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窈尝试了一下,还别说,真的挺适合,可能是跟她本人身高身材和性格有关吧。
除去跳着跳着,有种像在酒吧蹦迪的感觉外,其他真的还挺好。
表演完毕。
宣钰先开口:“嗯......这个曲风蛮难演绎的,很性感,很有味道,但又不会太过火,会挑一点小情趣出来,但我觉得你没有很好地把这首曲子完美的呈现出来,可能就是......功力不够。”
身后众人一阵唏嘘,小声说:“为什么我觉得很可以啊?宣钰要求也太高了吧,连功力不够都说出来了,啧。”
导师中第一个提出反驳的是何墨含,他举了举手:“那个......宣钰导师,我有问题。你是觉得她哪方面功力不够呢?是舞蹈不够燃不够性感,还是说其他方面?就我个人来说,虽然我只是个唱作人,不太懂舞蹈方面的东西,但是也看了不少舞台,在我看来,刚刚那个舞台,没必要用‘功力不够’来评价吧?”
“为什么没必要?”
“那你说说,具体是哪里功力不够?”
宣钰顿了一下,想了想,没说话,想听听池樾的意见。
何墨含也闭嘴。
舒窈看着眼前这一男一女对来对去叽叽喳喳争论的画面,恍然觉得莫名其妙,但也没说什么。
毕竟她的舞蹈缺陷肯定是有的,这么紧急练出来的舞,怎么也做不到十全十美。
空气就这么静寂了几秒。
她瞥了池樾一眼,不奢望他能说出什么人话,自己稍微组织了一下措辞,正想开口打破僵局。
池樾薄唇微动,清清淡淡地嗯了一声,沉吟稍许。
随后,压倒性的气场伴随着低醇的嗓音卷席现场的每一处,是一个看似疑问句的陈述句——
“我觉得还不错?”
宣钰下意识地扭头,不可思议地看着他,想说:你脑子坏掉了?
何墨含倒是找到了志同道合的人,冲池樾眨眨眼,后者丝毫没理。
最后,池樾为了维持局面,简单又不过分地点评了一两句,又问舒窈:“你有什么其他的加分才艺吗?”
男人的声音低低淡淡,听起来有些漫不经心。
顺理成章地给她落了个台阶,想把她接上去,就看她会不会踩了。
只要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懂他话里的意思。
但是,舒窈没懂:“没有啊。”
她确实没有准备。
大家都在笑。
只有池樾格外认真,像一个引导者:“真的没有?”
“......”
“不一定非是现代舞曲,关于表演上的才艺都可以。”
舒窈搞不懂了,干嘛问得这么执拗啊。
她目不斜视地撞入他的视线,想要读懂他的话,想了很久,接而,灵光一现,想到了。
“我会昆曲,我高中的时候学过昆曲。”
男人嘴角淡淡勾起,像一个王者大神带着一只青铜猪,三翻四次终于将猪队友点醒,也不枉他一番功夫。
*
长达四小时的录制终于结束,舒窈唱了段昆曲戏腔,成功混进了B班。
ABCDEF分别有不同的寝室,大家都在推着行李赶去贴着自己名字的小寝室集合,唯有舒窈......
她从洗手间出来,站在无人的走廊,脸贴墙壁,鞋尖踢了踢墙角,打个电话问洛可可:“我的行李哪去了?......啊对了,我的设计稿你带来了没?还有小池子......什么?就那只鸽子啊!”
许是被洛可可笑惯了,她大胆开口:“你在干嘛?怎么那么吵啊?我刚刚问你......我的老情人你带来了没?半个小时之内,给我弄过来!!!”
话音落地,她叹了口气。
结果,一口气还没抚顺,身后就响起了一道低低的咳嗽声。
舒窈回头,疑惑地看过去,一眼瞅见男人矜冷的脸。
他站这儿似乎有一阵子了。
唇线抿直,狭长的眼凝着她,眼神保持一贯清冷,但不难看出还有一丝不甚明显的疑惑。
舒窈浑身一僵,整个人石化了一样,满脑子都是:卧槽!?什么情况!?
——他怎么在这儿?
——什么时候来的?
——听到了什么?
——听了多少?
——现在解释还来得及吗?
老娘的脸还要不要了!?
作者有话要说: 没脸没皮的舒窈躲在角落哭【太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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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不知道是不是从小经历过太多大风大浪的缘故,舒窈一直都有一种在风浪面前镇定的本能。
她眼珠子转了转,张着嘴巴,想说一声“好巧啊”,但又觉得,他俩之间貌似没那么熟,还是算了。
抬起手,拨了拨耳后顺滑的长发,自带一股傲气。
正要从他身边走过。
男人垂下眼,看着她突然做作的表情,那似牵非牵的唇懒懒的勾起,歪着头,吐出三个字:“老、情、人?”
舒窈身形一顿,像被抓包的小鸡似的,不自在感轰然遍布全身,不确定他刚刚那句话是疑问句还是陈述句。
还是说,
——他又在嘲笑她?
这个男人连说句话都让人捉摸不透。
真是烦人。
舒窈没兴趣跟他瞎扯,抬脚就要走。
他又开口了,“窈窈,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饥不择食了?”
男人一直插在西裤口袋中的手动了动,倚在雪白的墙边,有淡淡的光折了进来,拂落在额前的碎发上。
没有半点儿作为顶流明星随时会被偷拍的自觉,侧目望着七年不见傲傲娇娇的小女人。
眼神还有些冷沉。
哦豁。
这话的意思,舒窈倒是听出来了。
就跟说“你的情趣还真特别啊,拿一只鸽子来当情人。”没什么区别,每一个字都饱含讥讽。
正巧,舒窈也不是吃素的,转身凑过去,毫无温度的双眼直视上他,像是要把他看穿,肚子里积了一股子的怨气,想趁机发泄出来。
她咬着牙,纤长的睫毛卷卷翘起。
偶然发现,即便踩着七厘米的尖跟还是做不到与他平视,比起他一米九的个子、清隽冷淡的面孔,气势直接矮了一截。
眨了眨眼,眼神即刻变得疏离起来。
算了,我跟你计较什么?
我回国又不是要吃回头草的,这综艺录完大家就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舒窈随随便便放句狠话——“你管我?”就这么踩着高跟鞋离开了,走得极其潇洒。
池樾一直放在西裤中的手缓缓抽了出来,淌了点儿汗,身边还萦绕着她凑过来时清甜的余香,瞥了眼她离开的背影,刚刚一直微抿的唇线突然有了点儿上翘的弧度。
还伴随着一句别有深意的话。
“嗯,是管不了你。”
*
洛可可最终还是迟到了,将近一个小时才把舒窈的行李外加那只小白鸽送过来,赶路赶得满头大汗。
一边帮她收拾行李整理柜子,一边像个保姆一样叮嘱不停:“我把你平时用的化妆品放这个柜子里了,还带了些用来消肿的黑咖啡,要是第二天有采访或者要录影,记得喝点这个。那个主题舞对你来说不难,白天练一下差不多就得了,少熬夜,保持稳在B班就行。”
“喂!我说话你听没听啊?”
“听着呢。”
舒窈趴在床上不停地操控着电脑,轻轻点头应了两句,心里想的是——
刚刚怎么把那件事给忘了。
走之前就应该再警告一下,让他节目上不要老针对她。
大家一起装不认识,录完节目互不见面不好吗?
“这里的网怎么那么辣鸡啊?想翻墙报个名都不行?”舒窈被这里的网速气得想砸键盘。
“我看看。”洛可可凑过去。
舒窈想要报名的是比利时的一个国际珠宝钻石首饰设计大赛,此比赛每两年举办一次,是国际公认当今世界上最隆重的珠宝设计比赛,凡是有点能力或者自信的珠宝设计师都不会错过。
舒窈当年离开江苏后,去法国学的专业就是珠宝设计,法国3+2的本硕连读被她成功在4年内搞定毕业。舒父为了奖励,出手阔绰地将国际珠宝品牌凯瑟琳Catherine超乎百分之五十的股份送给了她。
凯瑟琳在舒窈的手上走上了一条创新的道路,业绩一直都很不错,远远甩了其他品牌几条街,被冠上“顶奢蓝血”的名头。
而舒窈作为凯瑟琳年轻貌美的女总裁以及首席设计师,在法国的名媛圈也异常吃香,各种贵族小姐闲暇游乐或喝下午茶都会找上她。
舒窈有空也会陪她们玩玩,日子过得还算肆意潇洒。
然而,美好的日子终止于国内一封联姻信函送来的那一天。
那时候,舒窈也才知道她那个出手阔绰的爹把凯瑟琳送给她是另有目的的。
联姻?
和谁联姻?
就那个大福珠宝的暴发户儿子吗?
说得是真好听,“窈窈啊,你看你是学珠宝设计的,掌管着凯瑟琳,人家以后也会继承大福啊,珠宝对珠宝,这不门当户对了吗?”
舒窈气笑了,一想起大福珠宝儿子那油腻腻的长相,隔夜饭都差点吐出来。
至此之后,舒窈跟变了个人,男朋友一个接一个地换。
国际男模、集团总裁、连顶尖的设计师都和她有过一小段露水情缘,只要比国内那个暴发户强,就ok。
也正因如此,舒窈的风评急剧下降,气得舒父当下架空了凯瑟琳的管理权和冻结了她所有的银行卡。
一通电话大吼,命她立马回国。
这不吼还好,一吼,直接就把女儿给吼没了。
舒窈拿着仅有的现金去散心挥霍玩了一圈,手机卡扔海里,所有事情不管不顾。
成功在舒敬山的视野里,人间蒸发......
*
弄了半天终于弄好,洛可可也准备走了,临走前不放心地叮嘱了句:“记得好好练舞啊,一周后就要主题舞考核了,不要乱跑出去,这里是封闭性训练,出去要请假条的。”
“知道,知道了。”舒窈不耐烦地想打发走她。
洛可可听见门外脚步声渐起,同寝室的舍友要回来了,没怎么逗留,快速离开。
舒窈现在住的寝室是B班寝,里面还有三个女生,另外一个不知道上哪去,只回来了两个。
大家各自做了番自我介绍,大概也算认识。
邢茵捶了捶肩问:“沐蓝呢?刚刚还见她的。”
左曼吟在玩手机,心不在焉地答:“不知道,她往练习室的方向去了,估计去练舞了吧?”
邢茵呼了口气,小声说:“这么勤奋啊?可是今天录了一下午节目已经很累了,我还想休息一下明天再练呢。看来我也不能懈怠,我也去练习室转转。”
邢茵个子小,软趴趴的性子,看起来就像奶油冰淇淋一样没有攻击性,连声音都那么甜。
她贴着门口冲大家说了声“拜拜”就走。
舒窈也冲她笑了笑,接着在床上的小桌板继续修改设计稿,还差一点点就结束完工。
左曼吟没理,一心在玩手机,不知道跟谁聊天,一脸认真,大概过了一个小时,才站起身揉着肩问:“你在搞什么啊?一直在搞电脑?不去吃饭或者练舞吗?”
“你先去吧,我等会儿再去。”
左曼吟瞥一眼她的电脑界面,没瞥到什么,耸耸肩也走了。
舒窈弄到深夜,总算修改完毕,对参赛作品也有了很准确的方向,阖上电脑,收拾东西,趁大家还在熟睡之际,悄悄溜了出去。
*
《少女训练营》开始了为期一周的封闭性主题舞训练,没有舒窈这个麻烦精在身边,洛可可宛如放年假,全身心舒缓,在公寓做了深夜浴缸spa,准备听听歌,舒舒服服地休憩片刻。
不料,歌还没放,三更半夜房门被人敲响了。
她心中偶然飘过“老娘又有什么艳遇,要是催水电费的这时候不识时务来骚扰,看我不叉死你”的心态,开了门。
冷风嗖嗖飘过。
下午刚叮嘱过不要乱跑的人,竟然出现在了这里。
洛可可的心态是崩溃的。
舒窈一副很急的样子,快速进门,将脚下的平底小白鞋脱了,赤着白嫩的脚丫,脚步轻盈地走进她的房间,问:“有没有骚气的一点的衣服?”
“不是。”洛可可还没缓过神来,“骚气一点的衣服?你要干嘛?”
“去1974啊。”
1974是S市会员制的高级酒吧,上层风流人士去的地方。
没几分钟,舒窈就找到了衣服,是上周落在洛可可家的乳白色露肩短裙,裙摆轻轻擦过膝盖,露出的小腿细瘦纤白。
晚风阵阵。
洛可可搞不懂凌晨突然来这儿的目的是什么,但作为舒窈的经纪人和“娱乐圈保姆”,她有责任看好她,不然以后闹出什么大新闻,遭殃的可是她自己。
舒窈拿过1974的会员卡给门口的小生看,小生略略弯腰,做了个“请”的姿势。
视线擦过女人精致的脸庞,闪过些许惊艳。
舒窈踩着将近十公分的高跟走进去,绕过一群莺歌燕舞,瞄了眼短信上约好的包间号,正准备上二楼。
洛可可还是有点不放心:“你到底是怎么溜出来的?”
“溜出来还不简单?那又不是什么监狱。”
“不是,这是封闭性训练,才第一晚啊,万一被人发现,我看你怎么解释!尤其是池樾,他认识你,而且以你前几次的遭遇来看,我觉得要是被他发现,你肯定凉凉。”
“他一个大明星怎么会发现?自己都顾暇不及,跑通告去了吧。”
洛可可切了声,极不赞同她的看法:“那可不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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