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那日他使了蛮力,怕是相恋这般久,连她的美人肩都没看过呢。
不得不说,美人躺在花帐里,与浸泡在热气氤氲的热水里,呈现出来的美感真真是完全不同。
若说诱人程度,自然是眼下这般半隐半透的模样更动人。
萧绝立在池子边,痴痴看了好一会,直到怕她着凉,才要下水将她抱去暖阁。
就在他一脚踏入水池时,傅宝筝似乎睡醒了,迷迷糊糊中说了一句:
“用皂角洗洗。”
皇后爱干净,光是清水洗不行,还得涂抹皂角打出泡沫来。
一旁伺候的宫女听见了,连忙找来了皂角。
却在她们要下去伺候皇后时,被萧绝拦住了。
面对帝王伸过来的手,宫女微微愣过后,领悟了什么,忙将皂角和水瓢递给皇上,然后两个宫女悄声退了出去。
偌大的浴池,顿时只剩了帝后两人。
萧绝瞅了瞅筝儿莹润光洁的肩头,再瞅瞅自己手里的皂角和水勺,唇边的那抹笑愈发有了某种深意。
“嗯,你们快点,等会儿皇上该回到新房了。”傅宝筝歪着小脑袋,双眼闭着,嘤咛出声。
萧绝见她如此惦记自己,心头真真是说不出的欢喜。
若说新婚夜最美的是什么?
莫过于娇俏小娘子惦记夫君,催夫君快点了。
虽说此时的傅宝筝似乎只是在催促宫女快点,并非催促萧绝这个新郎官,但是萧绝故意理解错了,只当筝儿催促的是自己。
萧绝嘴边噙笑,欢欢喜喜,立马下水朝趴在池边的筝儿走过去。
傅宝筝眼睛都没睁开,微微将身子出了点水面,露出双肩和后背来,整个人依旧懒懒地趴在池子边。
说起来,这池子真真是经过精细设计的,连池子边沿都是铺了大红色毯子的,双臂趴在上头,软软的,说不出的舒服。
萧绝拿了皂角轻轻涂抹在她光洁的后背和肩头,一圈圈打出泡沫来,再用贴了喜字的水瓢舀水,一瓢又一瓢,冲洗掉她身上的泡沫。
待彻底干净,流动的温泉水已经换了一茬,泡沫全都流出去不见踪影时,傅宝筝彻底阖上双眼,长长的眼睫毛轻轻搭着,染了水珠,湿漉漉的,说不出的可爱。已经睡得迷迷糊糊,不知今夕是何夕了。
萧绝看着她恬静的睡容,只觉得这小模样,勾人极了。
“你所说的大惊喜,便是这般,是吧?”萧绝炙热的目光一寸寸在她身上游移,从脖子开始。
睡梦中,傅宝筝感觉,似乎有一团火在她后背游走。
温温热热,还带了点儿绵软。
渐渐儿,傅宝筝感觉身上的火越来越多,由一簇变成了三簇,越来越热。
“唔。”待傅宝筝终于察觉不太对劲,努力睁开眼皮想瞅瞅时,整个人已经被摁趴在池子边缘,动弹不得了。后脖子处,一片酥酥麻麻。
“四表哥,不……”不要在这里,傅宝筝清醒过来,试图乞怜。
姑娘家的初次,总归躺在床上,绵绵软软的,要舒服些。
“筝儿,你给的大惊喜,我很喜欢。”萧绝含住她耳垂,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雪白的耳边。
大惊喜?
傅宝筝自然知道自己昨日信上言之的大惊喜是什么。
说起来,自打出了马车上被劫之事,她的清白问题还一直没对四表哥解释清楚过。最开始在庄子里,她要说的,可四表哥总不给她机会,错过了那次,再让她主动提及,又是各种羞涩难言。
屡屡话到了嘴边,也说不出口。
再之后,发现四表哥似乎真的不在乎她是否清白,对她一切如旧,宛若什么都不曾发生过。
便想着,算了,反正清白与否,洞房花烛总能揭晓谜底的。
这才有了昨日信里的“大惊喜”。
可眼下,两人什么都还没发生,四表哥嘴里的“你给的大惊喜,我很喜欢”指的是什么?
傅宝筝很有些懵。
就在她还懵懵懂懂时,萧绝突然哑声笑道:“你的美人.出.浴图,很美,这份礼物,我很喜欢。”说罢,将她翻转过来,面朝他,背靠池壁,他低头亲吻下来。
傅宝筝这回听明白了,四表哥误以为她是故意浸泡在雾气缭绕的水里,勾引他。
这,这,这。
这误会太大了。
这样媚惑人的事,哪里是她傅宝筝能干出来的。
四表哥,她说的大惊喜,真不是这个啊。
大约是热气缭绕,男人更容易身体异样,傅宝筝这回真是什么话都不必解释了,自有一池晃动的池水和呜呜呜之声来引导着男人探索真相。
温泉水时而腾起,涌上池面,一汪汪温泉水浸透了地上散乱的新郎喜袍。
她散落的青丝,随着池水荡漾,起起伏伏。
还有一缕长长的秀发,被萧绝用舌头从她耳边勾起,一口含在了嘴里。
待她终于哑了嗓音,话都说不出来时,人已经从水里到了池边铺的红毯上,浑身湿漉漉的,还在淌水。
萧绝拿着白帕子去帮她收拾时,手和眼忽然定住了。
看着眼前的一幕,他久久没反应过来。
满脸的不可置信。
傅宝筝当然知道四表哥为何定住了,因为帕子上染了血,那是她清白的象征。
傅宝筝任由男人定神在那,她羞涩万分,躺着一动不动,都不好意思去看四表哥得知她还是处子之身时,会是怎样的一番惊喜。
果不其然,下一刻,就听四表哥激动坏了,声音都在打颤:“筝……儿……筝儿……你,你……”
“你那天?”
“你……你还是……”
萧绝真有些问不出口,天知道,那件事后,他说话有多小心翼翼,生怕一个字没说对,会让她误以为他嫌弃她。
从此,两人离了心。
纵然到了此刻,亲眼见证她染了血,萧绝还是不大敢说话,怕此时见了血,只是因为他方才没控制好力道,弄伤了她而已。虽然他知道,方才他已经很温柔很温柔了,就算中途有些失控,也很快得到了控制。
不大可能是因为他受的伤。
深呼吸两口后,萧绝那颗激动的心终于平静了些许,脑海里只剩下一个可能,那日马车上并没有发生最坏的事情。
萧绝一把搂紧了筝儿,抬起她羞涩的下巴,逼她抬头对视:“筝儿,你昨日所说的大惊喜,就是指的这个,是不是?”
男人话语里,明显带了欢愉。
傅宝筝就算听不出来,对上四表哥的双眼时,他眼底里迸射出的亮光,也足够傅宝筝瞧出来了。
傅宝筝抿紧红唇,含羞带怯,高高扬起的尾音却是带了一丝骄傲:“嗯,就是这个大惊喜。”
她还是清白的,从来不曾在他头顶种下青青草原,当然是值得骄傲的。
本来,她还想反问一声“四表哥,这个大惊喜,你还喜欢吗?”
可这句话,眼下完全不用问出口了,答案已一目了然。
四表哥的所有惊喜和欢喜,毫不保留地展现在了他的双眸里,那里目光闪亮闪亮的。
第160章 大结局(上)
新婚次日,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进寝殿时,傅宝筝还窝在萧绝怀里,双眼阖着,眼睫毛都还睡得正香呢。
自然错过了大婚后的第一缕阳光。
“四表哥, 明儿我要早起, 与你一起看婚后的第一缕阳光。”
筝儿昨夜窝在他怀里撒娇的话, 萧绝还清晰地记得呢。可这个小女人,眼下显然是醒不过来了。
萧绝凝视她恬静的睡容, 倏然笑了, 也不舍得吵醒她,只轻轻落下一吻在她额头。
然后,抬头望向窗外,替她将窗外的第一缕阳光看尽。
记在心里, 待她醒来后,说与她听。
~
待傅宝筝悠悠醒转时,别说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了, 便是午时的第一缕阳光都没瞧到呢。
她直接睡到了午膳后, 连正常的午膳饭点都错过了。
“哎呀,我错过了婚后的第一缕阳光,都怪你,臭四表哥!”傅宝筝坐起身, 大红喜被滑落腰身,隔着红色纱帐,她朝四表哥嘟囔。
婚后的第一缕阳光, 对她来说,有着非同一般的意义。
什么意义呢?
那是她和四表哥婚后美好日子的开端啊,她很想见证这一刻的。
还想将婚后清晨的一切美景,譬如花儿怎么笑,草儿怎么摇曳,枝头的露珠是如何调皮滚落地上的,又有几只鸟雀在枝头跳跃啁啾,仔仔细细观察了,写成文章回忆一生的。
却被四表哥给折腾没了!
臭四表哥!
萧绝听到她的抱怨声,厚脸皮地笑了。
原来,昨夜在汤池子里时还好,萧绝尚且还能控制住自己,回到寝殿就……有些失控了。
没法子,筝儿本就生得冰肌玉肤,身姿曼妙,妩媚动人,偏生又只穿了一身轻薄红纱寝衣,那层纱薄薄的透透的,连身上的体香都掩不住,芳香扑鼻。
长时间拥着这样的软玉温香,萧绝又不是太监,哪能不失控?
后半夜筝儿都睡着了,还被怎么也睡不着的萧绝弄醒了,完事后,洗第四次澡时,她困得那个可怜兮兮哟,眼睫毛根处都是泪。
可以说,傅宝筝睡得起不来,连午饭都错过了,绝对是萧绝昨夜的功劳。
思及此,萧绝就笑得更讨好了。
萧绝起来后,舍不得离筝儿太远,便将一摞摞奏折搬到了两人大婚的寝殿里,她在东头的床上睡着,他坐在西头临窗榻上批阅。
眼下见她醒来后就嘟嘴抱怨,一副骄横极了的小模样,萧绝笑着丢下手里的奏折,起身,朝她缓缓走去。
撩起红色纱帐,萧绝侧身坐在床沿,长臂揽了她肩头,用极低的声音笑道:“好,都是我的错,皇后娘娘就饶了我这回吧。”
说是道歉吧。
可你听听臭男人的声音,那上扬的尾音,那玩味的笑意,哪里有一分诚心道歉的样子?
更别提,他故意用红唇凑近了她雪白的耳朵,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耳畔,引起一阵酥酥麻麻,她忍不住身子一个微颤。
萧绝见了,还故意一声轻笑。
坏得很那种。
傅宝筝听了,蓦地脸蛋烧红。因为她也想起昨夜身体的数次颤栗了,每一次颤栗时,还伴随着她小猫似的软绵绵娇滴滴的声音。
想起那个场面,不由自主就想起昨夜那一池乱了的温泉水,那些漫上地面残留一地的玫瑰花瓣,以及后来红纱帐里的凌乱。
昨夜,她是个什么状况,她自己最清楚不过,傅宝筝臊得话都说不出了。
完全被萧绝带偏了,傅宝筝哪里还想的起来错过第一缕阳光,要找臭男人算账的事。
当然,第一缕阳光下的美景和当时的心情,萧绝可是记得牢牢的。
待筝儿用罢午膳后,萧绝拉了她一块坐在御书房的书案前,将他记忆里的美景用画笔勾勒了出来。
萧绝边画,边轻声描述:“当时,我看到一只小鸟叼了一枝红花,斜着身子,从满地的桃花瓣上飞过。”
勾勒好,上过颜料后,萧绝在左下角落款:
“帝后婚后的第一缕阳光。
萧绝,熙绝元年三月初三。”
末了,还让太监捧上玉玺来,萧绝亲手拿着盖了个章。
太监完全看不懂了,一幅山水画,也值得盖上玉玺?
这,这玉玺用得也太廉价了。
傅宝筝坐在萧绝身边,看到这幅盖了玉玺的画,却是嘴角都翘了起来。
虽然她没有亲眼看到婚后第一缕阳光下的美景,但四表哥却心细地记录下了一切,还加盖玉玺,让他们婚后的第一张美景图刹那间就份量不一般了,成了子孙后代该仰脖瞻望的帝王墨宝。
说到底,四表哥如此重视这幅画,是因为对她太在乎了。
傅宝筝小脸蹭上四表哥宽阔的肩膀,笑了。
~
帝后,婚后如胶似漆。
除了上朝,萧绝不带着傅宝筝以外,其余任何时候两人都黏糊在一起,像连体婴儿,谁也离不开谁。
萧绝处理政务时,要么傅宝筝前往御书房陪着他,要么萧绝命太监捧了所有奏折去皇后的椒房殿批阅。
傅宝筝活了两世,总算做了一回红袖添香的事儿。不过,她顶多也就给四表哥磨个墨,墨磨好了,就乖乖巧巧静坐一旁,或是看书,或是刺绣打络子,或是单手托腮静静瞅着四表哥处理政务。
若有大臣前来,太监总管便垂下帘幔,傅宝筝坐在帘幔后,大臣们见不到。
这样如胶似漆的日子一久,帝后恩爱无比的消息就传遍了皇宫内外。
而央儿和李潇洒成亲那日,帝后莅临,萧绝将傅宝筝从马车上抱下去的一幕,更是看痴了一众未出阁的小姑娘。
当时她们那艳羡的眼神啊,傅宝筝过了数月,都还记忆犹新呢。
“怎么就有这么不要脸的人,见人家夫妻恩爱,就要死皮赖脸挤进去,抢走人家夫君么?”
帝后大婚后的第三个月,央儿坐在傅宝筝的椒房殿,撸起袖子开骂。
真的好气啊!
你道咋了?
竟是傅宝筝和萧绝恩爱出席央儿婚礼后,好些权贵之家的姑娘就惦记上了入宫为妃,一个个都做着变成宠妃,被皇上牵着小手秀恩爱的美梦呢。
尤其昨日,央儿与李潇洒去京郊赏花时,一路走过去,就遇到好几个不要脸的妇人,在那里大言不惭道:
“等着吧,花无百日红,眼下皇后受宠,不过是偌大后宫里就她一个女人。是个男人就没有不图新鲜的,咱们皇上也不例外,等我的女儿进了宫,不说美貌了,光是凭着她爹的从龙之功,皇上就不敢亏待了我女儿。”
“宠爱,是绝对少不了的。”
你说说,这是什么恶心死人的屁话!
央儿性子又急,若非李潇洒拼死拉着,她当场就冲出去骂人了。
“真的好气啊,她们拥有那么好的出身,又有那么好的爹娘靠山,好好儿挑个男人,成为一府主母,不好么?非要上赶着进宫,来抢别人丈夫呢?”央儿气得连灌了俩盏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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