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的傻样儿,估计只是为了让自己放松警惕。
可下一句话,白绮便又否认了这个猜测。
对方道:“以学姐轻易碎大石的本事,我其实很诧异陆风学长现在还活着。”
白绮肯定当时没有人看到,她不至于迟钝到这个地步。那就是之后进去观察得知了。
一般人看到石头碎裂,会联想到人为身上吗?可这家伙就是肯定的说了出来,直接点破白绮的异常,便也不存在在她面前刻意装傻了。
白绮勾唇,往前了一小步,离他的距离更近了,仿佛一低头两个人就能碰到。
果然黎准的呼吸都短暂的停滞了一下,然后整个人变得僵硬迟钝,带着难言的羞涩。
白绮的声音像不是传进黎准耳朵里的,更像是一场入侵,否则不能解释他为什么像被对方的一字一句控制一样。
她似笑非笑的问:“为什么这么关心学姐跟前男友的瓜葛?”
“没有!”黎准掩耳盗铃一般。
“没有吗?我以为学弟的品格,不像是醉心八卦的类型,事情发生的时候,也没有在周围看见你,是特意打听过学姐的事吗?”
黎准觉得自己碰到了送命题,为什么时间会这么煎熬?
如果是别的女生这么问,不过是肯定或者否认,他都能毫无波澜面无表情的说出来。
但这会儿就是一字一句都生怕说错,就好像说错了就要万劫不复一样。
但他的沉默却更彰显了他的心虚和气短,黎准想辩解他的关注不是因为对学姐特别在意,就像刚刚他已经说了,是基于学姐的异常而已,还暗示了对方也有把柄在自己手里,所以谈判筹码相当。
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甚至不敢嘲讽学姐自作多情,不仅仅是他明白对学姐的关注确实过剩,更因为他不敢。
就是不敢!
黎准都快哭了,这时候白绮再冲他伸了伸手,他再没了抵抗的余地,把手机放到了他手里。
白绮便转了个身,倚在黎准旁边的墙上,翻看手机里的东西。
最先一张是陆风身上的符文,这个白绮是知道的,毕竟昨天有人打发宁雪那个红包不是私发,只是指定红包而已,虽然白绮收不到,但可以看看是什么东西。
那些东西一半附有简短的使用说明,所以白绮根本没带怕的。
接下来的东西才是让人看了都觉得劲爆,里面竟然有着宁雪得到金手指以来,所有使用了超自然之物的行迹,而且像符咒这样被拍到事物本体的并不少。
有宁雪吃下凝脂丹前后的对比,凭宁雪本身的底子,即便瘦下来,且灵丹自带美颜效果,要达到现在的高度,还是有很大的差距的。
里面有着宁雪的一步步变化,从她突然暴瘦,以一个普通的苗条美女短短十天不到变成现在这样不似真人的精致。
白绮越翻越是肯定眼前这手足无措,一副处男样的大男孩八成没跑了,就是这个世界原本路线的最终获益人。
不过要说宁雪和陆风两个人踩着原主让原主悲剧这回事,白绮心里有数的话。那么对黎准就没有别的感想了。
即便知道他大概率就是造成任务异状的原因,只觉得这个不在剧情中的家伙,闷声发大财成为最终赢家,倒是有两把刷子。
端看他现在掌握的东西,宁雪即便拿着金手指也只是暂时寄放在她那里而已,她还没意识到,宝贝早就不是她的了。
她看手机的时候,黎准在旁边看她,小心翼翼的偷瞄。
她的神态通常并不让人舒服,太有攻击性了,而且时时还充满居高临下的嘲讽,偶尔阴阳怪气,时刻散发着尖锐。
可就是让人挪不开眼,心里冒出一个抖M的想法,就这么被刺着挺愉悦的。
回过神来黎准便悚然一惊,此时白绮已经翻看完了,将手机扔还给了他。
问道:“了解到哪一步了?”
黎准这会儿已经破罐子破摔:“宁学姐恐怕是以手机为媒介,因为那天下午宁学姐的手机被搜走,她表现出了异常的惊慌和急切,甚至放学后特意冒着风险把手机卡偷了出来。”
“那么媒介就不是手机本身,而是一个账号而已。”
“学姐既然故意在这点上为难她,恐怕也是有所肯定。”说着黎准看着白绮,眼神有些深邃:“学姐并不是像无的放矢的试探,仿佛一开始就有什么把握。”
“我是因为亲眼看到宁学姐一周之内做到了物理上不可能的变化,所有起疑的,学姐是因为什么?”
“或者已经有了一个类似学姐和宁雪姐之间的群体?以什么作为媒介给与你们下发超凡的好处,对方是想从学姐们这个群体,甚至这个世界得到什么?”
“宁学姐那边忙着恋爱和炫耀,想来是没有深思熟虑的,学姐总该有所猜测吧?”
白绮闻言只能感叹聪明人想得就是比蠢货远。
按这家伙交代的时间,宁雪变化也就在八月中旬过后,离现在不到半个月的时间。
在这时间内,她的底细差不多被黎准了解透彻了,白绮绝不相信这小子是开学那天宁雪的反应才确定手机作为媒介的。
只不过是对她留了一手,从时间和自己的认知进度上稍作混淆罢了,现在在她面前装傻没有意义,倒不如九分真掺一分假。
对方在三年级肯定有人,甚至可能不止一两个,以这小子的聪明,听到事情的全貌,自然猜得出,那搜手机的闹剧肯定是她策划的。
那边顺着白绮知道的信息,让这个点搭个顺风车而已。
这里恐怕是想掩盖一些重要私人的东西,是什么白绮没有头绪暂且不做猜测。
只不过端看这小孩儿,在明知对方好处来源,且凭他的手腕夺过来易如反掌,却能忍住这么大的好处不动,而是小心摸索其本质,就可见心思缜密。
确实天上没有掉馅饼的,那种超越人类如今的科技手段的好处,想也不会白给你。
真正得到好处的人,谁知道会因此付出什么?
如果白绮不是早知道这些金手指的来历,肯定也会如同对方一样谨慎,小心的试探,把宁雪当做试验道具,等确定无害,或者代价在承受范围内,才一举夺取。
而一般人对这乍然到来的好处,只会膨胀迷失,难以保持清醒。大人尚且无法保证,更别说十几岁的小孩儿。
所以白绮点了点头,如果原本黎准就是凭着本事成为这一局的赢家,并且也不在原主的报复名单内的话,白绮也无意摧毁人家的机缘。
便点了点头:“行吧,看你现在没打算动作,想来是心里的猜测还没有证实了。”
白绮看着他:“学姐呢,倒是拦着你的打算,只不过以后偷偷盯着学姐的事就不用做了,否则学姐不高兴了,可没今天这么友好愉快的谈话气氛的。”
黎准听她这意思,饶是他心中有着万般猜测,此刻也愕然。
他以为那个存在,好处总会有限的,谁都不会乐意多个人分享,没想到学姐居然从容至此。
黎准只想到一个可能,那就是她和宁雪已经不在一个阶层,不在一个阶层怎么竞争?
不过这也让黎准明白了,钻空子的话,学姐这边是此路不通的,也只有从宁雪那边作为突破口而已。
本想说两句什么晚会自己的弱势,没料到脱口就是:“不让偷偷盯着,可以光明正大的盯着吗?”
话音刚落,黎准脸顿时就红了,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这特么自己再胡说些什么?
第51章
然而最扎心的不是自己的舌头不听使唤。
而是学姐听了这话,饶有兴致的打量了他一番,最后遗憾的叹口气:“太小!”
这才十五岁呢,罪恶之手都不忍心伸向他。再说了就算自己答应,晋江也不答应啊。
但黎准听了这两个字,就是一阵无名火起,仿佛因为这个受苦已久。
他眼神变得幽深,看着白绮道:“学姐,两岁的差距而已,就不要摆出这种姿态了。”
或许是觉得自己语气太硬了,才说完黎准又陷入了无措的自我反省中,只不过眼神还是倔强的看着白绮。
白绮有些诧异,越发觉得这家伙有些眼熟了,不过仍旧未能从一众好弟弟中扒拉出可以对号入座的。
白绮是那种被人注视便会反看回去的人,眼神绝不会率先逃避。
果然,过了一会儿,原本凭着怒气一鼓作气的黎准撑不住了,在她的视线中脸上逐渐染上绯色,手也开始僵硬不知道往哪里摆,眼神软化颇有些受了欺负的可怜巴巴。
白绮入侵得差不多了,这才满意的点点头:“这才是可爱的学弟该有的样子啊。”
说完坏笑一声转身扬长而去,留黎准一个人在那里又恼又羞。
只不过看着学姐走远的背影,他摸了摸自己早已不在韵律上的心跳,
这鲜活雀跃的感觉,与醒来后这一年来如同行尸走肉般的无所适从,落差是如此巨大。
真的一个才说话没几句的人,便能让他如此异常吗?
白绮人在这里的时候,黎准被打得节节败退,人一旦消失在眼前,理智艰难的回笼,说服自己现在状况的异常。
在这之前他并不是没有见过白绮,纵使两家没什么交情,圈子也不同,但同属一个阶层,偶尔会在一些场合见面并不稀奇。
是属于那种家长之间互相寒暄两句,小孩子跟着点点头的关系。
黎准翻遍记忆,不管是一年以前,还是身体被他取代后,偶尔在盛大的场合中看到她,从未有有过特别的感觉。
以至于在开学那天,他被叫住,问了莫名其妙的问题,第一时间竟然没能将印象中的身份对号入座。
黎准觉得自己现在很失控,学姐很危险,最危险的是如此异常的情况下,他居然都还升不起对对方的警惕和防备。
好像只要对方原意,他已经随时准本好迎接一样。
黎准怀疑这是不是有那个存在的功劳,如果宁雪平时得到的东西属于边角料,难登大雅之堂。
那么学姐的能力虽然没有暴露,但显而易见与宁雪那些急于炫耀的不是一个量级的。
会不会自己现在的异常就有这里的原因?学姐身上有着可以影响别人思维和精神的能力或者宝物。
如果是这样的,那就太可怕了。
于是黎准觉得自己有必要对敌示弱,将计就计,让对方误以为自己已经完全在掌控中。
所以从那天开始,黎准真的光明正大的对学姐展现出了不加掩饰的倾慕。
至于得出这个结论,黎准都不敢细想是不是本身就想接近,才给自己找那么多借口,千方百计的在心里合理化。
陆风这边被送医院,果然有轻微的骨折了,好在除了去医院期间发生了点小插曲外,他的霉运也消耗得差不多。
后腰的符咒纹路在时限到来之后消失不见,神不知鬼不觉。
陆风在一天内丢了这么大的脸,都有些不敢回去面对学校里的人了。
他从小就是天之骄子,从来都是芝兰玉树般的人物,哪里出过这种丑?
比起身体上的疼痛,精神上的打击让他醒来后甚至一度恍惚。
他不确定的问宁雪:“我摔倒之前出现了幻觉,对吧?”
偏偏宁雪哪里是个情商及格的?她一副要哭不哭的衰样,即心疼又怜悯的看着陆风。
“嗯,对,那都是幻觉。”
陆风:“……”
就算掩耳盗铃,需要的也不是这么拙劣的反应。
陆风哪儿能容忍别人用怜悯的眼神看自己?顿时就怒了:“出去,我要休息了。”
宁雪原本就内疚,如果不是她把符咒带出来,男朋友就不用受这么大的苦了,此时被赶出来,便是心里难过,也不敢怪在陆风头上。
结果出病房门的时候便撞见匆匆赶来的陆风的妈妈。
对方是个四十来岁的美妇人,因为保养的好,时间并没有在她身上留下太多痕迹,看起来顶多三十出头而已。只是可能因为长期的紧张防备,气质上有股歇斯底里的焦虑。
她一看到从病房里出来的宁雪便是一愣,接着看了眼里面,除了这个陌生的女孩子意外确实没有其他人。
常年打小三炼就的敏锐让陆母一下子就警惕了起来。
她看了眼神色忐忑的宁雪,走了进去,问陆风道:“小风,这位是谁?”
人家都问到自己了,宁雪自然不好就这么走,于是便转身回了病房。
主动示好道:“阿姨好,我叫宁雪,是——”
“我有问你话吗?”陆母一个眼刀过来,眼里带着显而易见的嫌恶,如同看到什么脏东西一样。
陆风这会儿正自闭呢,但也不敢不回答母亲的问题,就怕母亲歇斯底里起来自己也就别想安静了。
便道:“是我一个同学,今天打球的时候不小心摔伤了,她负责送我来医院。”
宁雪闻言不可置信的看着陆风,怎么也不会想到得到的是这么个介绍。
普通同学?
陆母脸色这才好了点,拉过儿子的手:“妈妈就知道你不会让我担心。”
“对了,阿绮是不是还不知道你受伤的事?不然她怎么没来陪你?”
看了眼还杵在病房的宁雪,以及她那样子,陆母心里哪有不明白的,只不过在她看来肯定不是自己儿子的原因。
这女生长得非常漂亮,饶是陆母见惯美女无数,都不得不承认对方外表实在惊艳。
只是仪态气质都上不得台面,加上陆母常年应付这样的女人多了,天然就讨厌。
于是摸着儿子的手谆谆嘱咐道:“一会儿妈妈给阿绮打个电话,让她过来陪你。”
“你这孩子也是不讲究,女生的醋性可是很大的,就算事急从权,也难免吃味。你顾头不顾尾的,小心到时候阿绮生气。”
说着又对宁雪摆了摆手:“这位同学,你回去继续上课吧,谢谢你的帮助。”
嘴上虽然客气,但脸色表示的意思很明显——这里没有你的位置。
宁雪整个人如坠冰窟,因为陆母的厌恶,因为陆风的毫不作为。
这时候她突然想到早上她去挑衅白绮的时候,那家伙说的那番话。
陆风对她来说可有可无,但她却是陆风的最佳选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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