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瑞儿乖,□□母等着你。”细细打量一番,扭头看向魏王,太后道,“这孩子真像你小时候,只是没你那么寡言少语。”
魏王点头:“皇祖母说的是。”
听太后这样说,唐细倒是认真打量了魏王。父子倒是像的,只是儿子不比老子严肃。
小皇孙比较调皮,扭头看到唐细后,直歪着身子要往唐细这个婶娘怀里钻。唐细挺喜欢小孩子的,尤其是漂亮的小娃。见哲儿朝她扑,唐细双眼泛光,也想抱一抱。
魏王妃瞧见了,就说:“哲儿不过才见太子妃娘娘几回,就喜欢上了。那回从齐王府回去,一觉醒来忽然没瞧见娘娘,还哭鼻子了。”
“真的吗?”唐细很开心。
太后把哲儿递过去给唐细:“让你婶娘抱抱。”
唐细小心翼翼接过,抱着香香软软的小娃在怀里,高兴极了。哲儿皮肤很白,眼睛又大又水润,天真望着人的时候,十分的无辜。
“娘。”他忽然开口喊人。
唐细脸红了一下,忙纠正:“哲儿少叫了一个字,叫婶娘。”
魏王妃解释:“才刚刚学会喊娘,见谁都喊。”
太后笑着道:“太子妃是新妇,脸皮薄,可还没做过娘呢。瞧,被哲儿喊了一声,脸都红了。”
恰好这个时候太子也过来了,太后可逮着机会了,又大力催太子说:
“你们俩什么时候能生一个小皇孙,哀家就更高兴了。”
太子一脸懵逼。
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后,才应下道:“孙儿会与太子妃努力。”说罢,朝自己妻子走去,顺手从她怀里抱起了哲儿。
瑞儿见太子抱弟弟了,他也要抱,于是跑到了太子身边。魏王冷着脸,训斥瑞儿不懂事。
瑞儿似乎很怕他爹,一被训,就吓得缩着脖子不敢动。
其实别说瑞儿一个小孩子了,便是唐细这样的大人,看到魏王冷脸发火的样子,也得心跟着跳两跳。太子是冷在骨子里的人,但好在看起来谦和,魏王却是冷在面上的人,让人看着就想绕道跑。
太子却无视魏王,直接弯腰也抱起瑞儿。太子虽瞧着俊雅挺秀,但从小习武的人臂力肯定不可能通过长相来判定,一手抱一个,也是不费吹灰之力。
魏王训瑞儿,太后就训魏王。
“你也是,孩子还小,总那么严干什么?你虽然手下带兵,又常年混迹军中,可军中是军中,家里是家里,莫要混为一谈。回了家,该给孩子的关爱,还是要给的。瑞儿也才五岁,你吓唬他做什么?”
挨了教训,魏王忙起身告罪:“孙儿谨记皇祖母教诲。”
回了东宫后,太子没回后院来。唐细一回内院,就听宫婢来说出事了。
“出了什么事?”
那宫婢福了下身子,才详细回话道:“高奉仪把郭昭训推掉进池塘里了,虽然很快被救了上来,但郭昭训似乎情况不太好。”
唐细心中一拎,一边往蒹葭殿去,一边问:“可请了御医来瞧?”
第040章
唐细脚下步子迈得很快, 宫婢也小碎步紧紧跟随。
“因娘娘您不在, 又事出紧急, 所以,秋意姑姑擅自做主先拿了您的牌子去太医院请了太医来。现在, 太医已经过来了。”
“秋意做的很好。”唐细是肯定秋意的这种应变能力的,这种时候,自然是救人要紧, 至于那些规矩, 都可以撇到后头去。
“高奉仪和郭昭训是怎么起的争执?”唐细不明白,“她们三个,平时姐姐妹妹的叫的可热乎了,这才多久功夫, 就开始动手了?”
事情发生的时候,那小宫婢当时也没有在场。所以, 具体怎么发生的,她也不清楚。
小宫婢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唐细也就没再细问。
秋意拿着太子妃管事的令牌去请了太医来后,怕郭昭训这边会有事, 就一直陪在蒹葭殿。看到自己主子来了,秋意忙跪过去请罪。
“奴婢擅自做主私自拿了娘娘的令牌, 奴婢有错,请娘娘严惩。”
“你先起来,你的过错先不论。”亲自扶起了秋意后,关心道, “郭昭训怎么样?”
秋意回说:“昭训娘娘不会水,在水下耽误了一会儿。不过,方才太医说,好在是来得及时,眼下没有大碍。”
听秋意说没有大碍,唐细着实松了口气。她是东宫内院的主子,若郭昭训真出了什么事情,她不好交代。
唐细亲自去了趟内殿,太医见到她,忙过来请安。
“太子妃娘娘请放心,好在老臣来得及时,昭训娘娘倒无大碍。不过也受到了些惊吓,老臣开了点安神的药,有助睡眠。”
唐细忙道谢:“有劳章太医了。”
章太医不敢担,忙说:“这是老臣的份内之事,老臣告退。”
唐细让宫婢亲自送章太医出门,而她自己则于郭昭训的床边坐了下来。郭昭训唇色有些发白,看起来精神也不是太好,像是吓着了的样子。
见到太子妃来了,郭昭训撑着身子要起来行礼问安,唐细按住了她。
“特殊时候,你也不必给本宫行礼了,躺着吧。”唐细此刻特别温柔,对她说话的语气也特别好,“方才太医说了,没有大事,你安心修养吧。”
郭昭训还没说什么,她身边伺候的秋叶倒是哭着跪了下来。
“请娘娘给昭训娘娘做主。”秋叶哭着说,“是高奉仪推娘娘落水的,高奉仪她想害娘娘。”
“秋叶,不许在娘娘面前胡说。”郭昭训斥责秋叶。
不知道为什么,唐细此刻忽然想起那日郭昭训说的话来。她说,东宫里太子妃是主子,姬妾们做错了事情,不论是谁,都该罚。
想着这个,唐细又静静朝郭昭训看去,更是觉得她不简单。
自己心里的怀疑和想法,唐细自然不会说。既然事情牵扯到了高奉仪,唐细自然会秉公处理。
“你们放心,若真是高奉仪的错,本宫不会轻饶。”说罢,她还是握了握郭昭训的手。
郭昭训抿了下嘴,声音还有些干涩:“多谢娘娘。”
既然没什么大事,唐细关心了几句也就离开了。回了正殿,就听宫婢来禀告,说高奉仪主动来请罪了。
唐细进去,却看到林奉仪也在,而高奉仪跪在地上。
见太子妃来了,林奉仪请安:“妾拜见太子妃娘娘。”
高奉仪就匍匐在地方,行的特别大的礼。
“起来吧。”这是对林奉仪说的话,说完后她坐去了上位,也让林奉仪坐下来了,之后才问高奉仪,“是你推郭昭训落水的?”
高奉仪喊冤枉:“妾是推了她一把,但妾用的力不大,不至于把人推下水去。”
“你为什么要推她?”唐细问。
高奉仪极力解释说:“她说了不好听的话,妾气极了,就推了她。娘娘,妾不是有心的,妾也没想害她。”
唐细再问:“你们起争执的时候,除了你们的宫婢,可还有别人在?”
高奉仪摇头:“没有了。”正因为如此,她才有理没地去说,真真可恨。
唐细道:“如今天热,你们不好好在自己屋里呆着,怎么大热天跑出去?是你约的她,还是她约的你?”
高奉仪态度诚恳认真:“没有谁约的谁,就是碰到了。而且……”
“而且什么?”见她犹豫,唐细严肃提醒,“你把你知道的都说清楚,不许有半分隐瞒遮掩。”唐细其实现在心里有自己的判断,她是觉得高奉仪怕真是无辜的,而一切不过是郭昭训的算计。
但这些只是她的凭空猜测而已,她没有证据。
“你说你委屈,冤枉,但你不说清楚,即便本宫想替你做主,也是无能为力。”
听了这话,高奉仪丝毫不敢再藏着掖着,忙一一如实道来:“谁都知道,宫里皇后娘娘和淑妃娘娘关系不和。最近,又因赵王一事,惹得皇上皇后关系更是不如从前。反倒是淑妃,因为退了一步,更得皇上宠爱了。妾是皇后的人,自然就看不惯郭昭训,见了面,就说了些不好听的话。”
“郭昭训一向话很少的,平时见着了,也是和和气气。可这回,她跟变了个人一样,也说了难听的话。她一说,妾就生气,然后妾就……”
林奉仪插了嘴:“你可真是,她位份比你高,你该让着些才是。”
高奉仪又给太子妃磕头:“妾是无心的。”
唐细思量了一下,才说:“就算你无心害她,却也是动了手,这是你的错。本宫若是不罚你,后宫那里不好交代。但好在太医来得及时,郭昭训也没什么大碍。她人没事,一切都好说。”
“从今天开始,你就呆在自己屋里,不许踏出殿门半步。林奉仪,你替本宫监督。”
林奉仪忙起身应下:“是,妾谨遵娘娘懿旨。”
这个惩罚,算是轻的。但好在,也算是给此事一个交代。
两位奉仪离开后,秋意又跪了下来请罪:“娘娘,也请惩罚奴婢吧。”
“你擅自拿本宫的令牌,的确是大错。但念着你是为了救人,倒也无需重罚。本宫罚你三个月俸禄,下不为例。”
“是,娘娘。”
“起来吧。”唐细把秋意喊去了内殿,这才拉着她手说体己话,“你虽有错,但今儿这事的确亏了有你。若是你不懂变通,以救人为大,而是先去后宫找本宫禀告此事,不但事情闹大了,反而耽误了救人。”
“你及时请了太医来,保住了郭昭训,本宫该谢谢你才是。”
秋意不敢当:“奴婢怎么敢。”
虽然这是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侍女,但她明明立了功,却不好真叫她吃亏。所以,面上是罚了她,私
下里却是补贴了她更多。
“方才外面罚你,是给别人看的。规矩不能打破,若是今儿不罚你,日后岂不是人人都可以拿本宫的令牌办事?”唐细道,“这殿里本宫真正能信得过的,就你们几个。日后行事,你可自己拿捏做主。”
高奉仪和郭昭训,肯定是有一个人在说谎,因为她们二人的说法是相悖的。唐细主观意识上,是觉得高奉仪说的实话。
高奉仪再蠢,毕竟宫里呆了这么久,不可能真做出落人把柄的事。而就目前来看,其实真正得利的人是郭昭训。
她被害了,不但可以拔掉高奉仪这么个竞争对手,且还可以借高奉仪震一震皇后。她受了伤,总会博取一些怜悯,而这种怜悯,包括太子的。
唐细又想起太子跟她说的,郭昭训能女扮男装跟着去北疆,可见她不可能会对太子无动于衷。人来都来了东宫,难道不博一博吗?
若郭昭训心机这么深沉的话,那淑妃呢?
果然,唐细才这么想,就听有人来说太子去了蒹葭殿。太子打发人来,说让太子妃也即刻过去。
第041章
唐细自嫁入东宫以来, 太子来后院就只来她这里, 从没踏足过蒹葭殿半步。就算上回郭昭训为了太子身子考虑, 寻遍医书,找到了点或许于太子的毒有用的法子, 太子也并没领情去蒹葭殿略坐一坐。
可这回,太子竟然就去了。
虽然唐细一直告诫自己,既入了东宫, 就不要想什么独占太子一人, 也早做好了与别的女人共享丈夫的准备。但见平时心里眼里只有自己的太子,如今却去了别的女人屋里,她再有心理准备,此刻也是心酸难过的。
他们夜夜欢好, 他对她那么好,她沉浸在了他的温柔里。对他给予的宠爱, 霸道,强势, 温柔,耐心等等等等, 她已经渐渐在潜移默化中习以为常了,她似乎不那么能接受他对另外一个女人同样好。
心里醋归醋, 但唐细不会当着太子的人的面表露出来,她必须适当掩藏自己的情绪。
所以,她艰难假装淡定,只笑着问那位被太子打发来传话的小公公:“殿下脸色如何?是不是很生气?”
她心里还是惧怕太子的, 并不会因为他宠爱自己就会有恃无恐,就觉得不论自己做什么,他都会理解、会原谅,会时刻站在她这一边。
那小公公是个人精,只笑着回:“奴才可不敢妄自揣度主子的心思,娘娘,您过去就知道了。”
唐细点点头:“本宫这就去。”
于是,才从蒹葭殿回来不久的唐细,又得亲自往那边跑一趟。可过去的时候,却意外发现淑妃竟然也在。
郭昭训的内寝,郭昭训卧坐在床上,床边坐着郭淑妃。而太子,则坐在离床有些距离的藤椅上。
走进去,唐细先朝太子福身行礼,而后才同淑妃打招呼:“淑妃娘娘何时过来的?本宫竟不知道。”
淑妃忙起身,眼睛还红红的,但她却温柔笑着同唐细说话:“本宫是同太子一道过来的,着急来看郭昭训,就疏忽了先去见太子妃。想来,这是本宫的失礼之处。”
唐细没敢正大光明去打量太子的脸色,但余光却没离开过太子的脸。见太子也不答话,只坐着把玩手中的一杯茶,唐细也就没理他了,只与淑妃说话。
“娘娘这是关心则乱,可以理解。郭昭训落了水,虽没有大碍,但多少受了些寒气。娘娘放心,本宫会好好照顾她的。”
淑妃点头:“有你在,我又有什么不放心的呢?只是乍一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着实吓着了。眼下见人没事,也就放心了。”
唐细心里正好奇着,不过才一会儿功夫,怎么这事儿就传去了后宫,而那边,秋叶又跪了下来。
“求太子殿下做主,求娘娘做主,昭训是被人害的。”
淑妃训斥秋叶:“没有根据的事情,不许胡说!”
秋叶磕头道:“奴婢没有胡说,高奉仪推昭训落水的时候,奴婢就伺候在一边,亲眼瞧见的。”
淑妃侧头看着跪在地上的秋叶:“好端端的,那高奉仪为何要推昭训?想来是不小心碰着的,你休要离间两位主子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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