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正担心这一点。”林岳皱着眉头,也有些发愁:“咱们这行最怕的就是这种外人插手情况,人家有钱、有装备、有背景,关键还自以为是不愿意守规矩,瞎机儿弄,一闹腾起来下面的人再借机生事,一个搞不好诺大一块地界都乱了套,那才是最麻烦的,”
霍风说:“周家马上要做东办宴了,为了名声他们暂时也不敢生事,至少能消停一年,你先把手上的事情办好,其他的事慢慢来。”
“也只能这样了。”林岳点点头,脸上终于带了点笑,又问他:“你现在怎么着,有了女朋友不得休息个一年半载的,一个月后陇南那边的约我想个辙帮你推了?”
霍风摇头:“不用,那个墓不小,至少是个王侯墓,对我有用,我带着她去看看。”
林岳“啧啧”两声,竖起大拇指,下个墓还得带着女朋友一起的,天上地下独一份。
“以后的单子你再帮我多接一点,先接一年的。”霍风说:“从今以后,你帮我多找找帝王器物,最好是贴身珍爱的物件儿,黑的白的都行,有脏的也不怕,你一个月给我送一次来。”
林岳瞪大眼睛,脱口而出:“你这是要干嘛?”
霍风勾了勾唇,林岳立刻指着他:“行了你别说了,可别气我了,我一定准时给你送过去。”
又说了几句,眼看着火车快熄灯了,霍风走到自己床边,往上铺看了看,本来也没想看到什么,但是却意外对上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
他的小姑娘不知什么时候转过身来,抱着被子捂住大半张脸,只露出半个小巧的鼻子和漂亮的眼睛,正娇娇看着他。
霍风心里发软,他仗着自己高,挡住身后的视线,靠过去在她鼻梁上亲了一下,声音轻轻的:“怎么还不睡?”
小姑娘眨了眨眼睛,长长的睫毛扑闪扑闪。
她挪挪小脑袋,在他耳边吐了口气,软乎乎的泛着热气:“你上来,你陪着我睡。”
“咔嚓”一声,房间里灯骤然熄灭,整个火车都陷入安静。
霍风却能听见自己越来越剧烈的心跳。
他敏锐的眼神能在黑暗中清晰看见她的轮廓,她还在眼巴巴看着他,撅着的小嘴是近乎娇憨的魅意。
这是他的剑,也是他的小姑娘,是独属于他的宝贝。
没有男人可以拒绝这样的邀请。
他没有说话,却脱下外套,轻巧爬上去,殷宸开心地翻开一半被子,他躺进去,瞬间就陷进一片软甜的女儿香里。
火车床铺很窄,尤其是上铺,也就够一个人躺平的宽度,霍风长手长脚一躺进去,两个人就得贴在一起。
但是殷宸还嫌不够,她就跟一头绒绒的动物幼崽往他这里拱,拱得霍风不得不更往后靠,后背贴着冷冰冰的床栏,瞬间激起一片鸡皮疙瘩。
眼看着霍风就要摔下床了,殷宸才终于停止地盘的进攻,这时候她整个人都已经窝在男人怀里,手臂环着他手臂,脚也不安分地往他腿上缠,霍风没敢动弹,他不动声色地调整呼吸,把腰腹往后靠与她隔出距离来。
“你躲什么呀。”
小姑娘突然娇娇嘟囔了一句,小脸贴到他脖颈上,他体温一直偏高,尤其是情绪激动的时候,血液滚烫带动着体表温度,几乎快烧起来,在这冷冰冰的天气里简直是最好的暖枕,除了肌肉硬邦邦的没有任何缺点,殷宸喜欢得不行,抱着他的脖子哼哼唧唧,笑嘻嘻说:“我又不能吃了你,你别怕我呀。”
霍风不怕她,但是他怕自己吃了她,生吞活剥,连骨头茬子都舐的干干净净的那种。
她爱胡闹,他多数时候纵着她,但是他怎么也得比她有点分寸。
“吃阳气吗?”他问她,不等她回答就吻住她的嘴唇,温暖的气流顺着他的吐息传递过来,殷宸舒服的眯起眼睛,刚才还蠢蠢欲动要折腾的小姑娘顿时就像被揉顺了毛的猫一点点乖巧下来。
现在不在墓里,没有危险可以多纵着她,霍风给她喂了好大一口阳气,等她快喘不过来气了才松开她,他把手往下,抓住她不知不觉不安分起来的小爪子,握在手里安抚似的捏,哑声轻轻的哄:“睡觉吧。”
殷宸有一点不满意,她觉得还有更多种的阳气吸收方法可以和他细致讨论一下,但是显然霍风没有在火车上和她深入探讨的想法,他坚决地握着她的手,她想乱蹬的腿也被他用被子压住,他把她小小的脑袋按进自己怀里:“睡了,乖,睡吧”
殷宸愤愤不平在他胸口咬了一下,隔着薄薄的衣服能清晰感受到他那一瞬间僵硬然后更剧烈起伏的胸膛,他以为不给她摸她就不知道吗,她可是老司机,她什么看不出来。
垃圾霍风,胆小鬼,死心眼,老古板,这多刺激啊,大不了她就只是摸摸蹭蹭嘛,她又不会强迫他,唉,他怎么就不相信她呢?
殷宸惆怅地靠在他怀里,听着他低哑的呼吸,他哄孩子似的一下一下拍着她的背,其实节奏一点都不熟练,但是胜在力道轻柔又宠爱,算了,她勉强凑合一下吧。
殷宸闭上眼,心想日子还长着呢,你以为你能逃得过嘛,哼,回去就收拾你,到时候让你求饶到哭都哭不出来。
第140章 冷沉大佬(六)
坐了一天的火车,当他们抵达西都时, 已经是后半夜时分。
林家的伙计们过来接人, 林岳给霍风指了辆车:“今儿大家伙儿都累了,你们先回去休息, 等我把手头上的东西安排好了再去找你。”
霍风环着还昏昏欲睡的小姑娘, 任她的小脑袋软趴趴搭在自己胸口, 温暖的棉绒大衣挡住了所有深秋的凛冽,他的手臂环着她的肩膀, 另一只手指了指林岳。
林岳嘴角抽搐一下, 挥挥手:“记得了记得了, 不出五天就给你送过去。”
霍风这才点点头,抱着殷宸坐进车里, 司机一转方向盘, 黑色的汽车缓缓驶进大街往来的车流里。
上了车,殷宸反而慢慢清醒过来,大街小巷五光十色的彩灯透过车窗玻璃打成绚烂的光斑,殷宸扒着窗户,看着汽车开出主城区,高楼大厦和热闹繁华的街市渐渐消失,黑夜笼罩下远处一座恢弘的古宫廷建筑遗迹像一头庞大的巨兽盘踞在那里, 静静的沉睡着。
“那是大明宫遗址,唐鼎盛时建造的宫殿。”霍风从后面靠过来,男人温热的气息环抱住她,她放松地窝进他怀里, 听他用低沉平缓的声音说:“西都是十三朝古都,历经七十四位帝王,几千年的时间里,政令与统治都是在这里为中心辐射中原,所以这里的帝气很适合你生活。”
殷宸深吸一口气,感觉的确不错。
她问他:“你一直住在这里吗?”
“我大多时间在各地跑,但是每年都会来住几个月。”他摸一摸她的头发:“我们这次可以在这里停留一个月,一个月后我们要去陇南。”
殷宸眨了眨眼:“一个月…可以随便玩吗?”
霍风顿了顿,他敏锐地察觉到些许异样,但终于在她亮晶晶的注视中点了点头。
然后殷宸就笑的特别开心,直到下了车、上了楼进了屋子,她意味深长的眼神还一直黏在他身上。
他已经有几个月没回来,但是林岳一直安排人时不时来收拾一下,所以屋子并没有积很多灰,只是空空荡荡的显得很清冷,已经很晚了,他只简单收拾了一下,让殷宸去洗漱,等小姑娘洗完澡,带着一身水气踩着拖鞋吧嗒吧嗒走出来的时候,霍风刚端着一杯热牛奶走出厨房:“喝完牛奶去睡…”
剩下的话都被她都吞进嘴里。
柔软的小小的身体扑进怀里,她贴着他的嘴唇,像含着果冻一样咬咬含含,他闻到她身上清甜的香气,被滚烫的水汽蒸发的更馥郁悠长,仿佛一张甜蜜的大网慢慢的把他包裹,让他挣脱不得。
他僵硬的站在那里,承受着她越来越肆意大胆的亲吻,他手上甚至还端着那杯牛奶,液体表面一圈圈泛着涟漪,被晃在透明的杯壁上又落下。
他的手越来越紧,像一把绷到极致的弓,再加一点轻微的力道就可以让所有的隐忍克制轰然炸开。
她细细的啄吻他的嘴唇,又慢慢移开,亲他的脸颊和腮肉,小巧精致的鼻尖蹭了蹭他的鬓角,突然往下咬住他的耳垂,感受着他骤然的一颤,她笑嘻嘻的,用腻乎乎的嗓音低声说:“不是说可以随便玩吗,那你陪我玩好不好。”
“咔嚓。”
霍风心绪不稳,力道一重,竟然生生把玻璃杯捏碎,绵白的液体泼洒出来,合着玻璃碎茬划开他手流出的鲜血一起,滴答滴答坠在地上。
殷宸惊呆了。
她僵硬地咬着他的耳垂,还保持着这个随时准备来一发的妖媚姿势,呆呆看着他鲜血淋漓的手。
这他妈…和她想象的剧情发展不一样。
与她相比,霍风倒是淡定,疼痛反而让他恢复了冷静,他把掌心破碎的玻璃茬子扔在地上,这一声轻响终于唤醒了殷宸的神智,她忙放开他:“你别动,我给你拿药,还有绷带。”
“没事,别慌。”他用完好的手拍了拍她,在旁边的沙发上坐下:“主卧柜子旁边有医疗箱,帮我拿过来。”
殷宸赶快跑过去拿,拎着医疗箱过来,霍风拿出镊子,轻描淡写就开始挑肉里的碎茬子,殷宸在旁边反而看得心惊胆战,整张小脸皱在一起,让霍风看得想笑。
这伤只是看着严重,其实不过是小伤,只是手上毛细血管丰富,处理起来比较疼。
霍风把玻璃茬子挑干净,让殷宸拿出里面配好的双氧水和生理盐水清洗,然后再用绷带包扎上,小姑娘好像知道自己闯祸了,全程耷拉着脑袋,以赎罪的心态干活,动作轻柔又细致,时不时小心翼翼地偷瞄他,像是在观察他有没有疼哭。
霍风又想笑,但是他忍住了。
得让她长点教训,她孩子心性,想一出是一出,总是无所顾忌撩拨他,但是他其实并没有那么好的忍耐。
霍风等着她包扎完,用完好的手揉了揉她的头发:“还闹不闹了。”
殷宸扁着嘴,委委屈屈摇了摇头。
没有比她更惨的了,想要吃一口肉怎么这么难。
霍风弯着唇,俯身在她额头亲了一下:“走了,去睡觉。”
经历了那么一遭,即使霍风终于躺在她身边,殷宸满脑子的带颜色思想也被擦了个干净,霍风看着离他几米远、乖巧平躺的小姑娘,忍不住的笑,另一只手臂把她环过来:“真的没事儿,我体质好,后天伤口就愈合了。”
殷宸“哦”了一声,这才慢慢放松窝在他怀里,精神放松下来,就懒洋洋打了个哈欠儿。
“睡吧”霍风给她顺了顺头发,又亲了一下:“等睡醒了,带你出去玩。”
殷宸软软嗯了一声:“还得去打针。”
霍风咬着嘴角笑:“不用打。”
“得打。”
“好吧,打。”霍风不想因为讨论这个问题给她弄醒了,哄孩子似的轻拍她后背:“睡了睡了。”
殷宸听他终于妥协,心满意足,被他拍着拍着,没一会儿就着了。
霍风静静看着她的睡颜,屈起指节刮了刮她细嫩的脸颊,无声的弯弯唇,也阖眼睡去。
针到底没打成,让体质特殊的霍家族长因为手被刮伤而去打针那真是成了笑话,霍风如约带着小姑娘在西都里玩了好几天,像大明宫,乾陵这种著名景点都玩了一通,到最后去兵马俑的时候,殷宸兴致最高。
“他们都说始皇帝的陵墓在对面的那座山里。”殷宸抱着霍风的手臂,遥遥的往那座被一片青绿色覆盖的山堆上指:“你说是吗?”
霍风往那里望了望,他眼中情绪复杂,他说:“始皇帝的陵墓在那里,但是嬴政的墓却不是。”
殷宸一愣:“这是什么意思,始皇帝不就是嬴政吗,你说那里是个假的?”
霍风微笑着摇了摇头。
“你知道,霍家的诅咒、代代寻找的解药都与始皇帝有关,霍家先祖曾与秦公子嬴政有生死之交,却被一统九州的始皇帝召集天下能臣术士施以诅咒,对于这段晦涩隐秘的平生,家族残留下来的典籍中记载寥寥,但是一些关键信息还是流传下来的。”
霍风看着她,温柔说:“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不用担心。解药不在这座陵墓里,我确信它就静静藏在哪一座陵墓里,等着我去取走它,只是现在还不到时间,等到了那个时候,命运自然会引领我去找到它。”
霍风的笃定和平静出乎殷宸的意料,她不解地看着他:“你怎么这么自信?你就不怕…就不怕…”
霍家人的寿数就像一把悬在头顶的剑,一直让殷宸心里发虚,但是霍风这个当事人竟然比她还冷静,冷静的不像话。
霍风却只是笑,目光专注而柔和地看着她,像是在看着自己的所有。
他不能告诉她,在没遇见她之前,他就已经看见了很多很多。
霍家是隐藏在历史和时光背后的隐秘家族,千年的岁月长河,沧海桑田、王朝交叠更替,但是霍家却始终屹立不朽,自然有它的秘密。
就像没有人知道,当年年幼的他,一步步踏进霍家祠堂里,在那个幽邃而神秘的空间停留了三天,那三天,就足以颠覆他整个的世界。
他一直在等待着,静静的期待着,而现在他已经找到了她,她就这么鲜活烂漫地站在他面前,他确信,解药自然也会在适当的时候出现在他面前。
他亲了她一下:“走了,吃饭去。”
殷宸果然被吸引了注意力,兴奋地说要去哪里哪里吃,霍风牵着她的手,耐心地应几声,两人一起顺着人流慢慢走出去。
吃完晚饭,两个人顺着被彩灯点缀的瑰丽热闹的古城墙一路走回家,一进屋殷宸就瘫在沙发上,霍风给她接杯水,催促她去洗澡睡觉。
殷宸不干,磨叽着要玩会儿手机,两个人正僵持着,门铃响了。
殷宸立刻坐起来,警惕地往门口看,霍风倒是淡定,去开门不一会儿抱着一个小箱子进来。
殷宸顿时来了兴趣,凑到他旁边看着他把那不起眼的纸箱子拆开,露出里面一个银白色的小保险箱,霍风按下密码,又扫描了指纹和瞳孔,保险箱咔嚓一声打开。
殷宸探着脑袋往里看,看见一些精巧的小物件,有玉佩、镇纸、珠钗,甚至还有一个金底刻九龙的玉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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