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绝与李潇洒对视一眼,借助福王的手,他们团队还不用手染鲜血,真真是妙极。自然,若福王不上当,萧绝也有得是法子刺激他,直到他上当为止。
等解决了大皇子和福王,皇子里就只剩下萧绝和太子萧嘉了,太子已是个残废,要铲除简直不要太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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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带上你的央儿,咱们四人提前庆祝一番。”萧绝揽了李潇洒肩膀,边往林子外走,边笑。
李潇洒疑惑道:“怎么,秦霸天不叫上?”三兄弟素来一块的。
萧绝一脸嫌弃道:“等他有媳妇了,再叫吧,免得成日当大蜡烛,照得咱们不自在不说,他还眼睛酸,频频翻白眼,看着都替他累。”
李潇洒笑得“哈哈哈”的:“也是!”
抛弃秦霸天的事,就这么愉快地定下了。
不过两人话音还未落下,就见林子入口叉腰站了一个大块头,身材魁梧,正是秦霸天本尊,一副好兄弟抛弃他,被他逮了个正着的理直气壮样。叉着腰,站在那,真的很理直气壮哦。
却不想……
与绝哥对视一瞬后,秦霸天怂了:“绝哥,我错了,别丢下我。”绝哥眼底气场太强大啊,一眼就将他虐成了孙子。
不仅双手不敢叉腰了,大脸还皱成一团,可怜兮兮的,怎么看怎么是一副被主人丢弃的老狗样,可劲儿摇尾乞怜。
“迟了。”萧绝目不斜视,揽了李潇洒肩膀就走,与秦霸天擦肩而过。
“绝哥……”秦霸天站在斑驳树影下,对着萧绝背影,一声声喊得可怜。
然后,这夜后院的篝火盛宴上,秦霸天乖得不像话,又是斟茶,又是倒酒的,简直不像个大男人,像个急于讨好男主人的小媳妇了。
“哟,这般乖呢,来来来,再给我洗一盘葡萄来。”央儿使用得很顺手,毫不客气。
秦霸天:……
“央儿,好了,他已经够可怜的了,别将他当小厮使唤了。”傅宝筝总是那般心善,歪靠在四表哥身上,葱白小手边给四表哥去葡萄皮,边给秦霸天解围。
央儿挑眉道:“我没将他当小厮啊,明明是当丫鬟使唤嘛!”不信你看,去洗葡萄的,都是丫鬟嘛。
秦霸天:……
央儿,你大爷的。
傅宝筝愣了一会,随后笑倒在四表哥怀里,笑得眼泪都汪了一泡,才剥了一半的紫晶葡萄咕噜噜滚到地上,不能吃了。萧绝看着怀里笑得不像样的小女人,也笑了,却不是因秦霸天而笑,全是对她的宠溺。
李潇洒则笑得“哈哈哈”的,朝央儿竖起大拇指,干得好!就该气死那个臭霸天,看他日后还有脸嚣张!
再嚣张,就叫他“丫鬟!”哈哈哈。
第140章
傅宝筝和萧绝一行人在后院围着篝火,欢声笑语, 气氛好得不行。太子的小院里, 就截然相反了, 麻沸散过了药性, 剧烈的疼痛折磨得太子哀嚎似野兽, 骂骂咧咧, 逮谁骂谁。
身前伺候的宫女太监, 敛声屏气,一个个吓得发抖, 大气都不敢喘。
“用麻沸散啊, 你们是要疼死本宫的太子吗?”寝殿外,闻声赶来的苏皇后, 立在寝殿门外,赤红了双眼瞪向一排三个太医。
三个老太医惶恐低头,无奈道:“启禀皇后娘娘,那麻沸散不能老用啊, 一日十二个时辰吊着,会损伤各处经脉的。”
苏皇后听了, 眼圈儿又是一红, 她可怜的太子, 这阵子可怎么熬啊。苏皇后抬手抹去眼泪, 原本保养得宜的她,近来遭受了太多的打击,迅速老了容颜, 眼角的鱼尾纹一条条皱着,很是吓人。
“母后,母后……”
寝殿里传来太子略带急切的呼喊声。
苏皇后以为太子不好了,慌忙推门进去,拂开层层帷幔,哑着嗓子问:“太子,可是哪里不舒服?”一眼扫过床上的太子,浑身上下被绷带缠成了粽子。
太子萧嘉一动不动,连手都不敢抬,一抬就痛得要死啊,只剩下转动眼珠不痛了。死死望着苏皇后,声音里带着恶毒:“母后,幕后主谋可是恭王和晋王世子?他俩可是下大狱了?”
谋害储君,灭九族都不过分!
只是恭王和晋王世子都是皇嗣血脉,灭九族是不现实了,但褫夺名号,抄家落狱,秋后问斩,亦或囚禁至死,却也能接受。
太子双眼发亮,等着母后带来的好消息。
苏皇后听了,沉吟了半日,都不知道该如何对太子开口。最后实在被磨的没法了,也知道瞒不住,才叹口气道:“那个,恭王被褫夺封号,贬去西北戍边三年……”
一语未了,太子眼底的光芒消退得一干二净。
恭王犯下谋害储君的大罪,却只是简简单单贬去戍边?还有期限,只是三年?三年后就能返回京师,继续享福?
太子神情激动,连忙问:“那晋王世子的惩罚是什么?”
苏皇后哭了:“晋王世子哪来的什么惩罚啊,他抓了老虎,逮捕了大皇子(曾经的恭王),立下头功,你父皇还嘉奖了他,赏下一柄尚方宝剑!”
太子愣了一愣,随后笑得凄凉,再之后悲恸大哭起来:“父皇啊,您的心偏得没边啊!”
他是太子,被人赤.裸裸谋害了,成了残废,却连个公道都讨不回来啊!
一个罪魁祸首只是轻轻流放三年,另一个罪魁祸首不仅没罪,还大肆奖赏,赐下尚方宝剑?
他这算是哪门子的太子啊!
连普通的皇子都不如啊,更是比不上那个私生子啊!
太子悲痛欲绝,发作起痴狂病来,举起双手,狠命砸床板。一下一下,牵动伤口,浑身鲜血直冒。
苏皇后急的搂住他,大哭道:“太子啊,你这是要干什么啊,我的儿啊……”皇后哭得悲恸,面皮肉眼可见的又老了几岁,鱼尾纹深的都能夹死蚊子了。
这一夜,太子母子俩搂在一起,哭作一团,久久不息。
窗外月光惨白,他俩的心境却比月光还惨白上三分,那是一种被枕边人和父亲抛弃的无力感,深深的无力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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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太子这桩惨案,庆嘉帝又一连咳血好几次,再没了秋猎的兴致,匆匆回京。
回去的马车上,各府女眷似乎都有些疲累,这半个多月,日日在外头晒着,再好的风景也看腻了,一个个缩在自己的马车里,连窗帘都懒得打起,更别提还像来时那般兴致勃勃地张望外头风景了,大多懒洋洋靠在车壁上闭目养神。
就连央儿,也老实了许多,偶尔挑起窗帘向外张望一回,大多时候乖乖在马车里睡大觉。
傅宝筝很困,也歪靠在木榻上,但她睡不着,心底有事。
她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记着,前夜的后院篝火,四表哥表面笑着,眉头却始终没能完全舒展开。他不说,她不好问,怕是朝堂上的事,她不懂。可昨夜,四表哥有些喝醉了,赖在她房里不肯走,醉了的他,眸子里的伤感止都止不住,就那样赤.裸裸展示在她面前。
那样伤感的四表哥,是傅宝筝两世以来从未见过的,他躺在她怀里,像只受伤的小兽,看得她心都揪起来。
直觉,四表哥心底有事,还不小。
本来今早要问的,可她一醒来,身边的男人早走了,大抵是害怕被身边丫鬟发现他留宿,对她造成不好的影响吧。被窝里遗落了他的玉佩,预示着昨夜他确实来过。
“会是什么事呢?”傅宝筝睡在马车木榻上,闭着眼睡不着,忍不住心底嘀咕,这一嘀咕,就嘀咕了一路,连何时进城的都不知道。
正胡思乱想时,车窗外传来爹爹的声音:“你也累了,不必送我们了,你回王府去吧。”
傅宝筝忙起身凑到窗下,拉开窗帘往外一望,恰逢四表哥听到动静也望了过来,夕阳余晖洒落在男人白皙的面庞上,度了一层金,连他身上的白衣和身下的大黑马也都有了金色,平添了几分暖色,再也看不出一丢丢昨夜的伤感。
她巴掌大的白皙小脸露在窗口,坐在马背上的他立马就笑了,宠溺万分的那种。
傅宝筝都看痴了。
不得不承认,还是笑着的四表哥好看,眉目俊朗,一双眸子里尽是阳光,连带着她心底的阴霾都驱散了,晴空万里。
男人深深望了她一眼后,回过头去,继续对傅远山笑道:“岳父大人,送未婚妻回府,是小婿的责任,义不容辞。”何况,还是乐事呢。
男人声音不小,传进傅宝筝耳里,她心脏跳如小鹿,怦怦的。
这倒不是矫情,之前两人虽然各种亲密,各种情话都说过了,可到底是在没什么人的行宫,在郊外的幽谧林子里,顶多有两只小鸟儿偷听,亦或是央儿这类日日相处的人听了去。可眼下不同啊,在人来人往的城门口,到处是生面孔,素来羞涩的她哪能不紧张?
待发现城门口有不少行人纷纷朝她望来,心中一臊,玉白小手慌忙扯下窗帘,阻隔视线。
却在扯下那一瞬间,听到了男人的轻笑。
是四表哥笑她又动不动脸红了呢。
“比脸皮,我哪有你厚?”傅宝筝躲在车里嘀咕,“真要跟你一般厚,就坏了,我娘得揍死我……”
不多时,眼前倏地发亮,整个马车厢亮堂起来。
傅宝筝吓了一跳,扭头一看,却是四表哥不知何时骑马来到她的窗边,大手拉开窗帘,高高挑起,低头冲她笑呢。
“你怎么过来了,也不吱一声,吓死人了。”傅宝筝仰头看他,微微嘟嘴,声音小小的。
萧绝听着她略带撒娇的声音,心情格外好:“这不是见你猛然放下帘子,怕你害臊一路,一直放不开吗,特意来安抚安抚你。”
傅宝筝:……
今日才发现,四表哥还是个哪壶不开,偏要提哪壶的主。
恨得人牙痒痒。
但看到四表哥一脸灿烂笑容,宛若春日的使者,看得人心头暖暖的。见男人面上丝毫不见昨夜的伤感,傅宝筝心头登时放心多了。
不过放心归放心,等会儿回到府里,她定要找个机会好好问问他,到底发生了何事,竟能让一向潇洒不羁的他露出那般黯然神伤的眼神,险些将她吓坏了,昨夜真的是吓得她手足无措,抱着他,手指都在微颤的。
第141章
四表哥一路送她回府,她坐在马车里, 他骑马伴随在车窗旁。路上人多眼杂, 傅宝筝不方便撩起窗帘与四表哥多说什么, 好在胭脂红窗帘薄薄的一层,夕阳斜斜打过来,四表哥的身影便投射在帘子上, 成了剪影。
男人的剪影, 傅宝筝还是敢偷看的。
她微微侧身, 靠在马车壁上, 不知不觉看痴了, 她的四表哥真真是俊美出尘, 举世无双, 光是一道剪影,都迷了她的眼,恍恍惚惚间, 不知今夕是何夕,这样美好的时光, 只盼着一直一直下去, 不要停。
“我没有。”傅宝筝忽然红了脸,玉白小手慌忙去捂央儿的嘴。
原来,就在傅宝筝瞅得出神时, 木榻上的央儿睡醒了,惊见筝儿在偷看,当即偷偷儿凑到她耳边羞她:“筝儿, 你居然在偷看男子。”
你说傅宝筝慌不慌,急不急?
慌忙一把捂住央儿的嘴,心里可劲儿祈祷,窗外的四表哥千万别听见啊,千万别啊。
好在外头的四表哥没反应,傅宝筝才总算松了口气,但还是嗔视央儿一眼,又拍了她脑袋瓜一下,以示警告。
央儿已经玩闹过了,连忙举双手投降,嘴巴闭的紧紧的,表示再不敢玩笑了,难得乖巧。
没多久,马车行驶到了傅国公府大门前,缓缓停下。
央儿动作快,三两下钻出马车帘子,跳下了车辕。
傅宝筝因着四表哥在外头,姑娘家嘛,在情郎面前总是格外注意发髻乱不乱啊,衣裳整洁不整洁的,好一番拾掇,才玉白小手拉开胭脂红车帘,略略躬身钻出了车厢。意料之中的,四表哥已经下了马立在车辕边等她。
傅宝筝略略扫上一眼,然后睫毛扑闪,声音带了几分请求道:“四表哥,你,你让一下。”
她没有央儿的好身手,踩着黄木凳才能下去,偏生四表哥站在了黄木凳该摆放的地儿,有他杵在那,黄木凳都无处安放,还执在小厮手里呢。
萧绝自然也瞅到了,却丝毫没有要让开的意思,大手往前一探,再一勾,她的小手就落入了男人的手掌中。傅宝筝一惊,忙要往回缩,可她的小力气哪里斗得过萧绝?
不仅手没出来,她娇软的小身子还被男人大力一扯,跌入了男人怀里,急得她声音都变了:“四表哥,巷子里人来人往的,你快放开我。”何况,爹爹还在身旁呢,多臊得慌啊。
萧绝却厚脸皮地勾了她鬓边碎发到耳后去,凑近她雪白的小耳朵,笑道:“哦,原来你只敢躲在窗帘后偷瞧我。”
傅宝筝听了,如雷震一惊,方知晓原来马车里央儿闹出的那一出,四表哥早听了去了。非但听去了,臭男人还故意当着她的面说出来。
这,这怎么一个“羞”字了得,在四表哥的审视下,傅宝筝臊得脸皮都滚烫滚烫的,结结巴巴半日,也没吐出半个字来。
四表哥笑了。
那是得逞后的轻笑。
听得傅宝筝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窘迫间垂下眼帘,都不敢抬眼看他了,长长的睫毛扑闪个不停。
萧绝见了她这副乖巧的小模样,心中的爱怜之意说不出的浓烈,可两人还在巷子里,实在做不得什么,千万种遐思最后只化作一个暧昧十足的公主抱,一手搂了她柔软小腰,一手托起她腿弯,华丽丽地从车辕上抱下地。
期间,萧绝还小声逗她:“我就跟你不同了,我敢大庭广众下,正大光明抱你,正大光明想亲近就亲近你,不用偷偷摸摸的。”纨绔嘛,还用得着讲什么老祖宗的破规矩?不存在的。
傅宝筝:……
偏生这时,余光里,爹爹似乎往这边瞧了两眼,傅宝筝这回臊得简直要死去,双脚刚着地,裙摆还荡如潮水没回落呢,她小跑几步就蹭蹭蹭上了台阶,冲进了大门后。
直到躲去了影壁后,再看不到四表哥身影了,傅宝筝才觉得能好好儿喘气了。
“臭四表哥!”她忍不住跺脚,娇嗔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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