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元以为自己一不小心教出一个渣男来,刘盈却道:“她们又不是阿姐,家人子出身,不说身家清不清白,朕待她们也挺好的,明知朕的打算却想让朕改主意,非朕过。”
听到这句话,刘元只有一个想法,所谓的渣男都是女人宠出来的,每一个渣男的身后有无数心甘情愿被男人渣的女人。
作为一个皇帝,刘元其实也不知道该怎么跟刘盈说的好,“陛下将来要是遇上一个喜欢的女郎,你这样待人,你确定还会有人愿意跟你过一辈子?”
刘盈不以为然地道:“阿姐真是处处为我着想,但是我清楚自己的事,当着皇帝连我自己都护不住自己,前朝内宫诸事都得让阿娘和阿姐费心,我没有本事也不想再增加你们的负担。”
说到负担,刘元道:“孩子在陛下的眼里不算负担?”
“要是阿姐和阿娘愿意,我也可以不生的。”刘盈话接得极是顺口。
想生孩子还不是为了方便她们将来挑继承人,若是刘元和吕雉觉得他不用再生了,他完全可以不生。
“浑说什么,多子多孙是福气。”吕雉快要一巴抽在刘盈的身上了,刘盈道:“我知道阿娘的想法,故而这不是一直在努力达成?”
刘元甚是想揍人的,刘盈现在就是一个熊孩子的,明明知道她们要什么,能给的他已经尽量配合地给,不愿意给的,任她们怎么盼着他还是不改主意。
“阿姐的脸色不太好。”某个熊孩子指着刘元的脸色告诉吕雉,刘元一眼瞟过去,“叫陛下气的。”
“这我可冤枉,我明明在与阿娘说话,怎么把阿姐气着了?”刘盈不愤地开口,他不背这个锅。
“哈哈哈。”刘元叫刘盈的明知故问都快气死了,前面这是皇帝,她就算再生气也不能随便打,要是把人打坏了还讨不了好,不能打的不能打。
刘元认真地告诉自己,把火忍下去。
“哇哇哇……”怀中的孩子似乎感受到了刘元的怒意,竟然哭了起来,刘元冲着刚出生的刘简道:“别哭,要是你再哭,让你爹哄你去。”
刘盈哭笑不得地道:“阿姐也真是的,孩子还能听懂你的话?”
然而应着刘盈的话音落下,孩子却止住了哭声,刘盈……
刘元本来挺气的,结果这下却乐了,“看来他也知道你这当爹的不可靠。”
刘盈走近看了看道:“不错,知道你姑姑可靠,往后多跟你姑姑学着点,把你姑姑的本事学好了,后福无穷。”
……所以刘盈你是时时刻刻都想坑你姐是吗?
刘盈有了长子,举朝同欢,张良也抱了一会儿孩子,虽然脸上有着笑容,却无多少眷恋。
出了宫门上了马车,刘元道:“一个孩子想要养大诸多不易。”
“殿下感慨因见着大皇子,再想到我们都已经成人。”张良知刘元,刘元道:“是啊,看才刚出生的孩子,他们多小,一天一个样的长大,像我们这么大,而养大他们的人总会老去。我想到了萧先生,曹先生。”
没有萧何和曹参,刘元没有成长起来的机会,更不会有今天,刘元心里有数,可是他们终究不在了。
“小时候总想着长大,以为长大了一切都会好,能够把握自己的命运,能过自己想过的生活,只是随着身边的人离去,想要长大的心思再没有那么多了。”
当了两辈子的小孩子,上辈子的事记得不太清楚,但这辈子的事,她记得分明。
生于如此乱世,摊上一个不靠谱的爹,她不愿意把命交到刘邦的手里,若不快些长大,到最后不仅是她要死,吕雉,刘盈,他们都会死。
“不管我们想不想长大,人总会老去,也总会逝去,活着的时候把握今朝,珍惜身边的人,与他们在一起,将来才会无悔。”张良宽慰刘元,“萧丞相,曹丞相都为能得殿下这个弟子而欢喜,殿下在他们活着的时候,待他们极好,他们都清楚明白。”
刘元听着一下子笑了,“好吗?为了避免为人忌惮,一年到头都没去看他们几回,逢年过节送再多的礼有什么用,礼到人也没到,还不如从前在沛县时,各家串门去谁管你怎么来。”
心酸得难受,刘元的笑中尽是苦涩。张良道:“殿下若是累了可以现在就什么都不做,我陪殿下去过没有人管,没有人问的日子。”
“想的啊,我奋斗半生只是想将来老的时候不用受气,不管什么人都不能让我受气。为此失去的自由,我可以不管。”刘元理智得知道有得必有失,她并不后悔,只是感慨万千。
“我现在还不能退,阿娘还在,盈儿也还在,大汉的天下未定,贵族们依然虎视眈眈,我不能在这个时候退。”就算要走,刘元也要想办法把事情安排好,保证大汉的江山稳定,没有人能伤害吕雉和刘盈她才能走。
“好。”刘元的感慨张良已经知道了,刘元做的任何决定他都会支持刘元,在她需要他帮助的时候,他陪着她,将来天下不再需要他们了,他也会跟着刘元一道归隐山林。 只是让他们怎么也想不到的是,刚出生的刘简却突然高热不退,太医们争相看了许久,又不敢轻易用药,情况十分危及,琼容和张良都火速被请进宫来,
可是才与刘简号脉,琼容和张良同样变了脸色,刘元也一道进宫了,一瞧他们的脸色变立刻问道:“如何?”
“臣请为陛下号脉。”张良朝着一旁的刘盈相请,琼容也是一样的意思,这般模样如何不让人提起心来,眼睛都不敢眨地看着他们。
刘盈虽然心中诧异非凡,想到了当年项庆在他身上下的药,因为不能确定项庆究竟有没有做什么手脚,刘元才会留着项庆活到现在,因此害了刘元。
来了吗?果然项庆真的动了手脚,当年所谓的解药,其实还是有问题。
刘盈虽然早存了必死之心,却还是想听到自己安然无恙的消息,这么多年都没事,他以为会一直没事的,没想到却落得这般的结局。
“盈儿。”吕雉自然也想起了一直没有杀的项庆,到了现在还让项庆活着仅仅只是为了刘盈,听着张良和琼容都要再次为刘盈号脉,吕雉第一次生起了畏惧之心。
“阿娘,只是例行号脉而已,不必太担心。”刘盈劝着吕雉,想让吕雉不要太紧张。
吕雉却死死地盯着刘盈,刘盈走过去伸出手,张良和琼容各为刘盈号了脉,“陛下最近可有异常?”
询问的是刘盈,同样也是他身边的宫人们,刘盈想了想道:“异常吗?犯困算吗?”
“陛下睡多少个时辰?”张良语气平淡地询问,受了张良平和的感染,刘盈也不再那么慌乱了,答道:“最少四个时辰,只是最近睡到五个时辰,而且还是会犯困。”
琼容听着道:“当年陛下中了毒的时候留侯为陛下号过脉,脉象如何留侯更了解,大皇子的脉象虽然微弱,但正是因为大皇子还小,对成人不会有影响的药性对孩子来说却未必一样的无用,也就是说,陛下身体里还有其他残留的毒性,大皇子是受了陛下的影响,这才会高热不退。”
遗传病毒,虽然刘盈身体里残留的东西不会现在就对刘盈致命,但是刚出生的孩子却染上了毒,恰恰不是孩子能撑得住的。刘简的反应才会那么大。
“现在当如何?”事情已经发生,没想到会由刘简来发现刘盈身体内还残留的毒,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刘元只想知道接下来他们应该怎么办,如何才能解决刘盈身体的问题。
“当年的药方留侯清楚,项庆还活着,或许可以试一试。”琼容的想法更直接,用项庆来试药,反正他当年也吃下了同样的药,解药是一样的,也就说项庆的情况应该与刘盈是一样的。
“阿简如何?”刘盈知道现在的自己没有性命之危,可是刘简不一样,高热不退,孩子一定活不了。
“臣会尽力。”琼容与刘盈而答,张良也是同样的态度,冲着刘盈垂拱,救人。
刘元道:“阿娘,让我去见一见项庆。”
人在哪里,刘邦活着的时候只有刘邦知道,但刘邦一死,人就叫吕雉关起来了。
当年的防备一点都没错,项庆不可能会轻松的放过他们的,他果然在药里动了手脚。
眼下琼容和张良在救人,她要去见一见项庆。项庆,不仅仅作为一个试药的人,还可以从他的嘴里知道一些什么。
“我与殿下同去。”张良着急地唤了刘元一声,项庆这个人太厉害,他不能放着刘元单独去见这个人。
尤其现在的刘元着急要救人,她想从项庆的嘴里问到的东西,真真假假难辨,项庆太狠也太狡猾了。
“大皇子这里有我,你如果非要去看项庆,带上留侯,一个擅长药理的人,他说的话是真是假你未必能立刻辨别,留侯医术高明,而且当年的脉留侯问过,也可以让留侯看看项庆现在究竟如何。”
琼容都开口了,救人的事有琼容在,琼容会和太医们想办法,让张良去护着刘元,刘元的安全同样很重要。
吕雉道:“那样的人,还要让他活着吗?”
询问着刘元,刘盈却道:“阿姐,不管他说还是不说,杀了他吧。他就算活着也不可能会告诉我们除我身体里药性的办法的,何必再问他?”
“有留侯和琼先生在,你们若有办法可以救我自是我幸,若是连你们都没办法的事,何必指着一个小人。”比起刘元来刘盈更直临于项庆。
他叫项庆掳了那些日子,项庆是何等的人,他能感觉到,他想让刘元过得不好,只要能让刘元过得不好,不管让他做什么都可以。
“阿娘,在事情没有结果之前我们不能轻易放弃,我留着他是为了盈儿。”若非为了刘盈,早些年刘元就把人杀了,哪里会容人活到现在。
“陛下,太后,有什么话等我们见过项庆之后再说。”张良眼看他们要争执起来,提醒他们现在不是争的时候,再大的事也大不过刘盈的性命,若是不是顾及刘盈的性命,当年刘元就把人杀了。
吕雉也明白张良说的是真的,沉着的道:“走吧,我带你们去。”
“陛下与大皇子交给丽和侯了。”刘盈的事还能放一放,可是刘简却是性命垂危,琼容道:“我会尽力的。”
没有人希望刘简出事,这是刘盈的长子,若是一出生便早夭,于大汉是一个打击,对刘盈更是。
“我也要去。”刘盈走出了一步,他也想去看看项庆,想知道项庆这些年究竟如何,他到底在他身上下了什么药?
“陛下可以去,但陛下不能出现在项庆的面前。”刘元可以让刘盈跟着一块去,但是并不想让刘盈出现在项庆的面前,项庆是个有本事的人,但凡刘盈出现他一定会意识他们已经发现了刘盈身体的问题,那么就会持之成为筹码。
刘元看向刘盈,“陛下的性命是我想要保住的,不管用什么样的办法,我只希望陛下能活着。陛下还有很多想做的事没有做到,我希望陛下为了属于你的未来,无论有多难也要活下去。”
刘盈惊喜地看向刘元,“阿姐同意了?阿姐是答应我了对不对?”
早些年的时候刘盈就说得很明白,他不想当这个皇帝,他只想成为一个教书的先生,他以为自己只适合当一个教书的先生。若是可以,他希望将来有了继承人后,他可以去当一个教书先生。
“只要陛下能平平安安地活下来,我答应陛下。”刘盈现在需要有人给他希望,可以让他不管将来面对什么样的困难都能支撑他活下去的希望。
刘盈想要东西并不多,他一直不希望自己当着一个太子,也不想让自己成为皇帝,可是就在刘元松口不让他当太子的时候,突变横生,一桩接一桩的事,刘盈只能成为皇帝,坐上了他认为自己不能坐,坐不好的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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