腿,“噗通”一声便跪了下去。
小月和常兰一把扶住了婉婉,瞬时也是脸色煞白,吓坏了。
“娘娘没事吧?”
小月怒道:“大胆!娘娘可是怀着孕的,动了胎气,你担待得起么!”
“啊,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奴婢莽撞撞到了娘娘,不是有意的,请娘娘责罚!”
实则婉婉倒是没怎么,但这皇宫境内胆敢有人如此嬉闹,况且,她适才明明听到了她们唤什么“寿王殿下”,那寿王是谁?胆子这般大?
仿佛是刚想完,只见前面几人也奔了过来。
那几人一见婉婉,当即都跪了下去。
这时那后面跑着追来的男子渐近。
他一袭蟒袍,个子不高,看样子年龄也不大,瞧着最多十五六,满头大汗,笑呵呵地嚷着。
“诶?你们怎么都不跑了,跪在这干嘛,本王让你们跪了么?起来起来,玩呀玩呀,该你们追我了!来来来!”
婉婉眉头一蹙,那王爷眼睁睁地看着她,还这般放肆,那话说的便和个傻子似的。
“喂!叫你们呢,不听话,是不是想打屁屁,追我呀,追我呀!”
他还在那叫嚣着,这时有宫女抬起了头来,声音极低,“寿王殿下,这是婉贵妃。”
那寿王这才抬头朝着婉婉看来,“婉贵妃?咦?”
他看着说着便咧嘴笑了,朝着婉婉快速走了几步,“你也要加入我们么?”
婉婉这看到此时却是也没什么不明白了。常兰伏在她耳边小声道。
“寿王是十二皇子,是皇上的十二弟,母妃德妃。他小时候误喝了萧太后设计德妃娘娘,要给德妃娘娘喝的药,变成了个傻子。”
是的,婉婉看出来了。
他就像个三岁孩子似的。
常兰继续说着:“前几日太皇太后想十二王爷了,把他唤进宫中住几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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