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若华摸了摸鼻子,无奈地笑了笑,她读书是为修身,为了以后能用得上的时候因为有准备而不至于放弃降临的机会,她无法预知自己的未来,只能全副武装地准备好自己。
一旁的长宁县主笑了笑道:“好了,阿华自有自己的打算。现在先说说眼前的事情,这来到萧府,肯定会有诗会,你们两个还是想想怎么躲过去比较好。”
听到长宁县主的话,安欣媛和永平郡主抱在一起哀嚎一声。在角落里默默地数着自己在家村好的稿子有几首能用得上的。掰着手指数了一下后,安欣媛可怜巴巴地看向一旁的陆若华,最近参加的宴会太多,她仅有的存稿也都快用完了。真的是诗到用时方恨少,只恨自己没存稿啊!
和安欣媛一样的永平郡主也一副哀求地看向一旁的长宁县主。
长宁县主和陆若华对视一眼,无奈地点了点头。
安欣媛和永平郡主抱在一起欢呼一声,果然好友就是在这个时候才要派上用场的。两人还一点也不害羞地叮嘱道:“记得要写的像我俩的水平,不能高出太多。”显然,这样蒙混过关的事情没少做。
作诗不难,难得是要让自己的水平降低一大截,还不能让人看出是自己的风格。不过,陆若华和长宁县主显然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写作,倒也不费什么事。
果然,就像长宁县主所说的有诗会一样,安欣媛和永平郡主满意地交出了自己的诗文。写完诗文后,萧府又安排了其他的事情放松,比如投壶,解棋,射箭等等。
陆若华四人正兴致勃勃地比试着射箭,只见一位穿着银红色百花裙的少女走了过来,一脸傲气地道:“纯安,你可敢与我比试一局?若是你输了,便对着我行十个大礼。”
长静县主看着陆若华没有答应,不禁恶声道:“你不敢?你靖北侯府还说什么武将世家,连这点比试都不敢,都是怎么护卫边疆的,不是冒领别人的功劳吧?”
陆若华本是不想搭理长静县主,但长静县主口涉靖北侯府,就容不得她不理会了。
“若是长静县主你输了,就又当如何?”
“我若是输了,就给你行十个大礼,如何?”长静县主扬声道,她不信自己会输。
“你和纯安差半个品级,你对她行大礼是应该的。”别人不敢插嘴,身为更高爵位的永平郡主就没有这层顾虑。
“我也没有别的要求,只希望长静县主以后要对刚才辱我靖北侯府的话道歉。”陆若华冷声道。她靖北侯府几代抛头颅洒热血在战场上立下的功劳,绝不是一个长静县主可以侮辱的。
“好。”不就是道个歉,更何况她箭术精湛,不会输,长静县主直接应道。
第42章 反击
“那就三箭定输赢可好?”陆若华提议道,三箭是最公正的选择。
“好”长静县主直接应道。
两人的赌约一出, 周围的人都道纯安县主良善, 不与长静县主计较, 这样的话语又将长静县主气的不轻。
只见长静县主从旁边的箭筒中拿出一箭, 搭在箭弓上, 用力射出,正中红心, 旁边的人应声叫好。她们原先都觉得长静县主跟出身靖北侯府的纯安县主比试箭术,有些不自量力, 毕竟靖北侯府武将出身,如今的靖北侯世子也是箭术非凡,纯安县主家学渊源,定然比长静县主要好上很多。
但是如今看来, 这胜负难说啊!
面对众人的叫好, 陆若华并没有受到影响, 气定神闲地射出第一箭,也是正中红心。随后又是一片叫好声。
两人棋逢对手,旁边的众人看着也更有兴致起来,叫好声,鼓励声一声高过一声。
给萧老夫人拜完寿的晋王等人听到喧嚣声, 也忍不住往这边看来。因着这次只是萧老夫人的寿宴,而不是萧太傅的寿宴,所以太子并未前来,但是却也让晋王捎来了贺礼。倒是大皇子专程来了一趟。
“那边出了什么事?”大皇子好奇地问道。
负责接待晋王和大皇子的萧府的嫡长子萧大公子回禀道:“那边好像是女眷在比试箭术。”
“哦?”大皇子很有兴趣地问道:“是何人在比试?”
“似乎是纯安县主和长静县主。”萧大公子听了下人的回禀的话, 赶紧道。
“听声音似乎热闹的很。”大皇子说完后,对着旁边的晋王问道:“阿承,既然拜完寿了,不妨我们过去看一看,凑个热闹。”
晋王斜了一眼不长脑子的大皇子一眼,懒得跟他计较。对着旁边的萧大公子问道:“那里可都是女眷?我等过去是不是不太方便。”虽然他也很想见纯安,但是他更知道分寸二字,免得唐突了纯安。
“那边是练武场,倒也不都是女眷,刚才有不少男子都闻声过去了,王爷和殿下过去也不算唐突。”萧大公子赶紧道。
“那倒也还好。”晋王点了点头,又将目光转向一旁的大皇子道:“大殿下下次做事最好动脑子想清楚,问清楚什么地方能去什么地方不能去,你想坏了名声,可不要拉上本王。”
大皇子被晋王说得无可奈何,这次确实是他考虑不周,但是晋王的嘴太毒了些。他正要反驳的时候,便看到晋王已经离开了原地,朝着声源处而去。
等到晋王和大皇子到的时候,两轮比试已经完毕,陆若华和长静县主战成平手。长静县主对这个成绩显然不满意,对着陆若华道:“这最后一局你想怎么比试?”
“单凭长静县主决定。”无论怎么比试,她都不会惧怕。
正当这个时候,只见一道男生传来,“依照我看,这天上飞过的鸟雀众多,倒不如这最后一局比试就射这天上的飞鸟如何?”
看到来人,众人纷纷行礼,“见过晋王殿下,见过大皇子殿下。”
听到这样的行礼声,大皇子怨怼地看了晋王一眼,就是因为他身上没有爵位,他这个大皇子连被行礼的时候都要排到晋王后面,他是皇长子,而晋王只是一个宗室子弟,这让他如何不怨?
大皇子的话落后,陆若华奇怪地看了大皇子一眼,这寿宴上射鸟,是想让她破坏萧老夫人的寿宴吗?她和大皇子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的,大皇子这是摆明了要坑她啊。最让她奇怪的是,阳城长公主不是和大皇子一个阵营的吗?怎么大皇子连长静县主也要坑?
晋王觉得今日跟大皇子一起来到萧老夫人的寿宴,就是他的一大灾难,他觉得跟傻子出来都比跟大皇子强,傻子不会给他找麻烦,而大皇子就像是个精神失常的人,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捅他这个靠得近的人一刀。
为了跟大皇子划清界限,让纯安明白他绝对没有这层意思,晋王直接怼道:“大殿下今天早上是只吃了面粉,喝了水吧。”要不然怎么一走起来,脑子里全都是浆糊了呢?
“你管我早上吃了什么东西?”大皇子觉得晋王这话莫名其妙的。不过他也见怪不怪,晋王这厮的话总是前言不搭后语,他已经习惯了,不想理这个堂弟。
晋王觉得自己还是需要关爱一下智障的,不然大皇子恐怕到死都不明白他刚才的提议错在哪里了。看着旁边因为大皇子提议射杀,已经面色不好的萧大公子,他觉得他是个好人,主人家没法说得话,都得他来干。
“今日是萧老夫人寿宴,喜庆的日子,大皇子是要见红吗?”晋王说完这句话已经懒得搭理大皇子了,对着旁边的萧大公子吩咐了几句。
大皇子这个时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说了什么,然后摸了摸鼻子,“我刚才只是开了个玩笑,诸位不要在意。”随后又将目光转向一旁的晋王,“阿承可有什么好主意?”
这次晋王连搭理都没有搭理大皇子,等到一个侍从搬着一筐果子来时,晋王才道:“将让人在二十米外抛掷这林檎,二位县主就射这林檎吧。”
陆若华看着面前的林檎,点了点头,并无意见。林檎就是以前她那个时代的青苹果,可能时因为品种和种植的缘故,这个时代的林檎个头普遍都不大,只有两三岁孩子的拳头这么大,在二十米外射抛掷的林檎,难度不可谓不大。
旁边的长静县主犹豫了一会儿,才咬着牙同意了。长静县主满是怒气地看了陆若华一眼,她就不信,陆若华的箭术能比她好到哪里去,不过是打肿脸充胖子罢了。
“为了公平起见,两位县主换用颜色不同的羽箭,同射一个林檎,不知两位有没有意见。”晋王看着陆若华镇定的样子,展颜一笑,“既然没有什么问题就开始吧。”
只见侍从将一个林檎抛上空中,紧接着两只箭同时射出,最后一只箭正中林檎,而另一只箭独自落地。
在众人焦急地等待下,只听得对面侍从高声道:“是纯安县主的箭。”
陆若华听后舒心的笑了,她没有给靖北侯府丢人。安欣媛兴奋地抱了抱陆若华,开心地道:“我就知道,我们家阿华最棒了。”
一旁的晋王有些嫉妒地看着安欣媛,什么时候他才能光明正大地抱着纯安,亲昵地叫一声我们家阿华,他真是做梦都想将阿华变成他家的。
“我不相信。”长静县主暴怒,指着自己身边的侍女道:“你去将那箭捡回来。”
侍女赶紧跑过去捡了回来,事实胜于雄辩,就算是长静县主再不认输,在事实面前,也是输了。陆若华走上去扬声道:“县主可不要忘了刚才的赌约。”
陆若华看着长静县主一脸怒气,就是不肯开口,不由开口,“若是长静县主不愿意开口,那纯安只能将此事上禀阳城长公主,请长公主做主了,相信长公主会还我靖北侯府一片清明。”
旁边的永平郡主毫无顾忌地道:“长静,愿赌服输,你可别输了不认账,这是输不起啊。”别人会怕阳城长公主,她安王府却是不怕的,她爹安王当年也是从龙之功,而且功劳要比阳城长公主要大的多,所以她根本就不惧长静。
长静县主听了永平郡主的话,愤怒地瞪了陆若华一眼,然后用力在地上跺了跺脚,直接提裙就跑了。
一旁的大皇子到底是偏向长静县主的,对着陆若华打了个圆场道:“小姑娘家的面皮薄,要我说,纯安县主你就不要再追着长静不放了,这场赌约就作废吧,就当给我一个面子。”
“大皇子不知长静县主说了什么话,就想要这场赌约作废,未免……”太不讲道理,陆若华剩下的话没有说,但知道前因后果的人,都明白陆若华话中的意思。
陆若华对着大皇子行了一礼,态度坚决,“事关我靖北侯府的清誉,大皇子的要求,请恕纯安不能从命,此事纯安必然要禀明阳城长公主,相信阳城长公主是个是非分明的人,定会还我靖北侯的百年名声。”
随后陆若华不管大皇子难看的脸色,对着旁边的众人道:“届时还请各位为我作个见证,纯安和靖北侯府感激不尽。”
周围的人纷纷道:“县主客气了。”本就是长静县主不占理,口出狂言侮辱人家靖北侯府的名声,甚至还牵扯人家立下的赫赫军功,这样的话,无论是谁都忍不了,能忍得了的,那都是不肖子孙。
本就是事实,他们不过是实话实说,就算是阳城长公主再嚣张,还能拿他们怎么样,再者靖北侯府也不会任由阳城长公主迫害他们,靖北侯府和阳城长公主府,他们还是站在靖北侯府这一方比较靠谱。
永平郡主等人都跟着陆若华往萧老夫人的院中走去,此时阳城长公主还在萧老夫人院中。
还不待阳城长公主询问气鼓鼓的女儿发生了何事,便见陆若华和永平郡主几人走到了她面前。
陆若华对着阳城长公主一行礼,便将刚才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还原了出来,口齿清楚,条理清晰,特别是陆若华说起长静县主侮辱靖北侯府的战功的时候,大太太锐利的目光直接扫了过来,在母亲的示意下,陆若华沉声道:“我靖北侯府的战功是历代先祖用生命在战场上换来的,我靖北侯府的儿郎战死在沙场上的儿郎不计其数,长静县主今日质疑我靖北侯府的战功,明日就会质疑天下所有武将的战功,长此以往,还有谁敢在战场上立功,谁还敢豁出性命保家卫国?”
“我祖父刚过不惑之年就为了抵御金沙国的进攻,拼死战死沙场,等到援军的到来,现在的长海关才得以保住,我二祖父刚刚及冠,为了完成□□父偷袭敌军营地的任务,连家都没来的及成,就死在敌人的长刀下,这才有的最终平水之战的胜利。”
“先祖的战绩数不胜数,我先祖的英灵在上,如今我等子孙就是再无能,也不能任由旁人侮辱先祖的战绩,侮辱先祖的功勋。我靖北侯府的男儿以战死沙场为荣,却容不得别人质疑他们的英灵。”陆若华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阳城长公主实在是没有想到,这位纯安县主的嘴皮子居然这么溜,根本就没有她插嘴的余地。不过,她也想明白了,这个小妮子恐怕是想让这件事闹大。
阳城长公主实在是不敢让陆若华再说下去了,赶紧打断道:“长静绝没有这层意思,是纯安你多心了,此事确实是长静做得不对。”随后又对着旁边的长静县主呵斥道:“还不快道歉。”
长静县主却是连站起来都没有站起来,只是气哼哼地说了三个字,道“对不起。”
对于这三个字,无论是陆若华,还是大太太都不满意,质疑了她靖北侯府英灵,用三个字,一个听着就毫无诚意地“对不起”就能解决的吗?
陆若华继续道:“看来长静县主并无诚意道歉。”随后面向满庭的众人道:“诸位,今日长静县主一言不合,就敢质疑我靖北侯府的军功和英灵,那么来日就不会质疑其他大燕将领的战功了吗?如此,天下还有谁敢护卫家国,谁还敢血洒战场?恐怕前有英雄战死,后就有被质疑忠心,这让我等将帅府第如何自处?”
随后又道:“幸得陛下英明,我等府邸在这朝堂上才有立足之地,我等感激陛下皇恩浩荡。”
阳城长公主觉得自己刚才的预感成真了,这贱丫头真的将一个靖北侯府的事情,扩大到整个大燕的武将,她若是再包容长静就是在和整个大燕的武将作对。
真是好利的一张嘴啊!
这是在座所有人的感慨,真的是好话坏话全都让这位纯安县主说尽了。特别是最后一句感谢陛下的话,就算是此事闹到了陛下的耳中,陛下也会很舒心靖北侯府的忠君体国的,会更加斥责阳城长公主和长静县主的。
不过,在大部分武将心中,对陆若华的话确实仔细思量了几分,虽然陆若华的话有挑拨的成分在,但是很多话不无道理,他们先祖丈夫儿子天天在刀口上舔血才立下的功勋,怎能轻易被一个不立寸功的黄毛丫头质疑呢?别说这个丫头只是宗室出女,就是公主他们也不会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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