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念:“……”
宗越:“好好在这给我反思,表现好有奖励,否则把你丢海里。”
方念:不要脸。
午餐比原定的时间晚很多,宗越在厨房捣鼓了一个小时,终于给她端出了一份——蛋炒饭。
“尝尝,好不好吃。”
他一手随意搭在椅背上一手撑着桌面,微抬下巴,大有种你敢说不好吃我弄死你的气势。
方念默默地拿起勺子,嘴唇木木的有点肿,好像还破了皮,真疼。
蛋炒饭卖相还不错,颗粒分明里面的杂蔬也切的很碎,味道竟然意外地不错。
方念尝了一口,冲他点点头,“很好吃,谢谢。”
他还真有做菜的天赋,也不枉他浪费了那么材料。
宗越舒了口气,心情愉悦地伸手摸了摸方念的头,“饿了,快吃,吃完带你看电影去。”
“你怎么不吃?”方念吃了几口才想起来,她下意识地摸了下嗓子,“下毒了?”
宗越黑了脸色,抓住她的手给自己喂了口。
还不是因为失败了几次,浪费完了就做出了这一份。
方念嘴角微翘,大概这是份毒药,也会甘之如饴。
“你在做什么?”方念看宗越拿着她的手机捣鼓了半天,不知道在查什么。
宗越神色不变,“给你换块儿新手机。”
换什么手机,她的手机就是新出的。
方念:“不要,我里面存了好多资料要用呢,这手机又没坏。”
宗越把她的手挡开,解锁了一部新手机,“有最新款的,刚刚问金主要钱的时候不还理直气壮的,现在怎么害羞了?”
方念默默吃了口蛋炒饭,不想回忆。
“脸红什么,敢做不敢当?”宗越食指勾起她的下巴,“还要吗?”
“我能先把饭吃完吗?”
“你不是说不饿?”
方念把餐盘推到一边,谄媚地笑了,“都怪哥哥做的太好吃了,人家一不小心就吃光了。”
“很好,真乖,”宗越牵着她的手往楼上走去,“解释一下。”
“解释什么?”方念不解地问他。
宗越掐着她的下巴晃了晃,“解释一下,为什么有那么多人发信息给你。”
方念倒吸了一口气,“你查我信息?”瞥见宗越似笑非笑的表情,赶忙改口道:“我说我没看过你信吗?”
宗越直接拖着她上了三楼,“你说呢?”
第36章 清明(3)
电影开场没多久,宗越睡着了。
新上映的科幻片,方念只看过预告,宏大的战斗场面刚铺开,身旁的人往这边靠了靠。
方念一偏头就看见宗越闭着眼,长长的睫毛像把小刷子,微微往上翘。
他似乎瘦了,眉骨稍显凌厉,唇线紧抿显得淡漠而又疏离。
那么近,却也那么远。
方念把声音关掉,轻轻碰了下他的额头,刚蹭到他脸颊的位置,被宗越一把抓住,他说:“念念。”
“回你房间睡啊,别躺这里。”方念轻轻推了他一把,他感冒才刚好,不能再凉着。
宗越没有睁眼,握着方念的手凑在唇前吻了下,声音中也有丝疲倦,“陪我,我睡一会儿。”
“好。”
回到房间后,宗越沾枕即眠,一只手仍然紧紧地握着她,不松开。
“宗越。”方念低低唤了他一声。
他没应。
方念伸出指尖轻描过他的眉骨,痴痴地看着他,想象这几年他是怎么过的。
开不开心,好不好,有没有那么一个人……
她不敢问。
拿起手机拍了张他熟睡的容颜,方念看了又看把照片藏了起来,靠着他也缓缓闭上了眼睛。
醒来的时候外面满天星光,宗越只开了盏床头灯,半边侧脸被昏黄的灯光映的有些朦胧,他正在处理工作。
“醒了?”
方念赶紧坐了起来,“几点了?”
宗越把她往怀里揽了揽,“十一点。”
十一点,方念懵了一会儿,她竟然睡了八个小时,太不可思议了,她是猪吗。
宗越看她一脸迷糊的样子,忍不住吻了吻她的额头,“逗你的,六点多。”
方念不确定地问了遍,“早上六点?”
宗越失笑,她真是太可爱了,“嗯,早上六点。”
方念默默数了数,早上六点是几个小时,她怎么睡这么久,饭里有安眠药吧。
瞥见宗越眼角微弯,眸子里有星光点点,方念才反应过来,“你耍我。”
宗越把她的张牙舞爪全收在怀中,忍不住又吻了吻她,“傻瓜。”
窗帘缓缓拉开,方念才看清外面的露台上,布满了星光彩灯,四周都是花,太远了看不清楚。
再远处,落日即将坠入海平面以下,天与地之间,那是唯一的光芒。
宗越从背后抱着她,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
还是方念最先出声打破了沉默,她问,“你是不是很忙,你快去忙吧,不用陪着我。”
宗越说:“我明天要出趟远门,一个星期,你乖乖地在家等着我。”
难怪呢,他今天这么反常,过的好像跟世界末日一样。
方念动了动嘴唇,想说什么又忍住了,最终把手覆在他手背上,应了声,“知道了。”
“我让徐叔天天去接你,送你上学。”
方念回头对他笑了笑,“不用了,我住学校会方便点,你不在,我一个人呆这会害怕。”
也行,他订的花快到了,想给她个惊喜,等到她下次来的时候,看到的一定是百花齐放,宗越牵着她下楼,“走吧,带你去吃烛光晚餐?”
方念问他:“你做的?”
宗越:……真会破坏气氛。
过完周末,又开始忙忙碌碌,方念几乎天天泡在图书馆里,每天都要闭馆过后才会回来,她比以前更拼了。
“你家少爷呢?”杨佳宁问她。
方念把包放在一旁,换了拖鞋,“出差了。”
“我说呢,”杨佳宁说,“去哪了啊?”
怪不得最近不见宗少爷的身影,这恋爱谈的,忽闪忽闪的。
方念扶墙的手微顿,她不知道,宗越没说,只会在固定时间给她打个电话,聊一些毫无营养的话题。
好在杨佳宁也没太大兴趣,只那么随口一问就换了话题,“我说,你可得看紧点,少爷那么优秀,外面多少小妖精等着往上扑呢。”
方念笑笑,若无其事地回了句,“扑就扑呗。”
杨佳宁把脸上的面膜纸撕了下来,“妹妹,你长点心呢,别到时候让人给勾走了,有你哭的。”
“我哭什么,不还有钱嘛。”方念抱着换洗衣服进了卫生间。
打开喷头任由温热的水从上到下冲淋了她好久,方念才回过神来,她管得了吗,还有资格管吗?
她跟宗越就像两根弯了腰的柳枝,偶然纠缠在了一起,总要反弹回各自的位置。
不属于她的,终究都不会属于她。
等她洗完澡出来,手机上果然有几个未接电话。
她今天回来的比平时早些,图书馆停电了,方念坐在书桌前打开了电脑,给宗越回了条信息,“怎么了?”
一分钟后,宗越的电话打了过来,“干嘛去了不接我电话?”
方念拿着手机去了阳台,顺手关上了玻璃门,“没有,我刚从图书馆回来。”
宗越背靠着床头坐了起来,脑袋昏沉沉的,没睡好,“想我了吗?”
方念:“想了。”
宗越轻笑,他也很想很想她,“晚上吃的什么,白天去哪了,去逛街了吗,我给你的卡怎么不用。”
方念老老实实地回答,“没去,在图书馆呆了一天。”
“这么用功,学了一天都没想起给我打个电话?”宗越揉了揉眉心,总感觉分别了几天方念对他好像冷淡了很多。
方念拿起小喷壶给绿萝浇了点水,“你呢,你晚上吃的什么?”
宗越说:“我这早上六点。”
方念哦了声,没有说话。
小操场还有人在打球,嘭嘭嘭,不时夹杂着男生们的嬉笑怒骂声,楼下的琴房有人在练琴,琴声断断续续,方念听了片刻,是《致爱丽丝》。
超市门前有小情侣在路灯下争吵,喊的嘶声力竭,女生扇了男生一巴掌哭着跑开了,男生怒气冲冲地踹倒了一个垃圾桶,在原地转了几圈,也走了。
不是每一段感情,都会开花结果。
许久宗越问她:“你就没什么想跟我说的?”
距离太远看不到彼此的表情,只能通过语言语义揣测,方念突然觉得很无力。
她以为她一直可以这样无动于衷地走下去,才发觉根本做不到。
原本见着的时候,想着在他身边就好,在他身边就想,要是永永远远只属于她该多好。
方念趴在栏杆上,望着黑暗中静默的木棉,说了个,“没有。”
那端挂了电话,再无声息。
这周六是清明节,周五开始放假,周四已经陆陆续续有学生准备离校。
方念买的是周四下午的机票,海城距西巷一千多公里,她原本不打算回去的,路途远时间短,来回折腾太麻烦了,以前都是五一小长假了才回去。
这次,她想回西巷,迫切地想回到最初相遇的地方。
看一看,走一走,也许未来才不会迷失方向。
自从上次宗越挂了电话后,再也没打过来,他说他一周能回来的,也没了音讯。
聊天记录还停留在三天前,那条--“晚安”是最后的结束语,有时候睡到半夜突然惊醒,方念会想这是不是一个梦,宗越根本就没回来。
因为太过思念,所有的一切都是她幻想出来的。
“下午我送你去机场吧。”杨佳宁对着镜子照了又照。
“不用,我从花城走。”她是三四节的课,上完可以直接走人,佳宁要跟朋友去清迈,他们从海城走。
杨佳宁觉得身上的裙子颜色太暗,显得她有些胖,又换了条,“念念,你干吗不从海城走,多方便。”
方念笑笑,“从学校到花城机场和海城机场是一样的时间,花城人多航班也多。”
“你又不赶时间,急什么。”杨佳宁挑挑选选不满意,恨不得立刻飞奔商场再去买几套。
方念从她衣柜里拿出条花裙子给佳宁,“穿这条吧,那边热。”
杨佳宁双手叉腰叹了口气,“你的衣服我能穿吗,咱俩是一个吨位的吗,啊,亲。”
“休闲款的,均码。”
“那也不一样,你穿上是飘逸的小仙女,我穿上就像五彩衣裹粽子,咦,惨不忍睹,”杨佳宁捏了捏腰上的赘肉,很是叹了口气,“亲们,你们快点离开我吧,我一点都不爱你们,求求你们了。”
“快点换,要上课了。”最后两节课在云泽楼,离宿舍比较近,照她这个选法,课上完衣服也不一定选好。
到了教室,离上课还有五分钟,这节是大课堂在阶梯教室,方念选了后排靠走廊的位置,顺便帮杨佳宁占了个位。
方念从背包里拿出马思课本,听到前面嗡嗡嗡,不时有女生尖叫,“哇、好帅啊”,外院两百多人,男女生总比例1:10,再从这十分之一里面挑个帅的,那真是难上加难。
尼姑庵里随便来个男的,都是相当的引人注目。
刚用马克笔在书本上画了几行重点,有双黑色的休闲鞋停在她旁边,往上是很有质感的白T边沿,略显宽松,方念猛地抬头对上双琉璃眸。
十天不见,他的头发长长了许多,服服帖帖地垂在眉眼之上,意外地温顺清俊,一身休闲装扮与周遭浑然相融,说是学生一点也不为过。
也对,他本来只比她大了一岁。
宗越见她坐着没动,两根手指交替在她桌上轻扣了下,微抬下巴示意她往里面移一个位。
前面不时有女生回头看过来,方念压低声音问他,“你来做什么?”
宗越垂眸,面无表情地盯着她:“逮人。”
重要的事情说三遍:没有虐!没有虐!没有虐!
从哪结束,从哪开始。
第37章 清明(4)
作为开放性学校的开放性课堂,讲师并不禁止非本班学生前来蹭课,不过马列毛概有什么好听的。
方念往里面让了让,宗越在她旁边坐下。
女讲师姓莫,隔壁院校的博士,很年轻也很活泼,讲到高兴的时候还会给她们讲讲《易经》《八卦》。
上课铃一响,她说:“我看今天我们班上来了个新同学,第八排右边第五位的那个,来,做个自我介绍。”
“宗越。”
莫老师等了等不见下文,笑呵呵地换了话题,“看来这位帅哥很高冷,好的,那我们开始今天的新课程,在这之前我先给大家……”
至此,马列课正式拉开序幕,方念第一次觉得上这课是这么这么地折磨人。
宗越像支冒着冷气的雪糕,嗖嗖嗖笼罩了周边,前后左右的人都坐的笔直笔直,他也坐的很端正,正在专心致志地--斗地主。
偏偏牌运稀烂,次次都输。
课间休息的时候,宗越把手机扣在桌上,凉凉地瞥了她一眼,“盯着我做什么?”
方念:……
还有一节课,就四十五分钟,再忍忍,下了课她就赶紧走,去花城,回西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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