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小在皇宫中长大,察言观色是最基本技能,她能够感觉出来,大皇子对待杨知态度不一般。
大皇子却是没有看出阳城长公主质问样子,而是道:“我和杨大人是在兴安寺外巧遇,不过,我对杨大人可谓是慕名已久,既然是巧遇,便一同前来。”
“至于杨大人目,我想姑母和世子夫人不会不清楚。”随后又将目光转向一旁阳城长公主,笑着道:“虽说长静爱慕博宇,但是这博宇却是和杨姑娘两情相悦。”
看着阳城长公主变了脸色,大皇子却是泰然自若地道:“我能够知道今天事情,赶来此处,也是因为博宇派人到我府中,请我为他和杨姑娘婚事做主,主持公道。”
阳城长公主听到这句话,脸色铁青,看向周大太太目光也满是不善,这周博宇招惹了她长静,让长静满心都是他,却还是不愿意娶长静,背着她请来大皇子,还是为其和杨宛清婚事做主,实在是欺人太甚。
对于阳城长公主不善目光,周大太太也被盯得浑身发毛,她实在是不想要一个人独自面对阳城长公主了,心里从没有一刻盼望丈夫到来。
许是上天听到周大太太对丈夫呼唤,只见下人在外面回禀,说是宁远侯世子求见。
阳城长公主看了一眼周大太太,嗤笑道:“还不将能做主宁远侯世子请进来。”依照她看,周大太太说不能做主儿子婚事,不过是个托词。
宁远侯世子进来后,仿佛对阳城长公主不善目光没有看见,对着阳城长公主和大皇子见了礼后,便坐在周大太太一旁,对着妻子安抚一笑,然后拱手道:“小儿不懂事,为了这事还劳烦大皇子亲自跑一趟,实在是对不住殿下。”
大皇子听后不在意地摆摆手道:“博宇算是我友人,帮他也是应该。”
随后又道:“世子既然来了,就看看此事该怎么处理。”
杨知听了大皇子话,还不待宁远侯世子开口,就道:“虽然此事是小女一时糊涂,但是她毕竟是个闺阁女儿,不知人心险恶,被人三言两语就能哄骗,这周大公子每日往我府中寄情书,不是引诱我无知女儿吗?”
随后又对大皇子拱手道:“虽说此事小女有错,但是周博宇引诱小女就没错了?就不该为此事负责吗?”
“这引诱少女事情只怕传出去也不好听吧。”
听到杨知话,宁远侯世子暗骂一声老狐狸,这杨知不是一般狡诈。若是他真在意这个女儿名节,就应该让杨宛清在靖北侯府一样,看管起来,不能接触外界,也不让外界接触,而不是像现在,让杨宛清在杨府自由出入。
而如今杨知倒打一耙,将杨宛清勾引儿子事说成是长子引诱杨宛清,实在是可恨。
“杨兄这就说笑了,若是杨姑娘真知道廉耻,就不会被几封书信引诱。”宁远侯世子反驳道。
杨知却是不搭理宁远侯世子,而是对着一旁阳城长公主道:“公主,长静县君也是此事受害者,您说若不是周博宇引诱,长静县君这样一个身份高贵少女,怎么也会被迷了心智,做出如此失礼举动?”
随后又痛心地对着宁远侯世子道:“我女儿虽算不上聪明伶俐,但也算得上是个温柔娴静人,若不是有人故意引诱,怎么会做出这种败坏门楣事情。”
说完后,又对着阳城长公主道:“公主您说,这一个姑娘也就罢了,是不知廉耻。可是长静县君和小女两个姑娘,总不会都是不知廉耻吧,只要下官看,这分明是周博宇引诱,您说是不是?”
杨知这话一出,阳城长公主都震惊了,她没有想到这话还能将黑说成白。虽然不想承认自己女儿就是不知廉耻,但是事实如此。她本来都想要在此事上放弃辩驳,如今听杨知这么一说,她觉得女儿名声还可以再拯救一下。
阳城长公主复杂看了一眼杨知,她从没有想过自己还能和杨知站在同一条战线上,但是毕竟事关女儿清誉,阳城长公主还是想要再挽救一下。
“杨大人说是,长静虽然不温婉娴静,但也是高贵骄傲贵女,之前没进京城时候可是好好,如今一进京城遇到周博宇,就变成了这个样子,可见就是周博宇引诱。”
宁远侯世子饶是再好修养,都被杨知无耻和阳城长公主跟风给气坏了,这简直是将黑说成白,这样一来,他们两家倒是占了无辜大义,他们宁远侯府反倒是成了被动了。
看着对面杨知和阳城长公主,宁远侯世子知道这两人没有一个是好缠主。
不过,这样联合并没有什么太多共同利益来支撑,只需要一点,两人就能够瓦解。
“小儿确实是有些地方做得不对。”面对两人联合相逼,宁远侯世子也不愿意在这件事情上耗下去,两手一摊,“此事依照长公主和杨大人看,应该怎么办?”
“我儿因为被周博宇引诱,不清醒地做出些错事,此事你周家不应该负责吗?周博宇不应该负责吗?”阳城长公主直接说出了自己打算,“依照我看,周博宇应该对此事负责,我女儿因为周博宇名声受损,周博宇就应该以迎娶我女儿,难道我女儿身为县君,还配不上周博宇吗?”
“长公主说是。”宁远侯世子见目达成,然后看向旁边杨大人,道:“杨大人以为呢?”
“我只有这么一个女儿,自是想要事事为女儿打算。”杨知叹了一口气,似乎有些无奈地说道:“虽说我女儿没有长静县君身份尊贵,但是也是我嫡女,若是她受了委屈,我一定会豁出去,到御前讨个说法。”
听到杨知这句话,宁远侯世子讪讪地摸了摸鼻子,笑着道:“圣上日理万机,杨兄没有必要为了一点小事麻烦圣上吧。”他倒是没有想到,杨知为了女儿,连这样话都能说出来。
他是不愿意告到御前,此事本就是周博宇有大错,而他这个长子圣上面前形象本就不好,如此一来长子被圣上厌恶是小事,他到时候再被连累,才是不美。
杨知看了看宁远侯世子,嘴角微勾,他就知道宁远侯世子不愿意为此事闹到圣上面前。说实话,他也不愿意。但是他身份毕竟没有阳城长公主这样身份贵重,威慑不了宁远侯世子。只能拿这样话,来提升他分量。
被阳城长公主和杨知同时威胁,他不禁有些犯难,这长子妻子位置只有一个,让哪一方为妾,那一方都不会愿意……一时间,宁远侯世子有些不知所措。
正当宁远侯世子愁眉不展时候,坐在一旁就不吱声大皇子突然道:“依照我看,这也好办。长静是县君,身份贵重些,就为正妻,杨姑娘为平妻,这样可好?”
大皇子话一出,屋内静极了。
兴安寺外街上,安欣媛震惊地看着面前晋王,一身蓝色云锦衣袍上面用金丝银线勾勒出大幅云纹,每行一步,上面云纹在阳光下都会折射出不同光彩,一身华贵衣袍不仅没有半分折损晋王英气,反而衬得晋王容貌更加绮丽,身姿也更为挺拔。
“晋王殿下好。”虽然晋王叫她表妹,但是她却是没有那个胆子应,据她所知晋王母家正经表妹都没胆子称呼这位表哥。
“晋王表哥好。”陆若华笑着点头。和晋王接触时间越长,她越觉得晋王其实很和蔼可亲,平易近人。
安欣媛深深地震惊了,阿华居然称呼晋王为表哥,看晋王样子,似乎还颇为享受。
“安表妹还没有回答我刚刚和纯安县主在干什么?”
安欣媛看着晋王不善目光,努力放平颤抖小心脏,回忆了一下刚才自己也没有做什么出格事情,试探地道:“刚才只是想要抱一下阿华。”
“这本王就不得不说一下安表妹了,这是在街上,大庭广众,当众搂抱,即便你和纯安只是两个女子,但是也容易让人发生误会。”最后,晋王瞥了一眼安欣媛道。
误会什么?又不是男子和女子搂抱,安欣媛被晋王逻辑震惊了。不过碍于晋王威压,安欣媛并没有反驳,只能是硬着头皮道:“多谢晋王殿下教诲,下次我会主意。”
陆若华看着好友害怕样子,决定还是发挥一下姐妹情,笑着对晋王道:“殿下今日也是特地来逛法会吗?”
“我从来没有逛过法会,今天正好有空,所以想来凑个热闹。”晋王脸不红心不跳地说道,早就将前两年太子缠着他偷偷出来逛法会事情给忘记了。
“我对这里不太熟悉,不知道可否能和纯安一起呢?”
陆若华看着晋王可怜站在那里,一脸期盼地看着自己,心中顿时起了怜惜,笑着道:“当然可以。”
第49章 撕破脸
兴安寺中
大皇子话一说出口, 屋内一片静悄悄。
阳城长公主反应过来后,直接怒道:“这就是你主意?我告诉你, 我女儿绝对不可能嫁给一个要娶平妻混账为妻。”阳城长公主看了一眼大皇子, 实在是不知道这位是怎么想,如今大燕, 平妻这个位置是只有商人之家才会出现。
平妻由来也是因为商人。因为商人在外地经商,久久不能回家,又需要应酬, 所以会以平妻身份在外婚聘一位女子操持家务。但是平妻说法,也只流行在商人之间。在世家之中, 嫡庶森严, 嫡妻就是嫡妻,妾就是妾, 从没有平妻说法。
对于平妻说法,一旁宁远侯世子也是一脸不赞同, 他们宁远侯府就没有娶平妻说法, 这要是开了先例,宁远侯府规矩还不得乱了。再者, 眼前这两家姑娘,没有一个是省油灯,若是两者都娶回去, 还是一个嫡妻, 一个平妻, 那宁远侯府后宅还不得让这两个翻了天了。
只有一旁杨知露出了深思样子, 对于他来说,想要谋求不过是和大皇子关系,以及宁远侯府这个姻亲。但若是他女儿只为平妻,那么他和宁远侯府关系也不会很紧密了,宁远侯府对他这个姻亲帮助就会是有限。虽然依旧能和大皇子搭上关系,但是未免有些得不偿失。
大皇子被阳城长公主怒声质问有些恼怒,暗恨阳城长公主不给自己面子,皱眉道:“姑母说这是什么话,杨大人女儿也是知书达理,怎能为妾?”他暗恨阳城长公主不给他面子。
说完后,又转向一旁杨知,温和地道:“杨大人乃是我大燕之栋梁,你放心,我不会让杨姑娘受了委屈。”
比起阳城长公主来说,他觉得还是杨知作用更大一些。
“殿下这么说,令臣受宠若惊了。”杨知拱手道,他能看出来,大皇子拉拢他意图很明显。这个时候,他若是不靠近大皇子,他恐怕就会得罪大皇子。
不过,对于他来说,究竟做出什么决定,还是要最后待价而沽。
阳城长公主听到大皇子话,怒声道:“杨大人是大燕能臣,那本宫不是大燕公主了吗?你居然为了一个外臣之女,让你表妹受这么大委屈。”
大皇子听到阳城长公主话,也不想和阳城长公主撕破脸,直接道:“姑母说得这是哪里话,我刚才说了,长静身份贵重,理当为嫡妻,哪里有委屈她意思?姑母可是冤枉我了。”
阳城长公主听到这句话更为愤怒,嫡妻就不是委屈她女儿了,若大皇子敢让她女儿为平妻,她就敢现在和大皇子撕破脸皮。
“若是大侄儿这么说,姑母也无话可说。”阳城长公主不理会旁边大皇子,对着旁边宁远侯世子道:“世子,我只说一遍,我女儿绝对不可能嫁给一个娶平妻人为妻。”若是阳城嫁给了周博宇,周博宇又迎娶杨宛清为平妻,到时候她女儿会成为整个京城笑话。
对于大皇子,她也算是看明白了。原本以为大皇子是来帮她,如今看来,大错特错,大皇子显然是为了杨家而来。这样明目张胆对杨家示好,还是踩着她和女儿脸来示好。
现在大皇子就敢如此干,那么以后呢?大皇子又会为了拉拢哪个朝臣,将她脸面放到地上踩。
她是看出来了,她一心想要和贤妃与大皇子结盟,但是大皇子和贤妃未必真心待她。
这结盟不结也罢!
虽然她得罪了皇后,但是未必就只有大皇子和贤妃这一条路,宫中不还有一个淑妃吗?
阳城长公主打定了主意,再次向宁远侯世子质问道:“本宫最后一次给世子选择,娶我女儿长静为妻,让周博宇和杨宛清断绝关系,还是让周博宇和我女儿断绝关系,世子可要想好了。”
宁远侯世子皱了皱眉,被阳城长公主这样逼迫真很糟心。而长静县君性子比阳城长公主更甚,她若是嫁入宁远侯府,只怕整个宁远侯府都不得安宁。
而且看现在样子,阳城长公主和大皇子之间已经有了龌龊,所以通过和阳城长公主结亲,然后和大皇子搭上关系,为宁远侯府留一条退路,已经不太现实。
相反,看大皇子对杨知热乎劲,宁远侯世子觉得还是和杨知联姻更为稳妥些。
想好后,宁远侯世子对着阳城长公主拱手道:“犬子才薄学浅,配不上长静县君,还请公主见谅。”
“既然世子决定了,本宫也就不好说什么了。”阳城长公主听到宁远侯世子决定,冷哼一声,“本宫女儿长静虽然现在名声有了瑕疵,但是她依旧是圣上册封县君,不是一个精神失常人可以攀附。”
然后又转向一旁大皇子道:“不是谁都可以安排长静婚事,长静有我这个亲娘在,旁人休想对她婚事指手画脚。”
说完后,阳城长公主转身离开屋内。长静事情解决完了,她也没有必要继续留在屋内了。
经过今天,她也算是和大皇子彻底撕破脸皮了。
阳城长公主离开后,来到了女儿院子里。
长静县君看到母亲来了后,直接扑上来问道:“阿娘,我能嫁给周郎了吗?”
阳城长公主看着女儿眼中期盼,狠心道:“不能。”
“为什么不能?”长静县君听到这句话,面容有些疯狂,对着阳城长公主质问道:“阿娘你不是长公主吗?只要你出马,所以事情不都可以办妥吗?以前在阿爹任上时候,不都如此吗?怎么这次不能呢?”
阳城长公主听到女儿话,心中对自己以前做法不禁有些后悔,是她之前太惯着女儿了,让女儿不知道天高地厚。“你也知道那是在你阿爹任地,那里我身份最高,你自然可以为所欲为。可是现在呢?”
“你睁大眼睛好好看看,这里可是帝京,这里比我有权势有地位人比比皆是,你若是还不收敛你脾气,恐怕就是阿娘也保不了你啊!”
阳城长公主狠心说完后,看着自己女儿失望颓废样子,怜惜将女儿搂在怀中,柔声劝道:“长静,周博宇有什么好?你今天也看到了,那个周博宇心中只有杨宛清一个人,这样人有什么好?怎么能配得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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