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中旬是石南的生日,他爷爷奶奶一早就给他寄来了礼物,是一套儿童读物,石南第一时间把书送给了王美清。
历年都是这样,不管是谁送给石南的礼物,转眼之间就到了王美清的手里。
如果是吃的,就是一分三份,他一份,王美清一份,亲妹妹石兰一份。
就因为石南对她好,所以这次石南过生日,王美清也是花了很大的心思给他挑了礼物。
石南生日这天,正好是星期天,孙桂枝给石南煮了俩鸡蛋,让王美清给石南送过去。
两家人关系好,石南每年过生日,孙桂枝都会给他煮俩鸡蛋,跟她自己的孩子一样的待遇。
王美清把鸡蛋塞进口袋里,然后拎起一个小布袋去给石南送鸡蛋去了。
小布袋是罗老太帮她缝的,里头装的正是她托王永兵买的端砚,是她送给石南的生日礼物。
石南从三岁开始就跟着程德忠练字,现在已经写的有模有样了,所以王美清才想要送他一方端砚。
虽说他现在练字用的都是墨水,不过砚台毕竟是文房四宝之一,是传统的书法标配,对练书法的人来说,有象征意义。
石南过生日,孙桂枝年年都会给他煮俩鸡蛋,年年也都是王美清送过去,所以石兰早就在院门口等着了,看到王美清来了,还离老远呢就跑过来接王美清,“二丫,今天我妈煎了三个荷包蛋,说咱仨一人一个,可香可香了,就等着你一块儿吃呢。”
煎荷包蛋的诱惑太大,石兰这个小吃货馋得直流口水,不过还是坚持着要等王美清来了一块儿吃。
王美清是她的好朋友,有好吃的当然要一块儿吃才最香。
石兰去拉王美清的时候,才看到王美清手里拎着个小布袋,好奇心上来了,摸了摸小布袋,**的,有点咯手。
“这里头装的是啥?”
王美清打开布袋给她看,石兰看清里面装的是一块黑乎乎的石头,怪不得那么咯手。
一看不是吃的,石兰立马就没了兴趣,心思又转回到了煎荷包蛋上,拉着王美清就往家里跑,想快一点吃到荷包蛋,再不吃,她的口水都要流干了。
石南听到王美清说话的声音,也从屋里走了出来,“丫丫快来吃煎荷包蛋。”
王美清把手里的小布袋递给了石南,“生日快乐。”
原来石头是送给她哥的呀,石兰一脸同情地看着她哥:她过生日的时候,二丫送了她一大袋蛋糕,可好吃了,她哥过生日,二丫却送了一块石头,石头又不能吃,她哥真可怜,看来在二丫心里,还是她最重要。
石兰心里顿时美滋滋的。
石南可不会关心王美清送他啥生日礼物,因为只要是王美清送的,他都喜欢,于是高兴地接了过去,打开一看,就是一愣,然后有些不敢确定地问王美清,“这是砚台?”
石南虽然是三岁就跟着程德忠练字,不过他一直用的是瓶装墨水,还是那种最便宜的臭墨,他还真没见过砚台,之所以能认出来,也是在小人书上看到过,所以有点不确定。
不过,他也仅仅能认出是砚台,具体是什么砚石做的,他就认不出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砚台是送给石南小哥哥的,小可爱们猜对了吗?猜对的今晚等着红包掉落
第92章 跳级
程德忠听到“砚台”两个字, 就放下手里的活从屋里走了出来,接过砚台仔细看了看, 然后惊奇道, “这是端砚吧?哎哟,现在可不大能见到这种好东西了,这是在哪儿买的,价格可不便宜吧?”
王美清自豪地挺了挺小胸脯, “三爷爷,这是三叔帮我买的,是用我自己攒的钱买的。”
价格嘛, 三叔信里没写, 给三叔回信的时候得问问他。
程德忠在心里估了个价,想着这方砚台少说也得七八块钱, 太贵了,便把砚台放回了布袋里,“二丫啊,这东西太贵了,回头寄给你三叔,让他给退了吧。”
王美清把小布袋护到了怀里,“不退,这是我送给南南哥的。”
小哥哥对她那么好,再贵也值得。
程德忠看她一幅“护食”样,乐了,“不退不退, 咱二丫说啥就是啥。”完了又对石南说道,“二丫送你的,你可得保管好。”
石南原来还在担心砚台会被退回去,紧张得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了。
其实他心里头是没有贵还是便宜这个概念的,他只是单纯的想留下这个砚台,因为这是丫丫送他的礼物。
这会儿见他姥爷答应不退了,石南登时眉开眼笑,“我会保管好的。”
其实这话根本就不用说,王美清送他的每一样东西,他都是保存的好好的。
石兰对这些不能吃的东西没兴趣,只一心惦记着煎荷包蛋,又去拉王美清,“二丫咱去吃荷包蛋。”
金黄金黄的三个荷包蛋分别盛在三个碗里,蛋香扑鼻,石兰馋得使劲吸溜口水,第一个坐到了饭桌前,夹起荷包蛋就咬了一大口,然后眯起眼睛一脸满足,“真香,二丫你快尝尝。”
王美清也咬了一口,“好吃。”
石南把自己碗里的荷包蛋一分为二,一半给了王美清,一半给了石兰,“我不爱吃这个。”
石兰信以为真,“哥你真没福气,这么香的荷包蛋你都不爱吃。”
说完,啊喔一口,半个荷包蛋就进了肚。
王美清知道石南在说谎,这么香的荷包蛋,小孩子哪有不喜欢吃的?他是不舍得吃。
石南虽然看着随和,可真要倔起来,谁也劝不动,比如他说不吃,那就肯定不会吃,即使是王美清劝他也没用。
所以王美清也没有劝他,而是从兜里掏出两个还热乎乎的煮鸡蛋,“南南哥,你吃这个。”
石南倒没拒绝,把两个蛋接了过去,吃了一个,另一个装到了衣兜里。
吃过了蛋,又蹭了碗石南的长寿面,三人在院子里跟大黄玩了一会儿,石南便拉着王美清要给她“上课”。
石南还在想着让王美清跳级,然后跟他上一个班的事。
其实他俩的教室就是前后排,石南趴在后窗户就能看到王美清的教室。
可他还是不大放心,尤其是上回杨婆子来学校闹事,王美清差点被打,更是让石南觉着,只有让王美清待在他眼皮子底下才安心。
而且王美清那么聪明,什么东西都是一学就会,这也让石南对王美清跳级的事增加了信心,所以有空了他就会给王美清讲二年级还有三年级的课,有时候石国强得了空,也会给王美清讲课,王美清现在等于是有俩补习老师。
现在她已经把二年级下学期的课程学完了,再往前,就该学三年级的课程了,照这么下去,等到明年下学期,她就能跟着石南一块儿上四年级了。
就王美清来说,其实也想跳级,她现在的班虽然很好,同学们也很可爱,但她毕竟是一个大人的芯,让她跟一帮子小毛头坐一块儿学a o e,她还真有点坐不住。
所以能跳级就跳级。
罗老太可不这么看,外孙女聪明,她当然自豪,可她也不想外孙女被聪明所累,她也没想过宝贝外孙女这一辈子有多大的出息,只要她能平平安安的长大,然后一辈子都无病无灾,衣食无忧,她也就心满意足了。
一句话,她怕累着她的宝贝外孙女。
后来还是石国强跟罗老太说,王美清是个好苗子,按部就班的走有点可惜了,只要她愿意学,能学会,就随她的意,她想走快点就让她走快点,她想走慢点就让她走慢点。
罗老太这才同意了。
自打知道王美清想跳级,石兰就一直跟“人格分裂”似的,一会儿哼哼唧唧的不想让王美清跟她分开,一会儿又一脸与有荣焉为自己的好朋友感到骄傲。
幸好在石兰的世界里,没有什么是吃解决不了的,程爱淑多给她做了两顿好吃的,她就又是那个成天没心没肺笑得跟一朵花似的小姑娘了。
孙桂枝帮王永兵申请的宅基地很快就批下来了,是离程德忠家不远的一块地。
趁着还没有上冻,又是农闲时候,孙桂枝张罗着给王永兵起屋子,一共起了5间大瓦房,在整个王庄大队,那都是数得着的气派。
有人问孙桂枝,“永兵这是已经有对象了?”
孙桂枝喜滋滋道,“有了,他自个儿找的,跟他一个部队,姑娘还是京城的呢。”
那人吃惊道,“京城的姑娘能看上咱这穷窝窝出来的孩子?永兵该不是哄你的吧?”
这人分明是在怀疑王永兵的能耐,这下孙桂枝不高兴了,“穷窝窝咋了?穷窝窝也能飞出金凤凰!再说了,我们家老三要模样有模样,要身板有身板,要才干有才干,哪点比不上城里的孩子?我跟你说句实话吧,我们家老三一直没找对象,不是他找不上,是他不愿意找,要是他愿意找,那些城里姑娘哪个不是随他挑,他至于拿瞎话哄我吗?”
孙桂枝哪哪儿都好,就是有一点,跟罗老太一样,护短,长嫂如母,她当然听不得那些低看王永兵的话。
那人的本意其实也不是低看王永兵,就是想感慨一下竟然还有京城的姑娘愿意嫁到农村来,这会儿见孙桂枝生气了,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他刚才的话确实有点不合适,赶紧给孙桂枝赔不是,“真是对不住,我就是随口一说,没别的意思,你可千万别多心。”
孙桂枝脸上这才阴转晴,“我们家老三,打小就跟我和他大哥亲,他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就算是他大哥没了,在我心里头,份量跟别的兄弟也不一样,我也听不得谁说他不中听话,毕竟我这兄弟的条件在那儿摆着,一身的优点没缺点,你非要从他身上挑出点毛病来,那不就是鸡蛋里挑骨头吗,搁你身上,你生不生气?”
孙桂枝这话里的意思很明显,虽然王永兵的大哥没了,可他还有大嫂呢,往后他要是万一回来在王庄大队安家,谁要是想欺负他,那也得看我这个大嫂答不答应。
那人听了,脸上就有些讪讪的,又说了好些赔不是的话才走了。
孙桂枝跟那人说话的时候,赵菊花“刚好”从旁边过,孙桂枝最后的一番话,都被她听了去,她心里就有些不是滋味。
其实她是特意到这边来看王永兵的新房子的。新房子打好了地基,已经开始砌墙了。
给王永兵盖房子,孙桂枝舍得花钱,用的砖都是从县窑厂买过来的,一水儿的大青砖,比她自己家盖房子用的砖都好,赵菊花看得是真眼馋,回了家就在王永群跟前吹小风。
“孙桂枝这个人,吃软不吃硬,要不你哪天好好去跟她赔个不是,自家兄弟,又没有啥深仇大恨,说开了也就没事了。”
王永群脖子一梗,“我又不巴结她,干啥要给她赔不是?”
赵菊花恨铁不成钢的拍了他一巴掌,“你傻啊,她现在又有权又有钱,你跟她和解了,她往后还能亏了咱?你去看看她给老三起的新房,一排五间,一水儿的大青砖,这手笔,怕是在咱公社都是独一份,咱也不指望她对咱跟对老三那样好,打个对折,对咱有对老三一半好,咱往后就能得不好好处。”
王永群嗤的一声笑,“真是妇人家,头发长见识短,你以为她给老三盖房是她出的钱?你可拉倒吧,我敢打赌,肯定是老三给的钱,这是羊毛出在羊身上,她拿着老三的钱给自己捞名声,也就你这样的傻子才信。”
赵菊花想想,觉着王永群说的好象也有道理,毕竟以前红霞她娘就说过老三月月给孙桂枝汇钱,虽说后来红霞她娘又改了口,可赵菊花觉着红霞娘不会无缘无故那么说,后来之所以改口,肯定也是怕得罪孙桂枝。
赵菊花猛的一拍大腿,“我咋就没想到这一点。”
王永群鄙视地看了她一眼。
赵菊花眼珠转了转,又有了一个主意,推了推王永群道,“不管咋说,孙桂枝都是个外人,你跟老三才是亲兄弟,老三不在家,他的事,理应你来管,回头你给老三写封信,跟他说说这事儿,自家亲兄弟可比一个外人靠得住。”
王永群往床上一躺,“我不写。”
赵菊花气得又给了他一巴掌,“你傻啊,老三起这么排场的屋子,肯定没少给孙桂枝钱,要是他叫你帮他起屋,孙桂枝不得把钱给你?那么多钱,多少漏点出来,就够咱家一两年的花销了,再说了,老三可是有大出息,找的媳妇还是京城的,你可是他亲二哥,借着帮他起屋你跟他缓一下关系,往后他能亏待了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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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病了
不管赵菊花咋说, 王永群就是不愿意给王永兵写信,赵菊花气得不行, 到后来甚至抹起了眼泪。
“你说你, 革委会干了好些年,家里一分钱都没见你的,后来你革委会的差使也丢了,你又不愿意去地里干活, 家里全靠我撑着,这眼看着都要撑不下去了,你说是脸面重要还是活命重要?”
王永群是有苦说不出, 他当然也想跟王永兵缓和一下关系啊, 毕竟王永兵的前途在那儿搁着呢,以后王永兵多少拉把他一下, 就够他吃喝的了。
可问题是,他这个兄弟肯定就不卖他的帐!
上回王永兵回家探亲,他可没少跟这个兄弟套近乎,可结果呢,他是热脸贴了冷屁股,从头到尾,王永兵连声“二哥”都没喊,他还能咋办,总不能叫他跪下给这个兄弟磕头吧?
唉,也不知道他这一门子咋就这么倒霉,明明都是一个爹娘生的, 老大老三家的日子就是越过越红火,他家的日子却是一年不如一年,这也真是邪门了。
王永群被赵菊花叨叨的心烦,趿拉上鞋子出去了,想在外面转转,转着转着,也不知咋的就转到王永兵新房子那儿了。
新屋子已经有一人来高了,这会儿天还不黑,还有泥瓦工在那儿干活,看到王永群来了,就有人大声跟旁边的人说话,“我是不是眼花了,咋看着象是革委会王主任来了?”
以前王永群在老王头和赵菊花跟前吹牛,说他会当上革委会主任,老王头和赵菊花存了显摆的心思,就把这话给传出去了,从那以后,队上的人见了他,都会嘲讽地喊他一声“王主任。”
另一个泥瓦工接话道,“你肯定是看花眼了,这儿又是泥又是水的,王主任多尊贵的人,咋会到这种地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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