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敲了敲桌子,冷笑道:“我会让你们知道,我席烬在美国到底学了些什么本事。”
***
宁青染踩着拖鞋跑去开门。
男人半倚靠在门口,抬手揉按着太阳穴,神色之中有些疲惫,见她开了门,掀起眼皮:“吵醒你了?”
宁青染摇摇头,微微侧了侧身,给他让开了个进房间的位置:“我在写大纲,还没有睡。”
席烬是第二次进主卧,不像是其他小女生那样粉嫩的花里胡哨,倒也算利落简约。
他漫不经心看了眼,很快收回视线,淡声道:“以后少熬夜。”
“知道了。”宁青染眨了眨眼,有些不自在:“你是有什么事找我吗?”
席烬今晚才下飞机,芭提雅的项目挺棘手,席氏出了不少钱安抚,最后才勉强让校方同意。
他走到椅子边坐下,背往后靠了靠,手肘搭在膝盖,抬着眼看小姑娘:“你认识杨子萱?”
这个名字有几分耳熟,宁青染想了一会才记起:“算认识,她是跟我同网站的一个作者。”
席烬挑了挑眉,抬起手朝小姑娘招了招,嘴角微微上扬,噙着笑,漫不经心的说:“有件事需要跟你说一声。”
宁青染不明所以,但席烬第一次是跟她谈事情,她歪了歪头,还挺好奇:“什么事情?”
“啊。”席烬懒散的轻笑了一声,小姑娘刚洗过澡,还带着沐浴露的香。
他不动声色往旁边靠了靠,随口问:“这个杨子萱和你关系好吗?”
席烬这话问的不清不楚,绕太极似的,倒像是有什么其他的图谋。
“怎么了?”宁青染心里有一瞬间的慌乱:“我和她三次元就见过一次。”
小姑娘那一闪而过的表情没能逃过他的眼,席烬嗤笑了一声,眼神挺无奈:“你在乱想些什么?”
宁青染清咳一声,快速偏过头,躲开了他的眼,下意识否认:“我没有乱想,我还以为你想......那什么。”
席烬勾了勾唇,意味不明的视线看向小姑娘,曲起指节弹了下小姑娘的额头。
“这样啊。”他玩味道:“既然你没有乱想,那你告诉叔叔,你以为我想干什么?”
男人那一下的力道不算轻。
宁青染捂着额头,一双桃花眼泛起泪,明明该是楚楚可怜,偏生又被自然上挑的眼尾勾了媚。
席烬扫过,不合时宜的暗了暗眸色,倒也没再逗弄小姑娘,他淡声解释:“芭提雅的项目和杨子萱有点关系。”
宁青染一怔,慢吞吞放下手,白皙的额头上还有一小块微红,她也没管:“什么关系?”
“不是你想的那样。”
席烬直起身子,给自己倒了杯水,嗓音里还带着笑意:“你这脑袋成天都在想些什么啊。”
宁青染撇嘴:“那到底是怎么样,你又不一次性说完,非得要让我猜来猜去。”
“啧。”他挑眉:“小姑娘脾气还挺大,现在都敢跟叔叔发脾气了啊?”
这话让宁青染愣了愣,很快又弯起眼来,细声慢气的反驳:“不是叔叔。”
她笑的很甜,声线也放的轻软:“我们现在已经结婚了,你不是我的长辈。”
席烬一声嗤笑,眼皮朝上抬了抬,也没说什么,默认了小姑娘的话:“你开心就行。”
杯子里的水还是温热的,他回来的时候风很大,刚下车就刮过一阵晚风。
水的温度透过玻璃杯传递到皮肤,手心在一点点被捂热,过程不算漫长,新奇而又陌生。
席烬缓缓摩挲了几下杯口,心里有一处忽然就柔软下来,他的嗓音不由自主,带上了低哄:“只要不过分,你想怎么叫我都行。”
小姑娘眼睛像是猛地亮了下,簌簌眨巴着,过了半晌才笑盈盈的问:“真的?”
“真的。”席烬偏过头,漫不经心笑起来:“除了老公,叫什么都行。”
他虽然玩笑似的让小姑娘叫过两次老公,可却是从来没应过,还是挺混蛋。
那时候席烬心里憋屈又气,每次见到小姑娘没得到回应后失落的眼神,只是不痛不痒心里乐的高兴。
如今他却觉得,好好对小姑娘,就这么和她相敬如宾的过一辈子,好像也不错。
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个词,席烬眯了眯眼,懒散拖长了音,提议道:“小姑娘,以后要不要叫哥哥啊?”
宁青染点了点头,还是犹豫着问:“那我能不能要求你怎么叫我啊?”
“行啊。”他哼笑一声,嘴角的弧度勾起,看起来优雅而又轻佻:“想要哥哥怎么叫你?”
小姑娘的眼睛里似乎藏进了星河浩瀚,期待的眨巴着眼看他,风情更纯情,极致却矛盾的融合。
席烬抬了抬下巴,灯光下,男人的侧脸线条清晰分明,下颔线微不可查的绷紧,蓄着几分克制。
他哑着嗓子咳了一声,刚想再说话,传来小姑娘轻飘飘的、雀跃又娇软的声音:“你能不能叫我爸爸?”
作者有话要说: ·爸爸来了:)
·芭提雅项目会起到推动感情线的作用
·恭喜席老狗离火葬场更进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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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024
席烬的眉心突突突跳了几下。
小姑娘的眼睛里全是希翼,扑闪着一双漂亮的桃花眼,静静地看他。
席烬的喉咙紧了紧,低垂下眼眸,抬手捏了捏眉心,吁了一口气。心里冒出一股无名的烦躁,想抽烟的心情很强烈,舔了舔唇角,还是忍下来了。
不动声色扫视了一圈卧室,他扬了扬下颔,极力想放松自己,收效甚微。
“想做我爸爸啊?”他挑了挑眉际,舌尖缓缓抵过尾齿,蓦然哑声笑起来:“做我祖宗不是更好?”
空气静止了两秒钟。
宁青染“啊”了一声,挺遗憾:“我就想听你叫我声爸爸,说不定我能灵感顿发。”
席烬淡淡扫过她,嗤笑:“叫声爸爸就顿悟?你确定不是在想方设法占哥哥便宜啊?”
“我为什么要占你便宜?”宁青染眨眼。
席烬掀了掀眼皮,似笑非笑。
他手撑在椅子上,半边身子架在空中,漫不经心的靠近小姑娘,居高临下看她:“不喜欢哥哥了?”
宁青染摇了摇头,真诚的说:“喜欢你,但我更想让你叫我声爸爸。”
这个话题绕不过去了,席烬摁了摁太阳穴,有几分无奈,却也没多少生气。
他叹了口气,懒散的坐了回去,长臂还虚虚搭在宁青染的后背,调笑道:“想和哥哥乱/伦啊?”
宁青染猛地一颤,主动转移了话题,含糊着否认了一句,低声解释:“你长得特别像我第一本书的男主。”
第一本书男主?席烬眯了眯眼,突然对小姑娘书里的主角有些好奇。
他轻笑了一声,慢悠悠收回手,转了转发酸的手腕,状似随意的问:“书名是什么?”
“喔。”宁青染慢吞吞的说:“晋站的《和顶级流量恋爱了》。”
书名听起来奇奇怪怪的。
席烬皱了皱眉,不太确定:“这就是书名?是什么类型的书?”
宁青染点头:“是啊,这就是书名,我写的是网络言情小说。”
席烬想了想,确定自己刚才听到的是言情小说没错,微微停顿了一秒,笑起来:“还挺能幻想的啊。”
他觉得这玩意还挺神奇的。
能够稀里糊涂的,为了个似是而非喜欢而搭上自己下半辈子的小姑娘,居然能写言情小说。听宁青染的话里意思,她的书人气似乎还挺多的。
也不怕误导其他小女生的爱情观。
席烬笑了笑,心里想着回头去翻看一下,他倒挺好奇自己在小姑娘眼里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杨子萱是芭提雅项目那所学校的校长养女。”
他拉回了话题:“这所学校在芭提雅没有得到那边相关的认可,席氏集团向校方允诺,一个月之内替他们拿到相关的开办认可。”
席烬也不知道为什么主动要和她说这些事,但小姑娘那天电话里担心的语气一直萦绕在脑海,他鬼使神差一下飞机就赶回了水榭亭台,只为了告诉小姑娘一声。
话题转的太快,宁青染懵了两秒才回过神,一番话已经在脑子里过了一遍:“要是拿不到呢?”
席烬挑眉:“席氏出了一大笔钱安抚,既然能得到让步,那证明总会有办法解决。”
宁青染没有被说服。
她好歹也是权贵圈浸泡长大的子弟,哪怕从来没接触过这些,也知道拿到一个相关机构的许可证有多难,更何况是异国他乡的许可证。
那所学校非法授课这么多年,一旦提交申请,那芭提雅的相关机构肯定能察觉,到时候别说是得到许可了,可能还得搭上整个校方。
此刻她最关心的还是这个问题。
“校方不同意搬迁校址,主要原因是什么?”
席烬的眼里闪过一丝讶异,似乎没料到自己低估了小姑娘抓重点的能力。他笑的懒散:“不知道。”
“校方不同意搬迁校址,哪怕席氏出费用也不同意,分公司总裁陈峰正在沟通,校长一直回避不答原因,所以目前还在调查。”
宁青染跳下椅子,地上铺了柔软的地毯,盘着腿,干脆舒服的往地上一坐。
她仰起头,有些意外:“那你前几天在芭提雅呆了那么久,什么事情都没解决?”
“不然呢?”席烬哼笑了一声,坦荡的说:“哥哥又不是什么无所不能的神仙。”
宁青染掰了掰手指:“这样啊。”
小姑娘头垂了下去。
席烬哂笑,手往下搭了搭,指腹扫过小姑娘的头顶,没什么特殊意味:“在你心里的人设崩塌了?”
“没有。”宁青染摇头。
脑子里突然闪过他那句夸赞乐瑶的话,只是在这时候多了几分失落。
乐瑶是律师。
肯定很厉害吧。
如果是乐瑶,这会就能帮到他了。
***
宁青染把大纲发给了编辑七喜。
七喜的电话很快就打过来。
那头伴随着医院广播的声音:“可以啊七七,你这速度够快,我还以为你起码得再拖个十几天,突然效率这么高,勤奋的是都不像是你风格了。”
连续熬了三天才赶出来完整大纲,宁青染整个人都有些恹恹,躺在沙发上不想动弹,没什么精神。
换了只手拿手机,她低声应了一句:“这几天刚好有空,一鼓作气就写完了。”
七喜正在排队等产检,听到这句话差点没动了胎气,稳了稳心神,这才感觉缓了过来。
她气愤的说:“你早该一鼓作气写完了。前几天非说什么忙,一个整天无忧无虑的大小姐跟我说忙,把我们这种平名小老百姓置于何地?”
宁青染慢吞吞的翻了个身:“我忙着维护婚后的和谐夫妻关系啊,好不容易追到的男人。”
她无意间扔出了个炸/弹。
七喜瞪大眼睛:“婚内和谐关系?你结婚了?就是你前段时间说跟他表白失败的那个男人?”
宁青染抓了抓头发,一时间脑子糊涂脱口而出,反应过来才有些后悔:“就是他。”
“不是吧!”七喜简直佩服的五体投地:“你们有钱人可真厉害,直接就强行绑回家结婚了。”
宁青染“啊”了一声,不想让三次元和二次元太多有交集,随便含糊了几句,也没再多说。
玄关处传来一阵细碎声响。
她眨了眨眼,挣扎地从沙发上爬起来,跟七喜说了一声,挂断电话,跳下沙发往那边走。
入目是男人一小截劲瘦的腰身。
宁青染有些懵,红晕悄无声息地爬上了耳尖,她往后退了退,小声开口:“你怎么回来了?”
席烬挑了挑眉,抬手拿过挂在旁边架子的外套,慢条斯理的套上,往客厅走:“外面下暴雨了,你们小女生不是都害怕打雷?”
男人的背影高大挺拔,脚步闲适不疾不徐,刚才映入眼帘的湿衬衫,男人隐约可见的肌肉线条很匀称。
宁青染抿了抿唇,心跳在不声不响的加快,耳尖的红晕却是缓缓褪了下去:“你是因为这个回来的吗?”
他停在客卧门口,没有转身,额上的发还滴着水,声线很平淡,漫不经心调笑着说:“打你电话打不通,哥哥害怕宁老爷子啊。”
宁青染的嘴角悄悄的上扬。
她踩着拖鞋走到男人身边,轻轻晃了晃手,笑盈盈的点头:“谢谢哥哥。”
席烬没看她,懒散的笑了一声:“别谢我,哥哥既然受人之托,那肯定会对你负责。”
残留在发梢上的雨水顺着他侧脸滑落,颤颤巍巍滴进深色的西装外套,隐没不见。
男人唇边噙着笑,语气亲昵自然,或许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眼角眉梢,风流淡扫,戏谑中倾泻出点点宠溺,沦陷而又不自知。
这一刻的席烬格外温柔,不同于他以往下意识勾出的客套礼节,没有了清远疏离,雷光闪过,窗户映照出冷厉白光,门口的他翩翩君子。
心里的甜溢出来,止不住的往外冒。
宁青染歪了歪头,桃花眼里带着娇媚,也有独属于她的张扬,连声音都融进了泉水叮咚:“知道了,都是因为爷爷,所以快去洗个热水澡然后换衣服,别感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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