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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的审问，是给你们交代的机会，给你们身为生灵的对等尊重。”姜娴觉得人类真是算善待俘虏了。她可是和段文府一起经历过人类世界的，还知道很多俘虏不杀的惯例。
可她是龙族。
“而我们并没有那么多想法。”她神情很冷淡，“杀人者恒杀之。”
打气运的注意打到他们身上来了，他们自然不会手下留情。
孙甘还是没说话，维持着自己的动作和视线没有丝毫变化。
姜娴很能理解窃运者的想法。这世上凭什么气运就集中到了一些家伙身上呢？为什么不能在他们身上呢？如果他们强取豪夺，在他们身上了……
他们知道气运是可以转移的，但他们却并没有想用正常的手段转移。
有的家伙天降气运，但做的事情实在过了，身上气运就会消减，转移到别的家伙身上。只要别的家伙够努力，够拼搏，身上的气运自然而然会诞生。
就像姜娴的那些个小弟。
龙族拥有天降气运，但一样会有龙族所作所为导致气运全消的。
两个非人对视了小半响，孙甘才开口：“你想知道什么，直接读我的记忆就可以。”
反正他就是什么都不说。
“你们知道这世界上有龙的存在，但是却没有确定是谁。直到我出现了，而我们周边非人类逐渐多了起来。”姜娴几乎可以预料到，大幅度出现的宣传片是直接在对方那儿刷出了他们的存在感。
“人类中一样存在想要气运的。非人类里也存在想要气运的。大家一拍即合，准备想到对我和余微下手。”姜娴继续说着。
她轻笑了一声：“我确实读你的记忆就可以。因为你记忆里有他们设下的自我保护的东西。你也摸不清他们到底是谁，到底有谁。”
孙甘脸色不变。
他本就阴测测泛白的脸上看不出一点的动摇。
能经历过身体实验的，又怎么会被审讯或者姜娴的三两句话而动摇。
“对于我们而言，你的利用价值其实基本上除了再当回实验体，就没有其它了。对于窃运者而言，你的利用价值在你被抓的时候就没了。”
姜娴对着孙甘那双眼：“但对于你来说呢？”
“从实验体变成武器，再成为替死者，最终变成一堆骨灰被撒入大海。这就是你的一生。值得么？”姜娴问他。
值得么？
一点都不值得。
“活着有意义的生灵本身就没有多少。”孙甘这么回着姜娴。
这话可就哲学了很多。
姜娴点头：“是。所以我活了那么久，一直都在找我自己活着的意义。外面乱七八糟的事情可比局限在小事情上有意思多了。人类生命如此短暂，却也能创造出如此辉煌的成就，别的生灵又有什么不可以。”
她原本可以在龙族好好当她的小公主，即使最终成不了龙王，她也至少能凭借实力当一个龙族长老。
但她不乐意。
她宁可和余微一块儿跑出来，体验这万千世界。
孙甘不再看姜娴。
姜娴说了这半天废话，随后关闭了麦克风。
她问旁边的工作人员：“他什么时候会睡觉？”
工作人员：“我们这里准点会熄灭照明设备，具体几点睡还要看他自己。如果说现在有必要的话，我们也可以放催眠气体进去。墙面上有设置内嵌气囊。”
姜娴觉得这里原本关押的可能是真的都很麻烦的人类，这才不得不搞了那么多名堂。
她又问：“那可以直接进去接触么？”
工作人员：“要是你有上头给的批示就可以。现在没批示，不行。”
姜娴点头：“那你们这边注意一下安全。我觉得虽然他知道的不多，但还是会有家伙会想要对他下杀手的。”
工作人员严肃点头：“是。”
姜娴知道人类很聪明，先前估摸着早通过自己透露读取的信息来诈过这群家伙了，但这群家伙到底今后打算如何，一要看他们自己，二还要看另外的人怎么决定。
她在孙甘这里留下了一点朝外的种子，希望能产生点作用。
见完这么简单的一面，姜娴带着珂珂离开。
珂珂跟在姜娴身后，到车里时才问姜娴：“老大，我们接下去到哪里去？”
姜娴想了想：“找一个稍微中心一点，且高一点的地方。送我过去。”
珂珂点头。
她没有问为什么。在段文府那儿习惯了问为什么只能得到智商羞辱之后，她早学乖了等答案自己出现，而不是去第一时间寻求答案。
随着车子启动，姜娴最后看了眼关押的地方，在门口装了一个小小的通知法术。
要是后头有什么问题，这个法术能快速通知到她。
珂珂将姜娴很快送到了本地最高的大厦楼下：“这个观光塔是本地最高的观光塔，电梯能够直达上头几层观光层。楼上还有观光旋转餐厅可以吃饭，要定位置么？”
姜娴笑起来：“……我又不是杨琰。”
她下了车：“你在停车场等我一会儿。要是等不及，可以去楼上参观一下。回头电话联系。”
珂珂应声。
姜娴朝着观光塔方向走过去，一眨眼就消失在了人群中，连一点踪影都看不到。
珂珂确认姜娴是真的从她肉眼中消失了，惊叹了一声，随后去地下停车场停车：公费来观光塔欣赏风景，这种好机会怎么能错过！
而消失在人群中的姜娴，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已站到了观光塔的塔顶。
高层的风极为喧嚣。
姜娴双眸里光泽流动，抬起手在自己眼睛上抹了一道痕迹。
整个世界转瞬变化，每个人身上仿佛都有火焰在燃烧，亮出了各式各样的色彩。越是生灵众多的地方，色彩越是斑斓灿烂。
窃气运的家伙，怎么可能那么好藏。
梦做得挺好。
第66章 头皮微凉
这个世界充斥着人类能看到认知的各种生灵, 也充斥着人类所没有认知的各种生灵。
白家兄弟就是后者。
他们兽人一族并没有什么很好通知同伴的方法, 基本上就是以前学过的一些简单示意方式, 在书信上写关于他们种族最简单的沟通符号。
比如说画几个大大的红爪子，代表着极度危险情况需要集中，画几个白色爪子，代表着有一些私人事情要找对方。
毕竟不是每个兽人都会书写, 更别提还有好些个家伙特别喜欢兽人化到处跑。
用爪子写字也太为难他们了。
白安和白定趁着休息的时间联系起了自己能联系上的同伴，让他们抓紧到人类这儿来登记。
本来双胞胎知道精怪给德档打投，心里面就有点小九九，不过也没太过在意。只是现在出现了袭击者，这些袭击者里就有他们同族的血脉混合。
他们不得不考虑同族安全问题。
双胞胎想借着人类现在拥有的技术和力量，至少将自己的族人们的安全保障起来。比起普通人，他们这群不得不变得和普通人相差无几, 却还被暗中敌方盯上的兽人更加危险。
当然，顺带打投一下更好。
白安和白定一边练习, 一边避开拍摄的镜头给同族传递着消息，希望族人能尽快赶到他们身边来。
段文府察觉到了双胞胎的动作, 向节目组请假了一天。
他找节目化妆组给他稍微画了一个伪装普通人的妆，然后前往了早前就收到的几个高规格邀约。他在看书的这段时间，还看了不少网络的期刊，并且给自己感兴趣又有联系方式的实验室发过邮件。
这些邮件不少有回复, 包含了邀约。
段文府觉得自己的自保库存需要更新一下，至少水准不能再以对付普通人类来参考了。
德档即使文化水平不算高，智商水平和另外那几个没法比, 但好歹身为精怪的领袖，是相当具有安危意识的。他这些日子拍摄节目的同时，也和自己的属下抓紧了各种方面的联系，收紧了精怪的管理。
杨琰感受到周边几个同伴的忙碌，包揽下了节目组拍摄的大头问题，尽可能替这群家伙掩饰了一下他们的“繁忙”，并私下让他的养父去搜寻一下各地有没有特殊人群。
他自以为是意外到这个世界来，现在想来估计并不是意外。姜娴的小弟里保不准还会有和他这样莫名其妙来到这个世界，随后再也回不去的。
练习生各自自行忙起来。
这群家伙并没有意识到，在他们的肉眼看不到的情况下，身上消散了很长一段时间的气运随着他们的行为，如同重新点亮了起来。这点光亮如同萤火虫光一般微弱，忽闪忽闪又确实存在。
……
姜娴眼前的世界便是“气”的世界。
想要看到这样的世界并不是容易的事情。余微便看不到这样的世界，而她也是一次机缘巧合下学会的这一招。窥探气运是需要力量、术法和天赋的，缺一不可。
龙族对她管得多，但对她的教育问题也相当上心，成堆成堆要学的东西混杂在一起，当然包括这种窥探气运的术法。龙族是很少用这个术法的，毕竟谁也不想一用就被自己族人闪瞎眼。
姜娴现在一用就感觉自己快被闪瞎眼了。
人类很多人身上都是拥有气运的，气运有强有弱。弱一点的就平和还能透过光亮看得出是个什么人，强一点的如同电灯泡一样，根本看不见是什么人。
五彩斑斓的灯光到处亮。姜娴再怎么喜欢闪亮亮的东西，这会儿看这些都受不住。
姜娴睁着双眼看这个世界，试图从这个世界里寻找到最刺眼的地方。
不够高。
姜娴想了想，化为为龙飞到了更高的地方，居高临下望着下方整个地界。
巨龙悬空在高处，金色双眸微微转动着，正大光明打量着她所能看见的每一处。飞到一定的高度，风远就没有下方那么喧嚣了，不过光亮点也会化为更加微小的点。
地球是圆的，她能看到的地界是有限的。要想要看到更远的地方，她还需要飞到别处，还需要多换几个地方。
现在暂时不需要。
她确认着最该有气运的几个点，又确认起其中违和的诸多点。
人类的统领场所会有很大的光亮点，人类的文化中心或者经济中心，也会有不少光亮点。
姜娴还寻找到了余微。
余微的光是明亮的橘红色，很是耀眼。不过这个闪亮的情况在正常的范畴内，远没有人类几个统领者要来得强烈。毕竟余微在这个世界的综合影响力并没有统领权限，他也不会去让自己的粉丝去做什么事情。
姜娴若有所思。
所以说，这也是余微能规避窃运者的原因之一。
她多看了两眼余微的方向。
余微的颜色像是个小太阳，是和他原本的鱼形态颜色差不多，意外不是什么暗棕红色的。
真好看。
好看到姜娴察觉到自己关注太多，不得不强迫自己转移视线，更多侧重于去窥探意外光亮点。
很快，她关注到了几个一动不动的点。
姜娴一直在朝下望着，此刻微微抬起头。一动不动的点，那可是固定住了？
她头朝下一头扎向了其中一个固定的点，决定去查看一下情况。
巨型龙在空中飞驰而下，隐蔽程度远超过人类可以察觉到的感应程度。她可不想自己查案子查到一半的时候迎来各方人马的打扰。
一落地，姜娴重新化成人形态，身上重新穿上了自己先前穿着的衣服。
她打量着自己面前的这片建筑物。
面前的这片建筑物规格并不算奢华，也不算简陋。有一栋六层左右的办公楼房，边上还有好几个三层楼左右高度的厂房。
人类科技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一个普通的机构都会有这样大致六层的办公楼一样的建筑物。而厂房看上去更加简单朴素。
门口有一个保安值守，闲着无聊看着手机。
门上铁门边上贴着砖块，上头刻有一个公司名字，是个什么药剂有限公司。
普通到不能再普通。
这位保安身上的气运基本上没有什么，普通到和这个公司一样普通。
但厂房的地面下方，那光亮刺眼到姜娴恍若看到了当空直射的太阳。她关了自己的气运视角，觉得天地一黯，这才能好好看自己面前的厂房。
有东西在这地下。
姜娴轻松从门口翻了进去。这铁门还没她人形态高，顶多一米四左右。
隐蔽的姜娴没有引起门口保安的注意，很轻松走向了厂房。
厂房里正在运作着，靠着近了就能听到机械运作的声音。
姜娴走进门，看到了巨型运转着的机器，以及机器下穿戴者制服，脸上戴着口罩的工人。这些个工人是流水线工人，低着头重复着手上的动作。
他们完全没有抬头的想法，忙忙碌碌麻木工作着。
太正常的一间药厂。
要不是姜娴刚才看到了特殊的光亮，恐怕根本不会对这么一个药厂产生怀疑。谁能想到这药厂会有特殊的地方？或许这里的工作人员都不知道自己这药厂很特殊。
姜娴走来走去扫了一圈：“……”
找不到下去的路。
她又去另外两个厂房兜了一圈，也没有找到下去的路。
姜娴略作思考，将目光投向了办公楼。
她走进了办公楼。
办公楼里很冷清，几乎没有多少工作人员。有安装一个电梯，还有楼梯。每层楼大约就零散的几个人坐在办公室里，办公室上头还写着“研发办公室”、“会计办公室”等等。
姜娴看向这些人，确定他们都是最普通不过的人类。
一楼有一个工作人员走出来，手里拿着一个文件袋，大约是要上楼，走向了电梯。
姜娴跟着他一道走进了电梯。
电梯按键里有从一楼到六楼六个按钮。这个电梯的规模瞅着是非常寻常的，质量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还没有姜娴在商场看见的那些个电梯好。
她冷静跟着这人到了六楼，冷静看着这人走出电梯，匆匆前往了所谓的老总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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