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促即发。
曹氏愣愣的盯着桌上的剪子,眼眸中徒然爆出一股杀意。
猛地抓起了那剪子尤自比划着。
她要杀了那小贱人,杀了她一切才会结束。
对,杀了她!
门外的孟启漳看着她疯狂的样子,不由后背一凉,本打算踏入房门的脚又收了回去,转过身,头也不回离开。
又觉得有些不对,她刚刚拿的是剪子?他们的卧房内为何会有剪子这样的利器?曹氏从来不会自己动手做绣活之类的,裁布制衣都有女红好的下人做。
大抵是下人粗心遗漏了。
一会儿还是交代下人把剪子收了,不光剪子,还有其它尖利的刀具什么的都得收走!
想起曹氏刚刚的样子,孟启漳暗暗做了决定。
另外,他这几日还是不要回去和她一起了,万一睡迷糊了她给他来一下,他就是几条命也是不够。
他真的是又烦愁又隐隐害怕,自他把她从刑场带回后,她整个人都不对劲了,孟启漳想着估计是亲眼见到父兄被砍头,刺激太过,一时接受不了才这般。
孟启漳叹息一声,再让她缓一缓吧。他们之间的感情,这几年因为她的无理取闹已经被磨得差不多了,但到底是自己明媒正娶的夫人,总不能真把人送回已经破败的曹家去。
不好送也不能送。
宫里那位已经怀了龙嗣,他在陛下面前已经没个好,若想挽回只能靠李凝玉日后帮着美言几句。
所以他的夫人只能是曹氏。
“夫君~”十分柔媚的声音响起。
是孟启漳的小妾云露。
孟启漳收回思绪,笑着迎了上去,伸手搂着她的腰侧。
两人有说有笑的走着,孟启漳还伸手抚了抚她有些微凸的小腹。
谁也没有注意到追出来的曹氏正好看到了这一幕,本就布满血丝的眼睛,闪出光芒更是骇人。
手狠狠的挥着,直直的扎在了一旁的檐柱上。
该死的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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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那一瞬的高深莫测!
是夜。
萧屹坐在火堆边,借着火光看着密信上的内容。
“曹显竟死了, 倒是便宜他了, 啧!”
仔细看完信上的内容, 也知道了曹显已死, 萧屹抿唇嘲讽一句。
“死得好!”赵宇翻过脸补了一句,那老东西以前可没少给他们找麻烦。
萧屹笑了笑又打开了另一封密信, 这是他在京城下属传出来了的。
也说了曹显谋逆的事, 似乎一开始就是萧轩的一个圈套, 一个针对曹家的杀局,至于因由不清楚。青袖还猜测这事, 可能跟孟回那女子也有着丝丝缕缕的关系。
萧屹凝眸沉思一会儿, 脑海中不知怎么浮现出孟回的身影。她始终冷静淡淡的模样,那仿佛是世道变化生死面前,也变不了她的颜色。
拿着信纸的手往火堆方向伸了伸, 很快,写着字的信纸就成了灰烬。
他虽然人不在京城,但从京城递出来的密信就一直没有断过。
他下属传出来的, 还有孟回叫人送来的。
孟回的密信,是有了粮草交易后才开始的, 每隔一段日子都会送一封密信到他手上。两方传出来的, 内容相去不多,有时候孟回的会比他下属写的还要仔细,最重要的是他们总是比他的人先送到。
这一点,他不得不佩服她的神通广大。
只是也大胆得很, 就不怕他过河拆桥忌惮于她?
萧屹眼眸中不由带了些许笑意。
可,她一直就很胆大妄为,不是?
“还有多久能到京城?”萧屹随口问了一句。
火光映衬下的眼眸藏着不可告人的异动。
浓烈而狂热,有些病态的兴奋。
“快了,按照现在的行军速度,差不多一个月就能到!”
赵宇也没多想直接回到。
“还要一个月啊!”大个有些失望的感慨一声,手上的动作也没停,不停的翻转着火上正烤着的野兔。
“军营里伙食真不咋滴,还是咱们桃源庄里那秋婶子做的饭食好吃。尤其是那卤水焖的肉,贼香!我回姐说了,我的肉管够,咱们桃源庄,就我一个人有这么好的待遇,嘿嘿……”
大个说着得意的挺了挺胸膛,大概绷得太直了,又或者被自己说得馋虫四起,只觉得肚子更饿了。其他人也被他说馋了,原本还喷香的馒头都觉得没什么味道了。
而萧屹,突然觉得自己有些看不惯他,尤其是他用那么亲昵的语气说着与她的关系。
意兴阑珊的挑了挑火堆,朝着大个说道。
“我没告诉你吗?”
“什么!”有些不明所以的大个,翻过脸看着他。
“桃源庄没了。”面不改色的平静之下,隐藏着只有他自己知道的恶劣。
“什么意思,怎么就没了!”大个一听,惊得手一松,兔子掉火堆里了他也顾不上管,怒瞪着眼睛,猛地站了起来质问着。
赵宇见他失控,拉了拉他想让他冷静点,也被他一把甩开。
“桃源庄怎么了?回姐他们怎么了?殿下你刚刚什么意思?”大个连声质问着,心中焦虑不已,他还等着回去呢!
桃源庄没了,他回以后要回哪儿?
“曹氏带人一把火烧了,人没事,至少孟回没事!”
具体如何,萧屹也不是很清楚,她也不过是从青袖送来的密信中知道一二。
人没事,只是她一手打造的桃源庄没了。
“那还好!哎呀,我的兔子……”大个顿时松了口气,目光瞥见火堆中因为无人管已经有些焦黑的野兔,又叫了起来,忙把兔子挑出火堆。
十分肉疼的用刀把焦了的肉剜掉,又怒道。
“都怪曹氏那疯婆子,待咱们打回去了,我头一个就把她千刀万剐了,一整天的没事找事!”
说罢,又一脸憨实模样,继续认真仔细的翻烤着野兔。
萧屹一脸冷漠的瞥了他一眼。
他是有多傻才跟这满脑子只有吃的憨子计较。
……
又过了几日。
天清气朗,风平,适合外出的日子。
京郊,城山寺内香火鼎盛,来往善男信女络绎不绝。
寺庙后院,问禅台。
桃源庄还没被大火烧掉之前,孟回就常带着一群小的上山玩儿,桃源庄上下和城山寺的和尚相处还算融洽。
“施主,该你了!”老和尚开了口,也许是整日听佛言问禅语,他整个人显露出一种安泰祥和。
老和尚是寺里的扫地僧,不常出现在前院,但就连主持都对他很尊敬,想来在寺里的资辈也不低。
孟回捧着热茶,小心抿了一口。
又抬头看了看他,随意落了子,默默猜想他年轻时一定是个温润的小和尚,现在老了也似个慈眉善目的老和尚。
“这棋好。”老和尚笑了笑,捏着白子落下。
“我不懂棋!”
孟回十分诚实的再次重申道。就前头刚落下的黑子都是随意放的,谈不上什么策略。她不懂棋,也不止一次跟他说过,但是老和尚还是很有兴致,每一次来都会邀她下一局。
“不重要,贫僧也不是很懂。”老和尚笑着不甚在意的摇了摇头。
所以,两个臭棋篓子?或许臭棋篓子都算不上!
随意下了一子,孟回喝着茶,微眯着眼看着山上的景致,心,完全不在棋盘之上。
老和尚这里简朴得很,最得她心的就是这茶了。
她其实也不懂茶,只是觉得很好喝,闻着茶香味儿都能让她平静下来,不是情绪上的平静,而是内心深处的平静。
不去忧虑自己从何处来,也不去纠结自己要往何处去。
每一次喝完茶的她,也更清楚的知道,时候到了她就会离开。
去哪里不知道,就像她不知道怎么来这里一般。
最后,所有的棋子落定之后,棋盘上黑白分明,井然有序。
孟回摇了摇头劝道:“你该找个懂棋的人下,否则一辈子也就止步于此了。”
“随缘吧!该来的会来,该走的始终都要走!”
老和尚笑着说道,又伸手不疾不徐的把白子一一收回去。
孟回垂眸。
总觉得老和尚话里有话,放下茶杯,孟回又伸出了手,一把抓起棋盘上的棋子想要放回棋罐内,却被老和尚叫住了。
“莫放,这棋子本是黑白分明井然有序,你偏偏要抓乱。这可不能乱呐,万事乱即生无端,无端又乱秩序,秩序一乱也就抽身不能了……”
声音越来越小,小到竟有些飘渺。
手一顿,孟回抬头看着他:“什么?”
“贫僧说,你要是弄乱了这黑白棋子,今日就不让你走了,直到你把黑白棋子分开,井然有序的归置好才能让你走!”
老和尚神色幽幽又略无赖道。
那一瞬间的高深莫测,仿佛是她的错觉。
孟回白了他一眼,手一松,黑白掺杂的棋子,全都落到了棋罐内。
在老和尚的怔愣下,孟回伸手又把棋罐中掺杂的几颗白子尽数挑了出来,然后放到了他的棋罐内。
“这般可行?”孟回抬眸问。
老和尚点了点头:“也不失为一种法子!”
黑白子各归各位后,孟回让他匀她些茶被抠搜的老和尚拒绝后,便也就起身告辞离开。
禅台内的老和尚满意的把归位的黑白子放好,闭目念起了经。
手不轻不重的敲着木鱼,声音漾开,走远的孟回也隐隐听到,脚步一顿,又继续往前。
下山路陡,得仔细!
……
孟府内早已鸡飞狗跳乱糟糟一片。
这几日曹氏都在想法子笼络孟启漳的心,可惜收效甚微。
也是因为如此,曹氏更觉都是后院那两贱妾勾走了孟启漳的心,分夺了她的宠爱,本就因为曹家垮了父兄惨死刺激得有些极端的曹氏,顿时怒不自抑。
在孟启漳外出的日子,直接吩咐人熬了堕胎药给云露强灌了下去。
之后便是云露的惨叫声,她腹中的孩子到底还是化成了一摊血水。
孟府内人人自危,谁也不敢多言。
刚一进门的孟启漳就被突然冒出来的奴婢香儿拦下。
“老爷您快去看看云姨娘吧,姨娘快不行了,求求老爷派人寻来大夫救救姨娘!”一边说一边不停的磕头。
额头已经破了,明眼人都能看出事态的严重。
“怎么回事,我出门前还好好的?”孟启漳皱着眉头急问。
“您出门后没多久,夫人便让朱婆子等人熬了堕胎药给云姨娘强灌了下去。还不给请大夫,姨娘快熬不住了,求求老爷救救姨娘吧!”香儿眼泪都顾不上擦,急忙把今日发生的事都说了。
“快去请大夫!”孟启漳忙指使贴身小厮去请大夫。
吩咐完又带着人,急匆匆往云姨娘所在的院子去。
还没进到院子便闻到了浓重的血腥味儿,以及云姨娘的哀怨哭声。
直听得孟启漳心中一揪,快步走了进去。
“云露,你可还好?”真切见到屋内的惨状,孟启漳更是心疼不已,也更恼了曹氏的狠毒。
“夫君……不,不能喊夫君,夫人不让喊,老,老爷……”云姨娘惨白着一张脸,喊了一声。
后又改了口,喃喃自语着,像是被吓坏了,连看都不敢多看孟启漳一眼。
柔弱可怜的模样更是让得孟启漳心疼怜惜。也不顾她身上的血污,上前就把人搂在怀里安抚。
“莫怕,莫怕,为夫在呢!”
云姨娘紧紧的抓着他的衣裳,在他怀里抬着脸,已然是泪水涟涟,一颗颗往外冒着。
“夫君,我们的孩子,我们的孩子没了,都怪我,是我没用,没能保住他,呜呜呜……都怪我没用……夫君你打罚我吧,呜呜呜,都是我的错……”
这样以退为进的自责哭求,更是让孟启漳怜惜不已,连忙哄着安抚。
“不怪你,怎么能怪你呢,分明是那泼妇狠毒,容不得人。你且放心,为夫一定帮你讨回公道!”
孟启漳暗自咬牙,真的觉得曹氏太过份了,这次。
竟然明目张胆的残害他的子嗣,压根就是没把他放在眼里。孟启漳眼眸中划过一阵狠色。这一次再不让曹氏长点教训,日后指不定还弄出什么幺蛾子来。
过了一阵,孟启漳的小厮把大夫请了回府。
大夫看了屋内的乱糟糟的场面也没有多言,帮着诊治后,留了方子便又离开。
安顿好云姨娘后,孟启漳沉着脸一路回到了主院,也就是他和曹氏的院子。
半掩的门被一脚踹开。
屋内主仆几人猛地下了一大跳,纷纷看着闯进来的人。
“老爷!”
碧兰等几个婢女福身问了安。
“全都滚出去!”孟启漳看都不看他们一眼,冷声斥道,
几个婢女有些被吓到了,不过没得到曹氏的许可,她们也不敢离开,一时僵硬的站在哪里,不知所措着。
“都出去,将门带上。”曹氏面无表情的摆了摆手,极力的压抑着心中的怒火道。
人都退出去了,门也被带上。
“你到底要疯到什么时候?”孟启漳厌烦的看着她质问着。
曹氏被他的眼神刺痛了,只觉得心中一阵难受。
“我疯?我何时疯了,分明是你色令智昏,被那小贱人迷住了,半点不将我这个正妻放在眼里。孟启漳啊孟启漳,你扪心自问若是没有我曹家,没有我你能走到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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