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爹娘他们过来再说吧,此事还得从长计议,你且问问京城所来商贾,木炭伤民几何?“谢锦秀抿了口茶,心里盘算着。
第170章
京城之中,武帝看着手中的奏报,眉头皱的紧紧的,让刘大监的身子更加恭谨了许多。
“百姓生活弥艰啊!”武帝自认在自己的治下,政治清明,国力蒸蒸日上,可是一场诡异的寒流似乎就让百姓的日子捉襟见肘起来。
奏报中有暗子走访,京中实情,可谓是让武帝心中忧虑。此时京城之中,木炭的价格一直居高不下,反而有逐渐攀升之势,当然这也是有原因的,今年的冬季天气似乎有些极端,一夜之间,寒流出现,直接让京中的气温低了很多。
天气寒冷,达官贵人还好些,他们有貂皮,有毛货,更是手中钱粮多,也可多准备木炭,而普通百姓,大多数能勉强温饱,当用于取暖的木炭价格高起来的时候,又需要给家人添加保暖衣物,更是一笔不小的开支,可是这个开支对于古宋京城的小老百姓来说,并不容易。
京城居不易,并不是简单说说的,物价高,就是显著的一点。
金木零自从进入了冬季,似乎有些畏寒,空中飘荡的雪花,让他想起来伊人相伴的时候,眼角有些湿润,但是身边的小太监,还是催促了下。
“太孙殿下,养身殿到了!”
贴身小太监,自然知道这个时候不适合打扰殿下,但是要是让人知道太孙殿下在养身殿外垂泪,肯定是更是了不得的大事。
“孤,知道了!”
金木零带着鼻音,回着小太监,武帝制人以严,太孙待人以宽,这样的太孙殿下,在朝堂中很得大臣们的心,就连养身殿的太监宫女,都十分的喜爱这位殿下。
“孤来给皇爷爷请安!”金木零对着养身殿外的守殿太监说着。
守殿太监连忙作揖:“殿下,稍等。”
守殿太监连忙夹着浮尘,一路的小碎步,跑进了殿内,上报太孙殿下过来请安。
听着殿外的问候,刘大监抬起来头,看着武帝还在沉思着,不由得低声提醒到:“陛下,太孙殿下,过来请安!”
连续三声后,武帝才抬起来头,然后看着刘大监:“奥?宣!”
武帝心中的想法无人知道,各王就番之后的密报几乎三天一份,都放在武帝的暗箱中,如今在各位朝臣看来,武帝属意太孙殿下登基,已经是十拿九稳,就连礼亲王府,已经隐隐有太子之势。
欲传太孙,必传太子,毕竟古宋一朝还没有太孙直接登基的先例。
“孙儿给皇爷爷请安!”金木零一进养身殿,就赶忙伏地跪倒,比之前没有外跑之时,谦卑恭敬了很多,爷孙之间似乎少了些温情,多了几分的恭敬。
“起来吧!外面天寒,怎么不多睡片刻?”武帝看看天色,手中的奏报是下了朝便送了过来,而太孙一贯是步行前来请安,少不得至少走了一盏茶的功夫,而这收拾停当,吃早餐的时间,算起来,金木零也是应该天微亮时就醒来。
“皇爷爷日夜操劳,孙儿不能给皇爷爷分忧,但是也应该孝恭,皇爷爷可是有什么心事?”作为被武帝带大的孙子,金木零十分的了解武帝,看着武帝的面容,就知道武帝应该有心事。
武帝听了金木零的关心,眼睛微微的收了一下,眯了一下:“给太孙个手炉。木零,你是太孙,你可知现在京城木炭,价几何?”
武帝看着金木零的手似乎有些红,心中到底还是爱惜这个孙子,便让刘大监给金木零一个手炉,然后才有两分想要考教金木零的心思。
“额!”金木零愣住了,要知道,宫中的碳例有各宫的首领太监去负责,而金木零一直还在学习,倒是不曾想到木炭价格这一样。
“孙儿,孙儿不知!”金木零脸上有些羞赧的说着。
武帝眼中的温情,一点点的淡了下去,口中嗯了一声:“这不怪你,你毕竟也是在宫中学习。书读的如何?”
金木零听到这个问话松了一口气,毕竟自己踏踏实实的读书,几个陪读翰林都觉着自己读的不错。
“师傅说孙儿进度还可!”金木零拱手说到。
“不用紧张,坐吧!要说有什么心事,就是这木炭价格越来越高,朕担忧寻常百姓如何度过寒冬。”武帝说着就看向了以前想要悉心培养的继承人。
寻常百姓若何,作为太孙,即使跟着莫无泪出宫的金木零,都不曾操心过,他是一个追求自我自由的人,如果再入樊笼,虽然面上恭谨,也不无想要给心中挚爱寻个公道的想法,他需要坐在这个位置上,要不然爱人就会失去。
“严寒加衣,木炭价格高昂的话,何不让百姓多烧制木炭?”金木零的话,让武帝的背脊突然有些低了下去。
“一斤木炭,五十大钱!”武帝开口念叨着。
这是刘大监连忙跪倒:“陛下,昨日陛下已经是削减了碳例,只是陛下身体要紧,老奴请求陛下在殿中升起炭盆,莫要受寒,太孙殿下,您劝劝陛下吧!”
“五十大钱?”金木零的眼神带着几分迷茫,不过听到刘大监的话后,他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该放置炭盆的地方居然没有炭盆。
“皇爷爷,恳请皇爷爷烧起来炭盆,宫中缺炭,百姓缺炭,让孙儿派人烧去,孙儿给皇爷爷分忧,恳请皇爷爷爱惜龙体!”金木零再次的跪倒,这个时候手里面的火炉,突然让金木零觉着烫手,自家皇爷爷都没有手炉,自己还,,
越想金木零越是心中不安。
“你烧炭?”武帝看看金木零,脸上似笑非笑:“你的孝心,朕知道了,好好读书,方是正经!”
木炭烧制容易么?懂得都知道不容易,在这个年月,木炭烧起来是费时费力,还要砍适中的树木,哪里能够是这个不知事的太孙所能知道的。
武帝勉励了金木零几句,便让金木零回去,但是带走了刘大监给武帝准备的手炉。
何不食肉糜?
武帝心中念叨两句,这才发现自己曾经想要带起来的继承人原来是这个样子,仁德是好事,但是仁德之君应当如何?
金木零一出了养身殿,后背就出了一身汗,他觉着他让皇爷爷失望了,作为普通人家的子孙,让爷爷失望并不是什么重大的事情,但是在皇家就不是了。
“速速去给父王去信,让他进宫!”孩子有了事情,第一件事情就是找家长,金木零觉着这事必须要找礼亲王商议。
礼亲王得到了自家儿子的信后,一点都不敢耽搁的进宫,如今虽然太孙位置稳定,但是一日没有登基,一日就要如履薄冰,太孙如是,礼亲王府更是如此。
从自己的儿子的口中知道,自己的父亲武帝担心百姓无木炭柴火烧,礼亲王就赶忙出宫,动员人砍柴烧炭,以期望来平息一下木炭的价格。
可是礼亲王忘记了一件事情,附近的山头就只有那么多,当大小的官员知道了礼亲王的想法后,自然会敬献,如此一来,木炭虽然多了起来,但是百姓用来取暖的烧柴更是少了,毕竟木炭多买的基本都是达官贵人和有钱人,而一般的百姓,如果是烧不起木炭,还可以去买柴火,这烧制木炭也是废柴,结果在木炭还没有烧制出来,让木炭价格下降的情况下,柴火的价格也开始迅速的攀升,贫民出城采伐柴火,居然也开始被限制了起来。
当武帝得到密报后,脸色已经铁青。
“逆子!”可是又看到后面的整体缘由,武帝脸上是一青一白。
在武帝气恼的时候,丰城码头,迎来了谢明陈一家,谢锦秀在看到李氏和谢明陈站在船头的时候,就赶忙奔了过去,一等舢板放下,谢锦秀带着谢家云就迎了上去。
“孩儿恭迎父亲,母亲大人!”谢锦秀跪倒在地,自从中了进士,夺了状元,谢锦秀成亲都没有来得及叫父母亲,在他心里还是有几分遗憾的。
“幺儿,幺儿,我的幺儿!”李氏哪里舍得儿子跪在那里,一把抱了起来,“想死为娘了!”
“儿也想您!”谢锦秀眼角带着泪花,李氏对他的溺爱,谢锦秀哪里会忘记。
“儿也想爹!”谢锦秀看着在旁边想要向前又有些克制的谢明陈,开口说着。
“好好!”谢明陈激动的说着。
“见过夫君!”等李氏稀罕够了谢锦秀,放开后,曲飞华才向前对着谢锦秀一福礼。
“娘子,多谢娘子一路照看爹娘!”谢锦秀也对着曲飞华行了一礼。
曲飞华连忙避开:“都是妾身应当的!”
一家子都和和气气的团圆后,谢锦秀才照看着家人乘坐着马车往外城的府邸中驶。
而此时,金凡平则皱眉的看着谢锦秀给他写的一篇文章。
“长史走前,真的让我把这个誊抄一遍呈给父皇?”
“是的,长史大人走前便是交代奴这般告诉殿下。”小刘太监被收拾了一顿,现在被贬到了杂役处,现在的贴身太监可是害怕的很,自然是伺候的金凡平是尽心尽力,一点也不敢起小心思,生怕被谢锦秀也给发配到了杂役处。
虽然搞不懂为什么,但是处于对谢锦秀的信任,金凡平还是抄写了起来:“卖炭翁,伐薪烧炭南山中,,”
第171章
道路修整以后,丰城的百姓突然发现,每日如果要是去山寨或者是外城都要比之前用时少,而最有体会的便是丰城城里到乡村的行脚商人,往日里只能走两三个村子,但是现在驾着牛车,能多走上一两个村子,让自己的利润是大大的增加了,至于说路口收费,那小小的三文,和获利的百文比,已经是不值得一提了。
朱肩平召集商会的成员看投资报表,投资报表这个词汇是从丰城王府传出来的,就是能让投资了丰城路政的商人或者士绅们能够直观的看到各人的收益。
“嘶。通人五文,一路口一日百两,朱会长,这不是来消遣咱们的吧?”一位投资了二千两的商会成员,看着数据就觉着有假。
“不,没有消遣,此投资报表送过来的时候,某看完也是疑虑的很,和刘兄王兄等人派人到了一个管辖路口去数了一天,只多不少!”朱肩平心里已经是乐开了花,投资回报只看报表,他们至少是不会亏的,甚至可能超过了预期。
商会的成员们都开始脸上带着喜色。
“诸位,有收益是好事,可是,丰城王殿下是不是给的太高了?某想我等应该及时上书,削减我等的分配比例!”一位老商贾开口说着。
“削减?”其他人起初不是很乐意,可是仔细一想,一个个都倒抽一口凉气:“还是贾公说的有理,如此暴利,岂是我等能够分得的,应当削减,应当削减!”
等一个个的附喝后,朱肩平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了众位商贾的想法。
古宋一朝,重文轻武,重农恶商,士农工商,商人排在最末,商人是有钱,但是也不敢绫罗绸缎的穿着,家族中没有出士之人,更是不敢张扬,因为开国君主,曾经杀全国第一首富肥了国库的事情,还是让众位大商都引以为戒,曾经那位朱首富,何等的资助军队,可是也不过是一只养肥的猪。
没有哪个商人想自己变成时刻可能被宰的猪。
于是商会的庆功宴没有开起来,倒是具名信先是写了起来。
“三叔,丰城王殿下有请!”谢锦秀这边正和家人温暖的说话,考教着谢家乐的读书成绩,没想到就被丰城王府那边通传。
“好,我这就去。”谢锦秀对着谢家云点点头,便对着父母等人告罪离开了谢府。
“家风可是带着人押送了黑宝回京?”谢锦秀问着谢家云,本来想要让谢家云跑一趟,但是谢家风跟着谢锦秀在京城的时间更长一些,尤其是杨学府更是熟悉,所以才刚到丰城的谢家风脚不沾地的又被派了回去。
“是的,三叔,家风还十分的舍不得三叔,我这边打算叫了族中几个兄弟过来帮忙,不知道三叔意下如何?”谢家云正好想起来族中族老派过来的几个族中兄弟。
在这个家族里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年月,谢锦秀自然不会不给族中子弟机会。
“黑宝之事,非同小可,找几个算学比较的子弟分管这事,你平时也多盯着一些。”谢锦秀颔首,谢家云才有些开心的作揖。
不过谢家云想到族中的年轻子弟,能够支起来事情的,基本都给安排了事情做,以后如果三叔再有需要人的地方,似乎就有些难了。
“三叔,还有一事,族中可堪任用的兄弟子侄已经不多,再要人,已经很难派出来人手。”谢家云据实以报,这不由得让谢锦秀有了两分头疼,要知道这个年月,什么人都没有亲族或者师生可靠,这也就是为什么,丰城的事宜他把杨学府的子弟都用了起来。
“看来得给老师写封信要人了!”谢锦秀心里想着,就对谢家云表示知道了。
“殿下。”还没有进殿,谢锦秀便在门口对着正位上的金凡平行礼,他没有因为自己是师兄而有所懈怠,也没有因为金凡平年纪幼小,而有所欺瞒。
“好事啊,师兄,你快来看,大大的好事!”金凡平来不及谢锦秀向前,直接从王座上走了下来,然后就是一拉谢锦秀的衣袖把一封新帖递了过去。
“裁例书?”谢锦秀有些摸不着头脑:“殿下,你这是要裁哪里?”
听了谢锦秀问自己裁哪里,金凡平难得开心的说着:“不是本王想要裁哪里,而是之前路政投资的商人们,自发的恳求本王给裁份额,你看看,他们说,要是不裁,他们就会泣血,这是多么钟爱咱们丰城王府啊!”
似乎还没有一个藩王的封地里面有主动让利的人在,而自己的封地里面有,这不是说本王教化的好么?越想金凡平越是得意。
“殿下,很开心?”谢锦秀看着都要翘起来尾巴的金凡平,开口问着。
“自然,咱们来这,虽然有赚了些钱财,但是花的也是如流水。本王穷啊!”金凡平一摊手,“忠王兄据说在封地里能开千人大宴,本王也是有几分羡慕啊!”
谢锦秀听了金凡平的话,了然的点点头,丰城王不只是有穷人乍富想要嘚瑟一下的感觉,又有些自备于过往。
“这不是好事啊!”谢锦秀叹了一口气,这话一出,金凡平眉头就皱了起来,人也有了几分不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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