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呢?”瑾琮帝背着她,颠了颠她的身子,道:“都说了喜欢我了,难道还不乖乖的?”
桑莘脸蛋又红了一些,手在瑾琮帝的手臂上狠狠的掐了一会儿,瑾琮帝乐的低头笑了下,背着她速度极快的跑上跑下。
吓的桑莘一时没有准备,尖叫的啊了声,玉臂立刻搂住了瑾琮帝的脖颈,听见了男人低沉愉悦的笑声她才回过神来,她还没来得及生气,瑾琮帝又背着她跑了好几步。
后来桑莘干脆忘了生气,因为太好玩了,她笑嘻嘻的要求瑾琮帝背着她跑到这跑到那,两个人在殿内玩得不亦乐乎,桑莘清脆爽朗的笑声往外传,惹得邵阳宫上上下下的脸色都带着红。
皇上和贵妃真恩爱啊......
这日过后,好几日桑莘都过得很舒坦,没有再被早早的叫醒吃她根本不爱吃的糕点,和往常一样睡到了自然苏醒,只是,老天似乎偏偏不给她好过,这不,关姑姑走进来,挽开了纱帐,对着正醒来日常发呆的桑莘道:“娘娘,太妃娘娘派人来请了,说是今日天气好了些,不出去走走浪费了。”
桑莘翻个身,没理会,似乎困乏极了,继续埋头嗜睡,但约莫半刻钟后,她心里又有点过意不去,又开始幻想以前瑾琮帝孤苦伶仃的,就一个太妃娘娘帮忙,才免受了几次欺负,想到这,桑莘的小心肝又狠不下心来。
算了,她老人家都来请了,不去倒真是不给面子了。
桑莘从床榻上撑起身子,对着关姑姑道:“伺候我洗漱吧。”
关姑姑欸了声,就知道娘娘是刀子嘴豆腐心。
桑莘洗漱是极讲究的,慢悠悠的,一群人站在一侧,手里拿着许多伺候的物件儿,就等着嫤贵妃娘娘开个金口,无人敢表现的不耐烦,原因有二:第一,欣赏美人洗漱,也算是养眼了。
这其二嘛,就是往日瑾琮帝陪着洗漱都脸上挂着满足的笑,连平日里都忙的不得了的瑾琮帝都乖乖的等着,她们更是不敢越矩。
桑莘洗漱完、穿好衣裳和涂了点胭脂后也都半个时辰过去了,就算心情再不好,被打扰了休息,也得美美的出去见人,她挑了件瑾琮帝新做的淡竹色的襦裙,穿上后,衬得她白皙的皮肤愈加的白嫩,湿漉漉的杏眼像是布了一层迷雾般,勾人诱人的很,往日的樱唇如今轻点了胭脂,倒真是让人忍不住偷瞄了几眼。
桑莘只单单是站在那,就能让人觉得眼前一亮的感觉。
桑莘走出去,关姑姑在身后拿了一件白色的裘衣跟在身后,小尘子举着伞,身后还跟了一群宫人们,声势倒是极浩大的,像是护送什么重要人物似的。
能不重要么,这可是瑾琮帝心尖尖上的人,伺候不好了,随时可以掉脑袋。
沈漫和韵太妃坐在亭子里,烧了炭火,周围还用帘子遮挡了亭子里钻进来的风,倒也暖和。
沈漫倒了杯茶给韵太妃,莞尔一笑,嘴角扬起的弧度似乎都拿捏的极好,手指轻轻的端起茶杯,递到了韵太妃的跟前,嗓音软糯,没了前几日的娇媚,道:“干娘,喝茶。”
韵太妃看了眼沈漫,对着她很认可的点头,道:“看来学的还挺好的。”
沈漫心下有些欢喜,却也还是端着摸样,嘴角扬起一抹弧度,和方才那抹笑扬起的一摸一样,似乎刻意练习过那般。
沈漫看了眼快要走过来的桑莘,不知为何,忽然没由来的心慌了下,就像是做了什么心虚的事那般,待她看见自个儿身上的衣裳时,才终于回过神来。
桑莘往亭子里走,大老远的就瞧见了沈漫斟茶给韵太妃,而越走近,随着沈漫站起身的那一刻,桑莘忽然蹙了下眉,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总觉得沈漫今日穿的衣裳,好像和她往日的样式差不多。
桑莘想到这些的时候,沈漫已经起身往她这边走来了,似乎很开心,但也没往日笑得那般欣喜,嘴角扬起的弧度正好很得体,桑莘也回以一笑,便听见她略显亲昵的语气道:“姐姐,我等你好久了。”
桑莘也笑了下,没有正面回应这句话,而是被扶着关姑姑的手抬脚往亭子里走去,刚进去,太妃便道:“今日天气好,我寻思着,我们三也好几日没见了,倒是有点儿想莘莘了,便叫人去请了,莘莘不会怪我吧?”
桑莘不明白太妃为什么会好端端的说出怪她这句话,她正诧异的那一刻,倒是沈漫站出来解释了,道:“前几日我去邵阳宫找姐姐来着,那里头的宫人们说皇上下了令,只要姐姐没醒,无论是谁都不可打扰你,后来几日倒是雪也大,风也大,我和干娘就说等天气好些了,再一道邀你出来喝茶。”
桑莘倒是真的不知道瑾琮帝吩咐了这些话,心下竟有些甜滋滋的,但是面上却还是绷住了,没笑出来,恰到好处的带着愧疚的神色,道:“皇上这些话我倒还真不知道,不过,这几日我也有点累,皇上不过是体贴我,心疼我罢了。”
沈漫笑了下,倒了杯茶给桑莘,道:“皇上和姐姐的感情真是羡煞旁人了。”
“瞧你说的。”韵太妃乐呵呵的道:“帮你物色了好几个儿郎,你倒好,一个都不满意,如今,倒是打趣儿你姐姐,你要是点头,你也可以有一段羡煞旁人的感情啊。”
就在桑莘误以为沈漫会像之前那般,捏着嗓音对韵太妃说“干娘,你又打趣我”,但并没有,沈漫只是红着脸低着头,小女儿家家的表情拿捏的甚是得体。
桑莘略微有些惊讶,不知道这沈漫怎么忽然性子收敛了这么多。
桑莘压住了心头的疑惑,习惯性的用右手的中指和拇指捻起白玉瓷茶杯,继而用左手的宽大袖口遮挡住自己喝茶的模样,她这大家闺秀的模样倒是骨子里刻出来的,所以会让人觉得信手拈来,赏心悦目。
但坐在隔壁的沈漫忽然也是如此,只不过,她用食指和中指捻起茶杯的那一刻,茶差点倾斜洒出,让桑莘愣了好一会儿,继而看见她也用宽大的袖口处遮住喝茶的模样时,她忽然瞧见了她袖口处有一个暗纹。
她的每件衣裳都是有暗纹的,和瑾琮帝的一摸一样,这是瑾琮帝的小心思,但除了他们二人,也无人敢用,甚至也想不到在袖口处绣一个暗纹,如今,沈漫的袖口处也有。
桑莘不由得蹙起眉头,连连看了沈漫好几眼。
茶会散去,桑莘走后,沈漫扶着韵太妃也往清暖宫走去。
迈的步子也没有前几日的风姿摇曳了,略带着秀气的步伐,加上那样式和袖口处的暗纹,倒是差点让跟在后面的宫女差点认错了人。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嫤贵妃呢。
迈的步子的宽度和衣裳的花纹和暗纹都如此的相像。
要不是嫤贵妃身上独有的气质外人模仿不来,她们差点就认错了。
“不错,已经很像了。”韵太妃笑呵呵的道:“你这几日就听我的。”
“我知道的干娘。”沈漫脸上扬着笑,道:“我一定不会辜负干娘寄予的厚望。”
“好。”韵太妃笑着道。
-
桑莘原以为喝茶只有一次,却没料到,第二日也就在昨日的这个时辰,关姑姑说,清暖宫又来人了,桑莘蹙眉,醒是醒了,不然她们也不敢通传,只是这么冷的天,醒了也得窝在被窝里好好的取暖呀,哪能醒了就出去喝茶呢。
虽然内心是这么想的,但是当桑莘听见如今雪灵就在邵阳宫门口等着时,她倒是想死的心都有了,这大冬日的,站一会儿怕不是得受寒,桑莘无奈,叫关姑姑伺候洗漱,还叫也没梳妆打扮了,穿好衣裳便走出去。
瑾琮帝这人有点小毛病,他的东西除了她谁都碰不得,桑莘知道瑾琮帝不喜欢外人进邵阳宫,所以也没叫沈漫进来等着,索性她也就穿个衣裳就出去了,等也就等了半刻钟左右罢了。
桑莘出来后,瞧见了沈漫,她今日穿了一件淡竹色的衣裳,和她昨日的那件很是像,桑莘蹙眉,敛去了面上的不悦,她这不是霸道,不许别人穿这颜色的,只是她往日在家中,去做衣裳爹爹和娘亲,甚至哥哥都是拿着独特的布匹去做的,从未有和皇城别家的小姐撞过衫。
如今,这件和她昨日的那件那么像,再加之昨日的那件花纹和袖口处的暗纹,都让桑莘觉得有点儿微妙。
原本真的以为是巧合,但往后的几日,沈漫都来邵阳宫请她去喝茶,玩、吃糕点、赏花、等等等等......
甚至每次沈漫穿的衣裳和桑莘昨日穿的都差不多,更让桑莘觉得无奈的是,燕儿一早上就愤愤不平的道:“小姐,难道你没觉得,那个臭女人如今讲话的样子和一些小动作都和你像极了吗?”
桑莘当即愣了,陷入了沉思。
沈漫站在邵阳宫宫门口,她已经连续在这好几日了,虽说是等着桑莘,但是也等着见上瑾琮帝一面,但已经几日过去,她连他的袖口都没瞧见一眼。
但老天爷似乎就喜欢坚定的人,果然,那远处穿着明黄色的龙袍,正迈着大步流星的步子往邵阳宫走来的男人,不是瑾琮帝,是谁?
沈漫脸上立刻挂着练习了好久的笑,甚至眉眼处都被姑姑们指点着,如今杏眼正水雾雾的,嘴角扬着笑看着来人。,,
第82章 这里贵妃最大
邵阳宫宫门口。
沈漫看着不远处踱步向这边走来的男人, 明黄色的龙袍衬得他与生俱来的王者气息愈发的强烈,也衬得他眉眼间的那股寒气愈发的冷冽,让人只瞧上一眼便觉得通体生寒。
沈漫眼看着瑾琮帝越走越近, 强压下了心里头的那股对他的害怕,毕竟, 这一次的见面到底是很重要的, 重要到关乎她的未来。
沈漫穿着淡竹色的襦裙,挽了桑莘往日最爱的挽的飞仙髻, 就这么笔直的站在那,脸上挂着笑, 瑾琮帝倒没认错人, 只是想到了那日桑莘说的那句外人传她们二人的眉眼有点像,瑾琮帝便睨了一眼站在门口的沈漫,心下倒是耻笑了声。
他就想问,是哪个瞎了眼的人说她们像的。
瑾琮帝只睨了一眼便收回视线,脚步却是一直没停,只是沈漫似乎也预料到了不受瑾琮帝的待见,立刻欠身道:“漫儿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瑾琮帝清淡的嗯了声, 眼看着就要跨过门槛走进去了, 却忽然听见沈漫道:“漫儿这几日都来找姐姐出去玩,倒是从未见过皇上, 今日瞧见了, 漫儿便顺便向皇上请个安。”
瑾琮帝这次脚步倒是停了下来, 就在沈漫心头雀跃的那一刻,瑾琮帝的头却也没转回来,沈漫耐着性子,却听见了男人夹杂着冰霜的嗓音响起:“无需向朕请安,如若要请安,去向贵妃请安,这里贵妃最大,且,朕说过,贵妃未醒,所有人都不可打扰,不知道你到底听进去了没。”
沈漫脸色顿时僵硬了,不知道该做何回答,就在这时,桑莘倒是走出来了,她第一时间不是看见瑾琮帝,而是看见了穿着淡竹色衣裳的沈漫,她心下忽然有些无语,这件衣裳明明昨日她才穿过的。
桑莘蹙眉的那一刻,忽然想起燕儿昨日的那番话。
当时她觉得是燕儿敏感了,但是如今,她瞧着那衣裳,和沈漫的那双不属于她像是强装出来的水雾雾湿漉漉的杏眼,以及她说话时那头会下意识地往□□斜一点,这些都是桑莘往日爱撒娇的习惯。
但是如今,明明初进宫时的沈漫都没有这些细节的小动作,但是今日倒是有了。
桑莘就这么站在回廊上,没过一会儿,就被一直注意寝宫这边的瑾琮帝看见了,他脸上顿时扬起了笑,大步朝桑莘走去,一把把人楼入怀里,道:“怎的今日这么早?”
桑莘在他怀里钻了钻,下巴努努,道:“太妃派人来请呢。”
“不去了。”瑾琮帝蹙眉道。
桑莘笑笑,揪着他的领口道:“我要是如今还在寝宫你再说这句话还来得及,我如今都出来了,哪里还有不出去的道理。”
瑾琮帝抱着她,似乎不舍得放手,桑莘在他怀里挣扎了下,见挣扎不开,无奈的道:“我很快回来的,回来用午膳。”
听到她回来用午膳瑾琮帝才肯放手,并且目送着桑莘离开。
只是在桑莘的背影彻底消失的那一刻,瑾琮帝脸上的笑顿时消失,眼底一片寒冷,不带任何的感情,对着苏盛道:“立刻去尚衣局看看,这几日太妃和沈漫是不是做了衣裳。”
苏盛欸了声,立刻转身走了。
瑾琮帝站在回廊上,眼底冷冽一片,他虽然没去了解沈漫,但是一个人的声音怎么可以变化这么大,她的声音,似乎在刻意的模仿着谁。
瑾琮帝眯了眯眼,除了自家的那小女人,她还能模仿谁?
他忽然想到了昨日,小尘子前来禀告的话:“皇上,燕儿和贵妃娘娘说沈漫小姐这几日的言行举止和穿衣打扮格外的像贵妃娘娘,且今日贵妃娘娘穿了什么颜色的衣裳,明日沈漫小姐就会穿一件一样的,连发髻都簪的一样。”
他方才不经意的一瞥,似乎还看见了沈曼袖口处的暗纹。
暗纹是他与桑莘的袖口处才会有,而且是他亲自叫尚衣局做的,如今沈漫也有,再者,桑莘的衣裳做工较为复杂繁乱,都是他自个设计的,但是如今,沈漫穿的衣裳,样式亦都差不多,只是精致程度不比桑莘罢了。
思及此,瑾琮帝眼神愈发的冷冽起来。
苏盛倒是很快就回来了,对着瑾琮帝道:“皇上,老奴方才去尚衣局,将你的话传达了一遍,才发现,太妃和沈漫的确是隔一日就去做衣裳,太妃说是自己主动掏银子,就无需向你禀告了。”
瑾琮帝站在回廊上,看着雪花大片的掉落下来,他舌尖舔了舔后槽牙,对着苏盛道:“你去尚衣局,把朕接下来的话告诉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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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莘和沈漫倒也是一路聊一些七七八八的,只是桑莘今日明显有点儿心不在焉,她看着沈漫的一言一行,包括走路的姿势都与她相差无几。
桑莘脸上的笑意顿时降下来去了些,她似不经意的道:“这几日看你穿的衣裳颜色都与我的挺相似的,真是碰巧。”
沈漫脸上依旧挂着笑,道:“我也觉得碰巧,就感觉我与姐姐的眼光果然相差无几,连衣裳都做成了差不多的样式和颜色呢。”
桑莘轻笑了声,没有继续搭讪。
不一会儿倒是走到了子卿宫,虽然她没住在这个宫殿,但还是每日都有人来打扫,且梅花也比往日开的更盛了,远远的望去,倒也觉得赏心悦目。
不单单桑莘看见了,连带着沈漫也瞧见了,她笑了下,道:“姐姐以前是住这个宫殿的吗?”
桑莘嗯了声,道:“住过一两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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