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子遇:“嘿嘿嘿,娘子,晚上……”
徐容绣见他是傻了,当即不理他往前头去了。宋子遇傻呵呵的乐了一会儿赶紧追徐容绣去了。
哪知到了门口正碰上下衙回来的邓繁,邓繁瞧着他,叹道,“你出去一趟也没黑啊。”
宋子遇洋洋得意,“那是,我娘子给我弄了一罐子芦荟胶,我全抹上了。”
瞧着他得意的样子,邓繁无奈,“你这性子……在尚书和侍郎大人面前也是如此?”
宋子遇收敛起笑容,然后道,“尚书大人和侍郎大人都是好官,只要差使办的漂亮,其他的都能容忍。”
“那可真是不错。”邓繁说不上羡慕不羡慕,他自己反倒更喜欢在翰林院的日子,“晚上喝一杯?”
宋子遇自然不能拒绝,最后地点还是定在了宋家。
晚上的时候两家人索性坐了一桌子,非常的热闹,尤其瞧着一岁多的舒姐儿和七个月的饺子吵架那更是将人乐的不行,舒姐儿一岁多,但口齿还不清晰,饺子是一个字也不会说只会嗷嗷叫唤。但就是这样,两个小娃娃也能吵起来,屋里乱糟糟的,宋子遇非但不觉得心烦,反而觉得这样才是家的味道。
好在邓繁非常了解自己好友的秉性,饭后带着老婆孩子回家了。
田氏要将饺子抱走,可惜饺子就长在徐容绣身上一样就是不肯跟着奶奶去睡。像是知道有人来抢她的娘一样,饺子看宋子遇的眼神都有些不善了。
最后无法,徐容绣只能抱着饺子回房,而宋子遇也一脸怨念的跟在他们娘俩身后。
不过这两个多月因为宋子遇不在家,晚上的时候都是徐容绣亲自带着孩子睡的,所以徐容绣将她放上小床的时候饺子嗷嗷的反抗,徐容绣将她抱出来放到大床上,立即高兴的在床上爬来爬去,可惜身上穿的实在太多,饺子爬着爬着突然就躺床上如球一般滚了起来。
饺子的一番操作已然将她爹看呆了,宋子遇看着满床滚的肉球,委屈道,“娘子,那我睡哪儿?”
徐容绣看了眼窗户边上的大炕,“要不咱睡大炕?应该还热着。”
于是一家三口转到炕上,哪知宋子遇刚脱了鞋上去,饺子便爬过来推他,让他下去,宋子遇跟饺子较劲,“这是我的炕。”
饺子可不管这些,哼哧哼哧的推他。宋子遇拿手指头戳她,果然饺子啪嗒趴下了,宋子遇再戳一下,肉球滚走了。
饺子觉得好玩又开始滚来滚去,倒是不撵他了,却让他再继续戳着玩,反正就是不睡觉。
宋子遇看向徐容绣的目光更加委屈了,瞧着他这样,徐容绣哭笑不得,只能将灯灭了搂着饺子轻声的安抚哄她睡觉。小孩子太小,每日睡眠时间很长,躺在母亲怀里很快便呼吸平稳香甜的睡着了。
她睡着了,徐容绣便感觉到身后男人慢慢靠近。徐容绣将孩子被子盖好,然后转过身来,在黑暗中与宋子遇对视。
宋子遇呼吸急促,来不及说什么情话,当即伸手将人揽进怀里,而后掀开被子将两人裹在一起,小心的捧着她的脸亲了上去。
过了一会儿宋子遇便受不了了,翻身将徐容绣压上,“娘子,我这几个月委实辛苦。”
徐容绣伸出白嫩的胳膊勾住他脖子,低声道,“我也是。”
两人直捣黄龙兴致高昂,却不想半道上饺子哇的一声哭了。
宋子遇被吓了一跳□□直接消散无踪,一下子瘫软在徐容绣身上。
徐容绣也是无奈,只能一边安抚宋子遇一边拍拍饺子。
等饺子重新睡着,宋子遇重振旗鼓,咬牙切齿的说,“小东西差点让她爹不举。”
“别胡说八道的。”徐容绣觉得自家夫君劳累了许久,松快松快也没什么,于是这一晚两人闹腾了许久,甚至半夜徐容绣喂奶的时候宋子遇又非常不要脸的抢了他闺女的口粮,还信誓旦旦的说,“这一对兔儿本就是我的。”
徐容绣被他弄的浑身软绵绵的,哼哼唧唧便睡了过去。
第二日的时候夫妻俩醒的很晚,应该说是被他们闺女的大嗓门吵醒的。一大早饺子醒了却见爹娘还睡着,尤其自己香软的娘被个大混蛋搂着而她自己单独一个被窝,这可怎么得了,她也知道出被窝冷,便扯着嗓子嗷嗷哭,然后便将夫妻俩吵醒了。
外头已经传来说话的声音,徐容绣便挣扎着起来了。上一世的时候她看里头男主凶猛,女主第二日双腿酸软走路虚浮,她还觉得是骗人的,可经历昨晚,她方觉得其实也有些道理的,双腿举着也是力气活,如今她当真觉得浑身酸软。
不容她想太多,饺子已经对她不满,挣扎着要钻出被窝往她这边爬,徐容绣赶紧踢了宋子遇一脚,“起来伺候你家祖宗穿衣。”
宋子遇应了一声起来给饺子穿衣服,待将肉球裹成一个大肉球,又拿了衣服对徐容绣道,“为夫伺候娘子更衣。”
有人效劳自然是好,徐容绣便坐了起来由着他伺候。
待一家三口穿戴完毕出来,外头田氏便招呼下人准备上早饭。
饭后田氏去铺子里瞧瞧,让徐容绣在家陪陪爷俩儿,蓝容恩昨日听了不少关于外头的事如今正在兴头上,饭后便急着让宋子遇再多说说。见徐容绣似乎也感兴趣,便坐在炕上将外头的事能说的都说了说。
这一说便到了大中午,饭后一家三口睡午觉,等饺子睡着宋子遇又兴致高昂的想来一发,徐容绣可不想惯他这毛病,可架不住男人可怜兮兮的跟他说他在外头多凄惨,还说他的同僚出门找姑娘他如何的想娘子。最后徐容绣还是从了他。
而且还别说,大白天的干这事,还颇有滋味,两人慢吞吞的生怕将饺子吵醒,害怕被外头的人听见,就跟偷情是的,别提多刺激了。
但由此徐容绣也下定了决心往后再也不能惯着他了,这男人典型的顺杆爬,若是长此以往下去谁知道会出啥事,被人瞧见多不好。
在家歇了两日,宋子遇又恢复早出晚归的生活,相比在翰林院时清闲的工作,到了工部显然要忙碌的多。因着黄河治理由他而起,许多治理措施又是他提出来的,所以好些事也得经由他去完善。因为在外头这几个月的情谊,如今工部那些人对他也算和善,尤其见到黄河两岸百姓的生活后,他们打心底里也升腾出一股子豪气出来,他们是大周的官员,拿了朝廷的俸禄,他们就该为百姓谋福利。
更别提他们这两个多月吃了不少宋家的吃食,再暗中针对宋子遇那就太不应该了。
工部是万尚书的天下,不仅是万尚书,就是下面的两个侍郎也都是为民做事的好官,长官如此,下头的小官自然也跟着效仿。当然其中不乏有偷奸耍滑甚至大家族塞进来的人,但因着他们不懂那些,所以一般很少管事,反倒给了宋子遇他们便利。
恢复上值后第二日宋子遇升官了,成了一名六品的工部主事,和许宁成了同级别的官员。许宁羡慕坏了,“我在你这么大年纪的时候还在翰林院窝着呢。”
宋子遇朝皇宫方向拱手道,“多亏了陛下赏识还有万尚书他们的栽培。”
宋子遇在黄河边上做出的工作远远超过他这工部主事,许宁心里一清二楚,宋子遇升官也是众望所归。
翰林院的孙万达听说宋子遇直接成了刘品官心都酸抽抽了,当初的状元郎也不过从六品的官,榜眼和探花也不过是七品官,宋子遇居然能成了六品官!凭什么?出去跑了一趟就能耐了?
不服啊。
不过孙万达看出来了,他们当初的状元郎和宋子遇那是关系真好,找他说没用,于是孙万达便去找探花李佑铭,“他宋子遇不过是个乡野小子,竟如此猖狂,李大人好歹是探花郎出身,竟被他生生压了一头。”
李佑铭奇怪的看他一眼,“你自己嫉妒就直说,为何要拉上我?”
孙万达有些气闷,“他都六品官了,你就不动心?”
闻言李佑铭眉头一皱,他本就是孤傲之人,最不喜背后说人长短,他皱眉道,“我为何要动心?我又不能写出那样好的文章来,也不能以此得到圣上重用,有何可动心的?人有多大的本事吃多大的饭,没这本事就老老实实做自己该做的,没的整日眼睛盯着旁人的位置,自己却毫无建树,除了让人厌恶再没别的用处了。”
孙万达没想到他们这一批的状元和探花都是个傻的,而且还都会拿话激他,简直是不识好人心。
“你也不用急着反驳。”李佑铭哼了一声道,“你到底什么心思自己清楚。另外有件事要告诉你。”
他顿了顿,“我与宋子遇是之交好友,你背人说人小话找错人了。”
孙万达瞪大眼睛,不由震惊,宋子遇何德何能,竟将状元和探花全都忽悠了,他脸憋的通红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当着人家好友的面说人坏话,也太丢人了!
孙万达憋了一会儿哼了一声道,“李大人不听孙某一言孙某也无法,告辞。”
状元和探花和宋子遇一丘之貉,那他便去找榜眼,他就不信宋子遇也将榜眼给收买了。
宋子遇这一科状元邓繁,探花李佑铭,而榜眼则是江西人曾维冈也是户部尚书的老乡,不过曾维冈乡野出身若非娶了有钱的旁氏,家中也是一片萧条。如今娶妻旁氏,一家人在京城过着滋润的小日子,冷不丁听孙万达气愤难当的说了些许宋子遇的坏话,当即惊讶的合不拢嘴,“我记得宋弟往常拿辣鸭货烤鸡烤鸭到翰林院孙兄也没少吃吧?”
孙万达一听曾维冈一声宋弟直觉不好,他结巴道,“是吃了不过……”
“你呀你呀。”曾维冈是个比宋子遇更软和的老好人,他摇头不赞同道,“都说拿人手短吃人嘴软,你这东西没少吃,又背后说人是非,是不是太不应该了?”
孙万达接二连三遭到重创,心里一口老血差点喷了出来,一甲三个蠢货竟都是宋子遇的人!
“我不过是……看不过他如此猖狂罢了。”孙万达找回自己的舌头,不屑一顾道,“他如此猖狂又能猖狂到几时!曾大人莫要被他这人一张外皮给骗了,他典型的就是扮猪吃老虎,他若真有心将您当成朋友,为何有那般好事却不想着大人,明显就是怕您去分了他的功劳。”
孙万达越说越觉得自己说的在理,瞬间理直气壮起来,“曾大人,宋子遇他就是故意拉拢你们好衬托他有本事啊。”
曾维冈呵呵:“你的意思是我没本事呗……”
“还有你怎知他当初没来问我要不要去?”
孙万达:“……”他觉得他的舌头打结了。
这时候,外头突然传来一个声音,“我怎么不知道我这么不招人待见呢?”
孙万达惊恐:“我……”
外头的宋子遇摸摸下巴,“我这张表皮还行啊,没骗得了孙兄吗?”
孙万达:“……”我似乎可以去死一死了。
宋子遇叹气,“唉,实在太令人遗憾了。”
第七十一章
说人坏话没什么好尴尬的, 最尴尬的就是你说坏话的时候被人抓个正着。
此时孙万达只觉得脸火辣辣的,羞的的脸通红快要滴血一般。
宋子遇从外头进来, 先与曾维冈打了声招呼, 接着笑吟吟的走到孙万达身边,笑道,“难为孙兄如此想着子遇, 子遇不胜感激。我竟不知我在孙兄的心中地位如此的尊崇,累得孙兄到处编排我的不是。”
孙万达看着宋子遇的一双眼睛便觉得非常刺眼, 他脸红他心虚,可他却仍旧不服气。大家都是一批进来的庶吉士, 凭什么宋子遇就能够得到圣上青眼, 还能跟着工部的侍郎一起出公差!
凭的什么?凭的他家中娘子开的铺子得了圣上喜欢吗?
孙万达想到这个,整个人都精神起来了, 是了,宋子遇不过是个吃软饭的, 听说到如今还是他家娘子养家糊口呢, 有什么好得意的。
“怎么,孙兄不辩解吗?”宋子遇看着他,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继续说说啊, 其实我挺喜欢听的。被人编排, 说明我有的编排呢,是不是羡慕我能够出公差能够面圣?”
孙万达心思被戳破,脸色涨红, “我……”他深吸一口气看着宋子遇,恼羞成怒,“你有什么好得意的!不过是个吃软饭的东西,凭着你家娘子的铺子才被圣上知晓,有得意什么!”
听他在这话,宋子遇顿时就笑了,“是啊,我就是个吃软饭的,可我有的吃啊,你有的吃吗?”
对于孙万达这个人,宋子遇以前虽然谈不上多好,可也不好不坏的处着。孙万达不同与宋家是县城的小门小户,孙万达是当地有名的望族,因为在当地校友名气,所以孙家人很是高傲,可偏偏孙万达在家中是庶子是不个不受宠的,若不是读书厉害恐怕也只能在当地默默无闻,被主母磋磨一生。
宋子遇对孙万达并没什么意见,甚至还因孙万达年幼时被磋磨即使中了进士日子依然不好过加以照拂。往日他拿烤鸡烤鸭鸭货什么的,哪次没特意多给孙万达一些?可他简直是瞎了眼啊,觉得孙万达文章写的锦绣不缺,以为文章如其人,但一直到他文章被圣上瞧上似乎一切发生了变化。
以前温和有礼的人一下子面目狰狞起来,四处散播他的不是。
宋子遇从不避讳自己穷的事,也不避讳如今他们宋家是靠娘子养家的事情,甚至他们房契都写的徐容绣的名字,到那又如何呢?
他不觉得这是可以用来攻讦他的话柄。
孙万达见他承认的坦荡,心中不由嗤笑,“吃软饭吃的这般脱俗,真够不要脸的。”他说完突然一顿有些后悔,他看向曾维冈,果然见他面色不好看。
他怎么给忘了!曾维冈也是个吃软饭的呢!
曾维冈点头道,“是挺不要脸的,但是我们乐意啊,孙大人有意见吗?”
孙万达脸涨成猪肝色,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宋子遇面色淡淡,“我家娘子喜欢养我,我也乐的吃软饭,我家娘子就喜欢我这般不要脸。孙大人若是羡慕大可也找个肯养你的人吃个软饭去。”
“哼,凭着一张脸吃饭的小白脸罢了。”孙万达怒哼一声。
宋子遇啧了一声,摸着脸道,“没办法,谁让我长的好还有本事升官呢。孙大人可惜了,你这长相大概想吃软饭也没人瞧的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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