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谢大姑娘是先知有这事,然后才去打探,这也就解释通为何她极为往董府凑想寻证据的原因,是最后求不到,才将希望放在他身上?
“我到是好奇,大姑娘是如何知道有刘将军平复证据的?”
谢文惠深吸口气,这个她早就有准备,“不满顾大人,这事是我在元娘那边发现的,当初我发现苏姑娘一直接近元娘,甚至最后开口威胁与我,让元娘交代她捡到的东西,这事说来也巧,后来元娘将东西交到了大人手里。苏府出事后苏姑娘递了信要见我最后一面,才说了有东西在董府手上。苏夫人是刘将军侄女,我猜着苏姑娘说那样的话,定是与刘将军有关。”
顾远不说话,谢文惠也在回想着她说这些有没有漏洞,眸子偷偷往前面看了一眼又落下,“我父亲是因为刘将军说情而被贬,所以在听到刘将军有关事情时,我一直很上心。”
言外之意,她一个闺中女子注意这些,也是为了父亲着想,尽一片孝心。
“这事我会让人去查,你知道的这些可有与你父亲说过?”良久,顾远的声音似才深渊里传出来。
这又是个让人尴尬的问题,却也让谢文惠早就料想到了。
她害羞的没有抬头,已掩饰她的心虚,“父亲耿直,我怕说给他这些,他会直接说出去,没有找到东西不说,又会被人惦记上。”
她顿了顿,“顾大人是好人。”
声音弱了了几分,又透着女子的娇羞。
侍立在一旁的江义突然咳了一声,待感受到二爷凌厉的目光,才又憋回去。
二姑娘已经是个胆大的了,这又来个露骨的谢大姑娘,这是思慕二爷和二爷表白呢吧?
“送大姑娘回去。”顾元交代一旁的江义。
江义应声,知道刚刚犯了错,态度也越的小心,恭敬的对谢文惠做了一个清的手式,谢文惠没有得到承诺,更不知道顾远对这事的意见,一时之间忘记了,抬头看过去。
顾远并不是端坐在椅子里,他身子半靠在太师椅里,手把玩着腰间坠着的鸡血玉佩,慵懒又不失贵气,眉目深邃又透着凌厉,病弱的风姿又尊荣显赫,薄唇微抿。
双眸突然直视,压迫感同时迸发而出,什么也不做只静静的坐在那,就让人不敢直视。
谢文惠忙收回目光,不敢再直视,心思纷乱的跟在江义的身后,一直到了街上,坐上了马车,她还感觉不真实。
事情说了,可想像中顾远会给的承诺呢?没有。
那她这样说与不说又是何意义?
谢文惠拧着帕子,突然听到言心道,“这个江义与奴婢昨日见到的江义并不是一个人。”
因江义就在外面赶着马车,言心不敢大声说,怕被听到。
谢文惠神色一凛,“你确定?”
言心心事重重的点头。
她不说,相信大姑娘也能想到。
明明不是一个江义,那么昨日的是谁?又为何引她们出来?言心想不明白,谢文惠却第一时间想到了谢元娘。
第284章 粉色泡泡乱飞
曾在面馆里吃面一同碰到过顾远,她在接连往外跑,谢元娘一定知道,那么引她出来的定是谢元娘,谢元娘想试探她对顾远的心思。
手帕子只差被扭碎,谢文惠暗暗咬牙,该死的谢元娘,明明说彼此互不干涉,若不是今日顾远真的来了,她还一直被蒙骗着。
谢元娘那边打了个喷嚏,她揉了揉鼻子,一定是谢文惠在骂她,也是她运气不好,就这么设计了一下谢元娘,没想到小叔叔今日还真去面馆了,想来此时谢文惠已经猜到她做的事了吧。
“姑娘,赵贵回来了。”令梅知道姑娘让赵贵又出去打听消息了,人一回来,立马就过来了。
“让他进来吧。”谢元娘无趣的把手里的书扔到一旁,随后就见赵贵穿着件墨蓝色的袍子走了进来。
见过礼,赵贵便打听到的都说了,“小的过去时,大姑娘已经和顾大人去了一处茶楼,小的见外面也有人守着,便没敢靠进,大约是半盏茶的功夫,大姑娘便被送了出来,此时坐着马车已经回府了。”
那就是里面说了什么没有打听出来了。
谢元娘手指敲打着身前的茶几,“我知道了,你出去吧。”
赵贵能注意到茶楼外面也有人守着,很灵机,又夸了他一句,“你做的很好。”
赵贵得了姑娘的夸赞自是高兴,“这是小的该作的。”
说完,这才出去。
令梅也奇怪,“大姑娘是何时认识顾大人的?”
谢元娘抿嘴笑。
当然是前世,而且还爱慕呢。
谢元娘发现了谢文惠的秘密,自是高兴,而且也觉得有趣,前世她得有多蠢,才没有发现谢文惠的心思。
至于谢文惠为何找小叔叔,与刘将军平反案应该脱不开关系,在知道谢文惠也是重生的之后,谢元娘就一直暗下里观察,看着她做的那些事,也搞明白她奔着什么去的。
只是刘将军平反案的证据,一直在苏侍郎那里,如今苏府出事,苏莹莹若是知道证据早就拿出来将功低过了,又怎么可能便宜谢文惠。
谢元娘分析过后,也奇怪这一点,前世是刘将军平反与苏侍郎有关,毕竟是苏侍郎陷害的刘将军,当时她也是听顾庭之说的那么一句,也没有细问过,按理说苏侍郎出事,刘将军被冤枉的事也会捅出来,可是一切太过平静,贾侯府又盯着谢府。
谢元娘眼睛越来越亮,她似乎已经明白了,贾侯府就是冲着这个来的。
前世贾侯府出事,是与贪污案有关,那么是不是其实也与刘将军冤枉案有关呢?
前世嫁人之后,谢元娘不知道谢文惠在贾侯府过的怎么样,若是谢文惠过的不好,那么就解释得通了。
这事谢元娘可以不去谢文惠那里认证了,前世谢文惠守寡之后,并无伤痛之神,现在想通了这些,谢元娘再回忆起这些,才觉得一切都想通了。
前世活的还真是糊涂,细节这么多都表露着,她竟然一点也没有发现。
一个人在笔墨铺子里呆到了下午,谢元娘简单的用过午饭,才带着令梅往府里走,连接出过两次的事,谢元娘让赵贵送她回府。
结果在大功坊这边遇到了同行的任显宏与马尚,两人同时进了翰林院,谢元娘还是上次从任蓁蓁的口中听说任显宏在修史典,将来还会被录入史典里,名垂青史。
这样的机会可遇而不可求,任显宏与马尚年纪轻轻就有这样的机遇,也是两个人运气好。
今日他们被派出来做事,不想却在这里遇到了谢元娘。
迎面相对,三人心思各异。
任显宏更是控制不住的将目光落到了她的身上。
谢元娘的目光落到了马尚的身上,马尚也在看她,数前第一次在郡王府相见的人当时还是个黑瘦少年,此时却像春天的柳树一样开始抽条,已见长势。
马尚颔首,少年心情,哪怕平日再平稳,神色间也有着异于平时的激动。
湛蓝色的锦袍,袍角边已经磨的起了毛刺,可干净又透着皂角的味道,离的并不近,谢元娘就知道。
谢元娘打量马尚的时候,任显宏就盯着她看。
他知道她在看马尚,他知道马府已去提亲,他知道她没有拒绝。
以她的性子,若是她不愿意,她定会拒绝。
可是没有。
所以,她是同意的。
就像此时她在看马尚一般。
任显宏背在身后衣袖里的手握成了拳,“二姑娘。”
谢元娘这才看他,规矩的回礼,“任公子。”
以往的任大哥谢妹妹,又回到了任公子二姑娘。
任显宏心里涌出哀伤来,马尚也作揖,“二姑娘。”
谢元娘含羞看他,“马公子。”
态度完全与刚刚对任显宏时不同。
做的这么明显,身后的令梅都看出来了。
马尚眸子又亮了几分,这是不是说明二姑娘也是中意他的?
少年男女,爱慕之初,哪怕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说,只是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也让四周涌着暧昧的氛围。
江义跟在二爷的身后,看到这一幕,对于二姑娘做的这些已经麻木,先是当众表白任公子,任公子不成,转身立马投入别人的怀抱。
只知男子薄情,女子移情这么快的,还真是不曾见过。
任显宏心里的滋味亦是不好受,他一向内敛,远远将顾大人过来,已将情绪掩藏好。
谢元娘见两人恭敬起来,也回头,看到身后来人,眸子就是一亮。
“顾大人。”谢元娘第一个出声见礼。
语气亲切,透着活泼,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
“顾大人。”
马尚与任显宏也见礼。
顾远停下来,一手背在身后,一手在身前搭在前腹,如松挺立,傲然视间,目光带着王者之气。
“你二人能入翰林乃圣上看重,非翰林不入内阁,要以身做责好好学习,不可辜负圣上培养之心。”顾远此时是朝堂上的顾次辅,一品的吏部尚书。
“是。”二人态度越发恭敬。
谢元娘看的有趣。
第285章 羞恼了吧
前世小叔叔便总是这样孝育湛哥与衡哥,两个小子把这作派学的淋漓尽致,特别湛哥,十三岁便中探花,更有小顾二爷之称。
都说是小叔叔的接班人。
衡哥虽胡闹的性子,可真板起脸来,比小叔叔还要严肃。
顾远暗下里眸光扫过,这丫头没心没肺的盯着她笑,看样子似想到了什么,难不成是今日利用他算计谢文惠的事?
顾远走了,他话不多,任显宏和马尚一直恭敬的目送人走了,这才收回视线,整个人也松了口气。
“二姑娘是要回府?”马尚衣袖下的手反复的捏着衣角,“我正巧要从东街那边走,若是二姑娘步行,马某可送二姑娘一段。”
谢元娘挑眉,还挺主动的。
前世没有接触过,谢元娘又不知他性情,此时听他主动开口,自不会拒绝,正好也可以看看对方的品性。
“上面交代的事办完了,我也无非,便同马兄一起送二姑娘回府吧。”任显宏笑了笑。
谢元娘和马尚就都看过去。
哪里有他掺和的事。
偏这人一点眼色没有,还先行走了,再说也不好主动赶人。
最后就变成了任显宏和马尚走在前面,谢元娘带着丫头远远的跟在身后,她也将赵贵打发回去了,一直到回府,谢元娘也没有和马尚单独说上一句话。
最后分开时,谢元娘看向任显宏的目光也带着埋怨,任显宏面上淡淡作揖,待回到任府的书房,将自己关在内,面色才沉下来。
她是在怨他,所以才会转身就投入别人的怀抱?
明是他先做了选择,又怎么能去怪她移情他人。
任显宏晚上没有出来用饭,任夫人还担心的到书房里看人,“可是翰林院里遇到了难事?那些事我也不懂,你若是有难事,可到董府求董大人指点,那是你未来的岳父,不比外人,会丝毫不保留的指点你。”
“母亲,订了亲并没成亲,这样做不妥。儿子心中有数,你不必费心。”任显宏回道。
任夫人道,“订了亲就要常联系才是,亲事又定到了中秋前,算算日子也没有几个月。”
任显宏不语。
董府把日子订的这么急,便是他也想不通。
总觉得不是好事,可有些事却不好和母亲说。
任夫人说起这事来,便高兴,“院子早就收拾好了,就在你的院子,这些年我一直准备着,就想着等你中了之后便早早把婚事办了。现在你进了翰林,你父亲走到哪里都被人高看一眼,如今又与董府结亲,将来母亲就等着你为母亲挣一个告命回来。”
任夫人自打儿子中举之后,腰板就直了,走到哪里都被人叫探花郎娘亲,以往宗人府这些几家人都巴着郡王府和孔氏,郡王爷下去之后,孔氏也低调了了很多,反而是任夫人现在接到的贴子多了,也多是上流之家。
说起这个来,任夫人又想到了什么事,“程大学士这有的旁支到府上来提亲了,相中了你妹妹。”
程大学士府的嫡女,可是二皇子妃。
若是与程家结了亲,也就与皇家攀上亲了。
任夫人从来没有想过这些,差点就被晃晕了。
任显宏拧眉,“程家偏支?可知男方叫什么?”
“好像单名一个荣字。在大营里是个武官。”
“这事不妥。”任显宏的两道眉只差拧到了一起,“当初在贾侯府宴会,那出来轻薄蓁姐的便是这个程荣,此人品行一看便不妥,母亲将亲事推了吧,蓁姐还小,过两年我在翰林这边稳下来,会有更好的亲事。”
母亲在乎什么,任显宏最知道,只说程荣人品不可,看着程大学士及二皇子那边,母亲也不会舍了这门亲事,除非能攀上更好的亲事。
他最后一句话,劝动了任夫人。
任夫人也不会承认,“竟是那个程荣,你说的对,这样的人品不行,哪里配得上你妹妹的。”
任蓁蓁原是想过来看看兄长,结果就听到这样一翻话,母亲什么性子她最情楚不过,若不是兄长,她怕是真要与那个纨绔子弟结亲。
拧着手里的帕子,任蓁蓁没有惊动书房里的人,转身走了。
谢府那边,谢文惠一直等着谢元娘,待谢元娘前脚刚换了常服,谢文惠便来了。
谢文惠如上次一样,将暖阁里的人都消退,“谢元娘,当初约好的……”
“是啊,当初约好的,你还不是利用我算计贾乘舟,让贾乘舟现在记恨上我。我不过是还过去罢了,再说不也成全了姐姐吗?”谢元娘低头记好腰间的束带,才回过身来,眸里带笑,打量着谢文惠,“前世我到没有发现姐姐对小叔叔有意。”
被戳破心思,谢文惠又羞又恼,“谢元娘,那是我的事,与你无关。今日的事便算了,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咱们俩河水不犯井水。”
“还有。”她又补充道,“贾侯府一年后便会出事,即便是贾乘舟记恨你,也不过是短时间。”
121/327 首页 上一页 119 120 121 122 123 124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