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桑莘夺得了盛宠,难道雪姑娘不是应该感到气愤吗?
皇上对后宫的女人爱搭不理,但却对雪灵姑娘礼貌有加,还将灵蕴宫赏赐给了雪姑娘,虽然没有多夸张的恩宠,但这对于后宫里从未接受过皇上的好的一众妃嫔来说,就是盛宠了。
婉贵人敛神,没往深处想,对着雪姑娘道:“雪姑娘,许久未见。”
她是没往深处想,但她要是仔细回想一下,皇上也从未踏入过灵蕴宫,甚至也没单独传唤过雪灵,就是礼貌相待,仅此而已。
雪灵对后宫的女人记得不是很清楚,但对谁都不是多加理睬,闻言,淡淡的笑了下,继而转头又对着桑莘寒暄了几句,之后不知聊到了什么,雪灵蓦然打趣道:“你如今可是嫤妃了,我看再过不久,怕是又要当嫤贵妃了。”
“你别乱说。”桑莘抓着她的手:“胡编乱造的,你也不怕人说闲话。”
“谁敢说闲话?”雪灵轻笑一声,道:“我看谁敢惹皇上的心肝宝贝。”
桑莘哪里听得见这些话,脸色微红,声音不自觉的提高了些:“谁是他的心肝宝贝了。”
“除了莘莘,还有谁是朕的心肝宝贝?”门口传来一道男声,嗓音温淡,低沉。
桑莘一下子就听出了男人的声音,想到方才的那些话,她面色微红,瞧了一眼正在偷笑的关姑姑和雪灵。
婉贵人早在瑾琮帝声音响起的那一刻就迫不及待的往外头看去,一双眼里满含着欢喜的望着瑾琮帝,可他却没有给她一个眼神,迈着步子走进了里头,伸出手自然而然的将桑莘和雪灵握在一起的手松开,继而牵着她的手,不知说些什么,桑莘不肯理他。
而向来在后宫嫔妃眼中高傲不可一世,话不多说的瑾琮帝居然屈尊,一脸笑意的在哄她,这一幕,着实让婉贵人看的心头不顺,手中的帕子紧紧的揪在手里,她咬了咬唇,保持住微笑,道:“臣妾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桑莘推了推瑾琮帝,小声道:“叫你呢。”
瑾琮帝轻笑一声,捏了捏她的小手,道:“醋包子。”
他搂着她转身,对着婉贵人道:“平身。”
话音刚落,婉贵人正准备和皇上说话,却忽然发现,皇上又转过身子和嫤妃说话,察觉所有人都围绕着桑莘转,她心口微涩,低头的瞬间,忽然看见桑莘方才坐着的美人榻上,竟有一个金凤簪?
凤簪是什么?是只有皇后能戴的,意味着这一国之母。
而如今,这凤簪竟出现在了桑莘的殿内,这会子又这么多人在,皇上雪姑娘,这么好的机会,还怕她赖账不成?
婉贵人嘴角勾起,迈着步子走到了桑莘方才躺着的美人榻上,伸出手捏起了凤簪,胡作惊讶的道:“天,姐姐,这是你的吗?”
桑莘闻声看过去,只见婉贵人手中拿着金簪,她有些不解,却也还是点点头,道:“这是我的。”
“姐姐,你知道这簪子是什么吗?”婉贵人一脸严肃的道,疾走上前,将簪子递给了皇上,咬着唇道:“皇上,这......”
瑾琮帝蹙眉。
桑莘不解,正准备问婉贵人是什么意思的时候,雪灵轻轻的扯了扯她的袖子,雪灵摇摇头,示意她别出声。
“皇上,这乃是金凤簪。”婉贵人将手里的簪子递到瑾琮帝的跟前,脸上挂着着急的神色,又看着桑莘,心下有些幸灾乐虎,面上却深明大义的道:“嫤妃娘娘,你怎么能私藏这个金凤簪,这个金凤簪乃是皇后才可以戴的啊。”
金凤簪?皇后?
桑莘一脸懵的看着身旁的瑾琮帝,但这眼神在婉贵人看来,则是心虚的在求原谅,眼看着瑾琮帝开口要说话了,婉贵人怕他护着桑莘,软着嗓子对瑾琮帝道:“皇上,你别怪姐姐,或许她也是不知情的,这私藏金凤簪的罪名是极大的,谅姐姐也是不敢的,还望皇上三思啊。”
桑莘其实在这之前对婉贵人说不上喜欢,但也绝对不讨厌,甚至她要求留下来用膳,她都能同意,那就代表她的确是没有把她看成是敌人,但她也不可能将皇上拱手相让,而如今,婉贵人方才的那番话,明面上是为了她在求情,但后面加上的那句话,其实是在提醒皇上,私藏金凤簪的罪名如此大,叫他不要想着包庇她。
雪灵看了眼桑莘又看了眼瑾琮帝,心中有些拿捏不准如今到底是什么局面,她甚至不知道是不是桑莘给谁陷害了,金凤簪的确是皇后才能佩戴的,但,在妃子的寝宫里搜出了金凤簪,这妃子什么心思,大家心里都清楚,只是雪灵相信,桑莘是不可能做出私藏金凤簪的事。
甚至对桑莘来说,她不屑。
别人不明白,她还不明白吗?如今可是瑾琮帝哄着人,又不是桑莘贴着。
桑莘看着瑾琮帝,半晌后,忽然道:“皇上,臣妾罪该万死。”
瑾琮帝看着她,眼神里带着警告。. .. ,,
第34章 一第更
看见瑾琮帝略带警告的眼神看着瑾妃,婉贵人勾唇轻笑了下。
真是天都看不下去, 来帮她了, 谁能想到, 竟然不用她想点对付她的法子, 机会就送上门来了。
婉贵人当然不可能这么好心,白白的放过这个机会, 后宫里的女人,今日是朋友,明日就可能反咬你一口, 所以说, 敌人能少一个是一个, 更何况这个敌人还是全后宫的眼中钉肉中刺。
婉贵人心里头开心的很,手里捏着的金凤簪被她不经意间的一动, 发出了轻微的响声,使得雪灵从桑莘的话中回神,她忙看了眼瑾琮帝和桑莘, 蹙眉道:“皇上, 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桑莘玉臂微扬,对着雪灵莞尔一笑道:“姐姐,没事。”
瑾琮帝眼神依旧紧紧的盯着桑莘,目光灼灼。
桑莘抿了抿唇,婉贵人在一旁偷偷的瞧了一眼瑾琮帝, 见他依旧是面无表情紧紧的盯着桑莘的模样, 她润了润嗓子, 生怕瑾琮帝会维护她,道:“皇上,这后宫没有皇后,没有掌管六宫的人,如今这后宫能说上话的瑜妃被禁足,这件事又不能这么草率的过去,只能让皇上做主了。”
“还请皇上三思,该怎么解决啊。”
“皇上,这可不是小事。”
瑾琮帝在婉贵人正义凛然的声音中,看着桑莘,眉头紧缩,忽的想起她方才的那句“臣妾罪该万死”旋即,低声无奈的呵斥道:“又胡闹。”
如此紧张的氛围,众人都忽略了瑾琮帝语气里那淡淡的宠溺,下意识得觉得瑾琮帝是在怪罪桑莘,雪灵眉头蹙起,婉贵人微不可见的勾了勾唇,正准备再说些什么时,瑾琮帝冷冽的眉眼往她这边扫了一眼。
婉贵人被看的有些心神不宁,却又觉得这件事她的的确确是在桑莘宫里看见的,她未有插手,也未有设计陷害,思及此便也无甚心虚,但只是嗓音放软了些,道:“还请皇上给后宫姐妹一个解释,不然这后宫怕是要乱套了。”
雪灵咬了咬唇,她相信桑莘不是这种人,不想让婉贵人设计陷害了桑莘,正准备站出来替包背锅时,瑾琮帝夹杂了冰霜般寒冷的嗓音响起,“你想要解释是吗?”
桑莘低垂着眼,没说话。
婉贵人只觉得她是心虚,轻笑了下,嗯了声,道:“回皇上,臣妾是要一个解释。”
瑾琮帝未有再说话,只是将婉贵人手中的金凤簪拿到了自己的手里,继而将桑莘别在腰间的小帕子拔了出来,众目睽睽之下,瑾琮帝用那条小帕子将金凤簪被婉贵人碰过的地方擦拭的干干净净,继而,做了一件让殿内人顿时目瞪口呆的一件事。
只见瑾琮帝指骨分明的大手轻捏起金凤簪,继而靠近桑莘两步,长臂一伸,一只手将她的头桎梏住,另一只手轻轻的将金凤簪插入了她的发鬓中,婉贵人一双眼瞪大,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瑾琮帝。
她是怎么也没想到,瑾琮帝居然会将这个簪子簪到桑莘的发鬓上,她原以为,瑾琮帝真的想保桑莘,应该就是呵斥两句,却不料,他居然当着众人的面,让一个妃子,簪了金凤簪!
皇上帮一个妃子簪发,且还用的是金凤簪!
这到底什么意思!
婉贵人觉得呼吸都快要止住了,她发觉自从桑莘的出现就让后宫变的不一样了,不!不止后宫,就连皇上也变了,以前怎么可能让人留宿邵阳宫,昨日非但留宿了,一夜过后竟封妃了!
且还在子卿宫用晚膳,这不就是打算晚上还在这里留宿吗?
婉贵人的心如针扎般疼,她望着瑾琮帝,似乎还是想要他一个解释。
“让你失望了。”瑾琮帝冷声道:“这金凤簪,是朕今日拿来哄嫤妃的。”
声落,众人诧异。
其中当属婉贵人,她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种解释,但她还是觉得,这是瑾琮帝拿来搪塞她维护桑莘的一个理由,一个皇上怎么可能去哄一个妃子,更何况这个皇上本就是冷清冷性之人,且哄就罢了,再怎么也不至于拿金凤簪来哄!
还没等婉贵人质疑,瑾琮帝便道:“朕的解释就是如此,信与不信取决于你,其余的与朕无关。”
“朕本也可以不解释。”瑾琮帝冷眼扫了婉贵人一眼,道:“但,朕今日要是不解释,明日就会一群人诬陷嫤妃偷窃私藏,有私心。”
婉贵人咬唇,嗓音支离破碎:“皇上......”
瑾琮帝牵着桑莘的手,看了婉贵人一眼,打断她的话,道:“别说金凤簪了,嫤妃要是开口和朕要皇后,朕立刻就下旨,再者,你方才说瑜妃最大?莫不是你忘了你跟前的是有封号的嫤妃?还有,朕何时给过瑜妃掌管后宫的权利?”
话一出口,表明了态度,甚至后面一脸串的问题都在代表着瑾琮帝已然生气,要是再呆在这,恐怕会殃及池鱼,再加上婉贵人她自个儿也实在没脸待下去,草草的欠身行了礼,退了下去。
婉贵人退下后,雪灵也跟着走出去,关姑姑也识趣的退下,殿内只剩下桑莘和瑾琮帝。
桑莘的耳畔还留存着瑾琮帝的那句“嫤妃要是开口和朕要皇后,朕立刻就下旨。”于是此刻还呆呆的望着他,她今日是真的不知道这是金凤簪,要是知道也不至于随手便放在了美人榻上。
且方才她早已知晓婉贵人咄咄逼人的语气是不安好心,于是索性皇上也在,怎么样也会护着她,她玩心一起,又想看看婉贵人到底心肠有多坏,顺势便说了句“臣妾罪该万死。”来迷惑婉贵人。
但她那句话,其实也是真心实意说出来的,她是想为自己没有保管好瑾琮帝送的金凤簪而感到愧疚,瑾琮帝何等的聪明,一眼便瞧进了桑莘的内心,早已知晓她方才是想陪着婉贵人闹着玩。
他倒是想陪着她给她好好玩,顺便哄哄她别再生昨日的气了,但后宫之事不一会儿就传到了前朝,要是任由她继续陪着婉贵人闹下去,怕明日早朝,一群人就开始炮轰嫤妃是个心思歹毒的人了,更甚者会说她是妖妃。
思及此,瑾琮帝便掐断了她还想要玩闹的心。
所以方才才会低声呵斥她。
思及此,他瞧着小家伙一动也不动,误以为这是又生气了,想也没想就低声下气的先开口哄道:“方才不该呵斥你,莘莘莫要生气。”
桑莘瞧他这认错极快的态度,还有方才那句话,虽然不知道是真是假,但桑莘还是挺开心的,她伸出手捞过瑾琮帝的手,玉指轻捏他指骨分明的手指,轻声道:“没生气,倒是你,方才和她说这么多做甚?”
自家的小媳妇儿主动牵他的手,这一点让瑾琮帝身心愉悦,面上倒是依旧一副禁欲内敛的模样,只是那迫不及待的想要握住她小手的大手出卖了他的开心,桑莘看破没说破,只忽然觉得这人面上一脸冷漠,内心其实挺闷骚的。
瑾琮帝轻笑一声,嗓音温淡:“怎么?又吃醋了?”
桑莘懒得理他这个无中生有的人,转身走了。
夜晚,瑾琮帝自然是留宿在子卿宫,既然她不陪他回邵阳宫,那么他便自觉的留宿子卿宫,心里想着可千万不能让到了嘴边的小白兔给蹦跶走了。
桑莘自然是没有他那么多的心思,但不得不承认,他今日的那句话着实是打动了她,真话也好,为了搪塞婉贵人才说出来的也罢,但是对于此刻的桑莘来说,着实是满足的。
见他要留下来过夜,她也没有阻止,只道:”那你不可以......”
见她说的支支吾吾的,瑾琮帝瞬间便知晓了。
他无奈的笑了下,放下手中叫苏盛搬来子卿宫的奏折,道:“朕在你眼里就这么急色?”
他要是急色,且不说这后宫的三千佳丽了,就单单是桑莘,早就被他吃进去了,何苦还要等这个娇气包心甘情愿呢?
他是这么想,但桑莘确实是被他惯的恃宠而骄了,坐在床榻上一边将床边的蜡烛用剪轻轻的戳弄了几下,烛火在这时更加明亮,将整个床榻照耀的一清二楚,她杏眼紧盯着烛火,一边轻笑一声,道:“不知皇上有没有听说一句话。”
“什么话?”瑾琮帝将奏折放下,抬眸,看着她,眼里有笑。
桑莘穿着薄内衫,玉颈轻扬,烛火恰好照耀到脸的一侧,朦胧娇美,她玉指揉了揉玉颈,忽的有些不好意思,笑了声,道:“臣妾以前在家中就爱看话本,里头咳咳......”
瑾琮帝眼皮子跳了下,已然察觉到不是好话,却也还是为了逗逗她和她说说话,手覆在拇指处的玉扳指上轻轻的摩挲了下,见她咳了几声还是没说出来,他不禁问道:“嗯?里头怎么说?”
其实话本里的内容她也记不得很清楚,但她还能清楚的记得以前看过一段,让她脸红的跟苹果似的,因这件事,她没少被燕儿打趣。
如今那段话又浮现出来,她脸色照旧是红了,忽然有些后悔自己开了这个头,却不想临阵脱逃,旋即躺在床上,将被子盖住了头,声音嗡嗡的传了出来,“话本说,男人妻妾成群却还是独守空房,是、是......”
瑾琮帝离床榻不远处,见她支支吾吾的,盖着被子鼓起一个小包,他眼里有笑,指尖揉了揉因看奏折而导致有些疲倦太阳穴,嗓音却未见丝毫疲倦,依旧轻声温淡,带着笑道:“是什么?”
桑莘的嗓音嗡嗡的从被窝里传出来,瑾琮帝的脸一下子就黑了。
——“话本说,那是男人不行。”
瑾琮帝又好气又好笑,这小家伙,贯会恃宠而骄,也最爱在刀尖上舔糖吃,没打算再纵容她,瑾琮帝褪去扳指和衣裳往她那处走,嗓音冷冽道:“那朕让你试试,到底行还是不行。”.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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