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合适的话,就去买了回来,然后拿着我的身帖去衙门过了奴籍!”谢锦秀放手的说着。
可以这么说,谢家风和谢家云的未来,在从做谢锦秀的书童那一刻,就和他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所以这些杂事,谢锦秀就开始放权去做,他没有那个事事亲为的打算。
第二日,一大早谢家云伺候了谢锦秀吃过早饭,就带着谢家风出门去人市,很快的就把需要的人手买了回来,两个针线婆子,一个厨娘,两个丫鬟,两个小子,五个种田的汉子,也没有家庭拖累,又带回一个脸上刺字的高大汉子。
“刺配发卖之人?”谢锦秀看着就挑挑眉头,没想到谢家云和谢家风胆子这么大,一般刺配的奴人要不是犯官,要不就是异国战俘。
“三叔!王管家说,这人可以!”谢家云低声和谢锦秀说着,其中似乎有什么隐情。
“尔等见过少爷!”谢家云对着谢家风使了个眼色,谢家风就喊了一声,就看着几个人都整齐的行礼问安,而那个刺配之人也抱拳低头行礼,看着倒是安分的很。
“好了,在我谢家做事,就一个要求,安守本分!”谢家秀端着茶碗,严肃着脸说着,“家规,由大管家给你们说,每日尔等都各司其职。”
说完,谢锦秀就挥手,谢家风就带着这些人往偏房和偏厦安置。
“房子倒是小了些!”谢锦秀看着这个租的院子就有些不太满意了,但是想着过几日就回乡,也就忍忍就过去了。
谢家云听了,倒是上了心,毕竟跟着谢锦海来回去售卖稻花鱼,也大概知道谢家现在每天有多少进项,起码在府城买个宅子,是买的起的。
看着谢家云把买人后,剩下来的钱票要交给自己,谢锦秀就摇摇头:“以后,外面用钱方面,就你掌管,院里的大管家你也当着,这般想来,咱们家里还少个账房,不过不急,先看看族中的小子,不成就买个进来!”
“是,三叔!”谢家云赶忙应了。
有了两个小丫鬟存在,谢家云和谢家风就从厨房等琐事中解放出来,而从谢锦秀的本心上来说,还是小丫鬟给自己递着衣物什么的安心不少,天知道,两个大侄子给自己递衣物,刚开始的那几天是心里建设了多久。
王具和刘句声等人都派了人过来,问问谢锦秀是不是需要帮忙修改服帽,只是没想到他们过来的时候,谢锦秀的服帽倒是比他们还要快的修改好了。
“啧啧,这个手艺,不错的绣娘!”王具看着身穿合体的秀才服,更显得俊逸不凡的谢锦秀,有了些羡慕,不是说自家的不好,只是自家的绣娘返工了一次,针脚上也没有谢锦秀这样如同就是新的量身定做的一样。
“都是王大娘和刘大娘比较厉害。”谢锦秀实在给两个三十多岁的妇人叫不出婆字,就直接称呼了某娘,倒是让两个针线婆子在这里踏实了不少。
王具几人来的快,去的也快,他们自己也要为了簪花礼做准备,加上他们在府城就有亲故,所以这几日就少不了交际,倒是谢锦秀除了这些,就开始享受起来。
丫鬟的贴心简直是不能同日而语,日常练字熏香,准备洗漱物品的妥帖,食物的精细搭配,终于让谢锦秀尝到了什么是阶层的不同。
这样享受的日子,过的很快,簪花礼似乎一眨眼就到了,新晋的秀才公们,在这个秋高气爽的时节,都在飞绒帽上,被学政大人,学官们亲手给簪了一朵大大的菊花,无一例外,往那官署大堂上一看,真是菊花最抢眼,就连那蓝衫都好像是为了衬托菊花。
谢锦秀在这些秀才公里面,自然也不例外,只是作为案首的他,似乎还被特殊的优待了,胡学政一来,就先给他簪了一朵红色大菊花,谢锦秀瞅着自己的这朵的居然是最大的一朵一般,那硕大的大菊花,因为红色最贵重,所以谢锦秀的半张小脸都被那大红菊花给占据了。
看着学政去给其他人簪花后,王具就蹭到了谢锦秀跟前。
“谢贤弟,你得保持微笑!”王具还特意的调侃着他。
看着王具簪的黄色的菊花,谢锦秀难得保持住了微笑,然后给王具夸赞着:“王兄的这朵小雏菊,也是极其好看的!”
这话一说,王具还特意的抚了抚那小□□花:“虽然在副榜,但是就冲着这个菊花,我也开心的紧!”
看着那些都被遮了一部分脸的正榜秀才们,露出全脸的王具觉着至极心情倍好:“起码我的笑容让人看的挺全的!”
噗的一下,谢锦秀就乐了起来,没想着露出全脸也能让王具这么自恋。
此次录取三百名,正榜一百名,副榜二百名,他们五人只有谢锦秀和高舜在正榜,其他三人在副榜,所以和谢锦秀一样被粉色的菊花遮挡了脸颊的高舜也对王具白了一眼。
秀才的簪花礼进行的很快,等所有都簪上了菊花,就由胡学政带领着前往文庙走,一起拜见了几位圣人的石像,然后他们就要去经世堂再次拜胡学政。
“拜见座师!”
胡学政高座在堂,底下的秀才们被学官们按着名次的顺序站好,然后一起参拜,只是称呼座师,不涉及什么别的成分,只是感谢胡学政亲点他们入榜而已。
胡学政抬手,众位考生的揖礼才算是完成。
这个时候,就是胡学政开始讲话了,按着往历,一般都是先对秀才们进行勉励,可是今天胡学政有些不同,他直接看向了谢锦秀:“这位可是本次的案首,连中小三元的,谢锦秀,谢秀才?”
谢锦秀听了胡学政叫自己,连忙上前一步:“学生见过座师,都是有赖座师教导。”
“哈哈,有赖的我的教导么?甚好!”胡学政突然哈哈一笑,让谢锦秀一下子摸不着头脑,直接忐忑起来,这个就是客套话,难道这位学政大人对自己说这个话不满意。
“谢秀才不要紧张,此次的秀才公们,多是年轻俊杰,不过在知道案首只有十二岁时,本官也是好奇,没想当真是个翩翩少年郎。”胡学政夸赞起来,谢锦秀觉着自己有点HOLD不住。
谢锦秀总觉着有一种羊要对上狼的感觉,学政座师怎么这么奇怪呢?
而离了近了,看着谢锦秀一直都宠辱不惊的样子,胡学政更是觉着这是继承自己衣钵的好弟子,想着等下宴会上考较一番,就收入门下。
第62章
听着胡学政只是夸赞谢锦秀,其他的考生在这里听着,自然是又是羡慕又是嫉妒,所谓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在谢锦秀身后的新晋秀才们也想要被学政官记住自己,也好平步青云,一样都恨不得以身代之,能够让学政对自己所有青睐,有些年长的新秀才,都在心里感慨,莫不是这学政见才心切,想要收谢锦秀为弟子?
这么一想,那些老秀才们自己也赶忙端正了身姿,以求学政也能看上自己几眼,就算是不能收入到门内做衣钵弟子,能拜了学政当师傅也是好的。
谢锦秀对胡学政的态度愈发的恭敬,小小的年纪,这般不喜形于色,已经让胡学政点头了,光看读书,谢锦秀已经小三元,算是验证了他读书进学的能力,但是其他品性方面对于进入官场更为重要。
胡学政先放下了考较谢锦秀,而是再次的勉励了下其他考生,只是当他看着谢锦秀后面第三排时,眼神里面就开始有些犹疑不定。
胡学政因为顾虑,直接叫过来书吏进行复履。
所谓的复履,就是院试后,学政或者学官当着学生的面进行考核,主要还有问下籍贯,这个的作用也是为了防止作弊,毕竟进入考场的检查,不像是后世有照片,面白无须什么的,实在符合的太多,要是小的地方可能连个同考都没有,很容易被人请了抢手,所以这会儿的作用就是相当于二次检查。
谢锦秀在一号考号,直面学政自然不会被复履。
但是第三排的考生就没有那么幸运了。
连叫了两个人后,把众位考生都惊着了后,学政官继续着。
“金木零?京城人士?”胡学政叫着名字,然后就上下的打量了一番问道。
金命羽一听,脸上一肃,就站了出来,面容上面看不出来紧张,她拱拱手:“是,座师!”
“为人智信平德,有何不妥?”胡学政看着眼熟的面容,不由得心中凛然,他不知道这中间有没有什么阴谋,但是作为一府的学政,现在他要做的就是将此子从名单中划掉,就算是不为私心,为了公心,他也要这么做,这都是为了东来府一脉着想。
“回座师,为人智信平德,没有不妥!”金木零拱手后,顿了一下后,她继续咬牙说着:“但是看针对何人,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汝心中可藏不平事?”胡学政腾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逼近了金木零一步。
“不知道座师何解?不平事,当然看见,自己去平!”金木零看着胡学政,倔强的一步不让。
“倒是有点侠义,你因何进举?”胡学政目光平静,盯视着金木零。
“回座师,家父母心力交瘁,所以学生因孝进举!”金木零下巴太高,她想起来罗师所说,此次的院试如果正面上胡学政,估计她考虑的道路就会搁浅。
“好一个心力交瘁,好一个因孝进举,不知道你家父母知道了你如此这般,心神何安?京城人士,金木零,落户东来府,不足三载,院试作废!副榜补录,依次推之!”胡学政声音洪亮的响彻厅堂,全场皆惊!
副榜第一的秀才公先楞,后喜,一下子就觉着馅饼砸了下来。
“座师,你这般有失公允,我父以后长居东来,我自然就是东来人士!”金木零花容失色,没想到这胡由省真的看着自己的面容,就敢把自己的榜单撸了下去,明明自己应了罗师,没有全力应考,不入前三。
“我没有撸夺你的进举资格,三年后,你自然可以进举,何曾有失公允?诸生,可觉着我有失公允?”胡学政直接看着下面的秀才们,果然涉及到自己的未来,没人敢在学政面前替金木零讲话,哪怕是最近结交的友人。
“大人所言甚是!”谢锦秀看着金木零,站了出来,无他!他只是想起来当时此子驾车撞人,一想到这个,就不能让此人进入官场,并不是觉着自己是个好人,而是觉着这样的人进入官场不知道会怎么任性而为,草菅多少人命。
“谢锦秀!尔敢!”金木零目呲欲裂,此子安敢欺我礼王府!
谢锦秀挺身直立:“我只是仗义执言,金兄勿怪,你这般乔迁应考,对多少本府考生不公?”
最烦的就是学区房了,没想到这古代还可以这样钻篓子。
这话一出,胡学政满意的点点头,是非曲直,谢锦秀此子心中清楚,最主要小小年纪就有公义心在,递交祥瑞,又有远见,越看胡学政越喜欢此子。至于说得罪礼王府,胡学政并不放在心上,士大夫与君王治天下,礼王府安敢借势压人?
“哼,胡学政,你很好!谢锦秀,你也很好!”说完,金木零就把簪花扔在了地上,踩了两脚,便气冲冲的出了厅堂。
有差官想要阻拦,胡学政挥挥手:“且随他去,此子非是无才,而是落籍时间太短!”
这一番话,自然是有替金木零开脱的意思,只是人不一定会领情。
“学子宴,稍待片刻,咱们府还有一补录秀才,书吏,尔等快快将之寻来!”胡学政交待了书吏,下面就忙的跟陀螺一样,新的秀才服,还有找到那补录人员的住处,然后再赶回来,都说胡学政做事严苛,以前没有觉着,这次他们是真的觉着了。
薛甲给他们少爷收拾东西,是一刻也不敢停,停下来,他们少爷就觉着自己不顺眼,老天咋就没有听着自己的祈求呢,自家少爷要是中了秀才,他的好日子也就来了,老太公也就不会生少爷的气了。
这般想着,看着那边啃着猪蹄的少爷,薛甲只觉着自己未来一年要受苦了。
敲锣打鼓声传到了客栈,薛甲就听着楼下似乎有人叫着喜报,薛明粮,薛秀才?
哎?谁?
“啊,啊啊,少爷,楼下好像有人叫你呢!你成为薛秀才了?”薛甲刚刚喊完,就听着房门被敲响。
薛甲连忙过去,就看着几个官差出现在眼前,其中一个似乎是书吏的人问着:“这里可是薛明粮薛秀才,下榻的地方!”
薛甲眼睛眨啊眨,嘴巴不受控制的说着:“薛明粮是我家少爷,但是薛秀才不知道是哪个!”
哗的一下,外面听着的哗然,然后就哈哈笑了起来。
“恭喜薛府少爷,补录榜单第三百名,副榜第二百名,请薛秀才更衣,前去簪花!”书吏说完,就让人把秀才服给薛甲递了过去。
“秀才服?”薛甲晕晕乎乎的看着蓝衫和飞绒帽,咬了下嘴巴才反应过来,这个客栈有人收到,薛甲可是替他家少爷羡慕了几天。
“少爷,你中了!”
就看着一个猪蹄直接砸到了跑着的薛甲的鼻子上,流下来两行的鼻血。
“你居然也来消遣你家少爷,看我怎么收拾你!”就看着薛明粮穿着中衣,连鞋子也没有穿就冲了过来,散乱的头发,油腻的胖脸,还有那双油腻腻的手。
书吏一看着这样的薛明粮,只觉着自家的学政官大人是不是补录错了人?
而薛明粮看着薛甲手里捧着的衣服,还有门外围观的人,嗷的一声,躲了回去,又招手把薛甲喊了过去,这才过了一会儿穿着不甚合身的秀才服出来,脑袋大,脖子粗,秀才服圆滚滚的裹在身上,那帽子有点小,堪堪把发髻遮住,整个人一看,好喜气的说!
不过也没有办法,谁让他是补录的呢?自然没有时间去修改帽服。
“少爷真是威武!”薛甲闷着良心,捂住鼻子说着,就看着薛明粮直接拿出来大把的银票和钱袋子递给了薛甲。
“替我好好谢谢诸位道喜!”薛明粮说完。
那边的书吏就催促了起来,听着学政官和众多新晋秀才在等着自己一个人。薛明粮的心里美的冒泡。
“那不能让座师等着,咱们快走!”说着一甩秀才袍袖,就迈着八字出了房门,那明明是六亲不认的步伐,硬生生的让人看出来喜庆!
谢锦秀与胡学政是相谈甚欢,当然也没有什么可以不愉快的,毕竟大多数都是胡学政在问,谢锦秀在答,作为有一个强大后盾的,九年义务教育的人,品德课,谢锦秀可是没有低于95分,所以自然回答的都让胡学政十分的满意,还觉着谢锦秀有些方面更为透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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