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吧,我可不想那么早就找个母老虎回家。”扶云嫌弃。
张盛瞪眼:“你说谁是母老虎?!”
“说谁谁知道。”扶云一看他恼了,连忙笑嘻嘻的逃走,张盛笑骂着去追他了。
季听一看到这种幼稚小朋友的你追我打,就十分头疼,干脆头也不回的离开了,随便他们闹去。
张盛跟扶云闹完,便告了假要走了,临行前季听给了他一根发钗,算是送他心上人的礼物。张盛一看是茵茵昔日夸赞过的,急忙道了谢拿走了。
张盛一走,扶云开始无聊了,跟个游魂一样四处转悠,最后还是跑去找季听了:“殿下,你今日有什么要忙的吗?”
“没有啊,怎么了?”季听不解。
扶云嘿嘿一笑,拉着她的袖子撒娇:“听张盛说今晚城西那边有庙会,咱们去看看吧。”
“现在正化雪呢,外面又脏又乱的,我才不去。”季听一脸嫌弃。
扶云忙道:“不乱的不乱的,那边被清扫得可干净了,张盛还说今晚有许多吃食摊子,肯定味道很好。”
“张盛既然这么说了,就肯定会给咱们买,你等着就是了,何必要自己去一趟。”季听最近不知为何有些疲累,浑身都是懒洋洋的。
扶云不满:“张盛回来都是明天了,哪有自己去吃的好吃?”
“那你去吃吧,叫上褚宴一起,回来的时候给我带些,”季听打了个哈欠,“我或许有些着凉了,身子不太舒服。”
“那、那殿下赶紧去休息吧,我给殿下带好吃的回来。”扶云最怕她生病,闻言立刻不敢再缠着了。
季听点了点头,打着哈欠回去睡觉了。她本来只是想休息一会儿,没想到竟然一觉到了天黑,要不是扶云叫醒她,估计她醒得更晚。
“殿下,你睡到现在啊?”扶云有些惊讶,“快来吃些东西吧。”
季听碰了一下自己的脑袋,不像是发烧了,就没有再管,懒散的起来去吃扶云带回来的东西了。
味道是不错,季听胃口好了些,一边吃一边听扶云今日见闻。
“我在庙会上遇到张盛跟他心上人了,俩人正好在给您买糖葫芦,我就顺便给带回来了,”扶云喝了口水,“对了,我也遇到申屠川了,我回来的时候他刚去。”
“申屠川?他去做什么?”季听好奇。
扶云耸肩:“应该是路过吧。”
季听点了点头,便没有再管,吃了一肚子各种小吃后,突然胃里不舒服了,她皱着眉头揉了揉,一脸生无可恋的歪在软榻上。
扶云立刻给倒了杯消食的茶,季听喝下去才好受点。两个人聊着天,突然褚宴冲了进来,冷着脸对季听道:“殿下,张盛被抓了。”
“啥?”季听有些懵。
褚宴憋着火,却还是一字一句的说:“张盛心上人就在外面,说张盛被申屠川给抓走了。”
“申屠川抓张盛干什么?”季听总算听明白了,蹭的一下站了起来,“准备马车,去丞相府。”
“我去让人准备马车。”扶云说着便急匆匆出去了,褚宴也转身出去,叫上整个公主府的侍卫。
季听更完衣一出门,就看到一院子的人,不由得有些头疼:“你们是准备去打群架吗?”
“他要是不放人,可不就得打架。”扶云有些生气。
季听皱眉:“给我两个侍卫,我自己去便好。”
“殿下!”褚宴不认同的看着她。
季听无奈:“我们若是这样出门,有理也变无理,放心吧,申屠川不敢怎么着我,我会把张盛带回来的。”
褚宴眉头紧皱,还想再说什么,季听干脆叫了两个人,让他们随自己出发了。褚宴本想跟过去,但被季听斥了回来,只得留在家等消息。
马车飞快的朝着丞相府奔驰,很快便到了目的地。
季听下马车后,见丞相府的大门还开着,冷着脸往里面走。看门的小厮要拦,季听的侍卫斥道:“大胆!长公主殿下也是你能拦的吗?还不快叫你家丞相出来!”
小厮愣了一下,急忙去叫申屠川了。趁这个功夫,季听一路走到丞相府正厅,到主位上坐下了。
不一会儿申屠川便过来了,看到她后眼神暗了一下,叫旁人都下去了。申屠川的人一走,季听也叫自己的侍卫去门外候着,等屋子里只剩下两个人,季听立刻质问:“敢问申屠大人,本宫的人犯了什么错,竟由大人您亲自捉拿归案。”
“你果然是为他来的,他在你心里便是这么重要?”申屠川冷漠的问。
季听蹙眉:“大人还没回答本宫的问题。”
“与人通奸。”申屠川的声音似乎夹杂着冰碴。
季听愣了一下:“通奸?”
“是。”
“笑话!”季听直接给气乐了,本来就有些难受的胃更是一阵翻涌,“他在本宫身边当值年,本宫还从未听说他是这种人,申屠大人就算是抓人,麻烦也找个好的理由吧!”
“他和一女子在城西庙会,是本官亲眼所见,那女子头上还戴着殿下的发钗,显然是张盛吃里扒外偷了殿下的东西,送给了旁人,”申屠川面无表情的说完,从怀将发钗取出,“那女子本官不屑抓,但有发钗为证,殿下还不相信?”
季听忍下想吐的难受劲,看到熟悉的发钗之后明白了怎么回事,当即大怒:“信你个鬼!你见的那女子是张盛的心上人,人家二人郎情妾意,怎么到你这里就成通奸了?还有,这发钗是本宫给她的!”
申屠川微愣:“殿下说什么?”
“听不懂吗?赶紧把人给我放了。”季听喉咙动了动,这才没有吐出来。
“张盛不是殿下的人?”申屠川眼神微动。
季听斜他一眼,半晌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当即有些炸了:“你当本宫是多随便的人,但凡关系近点的便是本宫的男人?!”
“……”
“沉默是什么意思,申屠大人不给个解释?”季听简直要气笑了。
申屠川垂眸,掩下眼一闪而过的笑意:“殿下自然不是随便之人,是下官想多了。”
“当然是你想多了,本宫这些年除了……”警季听差点说漏嘴,声音戛然而止。
申屠川抬头看向她:“除了什么?”
“没什么,总之本宫如今上岁数了,对男女之事不太热衷,没那个心思再找些男人回去,申屠大人以后若是再遇到本宫的下属约会,麻烦不要去打扰他们。”季听不耐烦道。
申屠川沉默片刻,这才轻声回答:“知道了。”说罢,他便叫来管家,让管家去放人了。
季听这才松了口气,结果一松懈反胃的感觉又来了,当即俯身哇的一声吐了。申屠川的脸色猛地一变,大步冲过去扶住她:“殿下,你怎么了?”
“我没唔哇……”季听话没说完又要吐,她本能的想推开申屠川,却因为吐得太快,还是弄到了他衣裳上。
申屠川却毫不在意,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等她不吐了这才把她扶到一旁,帮她擦了嘴后又递一杯冷茶过来:“殿下漱漱口。”
季听吐得脸色有些发白,有气无力的接过杯子漱了漱口,这才长舒一口气。申屠川脸色凝重:“殿下这几日可是不舒服?”
“没有。”季听怕他会嘲笑自己乱吃东西的事,当即坚决的否认了。
申屠川不赞同的看着她,刚要再问,就看到她一脸难受的漱口,于是便不说话了。厅里一阵难闻的气味开始蔓延,季听有些讪讪:“不如去别的地方吧,这里叫人打扫一下。”
“殿下随我来偏厅吧。”申屠川说着,伸将她搀扶起来,瞬间带进了自己怀里。
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当即缩短,季听有些不自在的想挣开,就听到申屠川冷淡道:“若是不想我抱你过去,就老实点。”
季听当即不敢挣扎了,被他一路扶到偏厅坐下,呼吸着清新寒凉的空气,胃里这才好了些。但也没有好多少,隐隐还是想吐的,只是现在已经多少能控制了。
“张盛呢?怎么还没来?”季听往外张望。
申屠川往前一步,刚好挡住她的视线:“既然不是殿下的男人,殿下还是别这么担心了,很快就会过来。”
“……我担心自己下属也有错?”季听扫他一眼,不想跟他说话了。
厅里安静片刻,季听缓过来点了,眯起眼睛看向他:“你今日去城西专程是为了抓张盛?”否则她想不出他去那边的理由了。
“是。”申屠川没有否认。
季听挑眉:“张盛在城西的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因为我派人跟踪他了。”
“……”这承认得倒是坦然。
季听被他不按常理出牌的行为震了一下,半晌才想起问:“你为什么要跟踪他?”
“无他,只是觉得他贼眉鼠眼的不太正派,这几日刚好无事,便叫人去跟着他了,”申屠川表情始终没什么变化,“虽然如今证明是我多想了,但我的人能跟他这么久,说明他也并非一个合格的侍卫,殿下不如换了他吧。”
“……公主府的人事就不用申屠大人管了,”季听一脸无语,“还有,那发钗本宫总共就戴了两次,你是如何知道那是我的?”
“殿下的什么我不知道?”申屠川突然反问。
季听愣了一下,接着才明白他的意思,当即有些不可思议……应该是她多想了吧,这都年了,就算当初对她有点意思,如今也早该淡了,更何况他这年一点喜欢她的表现都没有,估计是将自己当做恩人,所以才多少注意了点。
应该是这样……吧。
季听突然发现,经过了年的时间,自己对男配的了解实在是太少了,她忍不住直接问了:“申屠川,你可是还心悦本宫?”
申屠川看向她,一双眼眸清冷似雪:“殿下以为呢?”
“……本宫若是知道,就不会问你了。”季听无语。
申屠川垂眸,半晌勾起唇角:“再过一段时间,若我还活着,我便亲自告诉殿下。”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要做什么傻事吗?”季听一脸紧张。
申屠川失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殿下不必紧张。”
“申屠川,我不觉得好笑,”季听一脸严肃,“或许你如今过得不算快活,可日子还长,只要你活着,便总会有一日变得开心,我希望你一直平平安安的活着,活到以后可以快乐的时候。”
申屠川静静的看着她,突然想起年多以前,她也是这般告诉自己的,她想让自己活着,似乎这是她对自己唯一的期望。
许久之后,申屠川哑声道:“好,我会好好活着。”
季听看他一眼,又一阵反胃的感觉,只可惜能吐的都吐了,也只是干呕两声而已。申屠川蹙眉帮她拍背,正要说叫大夫的事时,管家已经领着张盛进来了。
季听急忙朝张盛走去,轻而易举的离开了申屠川的掌心,申屠川眼神暗了一瞬,平静的别开脸。
“你没事吧?”季听把张盛打量一遍,确定只是受了些轻微的皮外伤后,这才松了口气。
张盛微微摇头,接着对申屠川怒目而视,显然是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被抓的原因。季听叹了声气,将这次的乌龙解释一番,张盛起初还皱着眉头,结果最后也是一阵无语。
“既然申屠大人是为了殿下,那卑职也就不计较了,还请大人将卑职未婚妻的发钗还回来,那是殿下所赠,对卑职未婚妻很重要。”张盛冷声道。
申屠川扫他一眼,缓缓将发钗拿了出来,张盛当即收回怀里,对季听道:“殿下,我们走吧。”
“好唔……”季听干呕一声,眉头皱了起来。
张盛忙问:“殿下怎么了?”
“先回去吧,有点难受。”季听说着,便朝门外走去。
申屠川在后面跟了几步,走到门前时还是停了下来,看着他们的背影渐渐远去。
他站在原地许久才动,一回头便看到管家古怪的表情,他顿了一下:“管家可是有话要说?”
“这个……奴才也不确定,只是……”管家觉得这种事说出来有些大逆不道,但想了想还是小心道,“奴才见公主殿下犯恶心的样子,突然想起年轻时家里婆娘怀孩子时,似乎也是这样。”
申屠川的脸色瞬间黑了。
管家忙道:“奴才就是胡思乱想,突然想起家里婆娘了,大人恕罪,大人恕罪……”
没等他说完,申屠川已经大步朝外追去。
季听身体不舒服,走得有些慢了,到了大门口时看到外面的牧与之,当即有些惊讶:“你怎么来了?”
“不止牧哥哥,还有我!”扶云从马车里探出头来,看到季听后笑眯眯道,“殿下快上车,仔细冻着了。”
“你们俩都来了啊,那褚宴来了吗?”季听失笑。
刚问完,耳边就传来酷酷的声音:“自然是来了,否则就牧与之跟扶云能做什么?还不够丞相府一个打揍的。”
“哟,合着这是全员到齐,茵茵还在咱家吧,刚好回去一起吃团圆饭。”季听心情不错。
她刚说完,就听到身后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她下意识的回过头,就看到申屠川顶着一张冷若冰霜的脸冲了出来,死死盯着季听问:“谁的?”
“……”啥玩意?
“我问你是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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