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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不是因为生气啊，明程想到这里，忍不住松了口气。
他耐着性子又等了片刻，老爷子终于和他说话了，“你的婚事？我原本是想安排你去相亲的，不过……我听你这意思，新认识的是个女朋友？”
“……还、还不是女朋友。”他难得有些结巴，声音都透露着局促。
老爷子哦了声，“哪家的女孩儿？做什么工作的？”
大孙子毕竟还年轻，见过的人不够多，若是实在不像样，又或者故意攀高枝儿的，他少不得要出手棒打鸳鸯。
明程顿时就在心里暗自庆幸自己对余家的了解，“是容城余家的女孩儿，是个演员，但不出名。”
老爷子先是听到了余家，“容城余家？余氏木业的那个余？”
看来是知道是谁，明程嗯了声，老爷子又疑惑道：“可是他家不就一个女儿，要跟万沣地产李家的儿子联姻么？”
“不是那个，事情有些复杂……”明程挑挑拣拣的将余舒曼的事讲了重点，“舒曼是他们的亲生女儿，刚找回来的，还没对外公布。”
“那你怎么知道？”老爷子哦了声，追问道。
明程这下真有些不好意思了，只好把当时余舒曼找他帮忙的事说了，老爷子是真没想到这里头还有自家孙子的事，一时都顿住了。
半晌才又问：“你刚说那孩子是个演员？”
当明星能被人吹捧也就这几十年的事，在老辈人眼里，演员就是不是个能等大雅之堂的职业，尤其近年来女明星被爆潜规则的事太多了，难免让人有不好的联想。
明程只好又解释了一通，说余舒曼就是个小演员，跟那些富商和饭局一点干系都没有，老爷子信他，没继续问了。
末了道：“既然是余家的孩子，你要是喜欢也可以，演员就演员罢，身家清白为人正派就可以了，家里如今也顶天了，不必要你靠联姻更上一层楼，只是你听好了，不要闹出什么难看的事来。”
这就是同意了，明程心里大喜，忙不迭应是。
在余舒曼还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她已经在京市某些人眼里走了一圈，基本等于过了明路。
明程挂了电话后觉得内心一腔热血翻滚，喜悦，得意和对未来的期待，争先恐后的涌上心头。
他想和余舒曼说说话，试探着发信息问她有没有空。
余舒曼回复道：“正在看剧本，程先生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么？”
程先生。
这三个字闯入他的眼帘，将他多少热切都浇灭了一半，是了，他们还什么关系都没有，他这么激动做什么？
他突然有些懊悔，当初为什么要作死的用假名字去哄她，这下可好了，还得费心思想办法解释。
“我想去一家店吃饭，但那家店只招待情侣，不知道余小姐愿不愿和我做个饭搭子？”
聊天窗口的左上角，“对方正在输入……”的字样停了好久才发过来这样一条信息，余舒曼看了一愣。
但她实在觉得抱歉，“我一会儿要去导演那里，程先生不如请媛姐或者其他女士和你同行？”
看看，他就知道是这么个结果。
看起来就还路漫漫，道阻且长。
明程叹了口气，回了句好，就把手机往床上一扔，仰面躺了下去，天花板上的灯罩似乎有些日子没清洗过了，积了一层肉眼可见的灰。
余舒曼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到了下午六点，她收到编剧的信息，就去了冯导的套间。
冯导房里已经来了其他人，邹萍之也在，见了她就哼了声别开脸，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
余舒曼没理她，自顾自在一旁的沙发上坐下，然后看一圈室内的人。
除了有工作离组的柳源和盛美心，其他人基本都来了，看来这是要开下周的剧组拍摄安排会了。
要说的事并不多，无非就是接下来两周都有什么安排，有谁要请假的要早点说，云云。
余舒曼想了想，举手道：“导演，下周二我想请一天假回去拍广告。”
冯导抬头看了她一眼，点点头，“好事，那就去罢。”
作者有话要说： 明总：我搞定了一切，但却没搞定最该搞定的那个=_=
曼曼：……人才还是你人才←_←
碎碎念：
依旧在求收求评(╥_╥)
第十七章
余舒曼出道五年，第一次摸到倾颜这样的二线品牌代言的边，严荔不得不亲自带她过去。
广告是在摄影棚里拍的，用的导演叫祖画，在也没还算小有名气，之前拍过一部大爆的小成本校园网剧，但不知道为什么接下来拍的两部剧都扑了。
要不是缺钱，他可能还看不上这个广告。
所以也别指望他对余舒曼能多尊重，“哎，能不能快点，就长那样还要化什么妆，我时间很宝贵的。”
这话听得让人很不舒服，化妆是品牌方的人，只道如果广告拍好了对公司有利，于是不大愿意听祖画的。
她不肯放人，余舒曼就不能起来，祖画的脾气又冲，一下就火了，“哎，叫你呢，坐那儿半天跟个木头似的，拍不拍，不拍赶紧滚！”
说得跟这里他能做主似的。
余舒曼心里吐槽，面上不动声色，小声问化妆师好了没有。
化妆师不知道是不是个完美主义者，闻言仔细看了她好久，这才点点头，有些不满意道：“也就只能这样了，凑合罢。”
严荔送余舒曼过来后就去找品牌方的总监拉关系去了，剩林小秋一个人跟着，她听了心里怄火，可是人微言轻，又不能说什么。
只好在心里替余舒曼难受。
余舒曼也气，但她只请了一天假，今天无论如何都要把广告拍完，受了气也只能忍气吞声，一心想着快点结束工作。
见她姗姗来迟，祖画瞪了她一眼，骂骂咧咧的嘟囔道：“都不知道哪里来的十八线，耍尼玛的大牌，呸！”
说完又眼睛一瞪，箭一样射向余舒曼，“还愣着干嘛！快点就位啊！”
余舒曼：“……”
她没有当场发脾气真的是她素质太好了。
忍了好久，不停地劝自己不能闹不能闹，闹起来只会给自己招黑，还要丢掉这个代言，不划算的。
按理说拍摄之前导演应该讲讲戏的，看祖画这模样就知道想都不要想，其他人见导演都对她这样，更加怠慢了，只把一张纸塞过来让她自己看。
也没有言语攻击，但那眼神和动作，无一不写满了轻慢和嘲讽。
余舒曼有时候觉得他们这些人挺奇怪的，按理说他们也就一个月几千块的工资，都不够十八线小明星买一双鞋，到底哪里来的优越感。
“能不能快点！一页纸看半天，到底会不会表演？！”祖画又咆哮了起来。
余舒曼不知道他在剧组是不是也样暴躁，她垂着眼，纹丝不动的站在原地，认真的看着手里的剧本。
她敢保证，祖画再嚣张，也不敢不拍。
见她不动作，祖画更火了，“你们领导呢？！找的都是什么破代言人！一点用都没有就算了，还不听指挥……”
“导演你找我？”一个中年男声传了过来，余舒曼眼尾一扫，就见一个西装革履的高大男人走近人群。
祖画一扭头，立刻停了声音。
那男人继续道：“代言人是我亲自挑选，经过董事长和股东同意的，反而是导演你，怎么来到这里的又是为了什么来，不会忘了罢？”
祖画的脸色肉眼可见的又难看了一层，他紧抿着唇，“苏总监……”
余舒曼听到这样的对话心里一哂，果然，就说怎么会请这么个导演来拍广告，也不怕毁了片子。
苏总见祖画不说话了，笑了一声，“还没准备好吗？”
他说着话，抬眼在人群里逡巡，有人在他耳边低声说了什么，他立刻往余舒曼这边看了过来。
余舒曼忙向他笑了笑，他也点了下头，“开始罢，我在这里看看。”
余舒曼松了口气，笑着看了眼刚才凑过去跟总监说话的化妆师，然后抬腿走进了拍摄场地。
广告为了凸显倾颜的国货历史，将背景时间线放在了民国到现代，以祖孙三代人为主角，分别拍摄女儿早起以倾颜快速护肤然后抓着包出门、青年母亲在涂面霜时点一点沾在小女儿鼻子上和青年老太太在百货商店的货柜让试用面霜的桥段。
余舒曼的造型也分为通勤、家居和旗袍三套，最后还要化中年妆和老人妆。
等到完全拍完，已经是晚上十点，随着拍摄的推进，祖画的态度好了很多，大约是因为他发现原来这个小明星也不是一点演技都没有的。
苏总监当然不可能一直在这里监工，留下来的是他的助理，等结束后迎了过来笑道：“余小姐辛苦了，我订了宵夜，不如余小姐吃了再走？”
“多谢。”余舒曼把脸上的妆都卸了，眉宇间的疲惫显而易见，“实在太忙，以后有时间一定赴约。”
没有寒暄太久，她赶着回剧组，带着林小秋立时就要走，还没走出多远，就听见祖画在后面喊，“那个谁！拍广告的那个，你等等！”
余舒曼的脸色有些难看，还没想好要不要理这人，就觉得自己的衣领被往后扯了一下，她一个没站稳差点要摔下去。
林小秋顿时惊呼起来，“哎，我说你这人有病吧？！一大早就骂人，现在还想打人了？！”
“不是，我……”祖画也没想到会这样，顿时有些无措。
“祖导演，我不知道是不是什么时候得罪过你，如果有，我向你道歉，但你也不必这样动手动脚的吧？你还是不是个男人？”余舒曼这下是真的忍不了了，拉着林小秋小心往后退出了对方的攻击范围，然后开口怼了回去。
祖画的脸色顿时难看到了极点，这时候摄影棚已经没什么人了，他也不用怕被人围观。
不由得语气再次恶劣起来，“我就想找你拍个戏，怎么样，二十级打包价五十万，怎么样？”
余舒曼被他的话弄得目瞪口呆。
这人到底是什么神经病，都这样对她了，还想着她会答应去拍他的戏，然后在片场再忍他一次？
做什么春秋大梦呐！
“祖导演，如果我没记错，你连我的名字都记不住罢？你见过哪个导演连演员的名字都不知道就请的？”余舒曼深吸一口气，冷哼了声，“再说了，你请我，我就得答应吗？”
“你别不识好歹，那可是五十万，就你这咖位，一次赚五十万很难得罢？”他的眼神轻蔑，好似给了人多大施舍似的。
余舒曼让他气笑了，当即就不客气起来，“祖画，我敬你才叫你一声祖导演，要不然你以为你算哪根葱，拍了个网剧火了以为自己很了不起？要不是演员给力有你什么事，后面两部剧为什么扑了你心里没点ac数么？”
这话完全戳中了祖画的肺管子，接连扑了两部剧，现在连投资商都找不到，只能求爷爷告奶奶的到处拉活儿，这回还是答应倾颜公司的老板免费帮忙拍这支广告，才换到了两百万的投资。
这件事是祖画心里一根痛得不得了的刺，要不然他也不会白天在摄影棚对余舒曼呼来喝去的了。
“你……你有什么资格这么说我……”他气得咬牙切齿的，狠狠瞪着余舒曼。
余舒曼一点都不怕他，冷笑一声道：“你知道我现在在拍谁的戏么？冯天杨冯导的，你觉得我拍过大导的戏，还愿意去你那小破剧组看你脸色？五十万很多么？只要我想，五百万五千万我都有。”
她把话说完了，转身就走，祖画信不信，那就不关她事了。
她关心的是，“小秋，都拍下来了么？”
林小秋点点头，“拍了，白天的也拍了，回去我就发给你。”
“好。”余舒曼低头上了公司的车，她不怕祖画恼羞成怒在背后阴她，他要是敢出手，她就有办法剁下他一只手来。
能在娱乐圈混的人，哪有单纯的，就算是傻白甜，那也是有心机的盛世大白莲。
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已经晚上十点了这么堵车，车子在途经一段学校前面的路段时停了下来。
司机下车查看了一下，然后回来道：“余小姐，前面出了车祸，交警正在处理。”
“没事，不着急，等等罢。”余舒曼边说边摇下了车窗，任由夏夜的晚风吹在脸上。
周围都是被堵住的车辆，有人等得不耐烦了，拼命在按喇叭。
旁边那辆车里传出交谈声，似乎是两个女生在讨论理财的事，“我跟你说，理财还是要的，我买了几只股票，这几天涨势很好哎，这次肯定可以赚一笔。”
“股市风险太大了，我只买了几支基金，还不错……”
余舒曼静静听了一会儿，无声的笑了笑，理财啊……
她很早就知道钱财的重要性，只有钞票才不会让她饿肚子和露宿街头，她最大的安全感就是看到银行余额在不断增长。
余舒曼想着打开手机查了一下银行卡余额，数了数，发觉还真是不多，总存款只剩下三百多万，除此之外她没有任何的投资和理财产品在手。
明星挣得多，花得也多，除非不出门，否则衣服要最新款，鞋包也要最新款，还不能和别人撞衫，以后还要换个隐私度高的房子，要花钱的地方多了去了。
这样一算，三百万还真的经不住话。
可是理财……她又不懂，万一赔了怎么办？
要不然找个人咨询一下？
她一下就想到了程明，他看起来就应该对这些股票基金很了解，不如明天问问他好了。
余舒曼暗自下着决定。
这时车龙动了，想来事故已经处理完，通过这段堵塞路段之后，车速提高了很多，没多就回到了酒店楼下。
她推开车门，向司机道谢：“多谢，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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