拳头松开,深吸一口气,往别去走。
徐东然趴在马背上愤怒大喊,直到永亮骑着马过来,一掌将他打晕才稍停下来。
“启程。”永亮大声喊道,踢了马肚子,缓慢地往城外走去。
后面跟着军队,其中一个身材矮小的士兵捉住徐东然的马,往前走。眼睛中带着精光,出汗的手紧紧捉住缰绳。
刚出了城门,前往边境还得十来天路程。徐东然从一开始的悲伤变成无感,静静坐在马背上,仍由士兵拉着他前行,从原先的前列变成最后。
“别动!”走在跟前的永亮神情严肃,竖起手,命令后面的士兵停下来,进入作战模式。
此处在边境内,士兵们无法管辖,经常有土匪或者别国前来偷袭。
一刹间,从对面草丛中跑出十五个蒙面人,手中拿着弓箭,嗖嗖嗖几下。永亮背后的士兵倒地而死,鲜血涌出来,将地面前的青草染成红色。
“来者何人?”永亮冷静地说。
背后的士兵长期在战场生活,对于队友死在跟前已经习以为常,迅速调整队伍,防御手拿着盾牌站在跟前。没有将军的命令,他们不得贸贸然冲过去厮杀。
面对五万多士兵,蒙面人没有丝毫的害怕。将目标对准尾后的徐东然。
拉紧弓箭,一支支箭越过草丛,直插还未防御好的士兵身上。
永亮安排弓箭手进行射击,三个黑衣人中箭,连忙被人拖走。
他眼中闪过思考,蒙面人没有第一个击杀他,而是专杀士兵,无疑是在造成恐乱。转过头,四处观看,原先还在他身后的徐东然已不见。
对面的蒙面人也撤退了。
“找,将徐东然找出来!”永亮愤怒地说。
被打晕的徐东然缓缓睁开眼睛,发现浑身施展不开,从缝隙中看向外边。
稻草!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他还记得原本走在队伍后面,突然一支弓箭飞过来,打进前方士兵的胸膛上。一向娇生惯养的他为见过这种情景,瞬间慌乱。
拉着缰绳的小士兵抬头望着他,露出一个惊悚的笑容,脸部全被烧伤,凹凸不平。
徐东然还没挣扎,便眼前一黑,其他的事他根本不知。
“叫也没用,带上一两天我就放你出来。”小士兵说道。
他脱下士兵服,换上普通服饰。徐东然从缝隙中偷看,目瞪口呆。
这是白蛮国的服装,他在府中见到过几次。
“你们……你们这是想干嘛?”徐东然声音颤抖地说。
小士兵没理会,拿起水烟靠在稻草上享受。
——
管家抱着一大沓的书籍急急忙忙走进王妃的院子里。
此时的暮欢颜躺在椅子上,手中拿着西瓜在品尝。是皇上赏赐给王爷,王爷便转送给她。西瓜多汁多水,放进井里浸泡一个时辰,鲜甜冰爽。
“王妃王妃。”管家将手中的书籍放下,站在一旁喘气。
“管家,怎么了?”豆蔻吃完手中的西瓜,擦了擦嘴巴说。
管家连喘好几口气,才慢悠悠说:“王爷说今日开始便有王妃管理王府,这是每日的支出,月支出等等,所有都得王妃来处理的。”
“为何突然这般?”暮欢颜都呆住了,桌面上十几本账本,全都要她一一去看,得看到什么时候?
“王妃这是好事,管理王府就说明王妃身份是实打实了,别人不可多说你。”管家替对方开心说道。
暮欢颜嘴角抖了抖,难怪今早王爷抚摸她的脑袋说,接下来会很辛苦,原来是这回事。
管家兴致勃勃地说了一大堆事情后离开了,以往这些帐都得他看,现在交给王妃负责,他工作量大大减少。
暮欢颜翻开其中一本,上面密密麻麻写着数字,分开她还看得懂,合起来根本不知道。全是文言文,她没学过!
将账本一一推开,手托着脸颊发呆,渐渐地有了睡意。
棠郁上完朝,官服还没来得及脱,心心念念地赶过来。
见到树荫下打瞌睡的女子,风轻轻吹起她的衣摆,扫过凌乱的秀发。正睡得香,粉嫩的嘴唇嘟嘟。
“嘘!”棠郁制止豆蔻叫醒暮欢颜,轻声走过去,随后注意到桌面上的账本。
拿起一本沾有口水的,无奈一笑。
“王妃看了很久账本?”
豆蔻尴尬地微笑,“半个时辰都不到,已经熟睡了。”
以往她夫人整日看书都不觉得疲倦,嫁给王爷后,一拿起书马上睡着。
“呵呵,就知道。”棠郁轻笑,挥手让豆蔻推下,大手直接抱起女子往厢房走去。
将对方放在床上,棠郁也钻进被窝里,抱住熟睡的她。
“王爷?”睡得迷迷糊糊的暮欢颜微微睁开眼睛,发现是棠郁之后重新闭起,整个人都挂在对方身上继续睡觉。
棠郁宠溺地瞧了一眼,大手抚摸她的脸颊,轻声说道:“看账本辛苦吗?”
“辛苦……”
“身为王妃,这些都是要做的。”棠郁说。
怀中的人儿不愿意了,翻过身背对王爷,抱紧小被子睡过去。
“行了行了,不看账本就不看,过来,让本王抱着睡。”棠郁根本斗不过对方,伸过大手搂住暮欢颜的小身板,便心满意足。
第46章
一间偏僻的小茅屋,路人经过也不会瞧一眼,屋顶的稻草几乎被全翻起,只剩下一丁点遮挡,房门已经坏掉一半。
不少乞丐倒是想进去歇息,却被小士兵一一恐吓走。
屋里的徐东然口干舌燥,他已两天没进水米,肚子咕咕叫,浑身都发软。
外边的小士兵每一顿都吃得很好,不是鸡腿便是烧鸡,在诱惑着徐东然。只是每次挣扎就被对方殴打,渐渐徐东然害怕不敢乱动。
“徐东然!”小士兵用脚踢装着徐东然的袋子,脸上不耐烦。
“嗯……”徐东然艰辛地回答,多日为进食,已看不清眼前事物。
听到对方声音,小士兵满意点头,拿过水桶,直接往他身上淋。水猛然冲到徐东然身上,激起对方冷颤,随即张开干涸的嘴巴,不断吸取袋子上滴下来的水。
“哈哈哈。”小士兵站在旁边大笑,脚还踩在袋子上。
忽然发现不远处的人,笑意收起变成尊敬,点点头恢复原样。
“哈哈哈,徐东然你这是活该啊,也不见有人前来寻你。”小士兵说道。
喝完水的徐东然,才清醒过来。
他已经失踪两天,没见到有人寻。按照小士兵托着他身体,应该不会走太远。亮居然还未寻到。
脑袋中的猜测越来越觉得真实。
小士兵嘲笑地大力踩在对方肚子上,哈哈大笑。
笑声像似在嘲笑他,一个被皇上发配边境的人,失踪了根本无所谓。
此时的徐东然脑袋中猜疑的树苗越长越浓密,眼中开始憎恨永亮、皇上、王爷等人。
扑哧!箭刺中东西声音。
随着听闻小士兵倒在地上声响,唯一的缝隙被对方的靴子完全挡住。袋子表面开始泛出血迹,吓得徐东然缩了缩。
小心翼翼地询问:“永亮将军?”
“不是!”对方回答,拿着一把大刀,直接一挥,将袋子割开。
徐东然半眯着眼,逐渐习惯后,抬起头望去,眼中满是惊恐。
是白蛮国的人!
他们的衣裳与徐东然完全不一样,无论男女,手臂必须展露出来,方便射箭骑马。不单单是褶裙,她们更爱裤群,外表裙子,内在确是裤子。
因为国小人团心,胸口都得绣上白蛮国的标记,一个波纹太阳。
徐东然不禁意往后退,踩到一个软软的东西,低头一看,是小士兵的身体。此时的他倒在血泊之中,脸上还是一如既往地丑陋。
吓得徐东然腿软整个人倒在地上,往角落爬。
“你们……你们别过来。”徐东然拿着一根木头,巍巍颤颤地说。
带头的苗贝将刀剑插在泥土里,大步往徐东然方向走去。引上木棍乱打,一手就捉住,根本不造成威胁。
“你父亲让我们来的。”苗贝淡定地说。
“别,别杀我!”徐东然根本没听见,毫无节奏地伸手回答,用脚乱踢。
苗贝有些不耐烦,一巴掌狠狠打在徐东然脸上,响透茅屋。
徐东然才冷静下来,可眼中还是带着害怕。白蛮国在他印象中,杀人无数,无论男女照杀无。
“是你父亲求我们国王,才前来迎接你的。”苗贝忍住怒火再次说道。
“父亲?”
“嗯。”苗贝瞧了四周,站起身将刀剑拔起。被对着徐东然说:“走吧,这里不安全。”
话刚落,带头走出小茅屋,身后还跟着十几个身强力壮的弓箭手。
徐东然再瞧小士兵一眼,学着对方一样狠狠踩在身上。往他脸上吐了口水,大步跟上前面的小型队伍。
小茅屋再次恢复宁静,血泊中的小士兵猛然睁开眼睛,拿过手袖擦去脸上的口水。狰狞的脸露出笑容,小声地说:“傻子。”
——
在后面偷偷摸摸跟着的徐东然,偷瞄好几次前方的苗贝,发现所有人都尊敬对方。任何事都聆听他意见,无论对错。
自从小茅屋那短暂地对话后,两人就没谈过话。每一次想要了解,都被士兵挤出休息地。
徐东然就安静跟着,只是一天天下来,他们快要走出边境。
这几天他们走大道,也没瞧见永亮队伍,只有寥寥几个士兵,还没暴露便被弓箭射死。
徐东然当然不敢制止。
“明日就能走出边境了!”苗贝兴奋地说。
底下的士兵也跟着高兴,唯独徐东然愁眉苦脸。
见到苗贝一人坐在火堆边,士兵们有一些去守夜,有一些准备食粮,徐东然觉得是个好机会,偷偷摸摸走到苗贝身边。
“苗贝将军。”这几日他听闻士兵都是这样称呼。
苗贝有点雀跃地抬起头,带着些许笑容地说:“副将军而已。”
徐东然当然不改口,蹲下身坐在一边。“将军,之前你说是我父亲找你前来救我的?”
“不是,是你父亲用筹码交换的。”苗贝恢复原样,淡淡地说。
“筹码?”
苗贝没说话,手拿着棍子翻动火堆,让火不熄灭。
“那将军,你们是想将我送到什么地方呢?”徐东然胆怯地问。
苗贝抿紧嘴唇,过了一会说道:“你一定得去白蛮国。”
“为何?”徐东然着急了,他父亲居然跟白蛮国进行交易,而且他还得前去居住,这样就是叛国啊。
“没有这么多为何,听就是!”苗贝黑着脸回答,火被对方拨得旺盛。
徐东然立刻闭上嘴巴,缓慢往角落移动。方才他能从苗贝眼中看到杀意,吓得他小心肝都停止。
那他父亲究竟用了什么跟白蛮国交易?
——
徐府,徐翼一个人静静坐在大厅里,望着一边的椅子。以往他的孩子会聚在身边说常话,妻子则削水果,偶尔搭几句,气氛暖烘烘的。
杨彩凤他还是按照妻子的习俗土葬在徐家坟冢,毕竟同位夫妻多年,从一个小官走到现在地位,他心中还是很感谢。
奸夫管家已被他亲手剁成肉酱,喂城外的狼犬,尸骨无存。
女儿,不,徐如烟的生活,他也有打听过。依靠上谢永,也算不得依靠,毕竟她还是打坏念头,想飞升枝头变凤凰,攀上王爷这只大腿。
谢永只是她暂时的依靠而已。
至于儿子……
“老爷老爷。”老管家急急忙忙跑进来,手中拿着信件。
他那天走到老管家居住地,发现他儿子嗜赌,家中值钱东西都被拿去当。儿媳早就跑了,听说跟了一个有钱老爷,做了妾。
只剩下老管家和孙子俩,当时的他一口热饭都没有,手里就拿着一个窝窝头。
徐翼二话不说接回家,继续让对方当管家。
老管家气喘喘,将信递给徐翼。“刚才有个男子将这个递给奴才,还说一定交给老爷手中。”
徐翼见到信封,眼中闪过复杂。“嗯,你先出去吧。”
拿过信封,走进厢房里。
眼看周围没有人,徐翼抽出信仔细看一遍,读到最后悬挂的心落下。只是又担心起另一件事。
徐东然那边暂时无大碍,只是那个承诺,他改怎样给。
徐翼揉了揉鼻梁,要不是没办法,他也不愿这般做。之前他无数求饶奏折递给皇上,可丝毫没有回复。在上朝说过,却被皇上板起脸训斥。
他逼于无奈,只能用此方法。就剩下一个儿子了,再怎样也不能失去。
点起一根蜡烛,将信放在上边,待到完全烧毁才离开厢房。
徐翼每日上朝不再像以前那般雀跃,安静极了。连丞相都发觉对方不同,想到他最近发生的事,也不跟对方斗嘴。
其实他每日下朝,都将内容一一记起来,筛选无用的事情寄给白蛮国。
接数日来,他还以为能一直这样下去,直到有一日鲜血信封。
是指甲,徐翼慌乱了。
对方还警告他,再这样鸡毛蒜皮小事的话,下次就寄徐东然的眼珠子。
在徐翼挠破脑袋也想不出事情时,皇上颁布一份奏折。
第47章
“这金镯子,喜不喜欢?”棠郁问。
“不喜欢。”
“这金项链呢?”
“不……”
暮欢颜望着跟前一一摆放整齐的饰品,她脑壳就疼。
今个一早,王爷不用上朝,将她从床上揪起来,洗漱后,连人带拖地拉出王府。往着金铺走去,原因是想履行上次的承诺,带她逛首饰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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