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没有说什么。”福伯又道,“奴才现在让人去打听。”
孔氏连忙让人去打听消息,又不踏实,“从现在起,看住府里的人,不许往外跑。”
格外叮嘱了谢元娘,“平日里你胡闹也就算了,这几日你也安份些。”
谢元娘此时没计较只说她,淡淡的应下。
孔氏也没在说难听的,这才挥人让两人回去,又让刘妈妈去看看被翻成了什么样。
谢文惠急着回去看自己的画有没有被翻走,带着心事也没有与谢元娘说话,谢元娘也在想着今日的事,这次没有翻出东西来,过后那些人又会怎么做?
如今谢府是被盯上了,除非是把刘将军平反案的证据找出来,然后为刘将军平反,不然谢府会一直成为那些人的眼中盯内中刺。
前世谢元娘是知道刘将军被冤枉是副将陷害,也就是后升力为兵部侍郎的苏沉,如今苏沉被杀,苏府的女眷被流放,那么刘将军平反的证据又到底在哪里?
这确实是个难题。
谢文惠显然又有着不可说的秘密,难不成她已经找到了刘将军平反的证据?
姐妹二人一路没有说话,就这么分开了。
谢元娘回暖阁里才坐下,就见令梅来了,“姑娘,小爵爷来了,在背门那里。”
谢元娘微愣,后道,“你把拿画着给他送去,只说府里有事,我不方便出去。”
令梅点头,拿起早上装好的画出去了。
后门那里,蒋才正无趣的玩着手里的马鞭,抬头看到出来的只有一个丫头,不快道,“你家主子呢?”
却也不接画。
令梅一脸的为难,“回小爵爷,府上出事,夫人那边吩咐不许外出,所以姑娘呆在院子里。”
“是礼部那边出了春闱命题案,与你们府上有什么关系,谢大人不是在宗仁府吗?”蒋才不快,不过听到了解释,才接过了画,一边打开,眼睛立马亮了,不过马上就又将欢喜掩饰起来,“回去告诉你家姑娘,画个背景谁知道是谁,让她再画个正面给我,不然小爷可不容她。”
嘴上不客气,手上的动作却小心翼翼的将画卷起来,又放到盒子,伴鹤伸手也没有给他,只自顾的拿着。
令梅心里嘀咕了一声,还是恭敬的应下。
她转身要走,就又被叫住了,“等一下,你将这个拿给你家姑娘,小爷今日去关边,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来,这是小爷的信物,让她有事拿着这东西去找户部郭侍郎家的郭客,他自会看在小爷的面子帮你家姑娘。”
令梅犹豫中接过了红色的玉佩,福了福身子,“奴婢代我家主子谢过小爵爷。”
蒋才挥挥手,“行了,小爷是看你家姑娘还欠小爷一副画,不然才不会管她。”
令梅不敢多说,又福了身子转身走了。
伴鹤忍不住在一旁撇嘴,明明舍了脸求了郭少爷帮忙,连自己喜欢的蝈蝈都送出去了,偏还嘴硬说是这个,就主子这样做,哪个姑娘能知道他的心意。
目送着小丫头走了,蒋才立马又将画拿了出来,将盒子丢给伴鹤,自己一边打开车欣赏,一边走,嘴里还嘀咕着,“平日里看来也没少关注小爷,画的这么像,任谁看了这背也知道是小爷。”
翘起的嘴角怎么也压不下去,蒋才心里美滋滋的走了。
伴鹤忍不住泼冷水,“爷,等从边关回来,二姑娘和任公子的婚事怕是就要成了。”
蒋才目射冷光,“哼,他们婚事关小爷屁事。”
伴鹤哪敢直说出来,只能委婉道,“奴才这不是担心二姑娘一定亲事,日后私下里与您来往也就不方便了吗?“
蒋才听了这个解释,羞恼才淡了几分,手捏着下巴,“你说的不错,而且任显宏一个文弱书生,除了长的白点,也没有什么好的地方,谢二虽然不是淑女,可怎么说也给小爷画画了。”
“是啊是啊,二姑娘与您也算是相熟,您总不能看她落下火坑吧?”伴鹤立马拍着马屁。
他知道明说主子一定会羞恼,只能迂回的改变说词。
第216章 利用
蒋才突然又不高兴了,“哼,谢二自己看上小白脸,小爷管她做什么?”
又小声道,“也不是眼瞎了,那小白脸哪里好了。”
伴鹤抽了抽嘴角,都这个时候了,主子要死强面子撑着吗?再撑下去媳妇就是别人的了。
整日里在主子身边服侍,主子的那点心意他自己看不出来,伴鹤可看得清楚着呢,那次杨侍郎府的事情,明明是被二姑娘算计了,被一群人打,主子吃了这么大的亏,只记恨杨侍郎府,也没有生二姑娘的气。
这说明什么?
明明是心里有着人家,哪怕是坏的,在你眼里那也是好的。
伴鹤也不是没有说过,结果就被主子给踢了一脚,就再也不敢说的太明白了。
得,谁让主子爱面子呢。
二姑娘看上的又不是主子,主子自尊心强哪里会承认。
“小爷有办法了。”蒋才眼睛突然亮了起来。
伴鹤却有不好的预感,“爷,那边顾府的人等久了,而且老爵爷也等着呢,咱们也快去吧。”
何况马上要去边关了,老爵爷那边还有话要交代,小爵爷就直接跑了出来,眼下还不知道老爵爷怎么发脾气呢。
伴鹤心里着急,却又没有办法,只能跟在主子的身后,心想着离开了边关,到了那边主子怎么闯祸,也打不到他身上了。
蒋才却不管那些,转道又去了郭侍郎府,郭客见人转个圈又回来了,护着手里的蝈蝈,“咱们俩可是说好了,我帮你照顾谢二,这蝈蝈将军给我的,你反悔我也不给你。”
“表哥。”蒋才笑着叫他。
郭客靠了一声,越发警惕的看着蒋才,“从小到大,你可没叫过我表哥,你别吓我,你说你到底要干什么?”
伴鹤也觉得主子这样太吓人了。
蒋才一副哥俩好的揽过他的肩,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句,郭客就跳开他的身边,“不行不行,这事决对不行,你让我这样做还不如直接打断我的腿,也省着我到时被家里打断腿。”
蒋才哼了哼,“表哥,你喜欢董适吧?我可听说董家正在四下里给董适相看呢,任显宏这次春闱出彩,董家听说也有意。我这么做可是为了你好。”
伴鹤想捂脸,当初主子知道二姑娘相中任公子,主子私下里没少打听任公子的情况,结果一转圈,把牵连到的都调查到了。
郭客一副见了鬼的样子,“你怎么知道的?”
他喜欢董适,可从来没有表现出来过,何况他们这些纨绔,别说那些贵女,就是勋贵家的子弟都不爱多看他们一眼,所以哪怕是喜欢对方,他从来不表露出来。
“也不知道是谁知道董姑娘喜欢梨花,最后也跑到承恩寺去看梨花了。”蒋才撇嘴,嫌弃的上下打量他,“咱们从小也算是屎一张床长大的,你现在也学会藏小心眼了,还知道暗暗喜欢女人了。”
郭客红了脸,忍了半响,才道,“你说的是真的?任家和董家?”
“我骗你做什么?”
郭客还是有些不相信,“你特意跑过来,真是为了我的事?”
蒋才撒谎心不跳脸不红,“不然你以为呢?咱们俩可是表兄弟。”
后面侍立的伴鹤想找地缝钻进去。
郭客这才半信半犹豫道,“只是任家小门小户,我母亲那边一定不会相中,又怎么可能将慎姐嫁给他。”
蒋才一副你真蠢的神态,“你只需要放出去你们府上有意相看任显宏,你说任家是选择董家的姑娘还是郭家的姑娘?别忘记了,你祖母可是出自伯爵府。”
有这样的身份,董府自然比不过郭府。
郭客眼睛一亮,“你说的对,如此一来,董府自会恼了任家,哪怕任家没有与郭府结亲,董家也不可能再与任家结亲。”
“说的正是这个理。任家小门小户还挑毛捡刺的,到最让他们竹篮打水一场空。”蒋才冷冷笑道。
两人这边商量好了,蒋才这才走了。
等回到伯爵府那边,老爵爷骂了几番蒋才也没有反驳,还笑嘻嘻的送着笑脸上去任老爵爷骂。
老爵爷也觉得不对,问伴鹤,“你家主子是不是生病了?”
伴鹤抽了抽嘴角,他可以说主子刚做完坏事吗?
可有主子在一旁威胁,伴鹤哪敢多嘴。
不过等蒋才看到顾府来接他的人之后,脸上的笑没了,“顾庭之,怎么是你?”
明明顾庭之去了关边,怎么还出现在金陵城?
顾庭之先和老爵爷见礼,像晚辈见到长辈般的问侯了几句,这才和一旁的蒋才说话,“我还要在这边留些日子,今日送小爵爷去送边的是我二叔身边的达叔。”
蒋才的性子高傲,岂会向顾庭之低头,听到不是受他照顾,脸色才好看了些,藐视的打量着他,“人都说去边关会晒的又黑又瘦,你怎么越来越白了。”
这岂不是直白的骂人是小白脸嘛。
老爵爷虎着脸,“小兔仔子,还不快去准备。”
蒋才嘻皮笑脸道,“还不是想多陪陪您老人家。”
“我看你是要气死我。”
“不能不能,祸害千年,您长寿着呢。”
老爵爷气的胡子直翘,“你给我滚。”
主孙二人骂骂咧咧,看似没有和气的时候,真正细品才会发现他们之间的感情有多深。
顾庭之眼里闪过羡慕之色,打小他是被二叔带大的,二叔严厉,却又一向不动声色,这般骂他的时候到真没有。
蒋才这边走了,谢府那边,谢元娘听到令梅的话之后,整个人也傻住了,令梅将玉佩递过去,“这是小爵爷留下的玉佩。”
“小爵爷说的话你可听清楚了?”
令梅点头,“小爵爷说是出了春闱题命案。”
谢元娘握紧手里的玉佩,“你去让人盯着前院,福伯打听回消息便先过来告诉我。”
府上出事,令梅也知道姑娘担心,退下去了。
寒雪一直在旁边侍立着,谢元娘看到她这才想起来,“原想着问问你老宅那边的事情,结果府上出了这样的事,一时之间也没时间问你。”
第217章 当年
寒雪一脸的失落,“奴婢有望姑娘的托付,去了老宅那边什么也没有打听出来,因为夫人生产的时候是在娘家,所以谢家老宅也没有人知道夫人生产时的情况。”
“你说母亲生产的时候是在孔家?”谢元娘又是一愣。
怎么两世都没有听母亲提起过?毕竟这也不是小事。
寒雪点了点头,“奴婢原想着顺路去江宁县孔家那边打听一下,后又怕回来的太晚姑娘担心,再想到四表少爷与姑娘也亲近,姑娘若是想知道写信给四表少爷也可以。”
谢元娘点头,“我知道了,你也下去休息吧,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寒雪道,“奴婢不辛苦,劳姑娘惦记了。”
这才退了出去。
谢元娘的脑子乱乱的。
为何母亲会在孔家那边生产?
按理说大肚子的女人,不可能在要生产的时候还赶回娘家去探亲,这个解释不通,但是为何不在婆家生产而回娘家?
原只是想打听一下到底父亲对她的解释是不是真的,可是打听出来的事情,反而让题问越发的复杂了。
这里面到底有什么事情?
原本看似只是一层薄薄的雾,可是等你去动手想拨开时,却发现越来越浓,反而越发的看不清真相。
眼下府中又出事,而且还是牵连重大的春闱命题案,谢元娘也没有心思去想这些,只能先放到一旁。
她知道事情不会那么简单,除是真与父亲无关,也不可能到府上来搜查,只能说出父亲那边一定是出事了。
很快谢元娘的想法就被证实了,令梅急冲冲的跑了回来,“姑娘,福伯说老爷被下了大牢。”
谢元娘手抓紧身前的方几,咬紧了牙,半响才道,“现在去静安居。”
想来那边知道消息已经出事了。
谢元娘出来时,正巧碰到同样一脸急色的谢文惠,姐妹俩对视一眼,谁也没有开口,一同往静安居去。
一进静安居,就见婆子丫头冲忙的走动着,谢文惠拉着一个问,“出了何事?”
“夫人晕过去了。”
谢文惠忙松开手就往里面走,暖阁里到很安静,刘妈妈正拧着帕子敷到孔氏的额头上,孔氏已经醒了,只是人看着有气无力的,正躺在床上,双眼直直的望着床顶。
“母亲怎么样了?”谢文惠小声问刘妈妈。
“刚刚夫人晕过去,现在没事了。是奴才没有管好院里的下人,让她们乱了套,到吓到了两位姑娘。”
“妈妈,都什么时候了,母亲身边只有你一个人照顾,怎么能怨你呢。”谢文惠说她无错,这才又走了床边,蹲下身子握着孔氏的手也不说话。
相比起来,谢元娘太安静,显得就有些冷情了,站在一旁也不说话。
刘妈妈叹了口气,“二姑娘,福伯还在外面等着呢。”
谢元娘看了她一眼,刘妈妈心虚的避开目光。
谢文惠背对着谢元娘,眸子动了动,也装没有听到。
谢元娘的目光淡淡的扫了屋里的几个人一眼,嘲弄的勾了勾唇角,走了出去,刘妈妈尾随在身后。
福伯就在另一边的小花厅里等着,看到谢元娘进来,起身见礼,谢元娘自顾走到椅子上坐下,才淡淡道,“福伯坐下说吧。”
福伯也是谢父身边的老人,谢元娘没在他面前拿大。
福伯却规矩的没有坐,而是将从外面打听到的消息说了,“杨侍郎酒后在外扬言他考中前十五不难,此次殿试也会名例前面,后来被有心人罐酒套话,他说出了春闱之前有命题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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