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不知不觉的抓紧了身下的褥子,慢慢的闭上眼睛,纵然她要离开,又得不到,可也不能谢元娘就这么容易的得到。
江氏回到自己的院子,一个人坐下来发呆。
她没想到侄女还没有死心,甚至明知道这样做有失身份,还要和她这般说,不得不说,江氏彻底的失望了。
“夫人,您也照顾表姑娘一整天,早些休息吧。”
“歇了吧。”江氏到没有说旁的。
终究,江氏并没有把这事传出去,甚至第二天也没有让人去谢府送信,江篱听到这些的时候,沉默了。
“姑娘,夫人许是担心姑娘的病,才没有心情去做这些。”
江篱不语,外面却有小丫头闯了进来,“姑娘,出事了,腊梅被二爷身边的江总管给打了。”
“什么?”江篱猛的坐了起来,“到底怎么回事?”
腊梅和梅丽是江篱身边的大丫头,也是江家送来的,这些年一直呆在江篱的身边,在府里那也是走到哪都被人叫声姐姐的,如今就被江总管打了,岂不是打江篱的脸。
“是腊梅姐姐冲到竹笙居那边找二爷,说看到孔姑娘与别的男子在马车上私会,二爷便让江总管打腊梅姐姐的板子,还将府里的下人都叫了去观看。”小丫头说不下去了。
江篱的手指抠进了肉里,“接着说。”
“腊梅姐姐已经被抬回箱房了。”
也就是这一切根本就来不急阻拦,已经完事了。
“姑娘,二爷一向不许外人进竹笙居,定是因为这腊梅坏了这个规矩才动的怒。”梅丽想劝姑娘不要多想,却又怕说出来,反而引得姑娘伤心。
“给我换衣服,我去小叔叔那边认错。”江篱坚定道。
梅丽没有再劝,叫小丫头去打水,服侍着姑娘穿戴好,又将斗篷紧紧的裹在主子身上,主仆二人这才出门。
江篱并没有直接进竹笙居,而是站在了竹笙居的门口,寒风吹过,纤弱的身影让人怜惜。
人站在院门口处时,江义就已经知道,也回禀给了二爷,二爷却不言不言,江义也不敢私自做主。
第440章 挑明
顾远这边沉得住气,江氏那边却沉不住气,侄女生病还没有痊愈,在寒风中又站着,这样站下去,还不得再病倒?
江氏在屋里来回的跺着步子,一次次问多久了,结果只过了半个时辰,却再也等不下去,带着人走去了竹笙居。
“姑娘,夫人来了。”
“篱姐,你这又是何苦,下人的错,怎么能怪你。”江氏走过来。
“姑姑,你怎么过来了?”江篱就知道姑娘舍不得她受委屈,“原是我没有管好身边的下人,又说出那样的话来,于情于理,我都要跟小叔叔认错。”
“你小叔叔不是小气之人,又岂能与一个下人计较。”江氏劝道,“好了,外面天冷,先回去,你小叔叔现在忙着,等得了空再赔礼也不迟。”
江篱摇摇头,“姑姑,你就让我在这里站着吧,哪怕小叔叔不见我,我心里也能安稳些。”
“篱姐。”江氏见侄女执意如此,左右为难。
这时,江义走了出来,先上前见礼,才对着江氏道,“二爷知道大夫人过来,请大夫人和江姑娘进去。”
江氏松了口气的同时,心下却是对小叔子愧疚,小叔子那样傲气的人,现在退让,是给她这个做大嫂的面子。
可也是她没有管教好侄女,说起来也是她的错。
书房里,顾二温和的请江氏坐下,江氏面对小叔子却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看了一眼旁边站着的侄女,干脆闭上嘴,今日她也不要脸面了。
“篱姐可怪我打了你的丫头?”顾远笑容很温柔,江篱看了一眼,却觉得有些冷。
她避开视线,福了福身子,“是我没有管好身边的下人,又岂会怪小叔叔。”
“元娘马车上私会男子的事,你怎么看?”顾远声音淡淡的。
一旁的江氏手却微微一紧。
江篱也紧绷起身子,“我与二妹妹虽然相处的不多,我却是知她品行的人,想来定是有什么事,丫头看到了才会误会。”
“如此便好。”顾远放下手里的茶杯,“丫头错了还有救,主子若是错了,若没有人管,便要出大事。你在你姑姑身边长大,是个聪明的,想来也不会做错事。至于身边的下人,不听话便发卖了,无关紧要的人也不必去管教。”
“是啊,你小叔叔这般忙,能抽出空来和你讲这些道理,还不谢谢你小叔叔?”江氏也温和开口。
江篱的脸微微一红,“多谢小叔叔教诲。”
“一家人,谢就客套了,离你回西北也没有几年,这些年亏你陪在长辈的身边,这份情顾家会一直记着。”顾远把话已经说到了这份上,便是傻子也听明白了。
什么下人做的,没有主子交代下人有这个胆子?
可看在你在顾府陪在老人身边多年的份上,这次就算了。
江氏带着侄女出来时,两只脚走路还在发软,回头看了眼低着头的侄女,江氏摇摇头。
感情啊,在夫君去了之后,她便已经不记得是个什么滋味了。
回到了院子,江氏回身坐下,一抬头就是一惊,“篱姐,你这是要做什么?快起来。”
江篱跪到了地上,“是侄女害得姑姑失了体面。”
江氏要起身相扶的身子就又坐回去,神色复杂的看着她,“篱姐,你这又是何苦?你明明知道…你是个聪明的孩子,不该把自己弄到今日的地步。若是不挑破,以后你还是顾家的孩子,受顾家照扶。”
“姑姑,我不后悔。”江篱目露坚定,“我若不努力一下,我会后悔一辈子。我不想自己带着遗憾活一辈子,所以我想试试。”
“那现在可满意了?”
江篱失落的点头,“满意了,此生不再后悔。”
江氏听了反而松口气,或许这也是最好的办法,结果就听到侄女说的下一句话,“可她配不上小叔叔。”
她还能是谁。
自然是孔九秀,元娘。
“篱姐,这是你小叔叔的事,与你无关。”江氏认真的看着她。
江篱咬了咬唇,“姑姑,我要嫁给庭之表哥。”
“什么?”江氏站了起来,身子晃了晃又坐了回去,“我知道你对庭之没有男女之情,你嫁给他是害你自己也是害庭之,我不能同意。”
不知道侄女的心思也就罢了,知道后是万万不能同意这件事情。
“姑姑,您看着我长大,我与父母那边疏远,回去后与他们也不亲近,我想留在姑姑身边,纵然不能嫁给表哥,我就不要嫁人了。”江篱跪爬着往前走。
江氏神绪激动的指着她半响没有说出话来,一旁的吕嬷嬷看不下去了,大步上前道,“表姑娘,夫人疼你如自己家的姑娘,那是亲情,若真论起表姑娘陪夫人这些年的情份,江家也没少受顾府的照扶,舅老爷这些年为何能稳在西北坐第一把椅子而没有人敢动,还不是二爷在背后撑着?真算起来,还是表姑娘占了便宜,在府上享受着长辈们的疼爱,江家又得着实惠。”
江篱的脸白了。
江氏摆摆手,示意吕嬷嬷不必多说,她严肃道,“这事我现在就回答你,不行。这几日你好好休息,后日我让人护送你回家。”
一边挥手,让人退下去。
江篱是怎么回到院子都不知道,她以为一直是她舍了自己这些年陪着姑姑,却原来是家中用她来换取荣华富贵的。
梅丽扶着腊梅走了进来,腊梅直接跪了下来,“奴婢对不住姑娘,连累了姑娘。”
“你起来吧,我知道你们是为了我好。”江篱被现实打击到了,看着为自己出头的丫头,心情反而越发的复杂。
顾府里出了这样的事,纵然没有人在私下里议论,却也瞒不过顾老夫人,顾老夫人叹了口气,“长大了,心也大了,终是坏了这份情分。”
“表姑娘将来会明白老夫人的苦心。”
顾老夫人笑了,“我一个老婆子无所谓,到是她自己真能想明白便好。”
有些人就怕一辈子想不明白,特别是聪明人,受了一次打击,一辈子都不会再振作。
第441章 结盟
腊月初三,江篱坐着马车,往西北江家去了。
谢元娘还不知道江篱走的这么急,这日正好是她到谢府坐客的日子,谢家今日也很热闹,谢元娘跟着母亲进到大厅时,看到夏夫人还有任夫人都在,暗下撇嘴。
她了解孔氏,终于有翻身的机会,怎么能不在惜日里看不起她的那些人面前显摆一下。
孔氏笑着起身把舒氏迎坐下,又拉着谢元娘和砚姐的手说了会儿的话,亲密的像一家人般,这才让人去望月楼。
望月楼的暖阁里,已经坐着两位客人了,一个是郭淑慎,一个是南蓉县主。
自从南蓉县主与贾乘舟定亲之后,就极少出来,那次又被谢元娘算计的落了水,今日两人也算是头一次见面,南蓉县主的眼睛能杀人的话,谢元娘觉得她已经死了很多次了。
上前见礼时,南蓉县主便没有好口气,“如今这是飞上了枝头,给本县主见礼都敷衍着来了,也不知道孔大儒是怎么教出来的孙女。”
砚姐面色一冷,谢元娘到不在意,拉着砚姐递了她一个眼神,一边又走到南蓉县主的对面。
她这一举动,让人看来自然是重新见礼。
谢文惠看到谢元娘吃瘪,心中自是高兴,如今她收拾不了谢元娘,看着别人收拾她,心里也舒服。
谢遗姝置身事外装小白莲什么也看不懂,眼里掩饰不住的兴奋。
郭淑慎年岁小,又藏不住心事,就都表露在脸上了。
然后在谢文惠推波助澜的劝说中,南蓉县主越发不依不饶下,众人只等着看谢元娘再重新见礼,结果却看到两人跪下了。
是的,跪下了。
纵然宋南蓉是县主,却也没有逼着人下跪的道理,何况还是孔家的贵女,皇上宠信的臣子。
“元娘给县主请安。”谢元娘双手举过头顶,声音哄亮的叫了一声,一个头磕了下去。
“这……表姐这是做什么?快快起来,这不是让县主难做吗?”谢文惠傻眼了。
在谢府出的事,谢府将来也逃不掉悠悠众口,毕竟孔谢是一家,孔家的姑娘在谢府被欺负了,谢家看热闹,这样的薄言唾沫还不得淹死人。
砚姐此时也明白了姐姐的用意,不理会谢文惠,有模有样的学谢元娘,“给县主请安。”
这种跪拜大礼,那是进宫面见皇上皇后才能行的,便是见了皇子,也不是作个万福。
传出去,南蓉县主超品而让人拜见,皇家震怒下来,可不是小事。
“你……谢元娘,你是想害本县主,你是诚心的,本县主没有让你下跪。”宋南蓉面色惨白,暴跳如雷的指着谢元娘。
谢元娘额头贴着地面不动,也不起来也不回话。
南蓉县主无法,只能牵怒到谢文惠的身上,“本县主就知道要离着你们远远的,不然弄一身的骚。”
一甩衣袖,怒气的走了。
在场外人也只有郭淑慎一个了,她是受谢遗姝邀请过来的,先前还在幸灾乐祸,此时却也白了脸。
南蓉县主走了,谢元娘拉着砚姐起来了,一边拍了拍衣裙,淡淡的看向谢文惠,“表妹,没给你惹麻烦吧?”
谢文惠牙差咬碎,不过转念又笑了,却问向谢遗姝,“妹妹,表姐问你呢,今日可是你的大好日子,县主也是来祝贺你的。”
这是祸水东引?
谢文惠学聪明了啊。
谢遗姝被众人盯着,干笑两声,“我去看看县主。”
郭淑慎也不愿面对谢元娘,立马说一起去看看,跟着出去了。
谢文惠心里骂了谢遗姝窝囊废,面上招待谢元娘和砚姐坐下,又让人重新上了茶,这才道,“表姐,你做事太冲动,今日这样往县主的身上扣罪名,岂不是让谢府得罪郡王府?”
谢元娘阴阳怪气道,“这话可就不对了,她说我到无妨,却连孔家都牵扯进来,我一个将来要外嫁的女子,总不好坏了娘家的名声,你说这话对吧?女子啊,虽然注定要嫁人,可娘家也是家啊。”
外嫁?
呸,不要脸,要嫁给前世的小叔叔,还有脸在这大言不惭的一口一个嫁人。
谢文惠嘲讽回去,“外嫁也不一定是福,若是空守闺房一辈子,嫁的再好又如何?”
这是指她前世被顾庭之冷漠对待?
谢元娘反击,“夫妻之间的事哪是外人知道的,感情这个东西不牢靠,生下儿子才是重要的。”
前世她可是有两个好儿子。
谢元娘还别有深意的往谢文惠的肚子处扫了一眼,谢文惠生了个女孩,又胆小怯弱。
谢文惠眼睛欲喷火,愤愤的瞪着谢元娘。
砚姐一头雾水的坐在一旁,也不知道这两人在说什么,越听越迷糊,谢元娘一派的淡然。
“砚姐,也不知道刚刚县主走的事母亲那里知不知道,麻烦你去那边告诉一声。”谢文惠扭头挤笑。
砚姐没有应下,而是不放心的看向谢元娘,谢元娘安抚道,“去吧,我与惠姐说说话。”
‘惠姐’两字咬的极重。
谢文惠却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砚姐这才起身,“我去去便回。”
这话却是说给谢文惠说的,言外之意你也不要欺负人,我很快就回来。
谢文惠的脸又是一黑,谢元娘看的爽,直到砚姐出去,才低笑出声,“你这又是何苦,给自己找气受呢。”
“你到是能耐,与砚姐也能相处的这么好,我就不明白,为何咱们俩在一起多年,却不如你和砚姐相处几天?”谢文惠还真有些吃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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