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现下是真的怀疑箩儿皮下或许就是那个被她顶包的史上第一毒妇的原主了!
明明是出门走几步就能冒出一身汗的炎热难捱的天气,唐诗却忽地全身直冒冷汗,本是躁得通红的脸此刻也刷地一下面色惨白,说是从鬼门关外走一遭也有人信。
还闭眼气到说不出话的功夫,一旁沉默了许久的严子墨却似回过神来一般,忽地就出手一连砸了桌上的两只酒杯,眼里的怒火终于烧了起来。
她想,如果这时候严子墨时长佩戴的那把重剑若是在身边,她没准能给那把剑见点红也说不准。接连的两声清脆的响惊得唐诗是更为剧烈地抖动,唐诗只觉得自己的天灵盖都发麻,可她连眼睛都不敢睁开。
都说天子之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这一刻唐诗想严子墨的怒气怕是只有过之无不及,两声酒杯砸在地上的清脆响后又是一脸十好几声的闷响声。唐诗半眯着眼睛,视线下方灰溜溜地一连跪着那十几个小倌,还在不住地作揖求饶。
“大爷,小的们知错了,您别动怒!”
严子墨沉着声音,大喝一声道:“滚!”
“小的们这就滚!这就滚!”
“我先滚!你踩到我脚了!”
紧紧片刻,原本逼仄拥挤的厢房就空了出来,那十几个小倌走得太快太彻底,以至于唐诗正想浑水摸鱼跟着滚出去也没成功,现下地上还跪着的只剩箩儿一人,唐诗已经怂怂地半边身子都躲在了近一人高的盆栽后面。
严子墨一起身,几个大步就迈到唐诗面前,高了唐诗近一个半头高的身形极为有压迫感,唐诗下意识屏住了呼吸,下巴就被狠狠捏在严子墨的两指之间。
“娘子真是好样的,谎话连篇巧舌如簧,为夫自叹不如。”
果真是蛇蝎妇人!
严子墨轻呵了一声,嘴角扯出一丝不屑,在唐诗一脸惊恐,挣扎地要触碰他的衣袖之时又猛地松开。这次,他一甩衣袍阔步离开,再也没有看向唐诗一眼。
唐诗真是怎么也没想到,白月光被她劝退了,白帕子被她烧了,她最后却砸在了一个小小的婢女手里。
唐诗后怕地直抚胸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眼睁睁地看着严子墨自她面前离开。
而厢房外,一道同样身着暗色长袍身形比之严子墨较为纤瘦的男人快速跟上,身形一闪而过好似只是唐诗仍心悸而产生的错觉。
那个男人......是同严子墨一道来的吗?
作者有话要说:
唉 摸摸被扎碎了心的唐诗
唐诗:我不是,我没有!真的是吃饭送的!正宫还是你!
严子墨:呵,女人!和整日要收藏要评论的作者一样恬不知耻!
作者:严子墨卒,全文终。
第16章
黑虎早已备好马车候在酒楼外一处偏僻不打眼的阴凉地方,严子墨才踏着一身怒气走出来,黑虎便不再叼着根狗尾巴草和一旁支了个小摊的大爷闲聊,他一口吐出嘴里的狗尾巴草打起精神,牵好了马迎上前去。
严子墨目不斜视地直奔马车而去:“走,起轿,回府!”
仔细听来,他家爷的声音竟比来时沉了几分,好似上次他家夫人窝在房中装病时他家爷就是如此的声音黑虎的心也跟着颤了一颤。
自严子墨在朝堂站稳脚跟后,严子墨就鲜少流露出暴怒的情绪,若不是黑虎常年伴他左右也不太好辨认出严子墨此刻的心情。
得,八九不离十了,怕是又和里面那位活祖宗脱不了关系。
黑虎探头探脑地看向荟萃楼典雅精美的门堂,吞吞吐吐道:“爷,您不知道,刚您进去不久后,夫人也带着几个府里的家仆进去了,小的瞧着好似夫人还未出来。”
严子墨讥笑一声,他不知道?他再晚去一步,那桌上他连个可以入坐的位置都没有了。
黑虎嗫嚅许久,半抬着眼观察着严子墨的侧脸,严子墨一张薄唇抿得紧紧的,显然是在尽力压抑着怒气。
黑虎还是鼓足勇气继续道:“爷,我们用不用......再等等夫人?”
“想候着那你便候着吧,”严子墨不置可否,大手向上一伸,“将马牵与我便是,通知下去今晚彻夜操练,消息送迟了你就自去领罚,不过二十鞭而已。”
见黑虎还摸不着头脑地呆愣着,严子墨怒其不争地一把抽过黑虎手中的缰绳,几下便紧紧缠在手上,随后一个利落的翻身牢牢坐在马上,整套动作一气呵成,非成千上百遍不能这般熟练。
黑虎是个大老粗,脑子也就一根筋,他嘴里反反复复品着他家爷话里话外之意,待到他快要参透这其中的深意之时,严子墨已经两条有力的长腿轻夹马肚就快离开。
黑虎当下就懊恼着一张脸,哪里还敢再等仍在荟萃楼里“醉生梦死”的夫人出来,这都算什么事啊,他家爷自己房里起火他也得跟着一道遭殃。
“是小的逾矩了。”黑虎彻底蔫了。
严子墨没再说话。
俩人各自骑了一匹骏马正要直奔西边的练兵营而去时,身后一阵乱了气息还如奔雷般的喘息声让常年习武的二人都下意识警惕地回过头去。
严子墨已然下意识眯紧了一双犀利的眼,眼中杀气乍现,片刻后又恢复常态,这步伐声,一听便是毫无武功之人,身体也虚得很。
几米之外,本该纸扇一摇风度翩翩的俊俏公子已然耗尽力气,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正以手撑腿,大口喘着粗气,面色也是一片红润。
严子墨蓦地眼色一暗,只觉眼前这幕正和那日从宫里回来后,唐诗与他一道探望他娘时体力不支的模样别无二致。
再一拉缰绳,刚刚还红唇微张皱着眉,嘟囔着腿都快断了的唐诗就从他的脑海里渐行渐远。
就是错觉。
“严兄......严兄,怎的走得这般快,小弟我可险些.......就追不上你了。”缓了小一会儿,裴旭才开口控诉道,只是因着身份的高低不那般理直气壮而已。
想他一介书生,自小端的是文人笔,读的是圣贤书,做官前虽也曾常年所游历的山川名地,可也都是些耳熟能详之地,乘车马不多时也就到了,不费什么脚力,又哪里似严子墨一般整日光着膀子顶着烈日练得一身好武功。
是以才在追到望仙阁的楼梯处之时,裴旭也只能眼睁睁看着严子墨将他落得更远,那大步流星之态,真真是宛如赶着上场杀敌一般的气势。
“今日该说的都已说完,该叮嘱的裴兄也已知晓我的用意,此时特意追过来,不知裴兄可是还有旁事要与严某人商要?”
一席客套的话硬是被严子墨说出了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他又以腿肚夹了下身下骏马的肚子低低地喝了一声,以示安抚。
严子墨也似不耐,加之本就烦躁不堪的心情,只愿裴旭他最好是有重要之事要秉。
此地虽略显偏僻倒也不是完全无人经过,偶尔还有结了伴的富家小姐清脆如百灵的笑声顺风飘来,裴旭此时已经整理好了衣袍,还不忘正了正头顶的发髻,之前的狼狈都一消而散。
裴旭甩了甩衣袖,问道:“一桌子上好的菜严兄还未享用就走了,可是在嫂夫人那里碰了壁?”
黑虎闻言一副了然的神色,他就知晓他家爷和夫人若是凑在了一处,是准能因为点芝麻大的事计较起来。
没有料想到裴旭气喘吁吁地赶过来为了竟是这事,严子墨攥着缰绳的手劲暗暗加大几分,突地咳嗽了一声,可惜一向聪慧有佳的裴旭并没有get到他的点。
他是亲眼看见严子墨一脸吃瘪的表情从隔壁厢房摔门而出的,是以裴旭一脸的愧疚,小声道:“这事还是下官的不对,荟萃楼做的一向是正经生意,那十几个装束非常的男子想必也就是些传菜或是献艺的专人,又哪里会有嫂夫人扯上半点干系。”
不解释还好,裴旭这么一详说就更有欲盖弥彰之疑,如此严子墨的面上也就更挂不住了,心里对唐诗这个不知廉耻的女人也越发地厌恶。
明明这里无甚人经过,人精一样的裴旭也特意压低了嗓音,可严子墨偏偏有种全京城的老百姓都得了信赶过来看他笑话的错觉,笑他靠着当今国公的权势才得以有今日的地位,更笑他管不住自己的婆娘,绿帽子是一顶一顶地扣在头上!
一旁的黑虎本还处于无聊吃瓜的状态,正大光明地在八卦正主面前和正主一起听八卦。乍一听“裴军师”所言,黑虎禁不住惊讶地张大嘴巴,随后又投给严子墨一个无情的眼神。
亏得箩儿上次还小心透漏说她家夫人近些日子性子大变,不复以往的放/荡作风,今儿这么一瞧,只怕是故态萌发,装不下去了吧。
出了这种令他家爷蒙羞之事,他都替他家爷憋屈!想他家爷,当今圣上手上最得力的一员武将,血汗功劳不少立,可这关上门了过日子了,过的却是这种羞耻的日子!
大概是黑虎为他家爷鸣不平的情绪过于外露,过于愤慨,连马下故作潇洒风流凹造型的裴旭都隐隐向他投去目光,严子墨呢,他只当看不到。
从某些角度来看,严子墨还是和唐诗在某些方面是有共同性的,不想看不想听的通通可以自动过滤掉。
“日头还早,要不用了晚膳再去营里通知彻夜晚训?”严子墨睨视了黑虎一眼,后者还沉浸在自己的小情绪中。
裴旭闻言不禁啧啧出声:“严兄不愧是本朝第一大将军,在操练一事上丝毫不掉以轻心,裴某真是惭愧。”
先吹个彩虹屁再说。
“裴军师无需惭愧,”严子墨一声轻笑,拉紧手下的缰绳,**的骏马也喘着粗气,“刚才出来得急,荟萃楼的帐还未结,有劳裴兄了。”
话音未落严子墨已经一抽鞭子扬长而去,身下骏马一声长鸣,箭一般地飞了出去,脚下马蹄哒哒,卷起尘土一片,糊了个裴旭灰头土脸,好不落魄!
黑虎见状也不再发愣蹭地追了上去,连个同情的眼神都没来得及给裴旭一个。转眼的功夫,满天灰尘里俩人的身影渐行渐远……
几位妙龄的紫衣或青衣姑娘正打巷子口而过,眼尖的几个纷纷投以滑稽的目光,捂着帕子嬉笑着离去。
裴旭却失神地哑然定在原地,就连放榜当天他得知自己错失状元之时也未如此伤心失神过,他垂下的手立在身侧,连扇子都蔫蔫地合在一处。
上个月的月钱就那么一点,刨去日常的开销和笔墨纸砚也所剩无几,前几日他梦游摔断了胳膊,至今的药材钱都还是顶着家中小厮的白眼赊的!
要不是严子墨修书与他邀他来皇城根底下顶富盛名的荟萃楼吃饭,他才不自费车马一路颠簸地赶过来!
而且,以防万一自己下一年的月钱都要赊出去,他还特意在回信中确认了严子墨这位东道主会尽心尽力招待他的,结果,他就是这么招待他的?
点了一桌子好菜,好几壶美酒,然后严子墨就这么……跑了?
这享用的哪是饭菜啊,这一口一口咽的都是他的血,他的肉,他的命!
武夫就不讲信用,和他们这种文人名士差了远了!
裴旭左瞧瞧又看看,荟萃楼亮堂大气的门堂处人流络绎不绝,跑堂的又是招呼又是赔笑,忙到脚打后脑勺,难怪他和严子墨都能一路畅通无阻地出来。
下月还要预订买的典籍,家中管事的奴婢们的月钱,第二次换药还得额外给郎中的诊金……
见没人注意到自己,裴旭咬着后槽牙,做了他这辈子最决定生死的一个决定——先跑为上!
作者有话要说:
和各位看到这里的小可爱推一本基友的文!《(穿书)系统要我捅他》
符音本是二三线城市里的普通女子,唯一不同寻常就是脸长得好一点。
直到有一天,她穿进了一本重生复仇流修真小说,还绑定一个系统,要求她本本分分走完剧情,从此走上不归路。
哦,她是前世虐男主虐得死去活来的女炮灰。
符音:我现在知道男主为什么那么恨她了。
系统:捅他,捅他,搅碎元婴,然后踏上几十脚。
徐无铮:呵呵!
申明
1.古言
第一篇,新人新文,求轻拍。
2.1v1,修仙,重生,穿书,系统大杂烩。
3.不虐女主,女主重头到尾牛逼哄哄!感谢小天使们给我投出了霸王票哦~
大家看起来啊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邱米米 1枚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_^
第17章
第一场秋雨是在夜深之时下的,丑时的梆子刚敲过不久,正是一慢三快的节奏,寂静的夜里听来尤为醒耳。
唐诗大大地伸了个懒腰,这才惊觉自己已经埋头伏案近两三个时辰了,桌上的蜡都短了一大截,手肘下压着的纸张却厚了不少。
风是偏南风,打得秋雨都斜进了屋里,落在地上便是一个个深色的小圆点,唐诗自衣架之上取了件外衣草草披在身上,连忙走过去将原本支起来大开的窗子合上。
窗外一片死寂的黑,没有灯,没有亮,就连老更夫年老嘶哑的声音都再传不过来。
夜,是真的深了。
桌子上的茶水已经见底,除了茶水唐诗想不到任何可以用来提神之物,唐诗将桌上摞在一处的纸张收好放于枕头下,低声唤了一声箩儿,随后又似大梦初醒般唤了候在门外的侍女。
那日荟萃楼之后,箩儿被她打发去了府里其他的房里做事,身边的侍女都是和箩儿一道入府的,感情绝对比和她来得深厚,唐诗也没客气,一句话直接让原来服侍她的婢女统统分配到了别处。
正大光明就想着要坑她的事,唐诗可不愿再经历第二次。原主作死的老路唐诗是不会轻易走的,可这也不代表她就要被一个小小的婢女如此欺负。
应了声推门而入的萍儿,是这个屋里原来的侍女中唐诗仅留下的一位,也是目前唯一一个。
那日屋内几个侍女连带着箩儿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多喘一下之时,唐诗只觉得角落里那个两手紧张地绞着衣裙,脸蛋还尚显稚嫩的小姑娘面生得很。唐诗一个眼神扫过去,小姑娘直接腿肚子发抖,一脸害怕的表情都似快要哭出声来。
唐诗冷着脸问了名字,才知道小姑娘就是原文里原主拿来撒气的最佳出气筒。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小姑娘不是在小屋里养伤就是走在要挨打的路上,苦逼得很。
可以说,原主于她是魔鬼一般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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