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出来又有何用?总要为父亲洗脱嫌疑才行,不然父亲的官也不用当了。”谢元娘一直等到母亲说完了,这才开口。
孔氏误会了,“你这是不同意了?舍不得状元楼的福利了?谢元娘,那是你父亲,不是外人。”
“夫人先消消火气,二姑娘许不是这个意思。”刘妈妈在一旁劝着。
谢文惠面似在帮谢元娘说话,却也是将她架到了火上,“是啊,刘妈妈说的在理。母亲先别急,您也说了那是父亲不是外人,元娘一定会同意的。”
只要谢元娘不同意,那就是不孝。
这是把人逼上梁山,不同意也得同意。
换成谢元娘前世的性子,定会大闹一场,谢文惠也在等着她闹。
刘妈妈看的真切,心里后悔刚刚那么劝夫人,现在到是好,大姑娘这么一说,二姑娘的倔强脾气,可不是要闹起来了。
她们这么一做,是适得其返啊。
所有的目光都落在了谢元娘的身上,没有人再开口,都盯着她,备受瞩目,谢元娘笑了,“母亲误会了,我并不是不愿意。”
她这一开口,孔氏就又急了,“你这又是狡辩,既然不是不愿意,还说这些做什么?”
“母亲,妹妹许是有苦衷。”谢文惠温和的在一旁劝着,一边又似焦急道,“元娘,你快和母亲说你同意了,不要再闹脾气。”
戚!真虚伪。
前世她怎么就没看明白,重生回来后又当成心疼她呢?
谢元娘真庆幸自己的眼睛没有瞎到底,重活一世,终于看清楚谢文惠的真面目,不过她不急,一沉默下来,孔氏反而越发的恼了。
“谢元娘,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到这个时候了,你还这么狠的心,你还是人吗?”
“夫人。”
“母亲。”
骂自己的儿女骂的这么重,谢文惠也是心一惊,觉得她有些把事情闹大了,又一边后悔眼下不是与谢元娘计较的时候,谢府里荣耀才是重要的。
“母亲,元娘一向嘴硬心软,您私下里常说这性子像极了您。”谢文惠急声劝着,怕母亲只顾着针对谢元娘,变向的提起她眼前重要的事,“父亲即是被冤枉的,一定会查出真相的。”
听到丈夫,孔氏的怒火才熄了些。
眼睛却仍旧直直的盯着谢元娘。
谢元娘一直很平静,平静的将屋里的三人举指神态都收入眼底,谢文惠很矛盾,明明逼她没有退路,可见母亲真的动怒了,又怕惹怒她,谢元娘唯一能想到她这么做的原因,也就是希望谢府了,无力不起早,她也是谢府的女儿。
至于刘妈妈,是又担心又焦急,却没有办法,回想这些年来,似乎只要母亲针对她,刘妈妈都会在一旁劝着,按理说刘妈妈是母亲最信任的人,又如何担心她一个做女儿的好坏呢,毕竟母亲都不在乎。
谢元娘想到这,眸子微顿,除非是有什么忌讳的事情,又与她有关,所以刘妈妈才会这么忌讳她。
与外祖家那边有关吗?
想到她出生在外面,谢元娘更觉得千丝万缕,与这个有关了。
至于母亲,她只轻淡的两句话,就立马误会她不愿意,可见多年来积怨已经深,但是母女之间哪里有隔夜的仇呢,除非是极厌恶她。
这又是为何?
“元娘,你莫伤心,母亲也是心极,话才说的重了些。”暖阁里极为安静,谢元娘不说话,众人反而心里越发的不安。
孔氏后悔又拉不下面子,刘妈妈是个下人不好开口,也只有谢文惠出头了,谢文惠心里又是担心又是暗恼,每次都要哄着谢元娘,做了那么多,最后还是她要低头。
第230章 丑态
谢元娘知道差不多了,几个人的各种丑态了出的差不多了,才道“我刚刚要说话,母亲一直打断,弄的我也说不完,母亲误会我了,今天我出府并不是出去玩,就是为了父亲的事,我已经和状元楼那边打过了招呼,让他们帮忙,而且在他们的帮助下,我也见到了父亲。”
“你怎么不早说?”孔氏激动事情解决了,又忍不住埋怨。
谢元娘别有深意的看过去,“我才也说了,我想说,可是母亲几次都打断我的话,我就是想说也没有机会。”
孔氏臊的脸乍青乍红,噎的愣是没说出一句话来。
谢文惠也如嗓子处卡了东西,吞不下去吐不出来,微张着嘴。
谢元娘哪里容谢文惠在这里捞功劳,不用想也知道是谢文惠出的主意,便对她笑了笑,“还是姐姐了解我,知道我是心软的。”
谢文惠半响才找到自己的知觉,强撑出一抹笑来,却什么也没有说。
是的。
又失算了,没有捞到功劳不说,甚至刚刚出的丑态,也可能是谢元娘故意要这样做的,不然她要是想说,谁又能捂着她的嘴拦着?
“老爷那边还好吧?”刘妈妈的话才免了尴尬的气氛一直持继下去。
谢元娘晗首,“父亲很好,让我们不必担心他,也不让我找状元楼,他说是被人诬陷的,总不会真的坐实他的罪名,可是我不放心,仍旧求了状元楼帮忙。到不曾想母亲也想到了这一点。”
她甚至做了一抹害羞的神色来,“昨晚我就想到了这事,只是不知道状元楼那边会不会应下,所以也没敢和母亲先说。”
说到这,她又露了委屈来,“不过说这些都不重要了,在母亲的眼里,我一直不是好的。”
她起身,福了福身子,什么也没有说,就走了。
屋子里孔氏面对着大女儿,两人看着彼此,良久也没有人先开口。
刘妈妈心里也着急,这下好了,二姑娘对夫人的积怨又多了一分。
回到青山院的谢元娘,通体舒畅了。
算计她,在她身上谋好处,还得看脑子够不够用。
今日先是挑了谢文惠的侥幸心里,又让母亲自己打了自己的脸,日后总会让她们对她和蔼点,相信她也能过上一段平静的日子。
谢元娘一战战两,心情大好,响午又没有吃东西,便让令梅去厨房看看有没有什么吃的,令梅早就饿了,一直等着姑娘从静安院回来,听了这个立马就去了厨房。
不过人去的快,回来的也快,还一脸的气愤。
“姑娘,厨房那边说这几日老爷出事,夫人交代平日里不要往外跑,所以府上的菜也是外面送进来的,只送三餐用的,并没有多余的,姑娘响午饭菜过了,只能拿些点心先垫垫,等到晚上一起吃。”
谢元娘到不计较这些,“我记得表哥走的时候留了五百两银子给我,你取几两出来找福伯让他在咱们院里给搭一个小厨房,以后过了饭时,就在小厨房自己做吃的。”
前世嫁进顾府,谢元娘在吃住行上,可从来没有委屈过,甚至享受着在谢府从来没有享受过的日子。
反正她怎么做都是错,干什么还委屈自己。
令梅一听拿银子舍不得了,“姑娘,那可是五百两,真要拿些出来用?”
“是状元楼那日表哥赢来的,也不算是自己的钱,拿出来用还心疼什么,再说有了小厨房,也可以做些自己爱吃的。”谢元娘把胳膊伸出去,“看看瘦的。”
这话让刚走进来的醉冬听了,都忍俊不禁的笑了,“姑娘这是纤弱。”
谢元娘脸也不红,“虽然身上的肉厚,可只能怪我骨头小,也不是我胖啊。”
令梅也笑了,“那奴婢现在就去找福伯。”
姑娘连装可怜都做出来了,总不能再心疼那几两银子。
令梅去忙了,谢元娘靠在软榻里,“是不是寒雪打听出来什么了?”
“寒雪看到言心在打听姑娘的事。”醉冬小声道,面色犹豫。
大姑娘一直盯着主子,亲姐妹之间这样做确实有些说不能,又不是庶嫡的姐妹,而是一母双胞的姐妹。
“这个我知道了,让寒雪注意着言心的举动,看看她平日里在做些什么。”以前不懂,现在谢元娘也知道谢文惠为何盯着她,到不担心这个,反而很好奇重生回来之后,谢文惠都做了些什么。
醉冬见主子心里有数,便放下心来。
青山院这边要搭小厨房的事,福伯得了信之后,就去回了孔氏,孔氏原还有些愧疚之前冤枉小女儿,现在一听不问她直接找福伯,就火气大道,“她有银子就让她弄去,左右眼里也没有我,爱做什么便做什么。”
福伯隔着帘子站在外面,听到夫人的话应声退了下去,不多时听到身后有脚步声,他回头发现是刘妈妈,这才停下来。
“这几日夫人心情不好,老爷出事,所以对二姑娘那边才严厉了些,你是府里的老人,又是老爷身边的人,要多帮着照顾一下才是。”刘妈妈的态度诚恳,两人都是夫人及老爷身边亲近的人,按理说刘妈妈在福伯面前没有必要放低姿试,可她偏偏这样做了。
福伯知道是因为什么,他年予五十,平日里放少,又常常沉默,若不是府里的总管,极少能让人注意到还有这么一个人。
他态度与之前没有什么区别,语气也一惯的语调,“您放心吧,咱们做下人的,只盼着主子们好。”
没有说旁的,却也保证不会像老爷告状,刘妈妈放心了。
又道了谢,两人才分开。
青山院的小厨房当天就搭了起来,只是还不能用,要明天才能用,晚上去静安居用晚饭时,孔氏冷着脸,并没有因为夫君的事要解决了而露出轻快的神情。
谢元娘知道这冷着脸是冲着她来的,她直接忽视,反而是谢文惠提起了小厨房的事,透着打趣的味道,“你这些年没少攒私房钱,府里就这么几口人,你还要花那个闲钱搭个小厨房。”
第231章 修复
“还不是大厨房那边说过了饭时就不能做吃的,姐姐也知道我是个嘴挑的,哪里能让自己饿着肚子。”既然有机会,谢元娘当然要上眼药。
谢文惠微微一愣,随即道,“这些个下人,是谁给他们的胆子,哪有主子吃东西还要和他们看时辰的。”
刘妈妈忙道,“这几日府上有事,不让他们出府买菜,怕是因为这样才为难了二姑娘,奴婢过会儿就去训她们。”
孔氏见长女与刘妈妈都一口了,知道不能再沉不作声,不情愿的开口道,“查一下是哪个奴才,直接发卖了。”
这也算是堵上了小女儿要吃东西被厨房为难的事,将来也传不出什么话来。
孔氏心里明白长女及刘妈妈的用意,可心里就是不甘,总觉得是小女儿事多,别人怎么就没有这样的事情?
一顿饭吃的食不知味,饭后,孔氏留了两个女儿说话,“你要搭小厨房,也是大厨房那边刁难,你姐姐也说了,府上就这么几口人,你在单独开火,让外人怎么看?搭小厨房的银子我出,日后你还是在大厨房那边吃。”
刘妈妈早就有了准备,将准备好的银子拿了上来,递到了令梅的手里,令梅不敢犹豫的接过了银子。
谢元娘无意在这上面争辩,左右到时想在哪里吃还是看自己的,但是给的银子不收白不收,也不会拒绝。
孔氏只当她是应下了,心里的这口气才顺了,也没有再客套,挥手让两人回去休息了。
回去的路上,谢文惠问,“妹妹是不是怪白日里姐姐没有站在你那边?”
“姐姐想多了。”
“这些日子,妹妹不与我亲近了,我一直在想是不是我做了什么事情让妹妹误会或者恼了?”谢文惠停了下来,月色下,看不清她的神情,却能感受到她在直直的盯着你看,“妹妹,咱们是双胞胎,打小你就亲近我,什么事都和我说,你现姐姐却觉得你很陌生,变的越来越不像你了。”
这又是打亲情牌?
谢元娘停下来,由着她打量,望向夜空里的星辉,“姐姐说我变了,在我看来变的却是姐姐。现在看来,不是谁变了,只是我们都长大了。”
长大了,懂得了,有时候的关心并不是关心,可能是一把会要了你命的刀。
“是啊,长大了。”谢文惠也想到了。
前世谢元娘已经与顾庭之订了亲,今生有了变故,或许因为这样,前世很多谢元娘没有参与的事情,今生有了她的参与,才变的与前世的结果不一样。
谢文惠一时之间觉得她该想开,又时之间又觉得不甘心。
心里的感觉复杂,也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来。
话谈到一半,姐妹二人便分开了。
顾府那边,顾庭之把二叔罚写的话写完之后,恭敬去了竹笙居的书房,厚厚的抄纸放到桌子上,顾庭之又规矩的站好。
顾远并没有看,目光也没有从手里的帐册上移开,人也不开口。
他不开口,顾庭之便规矩的站立不敢动。
近一柱香的时间过去,顾远方放下手里的帐册,抬眸,“明日起启去边关,今日去你母亲那里陪她用晚饭说说话。”
顾庭之恭敬道,“是。”
等从书房里退出来,这才暗呼口气出来。
江义侍立在书房外,看了大公子的动作,又慢慢垂下眸子。
细春闱的事情闹出来之后,过了近十天,金陵城似乎才又从沉睡中醒了过来,有了热闹与喧哗。
关于春闱泄题案那边,杨府到是被摘了出来,春闱‘通关节’是礼部尚书做的,杨侍郎并不知情,只是杨侍郎的儿子被取消了贡生的资格,日后永不可参加春闱。
这也算是虚惊一场,不管怎么说,杨府没有出事,只是一个庶子没有了举子的名额,也不算什么大事。
杨老人那边纵然再疼爱庶长孙,也没敢为此再闹腾,甚至杨侍郎出来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将长子绑在院中打了五十鞭子,身上血肉模糊,才让人抬屋里去。
杨老夫人没有闹,便是府上的姨娘也没有闹。
最高兴的莫过于杨夫人,马上就又与金陵城里的人走动起来,最后大家看似并不热络,杨夫人也知道是受人厌了,只能又躲在府中。
谢父这边终于有消息了,是刑部的人又一次来了谢府,把在做粗使丫头的长玉抓走了。
孔氏这一惊一吓,等缓过神来时,才低呼道,“一定是长玉心怀恨意,所以才诬告你父亲的,书房里外人怎么可能进去,一定是长玉进去了,一定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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