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定了。”夏婪笑着说。
十分紧张,完全不知道夏婪和少年说了什么的幼星连忙激动道:“怎么肥四?你把他怎么了?”
“什么叫我把他怎么了,我就很直接的问了问他有没有女朋友或者男朋友啊,结果他喊我滚。”夏婪说到这里叹了口气,委委屈屈的摸了摸自己脸蛋,“我这如花似玉的脸哦,他怎么忍心说得出口。”
沈幼星没被逗笑,反而皱着眉头,心情低落,连步伐都迈得小了不少,不相信的说:“不可能吧……”
“不信算了,大概是因为我问的太突兀了,他以为我是去找茬的,要不然就是以为我喜欢他,嗯,从这一点看上去,幼星,你有机会哦,他应该不喜欢男人。”
“哪有你这么去确认的啊?”沈幼星不太高兴,这种情绪也不知道是来自哪里,像因为夏婪被人骂了,又像是因为夏婪擅自做主那么轻易去差点暴露了她的心思。
她一边跟着夏婪走出去,一边忽地余光看见玻璃反光里自己这身可笑鬼祟的打扮,然后慢慢驻足,怔怔的看着玻璃里面自己的样子,表情十分低落。
夏婪时刻看着沈幼星,发现沈幼星这个样子,便也站在旁边,拉着沈幼星的手,说:“小星星,你在想什么?”
沈幼星脸上浮现出一团无法抑制的红晕,尴尬的低下头,说:“没想什么……”
“没想什么是什么?你可以和我说,我的所有事情都告诉过你,你也可以告诉我。”夏婪大约是最没有**观念的家伙了,对自己和女友们的性-事都会毫不犹豫的拿出来讲给沈幼星听,并且十分恶劣的评头论足,仿佛那根本不是女朋友,也从未对谁有过真心。
沈幼星这边却是很忐忑的看着夏婪,好半天才无奈的说:“其实真的没有什么……只是感觉自己突然变得有点奇怪,我这样跟踪他,真的很奇怪,我以前从来不会这样的……”
夏婪抿了抿唇,突然不知道如何安慰。
“阿夏,你说,他会不会喜欢我呢?”
“……”
“我一点儿也不像个女孩子是不是?”
“不是……”
“不要骗我,就我这个样子,还不如做个男的算了,当女生真是拉低所有小姐姐档次。”
夏婪看总是开朗傻乐的沈幼星突然这个自暴自弃的样子,很不习惯,他恋爱的时候,怎么从来不觉得自卑过呢?
“幼星,不要这样。”夏婪每每这种时刻,都不如在镜头面前巧舌如簧,他甚至有些嘴笨,“不要自卑。”
“可我真的很糟糕吧?阿夏你和卫哥他们也从来没有把我当成一个女生对不对?”沈幼星笑着说。
夏婪:“不糟糕,你一直是我心里最好看的女孩。”
“骗人……我不是没有自知之明的人。”
“没骗你,我说真的。”夏婪认真的说,“幼星,你做你自己就可以了,不要在意别人的眼光,你做你自己的时候最好看。”
“那你为什么没有做自己呢?”
夏婪有点不懂沈幼星问出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他什么时候没有做自己?他已经足够放荡不羁,自我到了极点,从来没有顾及过别人的眼光,做的就是自己啊!
夏婪恍惚间看见玻璃镜子里的自己突然模糊起来,但头发却很长很长,穿着长裙,周围所有人都在看他,对他大献殷勤,可等他想要看清楚的时候,玻璃里面的倒影却又恢复了正常,好像之前的一切都是幻觉一般……
“阿夏,你做男生,快乐吗?”
夏婪回神,伸手帮幼星整理了一下刘海,说:“你最近似乎总爱问这种问题,幼星你这么好奇的话,不如来和我做个游戏。”
沈幼星挑眉:“好啊,什么游戏?”
“灵魂互换。”夏婪说,“你既然想感谢我昨天帮你,就陪我直播,假装我们两个灵魂互换了,时间是一天。”
“这有什么意义吗?”
夏婪伸手敲了敲沈幼星的额头:“帮我赚钱啊。”
沈幼星睁着一双死鱼眼:“哦。”
“顺便证明,性别外貌不是最重要的,灵魂才是。”夏婪垂下眼睫委婉道。
已经不执着回到过去的沈幼星又被挑起了希望:所以你为什么要性转啊!要么给我说清楚!要么就放过我啊!
作者有话要说: 顺其自然的后果就是大家都爱她~2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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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9章
另一头, 苏楚久违的从租住公寓回了家。
苏家豪宅坐落在西山高档别墅群内, 属于龙头的位置, 靠山靠海, 有着一个巨大的后花园与一片高尔夫球场。
豪宅有点儿类似英国庄园,统共六层楼,旁边还有一个侧楼用于见客和让客人们留宿。
苏楚这天很早到了家里,却是谁也没有见到, 偌大的豪宅里佣人比主子都多, 平时用于宴请的大厅里空荡荡的,长桌、鲜花、美酒尽数像是见不得光的鬼魂,在白日里掩藏起来,徒留地上大理石面上的花纹, 一条条一缕缕通往不远处上楼的阶梯。
苏家有个女管家,四十多岁, 英国人,在苏家工作两年,原本的管家因为生病退了休, 苏家苏董事长惦记老管家在他们家里干了这么多年,做了这么多的贡献, 一次性给了三百万的退休金,然后又医疗费用全报,在全庄园上下倒是赢了一个好名声回来。
苏家的女主人苏楚的妈妈王慧慧近期又出门旅游,带着家里其他亲戚在极地看极光,偶尔会发一些照片回来, 让苏董和苏楚点赞。
女管家今日送走了去上班的苏董,没多久便迎回来了苏楚,对这位总是不苟言笑杀气腾腾,好像谁都欠他几千万的少爷,女管家素来奉行少说多做的原则,上前询问道:“少爷回来了?请问是今晚要留宿吗?”
苏楚双手空空,揣在兜里,站在偌大的大厅上,看了看自己的鞋面,摇了摇头:“不留宿,我回来看看,他们都不在?”
“董事长出门了,夫人在旅游,少爷小姨和姨父一家也出门吃饭,老太太早上喝了粥,看了会儿电视就又上床睡觉,现在应当还不会醒。”
苏楚点点头,他家里的客房总是满的,常住的除了奶奶还有妈妈这边的亲戚,想来他不在的时候,家里吃饭也不会冷清。
“我上楼拿点儿衣服。”苏楚大概每次换季的时候会回来一次,回来的时候大部分见不着任何人,也不会有谁特意跑来见他,对他嘘寒问暖。
女管家听了这话正要送苏楚上楼,却又被苏楚拒绝,苏楚说:“不用跟着我,你忙你的吧。”
女管家微微颔首,礼貌优雅的先行走开,苏楚才独自上到二楼去。在二楼主卧的门口停留半晌后径直走开,走到侧卧的门口推门而入,入眼便是一间装修经典的套房,里面有着十几年前买的小羊皮沙发还有一张巨大的工具桌,桌子旁边是一张儿童椅,椅子附近是整整齐齐堆放的玩偶。
房间大概每天也还要清理,所以并不会因为他常年不在家里住就满是灰尘,他走进去,地毯过分柔软,像是一双双从地面生长出来的触手,瞬间抓住了他的鞋底,让他每一步都开始吃力,直到看见玻璃柜子里面摆放的各种相框,双脚更是像被定住一样,再走不动。
相框摆满了一层置物架,在玻璃柜门后安安静静的立着,记载着他从出生到十几岁的成长,可相片大概到十五岁就戛然而止,每年一张相片的传统仿佛被什么怪兽吞入腹中,再也没人想得起来给他记录成长的痕迹。
苏楚深邃的眼看着这些相片,已经透不出什么深刻的感情,他像是站在一个陌生人的房间里,对这里的一切感到微末的排斥,最后干脆扭开头不去看这些代表过去的东西,干脆利落的走到衣帽间里,拿出一个小行李箱往里面随便塞进一堆夏天需要穿的衣物。
这些衣物是去年夏天买的,有些兴许今年就不喜欢了,但他现在也来不及去辨认,似乎是一秒也不想多呆,装好衣服便要走。出门的时候‘砰’的一声关上房门,震得房间内墙上的挂件都晃动几下,微微震颤。
这间包裹着无数记忆的房间一时又陷入寂静之中,从窗口斜入的阳光仿佛也不愿意多留,逐渐被云层遮住,把阴郁还给这里。
可下一秒,房门意外地再度被打开,去而复返的苏少爷大步流星走入期间,来到置物柜面前,打开柜门便把里面所有的相框全部扣下,‘啪啪啪’几声连续响起,像是想把过去相片上仿佛十分美好的一家四口埋在黑暗里,永远不见天日。
回公寓的路上,苏少爷戴上蓝牙耳机,一边开车一边给他这边圈子里的陈天奥打了个电话。陈家少爷还在睡懒觉,自被窝里被苏楚吵醒,迷迷糊糊的说了声:“喂?”
苏楚声音冷冽:“你妹昨天是不是和我朋友见面了?”
陈少爷接电话的时候没有看是谁,滑动接通键后又按下扩音键,放在枕头旁边,继续闭着眼睛打算维系和梦中周公的联系,可谁知道一听到苏楚这隐含怒意的声音,登时清醒得不能再清醒,坐起来拿起手机又把扩音关掉,清了清嗓子,说:“嗯?苏楚?我不知道这件事。”
苏楚的车绕过豪宅区平整大路,穿过茂密的柏树林,然后从保卫森严的大门口出去,路旁风景优美,可他看得太久,便也不怎么稀奇,只是目视前方,以一种从未在室友们面前透露过的严肃强势说:“那是你妹妹,你这个做哥哥的怎么能不管呢?”
陈天奥有苦说不出,他要是能管的住陈涵那母猪都能上树:“嗯,好,我知道了,我会说说她。”
“嗯。”说到这里,苏楚又问,“对了,你知道昨天网上的事情吗?”
陈天奥靠在床头,说:“知道,事情好像解决得很快,网上现在帖子也都删光了。苏少你动作还是很快,这件事明显是那个结巴周齐东想要搞你,好在他在外面混了这么多年也还是白混一场,居然还想领教你的手段……呵呵……”
一大早才知道这件事的苏少爷心情有点微妙,他坦白:“我是今天起床才知道这个事情。”他昨天一天完全没有心思看网上的各种热搜,也没什么心情看自己的微信朋友圈,也没有人给他打过电话,于是他知道的时候,事情早已结束,结束得雷厉风行,让人没有一点儿余地翻身,也让他陷入尴尬的境地——毕竟他刚和卫疏颖、夏婪说了自己喜欢沈幼星,结果当天就出现自己和幼星的绯闻,网上现在澄清是澄清了,但也阻断了他想要进攻的路,只要他和幼星在一起,到时候昨天的辟谣便成了笑话。
即便互联网是健忘的,这段时间他也不能随心所欲,他会被这个谣言框住,这比让他知道沈幼星居然也会主动喜欢别人更让他受不了!
如果说苏楚本来不打算对付周齐东,那么现在苏楚认为不好好料理这个周齐东已经对不起自己了。
说起来周齐东对他来说,就是个祸害,祸害就该有点自知之明,永远的留在国外不要回来,但祸害谁知道也是个蠢祸害,以为时代变了,要回来替自己和苏天择报仇,以为自己是这个世界的主角吗?真是可笑!
“什么?那……我看发酵得挺快来着,当时还准备给你打电话,哪里知道瞬间就被人压了下去,一堆比水军更厉害的脑残粉简直了,战斗力不是一般的强,原来是你室友主动帮你的?”陈天奥心里有点感慨,“苏少,那你说现在怎么办?”
苏楚沉默以对,半晌后才缓缓说:“让周齐东知道他就算回来了,也什么都不是。”
“你是说……”
“嗯,让他寸步难行,从今天起谁和他走在一起,哪怕说一句话,那都是和我过不去,我倒要看看他还怎么跳得起来。”
陈天奥从小就以苏楚马首是瞻,小时候他们这帮小团体集合起来要干什么坏事儿,也大都都是苏楚点头后才开始干的,苏楚兴许打娘胎里就不是个好东西,天生的就懂那些让人疯狂的计策,也让他身边的那些少爷公子们很是佩服,进而绑定在一起,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苏楚这边发了话,陈天奥哪里自然也就行动起来,说是行动其实也没有做什么,只是拉了个群,里面全是他们那些打小玩儿的好的人,说了苏楚的意图后,这些人又把这个排挤计划发到他们各自的朋友群里,如此从顶层豪门开始,直到所有和周氏有过接触的大小富二代们都得到了这个游戏一般的命令,他们有的人甚至都不知道是谁发起的这个恶毒的游戏,反正是没有人胆敢违背,生怕会遭遇同样的排挤。
与此同时陈天奥也单独给妹妹陈涵打了个电话过去,陈涵正在做美容面膜,打算下午会儿给新交的朋友沈幼星发个消息,然后两人一块儿去逛街去。
陈涵头一回接触不是他们这个圈子里的人,很有种自己亲自淘金,结果真的淘到了的自豪,结果老哥这电话一打过来,瞬间磨灭了她一上午的好心情。
她把面膜一撕开,丢到垃圾桶里,大声对着哥哥吼:“你知道什么?怎么沈幼星难道是苏楚的私有物不成?别人就不能也和她有接触?”
陈天奥是个精明的,他对妹妹说:“不是不能,是害怕,我觉得苏楚是不希望你告诉那个姓沈的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吧……毕竟我看那个姓沈的,不像是我们一路的。苏楚是怕你大嘴巴,什么都和沈幼星说,你不会说吧?”
当真什么都想告诉沈幼星的陈小姐语塞,而后冷笑着道:“都八百年前的故事了,也不能说吗?”
“不能。”
“为什么?”陈涵觉得当年苏少弟弟的死其实就是个意外,怎么就大家都讳莫如深了?
“没有为什么。”
陈涵说:“你这样,就恕我不能从命了,难道我和谁交朋友,还需要得到苏楚的同意?更何况当年我们不是还小吗?并且又不是我们逼着苏天择跳楼的,苏天择本身就和我们玩不到一起,他自己抑郁,难不成还怪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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