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琼华再一次嫌弃起自己来,“要是韩驹在这儿还能帮上殿下,我就只会打架,真是没用。”
很是懊恼,刘元侧过头道:“你眼下知道韩驹的好了?”
牛头不对马嘴的一问,引得琼华不确定地问道:“韩驹一直都很好,殿下教他的本事他都学得不错。不像我只会武功,就是不会布防,这样的我果然不适合当女将军。”
刘元道:“将军有运筹帷幄的将军,也有冲锋陷阵的将军,你是后者怎么就成了不是将军了?”
面对刘元反问着,琼华一下子抬起了头道:“冲锋陷阵也是将军哦?”
“那是自然,直取对头在将的首级,乱敌手的军心,这与运筹帷幄一样重要。”刘元给琼华绝对的肯定,听得琼华一下子乐了。
“对,殿下说得对,我就算没有学会殿下的运筹帷幄,可是我还可以听殿下的话冲锋陷阵直取对方将帅的首级,我也是立了实功的。况且当初韩驹娶我的时候就已经知道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怎么可以现在开始嫌弃我。”
刘元一听立刻看向琼华,“韩驹嫌弃你?”
琼华连连摇头道:“不是他,是有一个小女郎跑到我的面前说什么我配不上韩驹。”
“殿下,现在不是说我的事情的时候,还是大事要紧。”琼华一听刘元打算细问她与韩驹的事,却没有打算细说。
刘元也晓得眼下的情况不是说此事的时候,故而道:“也罢,等事情都办完了我们再说。”
听着刘元这么一说,琼华连连点头表示都听刘元的,刘元道:“走,与我走一趟长沙。”
不走一趟岂知如何布防,江东来犯,第一要务就是把长沙临近江东的边防安排好了。
刘元一去,无论是男兵还是女兵全都恭敬地朝着刘元见礼,同时也将前方的情况与刘元说明。
“江东的兵马已经来探过,只是叫我们打了回去,还有这两处都有兵马来犯,殿下,接下来我们应该如何是好?”一样样的指着前面的情况询问刘元,保证不会有任何的遗漏。
刘元道:“在原来的城池上加筑,发动百姓,菱青,此事交给你来办。”
术业有专攻,刘元的人手下各有所长,像这样发动百姓,将自己的一万五兵马变成两万,三万,四万的数,当然得让百姓加入战场。
叫菱青上前来,刘元与之一阵耳语,菱青闻之笑了,立刻按刘元说的去安排。
像菱青是自一心去后刘元提拔起来在身边做刘元安排的事,一般能不战而屈人之兵刘元便不会妄动战事。
现在长沙国境内刘元是没有多少兵没错,但是有百姓,兵都是哪里来的,正是从百姓里出来的,有百姓在还怕没有兵?
就算没有经过专门的训练,刘元也保证这些百姓在紧要的关头能顶上一顶。
所以说,虽然刘元说了一万五的兵马对上外面叫嚷的五万兵马她是不担心,却也在准备后手,她不会自负到不给自己留任何的退路,她也不会拿她手上的将士的性命来赌。
故而在安定军心的情况下刘元更是想尽办法弥补漏洞,兵马不多是他们的劣势没错,可是长沙国为何而起这些动乱是因为朝廷想要在长沙国推行平价盐,想让所有的百姓都要吃到平价盐。
因为使臣按朝廷的吩咐办事,贵族们不想让使臣将差事办好故而才会派人行刺使臣,始元公主也才会赶到长沙平息内乱。
要说别的人或许还有人觉得是不是在说笑,提到了刘元,平价盐一开始是哪里来的?
就是刘元弄出来的,而且一开始有平价盐的地方就刘元的封地北境。
北境的百姓往来时脸上那满足自得的笑容早就传遍了整个九州,去过北境回来的人也都在说北境的好,好得他们恨不得自己就是北境的人!
想是一回事,却也觉得自己永远也不可能会过上北境百姓的日子,结果却有接二连三的人来告诉他们说,其实朝廷一直都想让天下的百姓过上北境百姓过的日子,大家都能有书读,都能识字,能够吃到平价盐,可以让自己的儿女将来能够出人头地。
可是这一切都叫贵族们破坏了,他们想杀了始元长公主,外面的什么江东义士,什么刘家的侯啊,打着我们公主殿下弑父,为先帝报仇的名号回来,就是不怀好意,要是公主殿下死了,别说平价盐了,他们还得像以前那一样负我们。
你们想让人欺负吗?你们不希望吃到平价盐?你们不希望自己的儿子可以读书识字,将来可以成为人上人,让你们都过上好日子吗?
想,想,想!他们都想!
谁生来就想过苦日子了,不都是因为没办法让日子过好了才过的吗?
既然有人可以带着他们过上好日子,为什么他们不出一把力。
现在有一个机会,正是大家都一块出力的好机会,我们一起帮忙,将贵族也好,外面的江东义士也好,全都打走,一个不留,一定让我们公主殿下还长沙一个太平。
“公主殿下收女兵吗?”叫人说得情绪早就高涨,恨不得现在马上去帮忙杀敌,自然有人小声地询问一句,想知道刘元手下收不收女兵?
“收。怎么会不收。殿下这一次从长安来就带了五千的女兵,现在和先前的使臣带来的一万兵马一道都在边境守着,你们说殿下收不收女兵?”
这个问题刘元早有预料,女兵,眼下的刘元就是想要大力发展女兵,自然是多多益善。
故而也提醒菱青在说话的时候不要忘记提上一句,“天下兴亡无关男女,我们都只想过上好日子,有房子住,有衣裳穿,能够吃饱饭。
为着达到这些目的,男人和女人都要出力,自然现在也是一样的。保家卫国不仅仅是男人的事,只要是活在我们大汉,作为我们大汉的百姓,想过太平日子的人,都可以出一份力。”
“瞧瞧我们公主殿下,那是什么样的人,她是大汉的功臣,更是陛下的亲女,可是在陛下大赏的时候,陛下当着百官的面问殿下要哪里的封地,便是由着殿下任点一处肥沃之地作为封地,可我们殿下哪里都不选,就选了云中。”
“云中匈奴一直进犯,我们殿下如何护着我们云中,如何以少对多的大败匈奴,你们都听说过。女人从来不曾不如男人,不如的只有人心。”
虽然后面有些话不是刘元吩咐说的,却是菱青自觉让人加上的,也是大家的心里话。
女人怎么了,刘元的身边从来不缺女人,可是刘元身边的女人们哪一个拿出来也不比哪一个男人差。
既然刘元现在起了大肆发展女兵,提高女人地位的心思,作为榜样也得深入人心,让他们都听得真真的,最重要的是要记在心里。
“你们若是不相信尽可去看看,现在边防里有一半就是女郎在守。”
不相信他们说的话没有关系,可以去亲眼看看,眼见为实,耳听为虚,看过就知道了他们说的都是真的,一点假都不掺。
立刻有人去看,偷偷的看也好,光明正大的看也罢,总之就是要看看的。
然后,比起还在犹豫不定的男人来,女郎们却表现得从所未有的着急。
迫切地冲到刘元临时的落脚的府邸,长沙侯府的旁边,激动地冲着刘元大声地喊道:“公主殿下,我们愿意参军,请公主殿下收下我们。”
彼时刘元正在喝着药,养生的药桃儿天天都准时准点的给刘元送上,外面的动静有些大,刘元不太确定地问道:“我怎么听着外面的动静很大?去看看怎么回事。”
叫唤着人出去看看,外面的人却已经迎了进来,冲着刘元作一揖而道:“殿下,外面来了好些女郎。”
刘元本来就想叫人出去看看什么情况,听着抬起头看向来人,“为何而来?”
“想要参军为殿下的兵。”没想到他们这边男兵还没动静,女兵却已经急急地寻上刘元来,只盼能成为刘元的兵。
知吴臣不配合,而外面的人还打着要杀刘元这个不孝女为刘邦报仇的旗号,刘元只能出面,所谓落于吴臣之手的流言也自消散了。
故而刘元落脚在此地也不怕叫人知道,女郎们寻上刘元的门来,刘元道:“琼华,菱青,你们一个去安抚她们,让她们把该办的手续办了,一个去请姨母来。”
女兵现在是吕媭在管,刘元要去请人来,谁也不敢怠慢。
“殿下,外面乱得紧,殿下好好在屋里等丰,外面的事自交给菱青几位去办。”看起来刘元准备出去,靖安立刻出声提一句醒,想让刘元止步,怎么说外面的动静甚大,来的人肯定不少,刘元不宜出去。
刘元道:“人是冲着我来的,我连露个面都不屑,若是换了你,你会愿意为这样的人效命?”
问着这一句,靖安不作声了,像他们这样的暗卫其实如果不是有本事,根本不可能叫主人看见。
故而刘元问的这个问题靖安想要回答,却又发现情况并不一样,不能一概而论之。
刘元好似也不需要靖安回答,只是往外走去,果然看到不少的人都站在外面,一眼看过去都是女郎。
“公主殿下来了。”有人出声提了一句醒,本来都往琼华那里涌来的女郎们全都齐齐看向刘元。
“公主殿下。”刘元的名字很多人都听说过,却是第一次见到,只是让他们没想到的是刘元竟然那么年轻,年轻得都不像一个名震天下的公主。
但是那么多的兵马见着刘元都唤着公主殿下,怎么也不可能有假,心中有再多的诧异,也得承认他们的始元长公主殿下很年轻。
“都平身。”刘元淡定地叫起他们,一步一步地走下去,“你们愿意为大汉尽力,愿意守着一片太平,我会与你们一起。”
没有多余的话,但这份收下所有女郎的意思,他们全都听明白了。
“殿下,殿下果真愿意收下我们?”女郎们来的时候都没想到刘元果真会收下她们,带着不可置信的询问。
刘元道:“但有保家卫国者,我来者不拒。不管你们曾经是什么人,只要你们现在愿意与我一道出力,我们就是一伙的。”
听着说起一伙的,接地气的话让下面的人听着都笑了,目光都带着善意,刘元与她们笑得十分温和,“你们都想好了吗?”
本来一群还不太确定的女郎们听着一顿,随后冲着刘元肯定地道:“殿下,我们确定,我们愿意与殿下一道保家卫国,我们不想成为一个没用的人,也不相信自己是一个没用的人。”
刘元难得见着这样的女郎,还是挺好奇她们为何如此,“寻常的女郎都觉得自己能够守着自己的小家足以,所谓没用的人,你们怎么觉得自己没用,又是谁说你们没用?”
询问着她们,引得下面的人着急地道:“眼下大家的日子都过得不好,各家苦难不知有多少女郎叫人弃了不养,就是家里人都说女郎养大了没用,既不能传宗接代,力气也不大,做不成什么事,自然就是没用的人。”
家里的日子一苦,第一个叫人舍弃的自然就是女郎,刘元懂得这个道理,很多人都懂得。
刘元道:“说出女人不能传宗接代的人何其可笑,若没有女人,男人能生孩子?”
“说女人的力气不如男人大,干不了活,成不了大事,可在一家之中,女人同样撑起半边天。一边想让女人为他生儿育女,操持家务,一边嫌弃女人没用,贻笑大方。”
“对对对,殿下说得极是,极是。”本来下面的女郎们底气还没那么足的,结果听完刘元的话连连点头说是。
“想让男人看得起你们,你们就要靠自己。只要你有本事,你能不靠任何人只凭自己立起来,便再也没有人可以对你指手划脚,男人而已,一个男人一句话断不了你们的一生,你们要明白这一点。”
刘元继续给人洗脑,女人们从出生就叫男人欺压着,她们的父母在同样的情况下第一个要舍的人就是她们,在兄弟姐妹中,作为女方也总是叫男方压着,好吃的好玩的都是先让男人吃完挑完才到她们,久而久之,好似一切都成了理所当然。
同样的功劳,同样为国而死,男人们能理所当然的连女人的名字都不让出现在功劳本上,何其轻视。
从那一刻起,刘元便起了心,她不仅要为自己争,也要为天下女人而争,从前只想能保家守国,只想能保住自己的一条命,眼下刘元迫切的想让女人们站起来,想让她们与男人站在同等的位置上。
她们得了大功劳,她们拥有了功劳,理所当然的就可以和男人一样叫天下尊重,没人可以无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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