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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的人，正是杨逍和小九。
自从少林寺一役后，她和杨逍就与张无忌告了别，杨逍辞了光明左使的职位，小九则将丐帮帮主之位传给了史红玉，然后两人一起归隐在了坐忘峰。
说是归隐，其实也不尽然，原本知晓坐忘峰的人寥寥无几，结果不知怎的范遥也知道了，韦一笑、周颠等也知道了，就连周芷若也知道了……
说好的归隐，却变成了人尽皆知的定居。
是以隔三俩月便有人来找她和杨逍，弄得她想安生一段时间都不行，就连生孩子的时候，范遥那不识货的还要来找杨逍商议朱元璋称帝之事，问他为何不去找张无忌，他居然连坐忘峰更近的话都说得出口！
到底西域和蒙古哪里更远啊！
杨逍见她走神，有些不满地捏捏她的脸，然下一瞬却听一道中气十足的“阿娘”卷着坐忘峰独特的竹香奔袭而来。
“阿娘！”这一声更近了。
“阿娘~！”
伴随着最后这声撒娇般的叫喊，本相拥着的杨逍和小九硬生生地被来人拉隔开了半丈远。
杨逍脸色瞬间黑了下来，太阳穴处青筋暴起，再也忍不住，出声呵斥道：“杨杨杨！”
只见年约七岁且完美继承父母长相和武学天赋的杨杨杨无辜地眨了眨眼睛，然后躲在小九怀里，朝着杨逍轻轻启唇：“咩~~~”
“……”
杨逍嘴角抽了抽，不由得扶额道：“夫人，我就说你取这名字不行，你看这孩子，还有个男子汉的样子吗？”
“这名字哪里不好了？取自我俩名字中的一个字，然后再冠以你的姓，显得很有寓意啊。”小九不服气地反驳了几句，然后又看着怀里的小孩儿，秀眉微蹙道，“不是让你练字吗，练完没就乱跑乱跳的？”
杨杨杨偷偷看了杨逍，而后附在小九耳边，小声地说：“阿娘方才叫得那般大声，我还以为爹爹又欺负你了，所以才不放心地过来看看呢。”
尽管他已经说得十分小声，但杨逍内力深厚，自是将这番话听得清清楚楚。
欺负……
这事儿他真的冤。
某次他将自家夫人压在墙上狠狠地吻，吻到她求饶的时候不小心被才三岁的杨杨杨看到，从此杨逍在杨杨杨心里的伟岸形象一落千丈，但凡小九有什么不开心的，在杨杨杨幼小的心里，那都是杨逍给欺负的……
为此，杨杨杨还联同隔壁武当山上的殷不亏，组成了“父仇者联盟”，有段时间甚至形影不离地呆在小九身旁，不让杨逍靠近分毫。
想到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儿子，杨逍真恨不得将他打回娘胎。
他想，当初一定是脑子抽了才会想要一个孩子。
“杨杨，你过来。”
杨逍看着杨杨杨，又看了眼微笑看戏的小九，尽量平静地开口。
杨杨杨身子一动不动，小心答道：“爹爹，您说，我听着呢。”
“……我让你起开！”
“我不！我刚才听见阿娘的惨叫了，定是受了什么非人的待遇，我会保护阿娘，再也不让爹爹欺负阿娘了！”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杨逍对着他弯了弯手掌，“既然与你说不通，那便用男人的方式解决吧。”
杨杨杨有些害怕杨逍高深的武功，但一想到这是为了自己阿娘而战，立刻又变得斗志满满，郑重地点了点头：“好！”
片刻后。
大概也就过了两招的时间。
一招抓住，一招点穴。
小九看着杨逍将被动弹不得的杨杨杨扔进了竹林旁的小屋里，有些不忍心地叹了口气，“每次都这样被你算计，每次却还是要迎战，作为被他保护的那个人，我好感动。”
“夫人，你为我考虑考虑可好？”杨逍行至小九面前，再次将她揽入怀中，怨念道，“自从杨杨杨出生，我们都多久没有单独相处过了？今儿好不容易趁着不亏来了，让他俩在一处练字，我才得以和你偷闲片刻，现下却又叫他搅黄了。再不给他点颜色瞧瞧，我在他心中威严何在？”
小九在他薄唇上嘟了一下，眨着眼道：“那要不，趁此机会咱们去给他造个妹妹？”
杨逍眉头一皱，有些迟疑道：“造妹妹就算了吧，一个孩子我都吃不消了……”
顿了顿，他神色一转，嘴角擒着抹坏笑道：“但是造妹妹的行为我很赞同！”
说着，杨逍将小九一把抱了起来，回房前，又叫塞克里去解了杨杨杨的穴道，然后送到了殷不亏那里，特别叮嘱塞克里，若杨杨杨不练完字便不许他再出房门半步。
进了房后，杨逍正准备做做前戏啥的，却不想小九直接将莹白修长的双腿缠了上来。
有一瞬间，他有一些懵逼，“这么急？”
“废话！”小九胡乱亲上他的唇，含糊着说，“这都多久了，我也需要被浇溉的好吗？”
“……浇哪里？”杨逍哑着声音，按住她的腿。
小九歪着头想了一下，而后挺了挺胸，试探着道：“这里？”
而后又张了张腿，“或者这里？”
最后她一手勾着他的脖子，一手指了指自己微微启着小口，“还是这里？”
眼前女子媚眼如丝，比起从前，多了一份妩媚和成熟，场面太令人血脉偾张，杨逍再也忍不住，将她压在了床上，低沉着声道：“都浇一遍好不好？”
*
另一边。
“大侄子，你说我爹爹和阿娘为什么不许我去找他们啊？”杨杨杨看着一旁认真练字的殷不亏，委屈巴巴地问。
殷不亏停了笔，不情不愿地道：“你要不叫我名字，要不不要叫我！”
“我叫错了吗？你不是我大侄子？你明明就是的啊。”杨杨杨凑到他面前，有些不解地说，“不悔姐姐说你要叫我舅舅，你怎么不叫呀……”
殷不亏看着面前比他还小了两岁且执拗而啰嗦的人，咬牙道：“你死了这条心吧！我不会叫的！”
听到这话，杨杨杨却狡黠地嘻嘻笑了两声，而后从怀里掏出一块油纸包来，递到殷不亏面前：“这是我娘做的糕点，她说这叫蛋糕，被我吃得就剩下这一块了，你没吃过吧？要不要尝尝？想吃对不对？想吃呢就叫我一声舅舅。”
殷不亏闻着香气，嘴巴动了动，但还是毅然决然地别开了头。
他可是被太师父夸赞为最具有潜力的武当第三代嫡传弟子！
虽然目前武当第三代的嫡传弟子就他一个。
“哇，好好吃啊！”
“好香啊，好细腻的口感哦。”
“简直比周姑姑做的绿豆糕还好吃呢！”
听着杨杨杨自言自语地念叨着，殷不亏还是不免被他勾起了舌尖上的记忆。
周……好吧，姑且容他也叫她姑姑，周姑姑的绿豆糕在爹爹带着他去峨嵋拜访的时候吃过，那简直是难以忘怀的存在，就连他的娘亲也是时常赞叹，时常怀念。
他不禁想，外婆做的那什么蛋糕，真的比周姑姑的绿豆糕还好吃吗？
他不信！！！
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所以他面不改色地朝着杨杨杨叫了一声：“舅舅。”
作者有话要说： 殷不亏真香警告！
（这名纯粹是我懒得想名字了，顺手弄的……）
还剩一个芷若的番外了。
第59章 番外：周芷若
入冬了，峨嵋山上总是一阵一阵的阴冷。
虽说有内力护体不至体寒，但山风割在脸上的刺痛感还是让周芷若微微蹙起了秀眉。
她盘腿坐在峨嵋后山上，捧着《九阴真经》紧抿着唇。
小九离开的时候，让她一定要练好内功心法，重新扎下根基，可是有些地方她始终不能理解，如今小九又远在西域，她终是只能一个人参悟这些。
当然，还有一个人也能为她指点迷津，毕竟他学什么都很快，一定也能很快理解这《九阴真经》，可是，可是那个人……
她也是许久许久都没有见过了。
周芷若叹息一声，合上了秘笈。
雪天的峨嵋山银装素裹，风景秀丽，她看着山间云卷云舒，不由得出了神。
不知过了多久，有人慢慢走来，坐在了她的身边，她将秘笈收进怀里，而后闭上了眼。
来人说：“师父，下雪了呢，真好，我喜欢下雪的时候。”
周芷若恍若未闻，下一瞬，有冰冰凉凉的东西落在了她的发顶和额上，她的眉心微不可察地拧了拧。
“师父，你都不问为什么吗？”来人声音顿了顿，似是有些委屈的样子。
周芷若羽睫颤动，终是睁开眼来，往身旁看去，便于天光之间在那双清澈透亮的眸子里看到了自己的身影，她抿了抿唇，片刻后，淡淡问道：“为何喜欢下雪？”
见周芷若肯理人了，他显得十分高兴，咧着灿烂的笑，答道：“因为我喜欢大雪纷飞的时候和师父待在一起，这样，不一小心，我们就一起……白了头。”
话音刚落，周芷若面色也沉了下去，那人似乎很熟悉她一颦一笑所代表的情绪，立刻挠着头笑嘻嘻地说：“别恼啊，师父，我只是同你开玩笑的。你有神功护体自是不怕大雪，可我身体差，习武这么久也没学出个样子来，真白头了恐怕也早就给冻死了。”
周芷若别开眼，不再看他，“以后这种玩笑，不可随便开，我不喜欢。”
那人愣了愣，呐呐点着头，“一切都听师父的。”
两人并肩而坐，一时无言。
雪越下越大，沉寂之中响起了细细的压抑的咳嗽声。
周芷若听在耳里，便开口道：“你先回去吧，身上都淋湿了。”
“我不，”他拢了拢身上的狐裘披风，倔强道，“我想多陪陪师父。”
周芷若冷冷瞥了他一眼，“受了风寒，还得劳烦你的师叔们照顾，麻烦。”
“那便劳烦师父亲自照顾我吧。”他笑了笑，一粒雪掉进了他的眼角处，慢慢化成水滴顺着脸颊落了下来，“反正师父也不是没照顾过。”
周芷若衣袖猛地一挥，站起身来，淡蓝色的裙摆转了转，她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高高瘦瘦的少年，眼中的冷意犹胜冰雪，随后粉唇微动，慢慢吐出两个字：“顾执。”
顾执是他的名字，每当她喊他名字时候，便代表着这是她发火的前兆。
她在提醒他，话说过火了。
于是顾执低头垂眸，掩去失落，乖乖地往回走。
雪落在他的衣服上，晕成了暗沉的不规则的圆，愈发衬得他的背影单薄，他走得很慢，肩膀时而颤一下，也不知是因为这阴冷的寒风还是她方才冷硬的态度。
周芷若的指尖动了动，片刻后，还是疾步追上前去凝起内力贴在了他的背上。
也是这一瞬，少年抬起头来，浅褐色的眸子明亮得令人炫目。
*
少林寺一役后，少室山下有许多村庄都不可避免地被逃窜的元兵践踏，周芷若领着峨嵋众人下山时，路过一处山林，一位少年浑身是伤地跪在两座坟前泣不成声。
周芷若走到他面前，看了一眼墓碑，微微叹息一声，从腰间掏出一袋银子扔给了他，而后便欲转身离开。
谁知少年却未接银子，反而抬起满是血污的脸，猛地站起来跪在她面前，对着她磕起了头，“仙女姐姐，我不想在这里庸碌地过一生，我想变强，变成一个有用的人，然后将鞑虏驱尽，让所有普通百姓过上安稳的日子，求你帮帮我！求求你了！”
周芷若迟疑着，一旁的众位师姐看着将脑门磕得满是血的少年，都有些不忍，便纷纷开口劝她收留。
一声声的“咚咚咚”，仿佛磕在了周芷若的心上，片刻后，她叹了口气，上前将他扶了起来，而后说：“我不是什么仙女姐姐，我是峨嵋派的掌门，周芷若，你以后便喊我——”
“师父！”
“周掌门”三个字还未说出口，便忽地被少年这响亮的两个字打断，周芷若瞪圆了眼，呵斥道：“乱叫什么？我何时答应收你为徒？”
那少年闻言，却是十分委屈道：“可是我磕了这么多个响头，你都接受了呀，这不是要收我为徒，那是为什么？”
周芷若一时气结，想反驳他，但转念一想，何必与一个孩子计较这么多，便甩袖大步从他面前走过，“我没什么可教你的，一切回峨嵋再说。”
少年立刻跟在她身后，重重地点了点头：“一切都听师父的！”
那时的顾执才十四岁，未曾想时间过得如此快，恍惚两年间，他便抽条起来，个子比她高了许多。
哦，他最常说的一句话便是：一切都听师父的。
可是细细算来，他好像什么事都没听过她的。
她说峨嵋派不养闲人，意在让他更努力练剑，他偏偏理解成在衣食住行上都为她打点好。
她带领众人下山除恶抗元，知他内力不济，空有招式，便留他在峨嵋守山，偏偏他硬要跟去，一不注意又受伤了，还伤得直犯迷糊，不让除了她之外的任何人靠近，累得她亲自照顾许久。
此类令她头疼的事比比皆是，若照她从前脾性，只怕早就将他逐下山去了。
只是一想到他孤苦无依的模样，又实在狠不下心来。
何况这清冷的峨嵋山因着这么个胡搅蛮缠、叽叽喳喳的小孩儿，也霎时热闹了许多。
周芷若回过神来，拎起顾执的衣领，脚下轻点，眨眼间便到了屋檐下。
“回去换身衣裳，再收拾一下行李，”周芷若收回手，“明日跟我启程去西域。”
顾执歪着头问：“去西域干什么？”
“寻一位医术高明的旧友，”周芷若神色平静地说，“治好你的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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