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氏捂着自己的腰怒瞪着徐容绣道,“我好端端的在家呆着你上门说打就打,我好歹是你继母,继母也是母,你这是大不孝,就该沉塘!”
“沉你娘个腿。”徐容绣一脚踩在她手上,疼的她嗷嗷直叫,见她开始翻白眼了,这才松开她,“是不是你让人去我家跟我婆婆说我坏话,是不是你在外头传我名声?”
罗氏惊讶,没想到那蠢货竟然将她卖了干净,但此时这种事却是不能认的,她眼睛闪了闪,“我没有。我前些天在家起不来床我咋传去。”
“你不承认是吧?难道不是你与人说我与人在酒楼单独相处,难道不是你撺掇的?罗玉秀,你手够长啊!”徐容绣抬起腿还想再踢却被徐光宗抱住,徐光宗目露哀求,“大姐,娘知道错了,你别打了,再打就出人命了,她真的不敢了。往后我好好看着她,她肯定不会再犯了。”
徐容绣快被他气笑了,她伸手拽开他的胳膊道,“徐光宗,你搞清楚,这是你娘,不是我娘。她对你们疼爱那是因为你们是她的亲儿子,以前她对我们姐弟三个做的事,一件件我都记得清清楚楚。我本以为我嫁人了,我们各过个的再不相干,可你这个娘不愿意过好日子啊,她犯贱啊,她非得搅和大家都不安生啊,这让我怎么放过她!”
徐光宗面色灰白,呐呐不语。
罗氏快要气的吐血了,竭力反驳,“我没有。”
“没有是吧,”徐容绣冷笑一声,“反正我也没指望你能承认,但今日我就告诉你了罗玉秀,别再整些幺蛾子,如今我弟弟妹妹有了着落,手里也有银两,大不了我一刀劈了你我拿命填上。但是这之前,你肯定是看不见我死的,到时候我就将你脑袋砍下来挂在妓院门口。还记得以前我怎么砍猪头吗?”
她拿着刀比划了一下,“手起刀落,猪头就落地。罗玉秀你若是想要个这样的结局,你尽管继续作。以前我没嫁人的时候我顾着弟弟,想着嫁妆不跟你计较,别以为那只是吓唬你。再有一次,你就下地狱数钱当老大去吧。就怕地狱里的油锅都为你这黑心肠的继母准备好了,十八层地狱也等着你去呢。”
徐容绣每说一句,罗氏的脸便白一分,更别提徐光宗和徐耀祖了,到了后来母子三人都开始颤抖。
徐容绣虽然觉得当着兄弟俩的面威胁罗氏不地道,可想到担惊受怕了十多年的弟弟妹妹她心里的一点愧疚都没了,徐光宗兄弟俩得了爹娘这么多年的疼爱,自然认为爹娘是好的,可他们呢,他们没娘的孩子就活该被欺负活该被作践?更何况徐光宗这会儿的光景似乎还埋怨上她了,那就埋怨吧,正好让你听听,省的以后跟他这蠢货娘是的好日子不过非得让人不痛快。
放完狠话揍完人,徐容绣身心畅快,哪知刚出了屋门就瞧见徐屠户黑着脸站在门口,徐容绣冷着脸喊了声爹准备离去,徐屠户却扬起手就要给她一巴掌。
徐容绣还没还手,就见徐屠户的手被人抓住了。徐屠户回头一瞧,却是弱鸡女婿宋子遇来了。
宋子遇满头大汗,瞧见徐容绣身上没伤总算松了口气,“你没事吧?”
徐容绣见他满脸的急色和担忧心里一软,然后摇了摇头,“没事。”
宋子遇甩开徐屠户的手握住徐容绣的手温柔道,“咱们回家。”
“你们实在放肆!”徐屠户觉得作为长辈的尊严没得到尊重,不由怒火中烧,“你们眼中还有没有我这个父亲!”
连日来徐家的名声一落千丈,不管在哪间肉铺都有人指指点点,说他和继室苛待前头子女,可他真的苛待了吗?出嫁给一间铺子,还给了银两,这难道还不够吗?到底要他如何做才能甘心!
“很抱歉,没有的。”宋子遇非常诚实的回答,“圣人言,父慈子孝。既然父亲不慈儿女为何还要孝顺。况且徐容绣如今已经嫁进我宋家,岳丈对我妻子动辄打骂这又是什么道理。徐容绣嫁入我家便冠上我家姓氏,即便日后旁人也要称一声宋徐氏,先宋后徐。这事还请岳父记清楚。再则,你们家对容绣什么态度,你我一清二楚,当日来观礼的人也一清二楚,出了这个门估计随便拉人问一问都知道徐家的肮脏事,岳父或许会觉得这些年对三个儿女已经够好,那大概岳父不知旁人家爹娘是怎么做的,不,您参考一下如何对光宗耀祖的态度和对容绣的态度,就知道我说的什么意思了。旁的我也不多说,只想说一句,大家相安无事最好,若再有下次,别怪宋子遇得理不饶人。今日我宋子遇只是穷秀才,不定哪日风水轮流转功成名就,有仇报仇,有怨抱怨,宋子遇小气的狠。”
说着他拱了拱手道,“岳丈留步,不用多送。”说完牵着徐容绣的手从容的从徐家出去。
徐屠户气的心肝肺的都疼,他一句话竟引来宋子遇长篇大论的批判,他算个什么东西!真是枉为读书人,竟对岳父如此的不敬!
徐屠户眼睁睁的的看着夫妻二人离开,目光落到房内。屋内一片狼藉,罗氏满手是血哭的泪眼朦胧,见他朝她看过来,罗氏顿时哭的更厉害了,“当家的,你可得为我做主啊,他们这是想要我的命啊。”
徐屠户一股火发不出来,大步进去,一巴掌扇在罗氏脸上,“再作妖,看我怎么收拾你。”哪里管她是不是真的受了伤呢,先发出自己的火气才是正经。
罗氏没料到自己的服软仍旧迎来一巴掌,她脸一偏,不由想起那几个被徐屠户折腾的日夜,浑身打个寒颤。
徐家父女都是疯子!
罗氏搂着吓坏了的光宗耀祖痛哭出声,他们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徐容绣老老实实的被宋子遇牵着出了门,然后眼睁睁的瞧着宋子遇垮了肩,再没有刚才那牛逼气势。
徐容绣摇了摇他的手指忍不住笑,“怎么,本事没了?”
宋子遇委屈的看她一眼,然后点头,“没了。要不是为了娘子,我连支撑那一会儿的勇气都没有。”
瞧着他这熊样,徐容绣忍俊不禁,根本不想把眼前这个满脸委屈求抱抱求安慰的男人和晚上那个生猛的男人联系在一起。晚上的那个夫君多生猛啊,跟后世的时候舔过屏的八块腹肌男差不多了,这长袍一穿上,整个人又变成了小绵羊,让她总有种嫁了俩夫君的感觉。瞧着他这副样子,徐容绣忍不住想笑,可她一笑宋子遇就更加委屈了,于是徐容绣笑不出来了。
“回家吧。”徐容绣叹了口气,“今日我出气了,希望罗氏别再整幺蛾子了,打人也是很累的。”
宋子遇应了一声,然后瞥了一眼她的刀,“娘子,要不要我帮你提着刀?”
“好啊。”徐容绣痛快的应了,然后将刀递过去,“拿着。”
宋子遇的脸蹭的就白了,他连连摆手,“要不还是算了吧,万一我拿不好再把自己脚给砸了……”
徐容绣扑哧一声笑了,“行吧,还是我拿着。”
两人手牵手走在路上,不少人拿眼瞅他们,徐容绣有些不好意思,“要不你松开?旁人都瞧着呢怪不好意思的。”
哪知害羞小白宋子遇固执上了,“不松,你是我媳妇,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
他说完这话,却见徐容绣不走了,他疑惑的看她,“娘子,怎么了?”
徐容绣不管路上有人,凑过去吧唧在他脸上亲了一口,“老公你好可爱。”
宋子遇一脸懵,“什么是老公?”
徐容绣一愣,忘了他不懂这个了,于是解释道,“就是夫君,相公的意思。”
“奥。”宋子遇脸上红红的,伸手牵过她的手,“娘子,咱们回家吧。”
到了家田氏难免会问起这事,徐容绣也没隐瞒,便将事情说了,田氏皱眉骂道,“那浮云和罗玉秀就没个好东西。”
徐容绣不在意的笑笑,“这次罗氏让我揍了一顿想来有一阵子闹腾不起来了,趁着这功夫我想把铺子收拾一番然后将铺子开起来。浮云的事等过些天我自有主意,就算你想整他也得等他好利索了出门才有机会。”
田氏叹气,“也好,到时候咱们一块忙活买卖的事。”
事情说开,田氏只有心疼儿媳妇的份,罗氏什么德性她一清二楚,就那浮云也不是好的,如今在儿媳妇这也没讨到便宜,日后有的是机会收拾他。
娘俩说干就干,第二日徐容绣便和田氏还有容菲出去找木匠过去量尺寸搭台子,因为天逐渐凉了她想做秘制烤鸡卖卖,再弄些麻辣烫之类的摆上,麻辣烫虽然利润不高,可胜在便宜,普通老百姓便能吃的起,倒是秘制烤鸡这东西倒是可以提提价钱。
徐容绣找木匠不过是打些桌椅板凳,因为铺面比较小,好在后头还有半间屋子可以当后厨,所以前头直接做成长条桌子,两边再摆上长凳,既省空间坐的人又多,听着她与木匠商量,田氏心里不由庆幸,这儿媳妇当真是能干,性子也好,不管在外头如何厉害在家一家人和和气气的比什么都强。
桌椅板凳去定做了,徐容绣又打算请人帮忙搭个烤炉,单她自己又弄不出来,一时有些犯难。田氏道,“我去你舅舅家走一趟,让你舅舅还有俩表兄过来帮忙,他们都是泥瓦匠。”
徐容绣一听顿时眼前一亮,“那正好,到时我置办一桌酒菜您与舅舅也好好说说话。”
田家住在清溪镇,离着这边有二十多里地。吃过早饭田氏便出了门,一直到傍晚才回来,到了第二日田家舅舅和田友水兄弟俩来了,得知徐容绣要搭烤炉纷纷表示好奇。
徐容绣当日便带他们去铺子那边看了,然后又朝三人说了她对烤炉的要求,田舅舅略微一思考便明白了,“我倒是在酒楼见过差不多的,咱们慢慢摸索试试。”
徐容绣一听他见过更加高兴,赶紧问需要哪些东西。
田舅舅却道,“你去忙别的去,这边交给我们,我们怎么也会给你整个像样的烤炉出来。”
田舅舅一家都是好人,徐容绣自然也没什么不放心的,当即又去铺子采买麻辣烫用的碟子和碗,东西买完让伙计直接送到铺子里去,她又开始买烤制烤鸡的调料。只不过这时候调料不全,找了一下午也没找全。
傍晚的时候田舅舅和两位表兄也没回家,直接往宋家去了,当晚宋子遇与他们喝酒聊天,第二日继续干活。
接连三日过去,烤炉终于搭建好了。田舅舅得意道,“我这手艺保管用上十年八年都不会坏。”
徐容绣仔细瞧了眼,的确不错,只不过要想上火用恐怕还得通风几日,得里外干透才行。田舅舅临行前,徐容绣拿了二两银子给田舅舅,田舅舅哪里肯要,“都是一家人给钱就见外了。”
徐容绣笑道,“即便不找舅舅也该找其他人,找其他人还不放心,总不能浪费了舅舅和表兄的时间却不表示。舅舅你且拿着,这都是应该的,不然往后再有什么事我们可不好意思找您帮忙了。”
她都这么说了,田舅舅也不拿乔,便将银子收了,不然回去还真不好跟婆娘交代。
果然回了家田家舅母问道,“忙活三日,他们可给钱了?”
田舅舅将二两银子拿了出来,田家舅母一阵高兴,“看来宋家这媳妇娶的不亏,起码手里有钱啊。就是不知道嫁人当日为何让自己那么寒酸了。”
田舅舅没说其他,只道,“少说些碎嘴的话。”
另一边徐容绣跑遍整个县城也没把调料买全,倒是打听到府城那边有卖,徐容绣便打算跑一趟府城去将所缺的材料买来,田氏和宋子遇都不放心,劝她道,“你一个人去怎么能行,实在危险,要不先凑合用,等腊月子阳放了假期你们一起去?”
徐容绣摇头,“要做就做最好的,不然砸了口碑日后想扶都扶不起来了。”
田氏也知道这个道理,便道,“实在不行就我与你一起去。”
徐容绣又担心她走了家里俩男人吃饭成问题,蓝容菲自告奋勇道,“我可以给姐夫和哥哥做饭,大姐您和田婶尽管去就是了。”
她懂事徐容绣也安心,又与田氏说起买鸡的事情来,田氏道,“县城里养鸡的的倒是不多,恐怕得到乡下去收,不过咱们若是忙活起来了,也没空去弄啊。”
徐容绣想起那日来的田友水来,便提议道,“要不咱请表兄来帮忙?我们按月份给他酬劳就是了。”
田氏一想也可以,到时候照着泥瓦匠的钱给就是了。都是亲戚也好说话。“等咱们从府城回来娘就去找他。”
这事定下,徐容绣便准备和田氏出门了,临行前一晚,宋子遇抱着媳妇翻来覆去的闹个不停,徐容绣一去来回要几日便由着他胡闹了。
到了事后,宋子遇道,“记得把你的刀带上。”
徐容绣忍俊不禁,“你不害怕了?”
宋子遇抱着她哼哧哼哧道,“我害怕不要紧,关键是让旁人害怕,有个依仗让人知道你不好欺负,出门在外什么都是假的,只有人好好的才是真的。遇见坏人花钱免灾,打不过就跑……”
徐容绣听他絮絮叨叨非但不觉得烦还觉得非常安心,所以宋子遇不管说什么,她都愉快的应着。
“记得要想我。”
临睡前徐容绣听见宋子遇这样说。
第二日一早徐容绣和田氏带了干粮和水便去县里的商行跟着他们去府城了。清河县去沂州府路上不停要走上两天一夜,若是中间停的久了还要晚一些。而且商队的马车主要拉着货物,他们娘俩给了钱也只能腾出小块地方让她们坐着,多了是不行的。
好在徐容绣和田氏都不是不能吃苦的人,马车颠簸着上了路,尘土飞扬。
为了出门安全徐容绣还特意将自己装扮的土里土气,生怕自己这张脸给自己招来祸事,于是一行人倒是平安顺遂,在徐容绣屁股快颠成两瓣的时候终于到了府城。
府城繁华非清河县可以比,道路两旁的上铺也明显繁荣的多,瞧瞧里头的布料首饰什么的,她们在清河县见到的简直有些土了。
徐容绣虽然也爱美,但是也知道这年头女人打扮的美一些是需要代价的,如今她夫君只是秀才,所以她还是老老实实的好。
田氏也是头一回来府城,面对人来人往的街道,瞬间有些紧张,她下意识的去看徐容绣,问道,“容绣啊,你知道去哪买那些东西吗?”
“知道的。”来之前徐容绣便打听过了,于是二人便一路问着路去了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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