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燃嘴角紧抿,眼神变得锐利,“爸,你有资格说起我妈吗?”
裴柏华陡然变了脸色,从这个角度看裴燃,发现他无比像当初质问他的凌芸。
“裴柏华,你有什么不能直说,非要阴阳怪气?我和裴越华都是过去的事了,我现在嫁的人是你,我还有了小燃。”
“过去的事情就不能让它过去吗?而且上次爸说起那个项目,我又不知道你想要,那个公司项目是要去国外的。小燃不能离开爸爸太久。”
“我又怎么知道爸最后会把它给裴越华呢?真的不是我为裴越华在爸面前说话啊!你能不能相信我?”
紧接着就是凌芸摔倒在地面的画面。
他看到凌芸额头陡然出现一条青黑的伤痕,伤痕处缓缓流下了鲜血,自己手中拿着一根马鞭。
凌芸嘴里还在说着些什么。
他心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让她闭嘴,教训她,惩罚她,要让她知道错误!
于是手里的马鞭对着她挥了一下又一下。
一下又一下。
到最后他挥得双眼都充血,凌芸奄奄一息。
他看到她姣好的脸上全是痕迹,陡然受惊。
后来佣人进来了,尖叫着。
凌芸被人抬了出去,裴老爷子来了,那根拐杖重重打在了他的背上。
裴越华还上来往他脸上揍了好多拳。
每一拳都是屈辱,都是仇恨。
画面一闪,又是他跪在凌芸面前,哭得涕泗横流。
凌芸宛如高高在上,嘴角终于吐道,“我原谅你”。
那一刻,他心里想的不是感激,而是恨,无比的恨。
恨裴越华,恨裴老爷子,更恨凌芸。
他觉得自己所有的难堪和屈辱都是凌芸带给自己的。
走在京城上,要饱受别人的目光,宛如头上真的带了一顶绿帽子一般。
裴老爷子觉得自己不争气,裴越华时不时挑衅。
他所有的压力全部汇集到一起,只要凌芸说的话不对,他就开始挥起马鞭。
然后他渐渐发现了,这个女人其实是如此地懦弱。
她不敢告诉其他人自己被打了,所以整日里蜷缩在别墅里。
她嘴上虽然叫嚷得厉害,但是还不是要乖乖被自己殴打?
一次又一次。
最后一个画面。
凌芸抱着他的裤脚,说了一句话。
说了什么呢?
好像是在说,不要打小燃,不要打他,他是你的儿子。
裴柏华嗤笑一声,如果不是去做亲子鉴定,裴燃的确是他的儿子,他一定会把凌芸往死里打。
这个带给了他一辈子屈辱的女人,就算是死了也活该。
他瞳孔一缩,直视着裴燃。
“你、你什么意思?”
先说一个问题啊,杨鸣伤不到淼淼的,我不会让他碰到我闺女,他只是后面有个剧情推动作用,请大家放心。另外裴燃父母过往的事,包括裴燃很久之前对汤淼和于如兰莫名的敌意和不喜,就是这几天的更新内容。
非常感谢还能支持到这里的各位可爱的读者们!
这本书从连载开始就一直被骂,男主被骂、女主被骂、配角被骂,甚至上升到骂三次元的,都有。
灯灯虽然已经开始练就一颗钢铁心,但偶尔还是禁不住老是被这么摧残,谁还不是个有脾气的小宝宝呢。
都是你们的支持,让我觉得我还是写得没那么差劲,让我最感动的是,你们真的懂我写的东西,懂我想表达的点。
写病娇,又是现代文,本来就容易有三观冲突,我已经尽量去平衡了。(虽然我也并不喜欢用三观去衡量小说,但不得不承认价值导向还是要有,尤其很多人是无法以艺术的角度去欣赏小说的,这点算是我的妥协。)
我想带你们在男女主的故事里,去感受到美好,感受两人相互支持走下去的那种生命羁绊的深沉和浪漫。
啊,说了很多,总而言之感谢大家的信任,也希望大家继续信任我,我是有才华又想写出一部旷世奇作的沙雕灯!鞠躬各位!
第69章 晋江独家发表
裴燃微垂着眼睑, 看上去似乎在说别人家的事, “我该这样说……”
他嘴角微勾, 抬眼看向裴柏华,“你跟我妈,都是一样的人。”
裴柏华十几年没有听人提起过这个人,自从凌芸死后, 那些屈辱就像是被埋葬在过去一样。
他也试图去遗忘那些过往,就当凌芸这个人从来不曾存在过。
裴燃突然提起她,这让他心里又愤怒又惊恐。
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裴柏华呼吸变得急促起来,“我跟你妈怎么会一样?”她都已经死了啊。
裴燃慢慢走向他,像是随时准备要露出血腥的尖牙,“一样愚蠢自私,胆小懦弱”。
他周身的气息变得阴沉沉的。
那个女人, 既然决定做母亲,为什么那么懦弱, 不敢反抗眼前这个男人?
她有胆量自杀,为什么不把自己也一并带走?
她做的最错的, 就是答应了自己,给了自己一个承诺,又抛弃自己。
她走了。
什么都不带,就走了。
却把所有的后果都留给他承担。
她不配是个母亲。
裴燃隐隐咬紧后槽牙, 下颌骨微微凸出,眼神看上去乖戾又阴暗。
裴柏华向后踉跄一步,抓住了墙壁, 双唇颤抖,“你知道了?”
裴燃像是看一个乞讨的人一般,丢出一个施舍的眼神。
他薄唇微启,“知道”。
这一声仿佛就相当判了裴柏华的死刑。
他那些肮脏又卑鄙的过去,有人记得,还一直记在心里恨着他。
裴柏华感觉双目不断充血,“你恨我?”
裴燃嗤笑道,“我不像您一样无能”。
裴柏华太阳穴凸起,脑袋胀痛起来,他按着额角,站直了身体。
“裴燃,你可是我的儿子。以前的事你妈和我都各有各的错,你那时候小,不知道所有的事。没有关系,以后爸爸都会告诉你,原原本本都告诉你……”
“现在是关键时期,先不说这些事,跟爸爸一起回京城,去看你爷爷,好吗?”
裴燃呵了一声,他往后退了几步。
“爷爷已经知道您做过的那些事。”
他似乎是怕插刀插得不够狠,又补了一句。
“三叔也知道了。”
裴柏华怔住,“你说什么?”
裴柏华此刻像快暴走的野兽,他双手抓着两边的头发,死死抠着自己的头皮。
他眼白冒出红血丝,狰狞地走上来,拎起裴燃的领口,“是你说的?”
裴燃冷冷地看着他,“对,您得庆幸,我从小遗传了您,记性特别好。”
裴柏华喘着粗气,手死死揪住他的领口,“裴燃你学你那个死妈,疯了吗?你知不知道现在是关键时候?!我、我现在就打死你这个不孝子!”
裴柏华四处寻找着他的鞭子。
不知不觉中,别墅客厅涌出来一批保镖。
他们二话不说,把裴柏华像对待一只待宰的牲口,支了起来。
“你们干嘛?你们快放开我?!我可是裴家的二少爷!”
裴燃冷漠地看着他,对着几个保镖下令。
“把他带去给我三叔。”
裴柏华一听,脑门开始冒冷汗。
当初裴越华爱凌芸可谓是爱到了骨子里,要不是凌芸家世不好,裴老爷子对裴越华一向报以重望,所以根本不准两人在一起。
而他从小不受重视,他和谁结婚,裴老爷子都不会管。
谁能知道裴越华那个疯子,在凌芸死后,几次三番跑来威胁自己,威胁要自己的命。
他心知不好,便大喊道,“裴燃……小燃,我是你爸爸啊!你不能这么对我!我没害你妈妈,你妈妈是自杀的!她的死跟我无关啊!”
裴燃压根不听他说,一直冷冷地观望着。
保镖直接捂住了裴柏华的嘴,将他从后门带走。
一瞬间客厅恢复了安静,裴燃冰冷的眸色也恢复正常。
“裴燃?你在吗?”
汤淼站在大门口,向里面喊道,“不说话,我就进去了哦!”
她端着南瓜饼往里面走了进来。
客厅没有开灯,屋外的天已经灰暗了。
她刚一转过墙角,踩上客厅的地毯。
一个人就向她扑了过来。
南瓜饼掉了一地,盘子摔在地上发出轻脆的响声。
汤淼浑身一紧。
只听那人在她耳边柔声道,“淼淼,我好累,好难受”。
汤淼愣了一下,她抱住他的后背,“裴燃?怎么了?”
裴燃把脸深埋在她的颈窝里,一副不想说的样子。
汤淼就像抱个巨型熊一样,她安慰着他,“没事呀,不舒服的话睡一觉就好了。我刚刚好像听到了裴叔叔的声音,他没在家吗?”
裴燃眸色微闪,瓮声瓮气的,“没有”。
“啊?是吗?我妈妈还说裴叔叔回来了,还让我给你们带南瓜饼……啊,我的南瓜饼!”
汤淼的脖子被裴燃搂得紧紧的,她使劲转过脑袋,就看到南瓜饼掉在地上,特别可怜的样子。
“唉,裴燃,没南瓜饼吃了……”
也不知道她是为自己可惜,还是为裴燃感到可惜。
裴燃下巴支在她的肩膀上,看到她的侧脸,一双杏眼长得大大的,卷翘的睫毛扑闪着,清亮又无辜的样子。
熟悉的她,熟悉的气息。
这些肮脏又龌龊的事就不要再去污染她了。
汤淼怕他哮喘病发,劝着他一点点挪到沙发上去。
这时小团子跑了过来,躺进了汤淼的怀里。
汤淼捏了捏它身上的软肉,“小团子是不是又胖了?”
小团子喵呜一声,又懒洋洋地闭上眼睛睡在汤淼怀里。
汤淼轻捏着它的肉垫子,似乎捏上瘾了,还一边学着它喵呜喵呜地叫。
裴燃的头靠在她的肩膀上,听着她从胸腔传来的喵呜声,心绪渐渐平静下来。
他也把冰凉的手塞进了小团子肚皮里取暖。
小团子也一动不动,懒懒地睡着,任凭两位主子揉搓它。
汤淼感觉到裴燃的放松,往他的脸看去,他的眼睫毛很纤长,似乎已经闭上了眼睛。
她轻声道,“裴燃?裴燃?”
裴燃没有任何动作,仿佛已经深入睡着了一样。
她看到他面容深深的疲倦,似乎很久没有睡一个好觉了。
她心有不忍,想将他轻轻放在沙发的枕头上,这样会睡得舒服一点。
没想到她一动,裴燃就惊醒了。
“淼淼,别走。”
汤淼看到他眼睛里的红血丝,一种深深的恐惧和害怕。
她抓住他的手,“我不走,裴燃。你这样睡着太不舒服了,我想去给你拿被子”。
裴燃却像个无助的小孩,身体蜷缩成一团,紧紧搂着她的腰,下巴支在她的肩膀上。
像在撒娇,让她不要走。
汤淼只好道,“那你睡吧,我会等你睡醒的。”
裴燃这才安心地又闭上眼睛。
两个人相互偎依在沙发上。
汤淼也跟着裴燃睡了一个觉,等她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完全暗了。
而裴燃睁着眼睛,一直呆呆地看着她。
汤淼想起了于如兰还在家里等着,便跟裴燃道,“裴燃,我先回家了啊!如果你不舒服,记得找管家爷爷,让他请医生过来。”
她翻身得很急,裴燃一把拉住她,不想她走。
汤淼一脸抱歉,“对不起呀,妈妈还在家里等我呢!”
裴燃眼神一敛,微垂着眼睑,看上去无比委屈,手渐渐松开。
看得汤淼心里一涩,可现在她必须回家了,不然于如兰会担心的。
“我明天找你一块写作业好不好?”
好一会儿,她才从裴燃嘴里听到了一声轻轻的“好”。
汤淼松了口气,“那我走啦,裴燃,拜拜,晚安了”。
她飞快地往屋外跑去,没有注意背后一直有一双眼睛看着她。
等到汤淼回到家中的时候,于如兰只问了她一句南瓜饼送到没有。
汤淼撒了个谎,说送到了。
见于如兰没有再问下去,汤淼心里微松,她转身往卧室走去。
于如兰突然叫住了她,表情看着很踌躇。
“淼淼,你和小燃……”
汤淼转过身,疑惑地看着于如兰,“怎么了妈妈?我和裴燃?我们挺好的呀,没有再闹矛盾了。”
于如兰对上女儿的眼睛,自己反而说不出口了。
她支支吾吾道,“你现在是大姑娘了,记得男女有别。”
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她一说完就觉得自己似乎把孩子们想得太过于不纯洁。
淼淼一向不会想太多,是自己多想了,把焦虑传递给孩子,给孩子造成压力了该怎么办?
汤淼还一脸不解,“妈妈,你说什么呀?我没听清楚。”
于如兰便改口道,“没什么,妈妈说,你和小燃都要好好学习,努力考高中”。
汤淼嘴角上翘,看上去俏皮可爱,“放心啦妈妈,我们会的,大家说好要考进一个班里”。
“我现在就去把剩下的卷子做完。”
于如兰连连点头,“去吧”。
看着汤淼还像小时候一样,小脚丫撒着。
于如兰悬着的心也放下了。
孩子还小呢,哪里会想那么多?
都是自己多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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