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贵妃娘……娘……”
那瑶儿顿时目瞪口呆,腿一下子就软了,“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浑身哆嗦,头都不敢抬。
徐连城马不停蹄地返回,这刚一入庄便开始打听那沈公子人在何处,得知出去了,立时便朝着琉樱水榭来了,来拜见那贵妃娘娘。此时显而易见,皇上是亲自来接娘娘的,但却万万没想到能撞见这么一幕!
庄上的其它人什么也不知晓,大体猜测都和瑶儿所差无几,看庄主匆匆赶回,只道是这贵妇的丈夫要来,是这贵妇与那沈公子的事儿东窗事发了!是以这一时,大房,二房,三房夫人全跟了过来看戏。
然众人这瞬时听闻“贵妃娘娘”三个字,登时皆是倒抽一口冷气,全傻了。
那瑶儿脑中“嗡嗡”直响,嘴唇颤的说不出话来,但瞬时脑中灵光一闪,一个念头突然而起,便仿佛坠崖之人抓住了救命绳索一般,颤着声音,决绝地道:“不是,是贵妃娘娘红杏出墙,偷了男人!”
“你!”
许连城听闻她这话,瞬时就差那么一点没背过气去,抬起拐杖,气的勃然大怒,当即便给了那瑶儿一下子。
“啊!”
然那瑶儿还未待反应过来,哭声还没落下,这时月洞门外突然传来了一个男子低沉的声音。
“朕的爱妃偷了谁?”
那许连成顿时浑身一僵,心肝乱颤,从头到脚都木了一般,但旋即便麻利地转了身,头都没敢抬,“扑通”一声便跪了下去。
“老臣许连成拜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一声,一拜,满院子的人登时皆是魂飞天外……
第124章
许连成哆嗦乱颤,这一跪,一拜,一个大礼和那一声“万万岁”下去,整个院子里的人顿时都傻了,皆是魂飞天外,心惊胆颤,当即便“扑通,扑通”接二连三地跟着跪了下去。
震惊震撼,全吓蒙了!
皇上来了!众人是做梦也想不到!
那沈公子就是再贵气,再卓越出众,谁也猜不到,想不到他能是宣武帝。皇上怎么可能来他们庄上?!
然眼下事实摆在眼前,人就是来了,而且显而易见,皇上是来接贵妃娘娘的!思及此,这前后种种的种种,众人更是一下子全明白了,个个心有余悸,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尤其是在背后嚼过舌根的一些人,吓也吓死了。
一切只在须臾。
瑶儿顿时目瞪口呆,傻愣在那,人就仿佛死了一般,但下一顺一下子就跪了下去,迅捷地爬到魏昭跟前,几近嘶声力竭。
“啊,皇上,皇上恕罪,民女有眼不识泰山,民女该死,民女没有恶意,民女不知道皇上是皇上,不知贵妃是贵妃,求皇上念在不知者无罪的分子上,饶了民女吧!啊……”
那魏昭居高临下眯着人。
“你敢辱朕的爱妃?还有脸求饶?来人,拖出去,杖毙……”
“啊!啊!”
那瑶儿瞬时脸便白了,当即便又是猛劲儿地摇头。
“啊,啊,不不,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啊,啊啊!”
她人已几近吓得傻了,不断求饶,这时一下子又爬到了婉婉身前,抬起手来,“啪啪”地打着自己的脸,口中叨念不断,“贵妃娘娘,民女错了,民女该死,求贵妃娘娘大人大量,饶了民女一条贱命,啊,贵妃娘娘,贵妃娘娘。”
她求着人,更是朝着自己的姨母姨夫扑去。
“姨夫救我,姨夫母救我,啊啊!我错了,我错了,不要杀我,姨母……”
那许连城是纹丝不动,夏荷眼圈已然红了。
“你自己闯的祸!”
这辱骂皇贵妃是何等大罪,可谓死不足惜,谁也救不了她,但毕竟是自己的亲外女,夏荷也不忍她就这般死了,可就她刚才说的那些话,让她怎地开口去求娘娘原谅。
院中其它跪着的众人已然是魂飞魄散,尤其那二房夫人,吓得汗珠连连滴落!
魏昭身后的部下已然上了前去拿人。
然就在这时,婉婉开了口。
“行了!”
她这一声下去,院中瞬时更是静了。婉婉眯了那瑶儿一眼。这人是讨厌至极,但她乍一来时说的一番话,却是也有些蹊跷。
以前俩人也不是没见过,没有魏昭之事前,她对她也很恭敬,就是那日截住了她,咄咄逼人之时,对她也带着几分惧意,哪里像今日这般,今日她倒是肯定她身份卑贱,却是连许连成交代的话都不听了。
瑶儿一听她叫了停,心中腾然涌起了希望,爬到她身前,又开始连连磕头。
“贵妃娘娘,贵妃娘娘饶命。”
她聒噪的婉婉心烦,当即不耐道:“闭嘴!你今日出言不逊,本宫断不该饶你,但说,谁和你说的那些话,你背后有谁?嗯?”
“啊!”
那瑶儿本已然蒙了,哪里还能想到这些,此时经贵妃娘娘一提醒,她猛然想起了那洛璃。
若不是洛璃说她认识这贵妇,说她身份低贱,她怎么会敢来若井下石,此时再一想,那洛璃这不是骗她呢么!她怎么能信口开河,瞎说啊。
思及此,瑶儿一下子也便把那人的名字给叫了出来。
“是洛璃!”
于是她便把洛璃是谁,以及和她说过的话都说了。
婉婉一听登时攥上了拳头。
*
然许连城派人去带那洛璃之时,那人早已跑了。
洛璃怂恿那瑶儿去给婉婉落井下石,纯属是为了给婉婉添堵,原她本也要去看热闹,可这出了房没走多远,突然看见了一男子。那男人玉树临风,身姿伟岸,生的面如冠玉,清冷贵高,洛璃瞬时胸口猛地一击。
穆川!
她一眼就认出了人,但还未待反应过来,却听沿途有人唤他沈公子?!
洛璃当即一攥拳头,什么都明白了,瞬时妒忌的七窍生烟了般,但当然也是立马就跑了!
*
魏昭今日入庄,实则是来接人的。
转眼人都退了下去。
那小人儿瞧了魏昭一眼,一扭头,人就进屋了。
魏昭眯了眯眼,唇角微动,不紧不慢地跟了进去。
婉婉回房便还是坐在了桌前,继续拿着自己绣的那桃花,看了几眼,对于那男人没怎么搭理。
魏昭微微蹙眉。
男人走了过来,人就站在了她的身后。婉婉坐在那,旋即便感到了男人的气息,却是魏昭从后俯身抱住了她。
“怎么?打了三十大板,没满意?朕就说干脆杀了算了!”
那瑶儿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婉婉是看在夏荷的分子上,驳了魏昭的杖毙,打了人三十大板。
那小人儿摆弄着手中的东西,听魏昭说话也不回。
魏昭瞧着又是微微眯了眯眼,这时侧脸朝向了那小人儿雪白的小脸蛋,照着那同样雪白雪白的脖颈亲去。
他口中的热气扑来,婉婉便是微微一缩,下意识便闪躲了两下,只听男人低沉的声音也响在耳边。
“还是,因为那洛璃跑了?想抓她还不容易?”
听他提起洛璃,婉婉心中就来气。那洛璃那么恨她,也都是魏昭惹的烂桃花!
她此时实则什么也不因为,就是不想理他罢了。
但她当然也没说,这时只见那男人也不知从哪变出了两条手手链,从后拾起婉婉的小手就给人戴了上。
“唔……”
婉婉猝不及防,反应过来时,手链儿已经挂在了手腕之上,她抬手瞅了一眼,只见那是两条紫罗玉做成的手链儿,链儿上由朵朵小花组成,打眼儿便能看到其花心儿上仿佛有字。
婉婉仔细地瞧了,立时便认了出来,其一上刻着“婉婉”二字,而另一个正是“暖暖”二字。
却是分别是她和女儿的名字。
她这时方才有了那么点笑模样,抬头瞅了魏昭一眼,奇道:“哪做的?这般精致?”
魏昭舔了舔唇,站直了身子,却是没说。
端茶过来的芸香瞧见了,笑道:“这便是皇上找老先生琢的么?原来是为小姐和小公主琢的?”
“唔……”
婉婉登时微愣。
芸香笑道:“奴婢听人说‘沈公子’是琢了两条手链儿呢,看着两条这般精致,怕就是这两条吧。”
婉婉一听登时脸红了,抬眸瞄了那魏昭一眼,但见男人眼中仿佛含笑,又仿佛没有,看上去却是有几分漫不经心和随意之感。
“啊。”
他承认了,但瞧着颇是淡然。
婉婉咬了下唇,当即给那手链儿吸去了心思,微微晃着,转着,瞧着,眼中露笑。
女子天生喜欢这些,况且这两条手链实在是精致好看,还有她和女儿的名字,一时之间新鲜至极,也让她爱不释手。
然她正瞧着入神,突然竟是感觉双脚蓦然离地,却是毫无防备地被那魏昭给抱了起来。
“啊,皇上做什么?”
婉婉瞬时颇惊,但见那魏昭剑眉微蹙,声音不大,语声中却是仿佛有些不耐之意。
“朕回来干嘛你不知?”
“唔……”
“朕说今日启程,你可想起来了?”
“我,我知道。”
“知道?那你磨磨蹭蹭地干什么?不想自己走?想让朕抱你,嗯?”
“唔?我,我没有,当然没有。”
“你没有?朕瞧着你就是这个意思。”
“我,我真的没有。”
婉婉当即便咬住了唇,“要走便走,皇上说便是了,皇上说了,我自然就同皇上走了。哪有什么让皇上抱的意思,皇上快放我下来。”
魏昭剑眉微微一蹙,勉为其难一般,不耐道:“罢了,既然你想朕抱着你走,朕便满足你也无妨。”
“什么?”
那魏昭说完也没等她反应,已然动了脚步。
“啊!”
婉婉登时小脸儿便更红了几分,那男人走的快,一晃荡,她便赶紧伸手搂住了他的脖子。
这转眼,她人便被魏昭抱出了房间。
芸香小月等人早就把东西收拾好了,彼此相视笑了,紧跟着魏昭而去。
那魏昭抱着人走的也是极快。这刚一出去,就给不少人看了见。
婉婉顿时脸更加臊红,挣扎了几下,小声道:“放我下来,皇上放我下来呀,我自己能走。”
“闭嘴。”
那魏昭声音低沉又不耐,婉婉这听着倒好像是她的错了一般。眼见着越走越远,路上遇上的人也是越来越多,所有人虽然退避一旁,但没人没看见这是什么情况。
婉婉只觉得脸发烧,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一路哀求了不知道十几次,那魏昭就跟没听见一样。
到了最后,她的小脸儿也便干脆埋进了他的胸膛里,侧过脸去,臊的掩耳盗铃,不给人看了,小手搂着他脖子搂的越来越紧,心中着急,这魏昭有病!
只盼着快点出去算了!
第125章
婉婉足足被魏昭抱了一路。她又拘谨又臊的慌,小脸儿通红,亦是胸口狂跳,觉得那魏昭又讨厌,又奇怪。
男人一直把她抱到了车上。那小人儿得了自由,小兔子似的,麻利地远离了人,跑到了车厢最里。
魏昭瞧她那样子,便不由地想笑,“怎么?还想跑?”
这马车空间便就这般大,却是也不知她还能跑到哪去。
婉婉也不知道自己跑个什么劲,这时瞅着男人负手立在车下,那眯着她的模样,自己也是恍惚回了神儿,突然觉得好傻,当下咬住了嘴唇,也便正了身。
魏昭唇角微扬,这时上了车来。
一股淡淡的香扑进鼻息,婉婉抬头瞄了人一眼,就又垂下了头去。
魏昭看了她一会儿,探身向前,声音一如既往的深沉,“你要和朕生气到什么时候?嗯?”
婉婉听罢便又朝人看了一眼,盯了男人好一会儿,微咬住了嘴唇,还是没说话。
魏昭对她有耐心,怕是真的有的是。
归根结底,婉婉却是也知道为何……
他是为色,也自信满满,觉得她逃不出他的手心儿,因为她爱他。
她此时娇纵,甚至顶撞他,不理他,和他作,在他看来全是因为昔日那事,全是因为爱他。
然事实上,婉婉娇纵了是真,作了也是真,但却跟什么爱不爱的半丝关系也无。她就是因为不想回宫,而他让她回宫了!
那魏昭问过之后,人没答,也没在意,微微扬了扬唇。
他那表情也再度证明着这点。
她逃不出他的手心儿。
男人退回了身子,居高临下,眸中含笑,眯住了人。
自从他来,再度见面,这小人儿便一直和他生气。
她离开三个月。
起初的几天里,魏昭便想人想的厉害,但他生性高傲,所做之事,对便对,错便错,不会回头,更是说一不二,从小到大没做过反悔之事。
昔日他一怒之下把她撵走,却是因为吃醋。一想到她看别的男人,魏昭觉得自己想杀人。
但是吃醋,但也是因为别的。
他感到了一丝从未有过的感觉,心知是对她有了一种特别的情愫。
那感觉很微妙,他也不知道从何时开始,只知道自己总想见她。
是动了情?
是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了?
荒唐!
这二字便是他最初的感受。
魏昭没爱过人,也不想爱人,不信自己会爱上谁,不信自己还离不开她了!更就不信了,自己的心情还能被一个女人操控到如此地步!
这些种种加之一起,他撵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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