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知道了?”杨宛清听到这句话,一下子倒在了身后的椅子上,有些手足无措。她父亲最重礼仪不过,杨家自诩言情书网,光杨家老家的贞牌坊就两座,他父亲若是知道了她的事情,定然是不会允许她嫁给周大公子的。
而现在外祖母也病了,也不能帮她了,而她又被禁足在这东跨院中,什么也做不了,这可怎么才好?她一颗心都在周大公子身上,心中断然容不下其他男子,若是一个月后,父亲回京,让她嫁给其他男子,可怎么是好?
还有周大公子,都是被她连累了,还不知道周家怎么对待周郎呢?想到自己的待遇,杨宛清便感到担心,周郎估计要受大委屈了。
杨宛清握了握拳,她不能就这样认命,她相信周郎是爱她的,她愿意为了两人的未来博上一博。
杨宛清回到府中写下一封信,交到身边的侍女小桃手中,整个府中她相信的只有自己从杨家带进府中的小桃了。
世安院
春风急忙走进了屋内,对着陆若华回禀道:“县主,东跨院那边有了动静,表姑娘身边的小桃再次离府。”
“去宁远侯府了?”陆若华一边修剪着手中的花枝,一边问道。
“是的。”春风请示道:“县主可要让人阻拦?”
“不必。”陆若华摇了摇头,“表姑娘现在是将周博宇当作唯一的救命稻草,咱们若是掐断了这根稻草,岂不是让杨表姐溺亡在水中?杨表姐会恨上咱们的。”
“可是若是不管不问,表姑娘做下错事,不能收场,连累侯府怎么办?”春风皱眉道,她倒是不需担心这位表姑娘如何,而是担心她连累侯府的姑娘,连累自家县主。
“她姓杨,我靖北侯府姓陆,她是杨家的姑娘,只是来到府中住了几日,满打满算还不到半年,若是坐下什么错事,别人也只会说杨家教养不严,碍着我靖北侯府何事?”陆若华不在意地道。她当初不愿意将事情闹大,是因为她还是周博宇的未婚妻,没有退婚,她未婚夫就做出了这样的事情,外人会谴责周家,但是靖北侯府难免会受到牵连。
就算她的无辜的,靖北侯府难免也会受到一些风言风语的影响,例如她性子不好,看不住未婚夫等等,总归对靖北侯府声誉不好,她不愿意连累府中和姐妹。
如今却是没这层顾及了,她和周博宇退了婚,互不牵连,发生了什么事,别人也不会再议论靖北侯府什么。
“你只要让人看住表姑娘,不要让她乱闹,也不要让她出了靖北侯府的大门就好。”陆若华吩咐道:“能让我们对杨家姑父有个交代就行。”杨家姑父马上就要上京,若是在这段时间,杨宛清出了什么事,靖北侯府难免会担一个照顾不周的罪名。
“是。”春风应道。
陆若华漫不经心地修剪着手中的花枝,她倒要看看这一世没有了她这个女配为男女主的感情添砖加瓦,这对到底会发展成什么样,还能不能终成眷属。
宁远侯府
周博宇拆开信,看着信中话语寄托的情丝和对自己的依赖,这些日子受到的冷待慢慢消散。
自从那日他和阿清的事情被发现,和靖北侯府退了婚,父亲和母亲就不再待见他。父亲让人打了他三十棍,他疼得好几天都没有下床。连平日里温柔慈和的母亲对他也没有了往日里的关怀。
父亲要打他的时候,母亲也不替他求情,只是坐在那里冷眼旁观。他实在是不明白,纯安县主不过是个小姑娘,能给他的仕途带来多大的帮助?况且靖北侯府还是武将,而他日后是文官,根本就不搭界好不好?
再者,他一个男子,娶了一个身份高贵的妻子,别人就都会说他是吃软饭的,取得再多的政绩,都会被人看不起,他可不愿意被人这样侮辱。
比起纯安县主,他还是觉得阿清更好,阿清的父亲也是文官,杨家也是书香世家,官职虽然不高,但也不低。对他的仕途的帮助绝对比靖北侯府好,而且他也不会被说是靠着妻子发家。
更重要的是,阿清更能理解他,做事也更对他的心思。他是娶妻,当然要娶一个更对他心意的妻子了,不然每日看着妻子就烦,这日子还过不过了。
想到这,周博宇心中对于杨宛清更加满意。提笔写下一封信后,交给了等在外边的小桃,笑着道:“告诉你家姑娘,一切有我,让她放宽心,我会再上禀父母,一定会娶她为妻的。”
第37章 大皇子
皇宫
天正帝看着下首的侄子, 打趣道:“昨日听萧太傅过来讲你那日在他府中大赞他的女弟子,据说你还夸出了‘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的话, 当时把人家小姑娘吓得不轻, 根本不敢受你的话, 连忙错着身子行礼。朕可不信,你连儒法两家的区别利弊都看不出来。”
想想自己当日的昏招,平日里面目表情一脸高冷的晋王脸上不禁露出了一丝红晕, “皇伯父快别笑话我了, 我什么心思, 您还看不出来?”
天正帝看着有些害羞的侄子,心情大好,问道:“朕若记得没错, 萧太傅的女弟子是纯安吧!”他还记得当时太子兴高采烈地跟他讲纯安被萧太傅收为弟子的过程,他当时还称赞此女聪慧明达, 心思玲珑。
“确实是纯安县主,也是侄儿的救命恩人。”晋王直接承认道。以前他不敢让人知道他喜欢纯安,是碍于纯安身上的婚约, 如今既然婚约已经解除,他也是时候可以追求纯安了。他如今也老大不小了, 天正帝最近经常催着他成婚, 让皇伯母给他办什么赏花宴相看王妃,为了防止自家皇伯父一腔父爱用错地方,他还是先将小姑娘给预定下来比较好。
“朕知道她是你的救命恩人, 说起来,她不只是救了你,还救了太子,算得上是对皇家有功。”说到这,天正帝沉吟了一下,想到皇后跟他说得话,对着侄子道:“可是朕记得皇后说过,这孩子是订过亲的。”
“已经退了,若不是退了,侄儿也不敢起这个心思。”晋王缓缓道。
“怎么退婚了?”天正帝看向一旁的晋王,“别是你做了什么事吧?”
“皇伯父说笑了。”晋王在皇帝面前一向随意,对天正帝比一般的皇子还亲近几分,“这婚事在侄儿进京前就退了。”
“为什么退婚?”天正帝一脸好奇地问道。这当皇帝,也需要一点八卦丰富一下无聊的生活不是?
“男方,也就是宁远侯府,对外宣称周家大公子精神失常。”
“宁远侯府?周家大公子?就是那个在酒馆中说老大有储君之风的人?”他为了这件事还训斥过身为礼部尚书的宁远侯,因此印象比较深刻。不然一个周家大公子,怎么会在帝王面前挂上号?
晋王看着天正帝皱眉不喜的样子,便知道这位周家大公子恐怕一辈子都不会有出头的日子了。他从小在天正帝身边长大,对于天正帝的心思比旁人了解几分,别看现在天正帝抬举大皇子,但是绝没有让大皇子取代太子的心思。
“怀远一向看人的眼光好,怎么给纯安定了这么一个人?”显然,天正帝和靖北侯关系不错,说话也直呼靖北侯的表字。
“据说是娃娃亲。”晋王解释道。
“原来如此。”天正帝了然,然后接着道:“朕前些日子还见过纯安,是个不错的孩子,但是朕仿佛记得她离及笄还有两年吧。”这看上个没有及笄的小姑娘,天正帝觉得自家侄子有得等了。
“能娶到心仪的姑娘,再登上几年又算得上什么?”晋王笑着道。只要能娶纯安,再多几年他都不怕。
天正帝看着晋王一脸信心的样子,忍不住打击道:“人家小姑娘知道你心意吗?靖北侯知道你意思吗?”
看着晋王信心满满地神情一僵,天正帝瞬间明白,他觉得倒霉侄子有的路要走了。
到底是从小宠爱到大的侄子,天正帝还是鼓励道:“没事,怀远虽然是个武将,但却也是个儒将,有君子之风,你多投其所好,应该没事。”显然,天正帝选择地遗忘了,靖北侯上阵用得几米长的大刀。
一个是得他心的臣子,一个是视若亲子的侄子,这两边他帮哪都不好,天正帝只能鼓励了晋王几句,便让心虚地让自家侄子退下了。
晋王出了勤政殿的大门,便见到一个青年朝自己走来,晋王随意地拱了拱手道:“大皇子。”
每当这个时候,大皇子心中对天正帝就有些埋怨,他都入朝了,他父皇都不给他封爵,而晋王在五岁的时候,他父皇就将晋王的爵位赐了下来,导致他这个皇子处处都要矮晋王一头。
不得已,没有爵位的大皇子只得认真地跟晋王行了个礼,亲切地道:“阿承。”
“不敢当大皇子这般称呼,还是唤我晋王的好。”晋王在一旁漫不经心地道。
大皇子听到这句话,险些破口大骂。他就知道晋王嘴毒,心思也毒,他就是想要避免唤他晋王,矮他一头,才唤阿承的,却没有想到他还真敢让他改口。
深吸一口气,大皇子决定不和嘴毒的晋王计较,继续道:“听闻晋王受了伤,这些日子我事忙,父皇交给我的任务太多,没有抽出时间去看望堂弟,还望晋王不要介意。”大皇子洋洋得意地表示自己被帝王重用的喜悦。
晋王看了一眼大皇子,轻笑道:“大皇子确实事忙,忙着去和一群没事的世家子弟去酒馆喝酒,也没有时间来看我这个堂弟,我是理解的。”大皇子的那次酒宴,就是周博宇大放厥词的那一次,为了此事,大皇子被圣上斥责了一番,一时成为京中的谈资。
揭人不揭短,显然对面的人没有这个意识,大皇子实在是受不了了,嘲讽道:“晋王也是了不得,跟随御史中丞去两广巡查,也能弄一身伤回来,还险些丢了命,要是本王,将差事办成这样,也是没脸出来见人了。”
晋王瞥了大皇子一眼,“若大皇子是我,估计是没脸见人了,因为您能会不会来都不知道,回不来的人,若还能见到人,岂不是闹鬼了吗?”
“你,你……”这是咒自己死呢。大皇子气的指着晋王,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晋王看都没在看大皇子一眼,直接绕过大皇子,朝着宫门走去。他才没有闲心和这样的智障耗费功夫,他的事多着呢。
骑马回到晋王府后,便将身边的侍从叫来,问道:“让你们找的东西,都找着了吗?”
“回王爷的话,都找到了。”侍从一边说着,一边将一个盒子拿了出来,打开对着晋王道:“王爷请看,这就是您要找的那对和田暖玉的棋子,都是上好的和田籽料打磨而成,触手升温。”
晋王接过棋盒,点了点头,然后又问道:“那棋盘呢?”
“回王爷的话,棋盘小的挑出来两个。”最知道晋王心思的宁仁,赶紧道:“一个是紫檀木的棋盘,一个是琉璃制成的,两个都是贵重的物件,小的私以为紫檀木的太过稳重,县主女儿家,应该更喜欢琉璃的,晶莹剔透,本就讨女孩欢心。”
晋王的心思别人不知道,他这个从小将晋王伺候到大的贴身侍从还能不知道?一直以来,晋王给纯安县主准备的礼物,都是精益求精,他这些年给纯安县主挑礼物,已经挑出心得了。
想到纯安收到水银镜子的欢喜,他觉得小女孩应该喜欢这项精致的东西,“将这些东西打包起来,还有之前准备的布料首饰,都一齐送到靖北侯府,就说是本王感谢县主救命之恩的谢礼。”
“是,小的这就去办。”这些天,晋王打着救命之恩这个幌子,不知道往靖北侯府送了多少谢礼,这个由头真是百试不爽。
“对了,让你们打听的宁远侯府的事情怎么样了?”关于退婚的缘由,他之前就派人探查清楚了,为了纯安的声誉,他也一直派人盯着宁远侯府,盯着周博宇。
“这些天周博宇一直都在求宁远侯世子夫人,想要求取靖北侯府的表姑娘,但是任其使出了百般手段都没有用,宁远侯世子夫人铁了心地不让那位表姑娘进门。”周博宇虽然荒唐,但是不管是宁远侯世子还是世子夫人都不是糊涂人。
“宁远侯世子似乎放弃了这个长子,专心培养其幼子来,如今正想尽办法为幼子延请名师。”一个脑子拎不清,又被圣上不喜的嫡长子能有什么出息,宁远侯世子放弃也是正常。
“王爷放心,这位绝不会给县主带来什么困扰。”宁仁道。
“你继续派人盯着,有什么情况,立时向我回禀。”
就算是给纯安带来不了什么困扰,但是他还是防患于未然的好,出了什么岔子,他也好及时跟纯安说,这样一来一往才能有感情不是?
宁远侯府
周博宇得知自己不能参加今年的秋闱,也不顾一旁是自己的父亲,怒道:“靖北侯府欺人太甚,他们以为他们是谁,凭什么不让我参加秋闱。”他本来打算的好好的,等他这次秋闱考出名次来,到时候再和父亲母亲说求取阿清的事情想必那时候父母高兴就会同意。
宁远侯世子看着儿子不成器的样子,训斥道:“你看看你现在是什么样子?你做出了这等侮辱人家脸面的事情,人家只让你三年内不允许科举,是便宜你了。你做错了事,就应该付出代价,你不是小孩了,也该长大了。”虽然对这个长子已经放弃,但还是有着一丝盼头,出言教导道。
看着长子还是一脸不忿的样子,宁远侯世子继续道:“就算是没有宁远侯府的事情,你这次秋闱也不会有什么名词,你以为一个得圣上不喜的人,主考官会录用你吗?”宁远侯将那日的事情提起,又训斥了长子一番。看着周博宇面色苍白,一脸后悔的样子,宁远侯世子摇了摇头,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宁远侯世子走后,屋内就只剩下了周博宇一人,颓废地坐在椅子上,他真的不知道他对大皇子的那番话,会引起圣上的不喜,圣上不是喜爱大皇子,有册封其为储君的意思吗?那日他听大皇子说得话,分明是圣上碍于中宫皇后和嫡子的名头才册立三皇子为太子,大皇子才是深得帝心的啊。
想想大皇子的话和父亲的话,一个是皇帝的长子,一个是刚刚回京的臣子,他觉得还是大皇子的话没有错,父亲应该是揣测错了圣意。又恢复了信心,大皇子深得帝心,他当日记得,他说得的那些话,大皇子很是开心。
“来人,替我收拾一下,我要去拜见大皇子。”周博宇兴奋地道。只要他攀上了大皇子,区区靖北侯府还能拿他怎样,到时候就是父亲也会对他另眼相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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