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里跃着疯狂之色,“那女人根本不是什么好东西,以前在薛家就和她妈一起欺负少爷,一个冒牌货,竟然在薛家嚣张了这么多年,真是该死!更可恶的是,明明她都那样对少爷了,少爷竟然不仅不计前嫌,还对她那么好!凭什么!明明我才是那个治愈他的小天使啊,明明在他最落魄的时候,就只有我帮他,凭什么他就看都不看我一眼!”
她的神情忽明忽灭,宛若癫狂。
这个女人根本就是已经疯了。
绍瑾大笑了起来,暴怒出声,“就你还天使?你见过天使害人的吗?”
小柔反驳,“我没害人,害人的是江凌,我这是在帮少爷,江凌迟早会害了少爷的。”
“可如今害了他的人是你!”
小柔仿若失去全身力气惨,跌倒在地,呜呜哭泣起来,“我没想害他的,我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小说里面明明不是这么写的……”
小说?
这女人是看小说看多了?
她难道不知道,就她这种行为,完全就是小说里面的炮灰女配吗?
绍瑾简直是又气又怒。
小柔是个孤儿,自从接触网络小说之后,便一度的沉溺其中,好似是因为能够联想到自身的环境,她特别偏爱与女佣和少爷之间的爱情故事。
家境贫穷的女佣,和看起来外表光鲜,实在有着不为人知心灵创伤的少年。
女佣善良温柔,一步步治愈少爷,然后幸福美好的大结局,这种小说层出不穷,并且和小柔的生活完美的联合在了一起。
小柔起初认识薛易的时候,便被他的外貌所吸引,又同情于他的遭遇。
处于幻想中的小柔一次次的刻意接近加上善意的帮助,虽然对方并不领情,她却十分固执的认为自己治愈了对方,认为事情会和小说所写的那样发展,不管经历多少挫折,她总会和少爷在一起的,而那些挡路的女人,就是她的挫折,她只需要一一除去就好。
可小说,并非现实。
……
出了这事,也没人再有心情游轮了,舒华悦脱下了礼服,换上了平时的便装,虽然连着几日依旧没有消息,却坚持留在海边帮忙找寻。
她几天都没有好好休息,脸色早已疲惫不堪,眼睛都已经肿成了核桃,一旁的宋绍裴扶着她的肩膀劝道:“我已经启用了宋家的人脉加大力度搜寻了,你别胆心了,还是回去休息吧,或许没消息有时候就是最好的消息。”
平时连话都不说两句的宋绍裴竟然还会安慰人?舒华喻诧异的看了他一眼,到底还是没有说话。
他好不容易遇到一个看得上眼的女人,却突然出事了,他的心里也并不好受。
“你回去休息吧,我不累,我要在这里等。”一向温和又顺从他人意见的舒华悦这次却格外的固执。
她蹲在海边,海水冲湿了她的鞋面,发丝微扬,背影单薄而瘦弱。
舒华喻看不下去,也跟着劝,“小悦,听话,回去吧,这里不需要你,阿裴说得对,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舒华悦没答,成默了那么一瞬,她低着头似乎是自言自语一般的问道:“哥,你喜欢江凌的对吗?”
空气似乎都寂静了起来,良久,沉重的声音从鼻吸间溢出,“……嗯。”
“那你现在应该也很难受对不对?”
“嗯。”
舒华喻抬头看向忙忙碌碌的人群,呼出一口气,心里仿若被一块石头压住一般,沉重而难受。
舒华悦也跟着抬头看去,看着那个熟悉的人影,轻声道:“其实我知道,叶明应该也喜欢江凌,不然也不会放下一堆事情跑来没日没夜的寻找了。”
舒华喻没答。
他对江凌只是有些好感而已,这种喜欢十分的浅淡,要说感情,并没有那么深厚,如今她出事,他心里只是难过和遗憾,这并不会影响到他的正常生活。
他虽有帮忙,但自己的事情却还是需要顾及的。
他不会因此耽误吃饭和睡觉,也不会去耽误自己的工作,更不会因此将自己陷入危险之中。
江凌出事了,但他的生活还是要继续。
比起叶明和薛易举动,江凌对他来说,并不是不可替代。
……
邻近死亡之际,江凌的脑海中突然涌入了大量的回忆,好似身处梦中一般。
她甚至都有些怀疑,她被推下游轮,这其实也只是个梦。
梦里她是一个带着前世记忆的婴儿,父母虽然对她疼爱异常,但似乎经常吵架,通常都是一个哄一个吼。
哄的是父亲,吼的是母亲,父亲偶尔也会有生气摔门而去的时候。
母亲在家里脸上几乎没有笑容,但看着她的时候,却又总是带着柔和的微笑。
她还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哥哥,经常会趁着别人不注意跑过来瞪着一双又大又圆的眼睛好奇的盯着她看,偶尔还会趁机悄悄戳她的脸。
虽然这孩子看起来很萌,但江凌不喜欢他。
他会让她想起上辈子的遭遇。
她前世的弟弟,小时候也像他一样,一双又大又圆的眼睛,看起来可可爱爱,没有任何杀伤力。
父母将她当靶子一样的挡在他的前面,他只需要无忧无虑就好。
前世她外表风光,是人人艳羡的江家千金,背地里却遭遇无数次的绑架勒索,以及‘意外’事件。
她原本以为父亲是真的想要她当继承人,所以努力学习,什么都求做到最好,只为不辜负父亲的疼爱。
如果遭遇这些事身为继承人的必经之路,那么她也义无反顾。
可她却无意间偷听到了继母和父亲的争吵。
父亲根本不是真心想要让她做继承人,他只是怕有人会伤害他的儿子,所以故意在外界表明对她的疼爱,故意说将来要将江氏留给她。
难怪父亲从来不曾夸赞过她,江凌以为是自己还不够优秀,可实际上原来却是不管她再优秀,在他眼里,女儿都不可能比得上儿子。
她所有的努力,都只是一场笑话,她所遭遇的一切,都是父亲和继母之间的一场阴谋。
但江凌并没有因此便去责怪她的弟弟,她以为他不知情,一个不知情的人,没什么好责怪的。
虽然心里依然有些芥蒂,但到底是一起生活这么多年的姐弟,她不可能没有感情。
可直到后来,她和弟弟同时被绑架,她眼中可爱的弟弟却对着她大骂出声,“我妈明明说了,有你挡在我我前面,我就不会出事的,是不是你和这些绑徒勾结,故意想要害我?我就知道你惦记着江家的财产,怕我和你抢,但江家本来就是我的,你不过就是个挡箭牌而已!”
江凌还未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绑徒一出现,她那可爱的弟弟又开始对着绑徒哭惨,“你们绑她就行了,绑我做什么?我又不值钱,她才是江家继承人,是我父亲最疼爱的孩子,我爹不疼娘不爱的,你们留我也没用,就把我放了吧。”
原来自始至终,被瞒在鼓里的,就只有她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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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3章
原来他平日里的乖巧可爱, 都是装出来的, 就和他母亲一样, 演得一手好戏。
而她这辈子这个小豆丁一样所谓的哥哥, 就和她上辈子的弟弟一样,看起来乖巧可爱,长着一张无害的脸。
每次看到他, 都能勾起那些令她厌恶的过去。
所以打从一开始,江凌就从不曾给过他任何好脸色看。
不仅她不喜欢他,母亲也不喜欢他,就连父亲,对他也不甚在意,大家对他的冷落似乎都十分的理所当然。
她还不会走路的时候, 那小豆丁会悄悄跑来哄她, 摇着摇篮妹妹妹妹的喊,说一大堆乱七八糟的话,云里雾里她根本听不懂。
会说话会走路之后, 她十分明确的表达了对他的讨厌, 比如将他推倒在地,比如对他冷眼相待,再比如当着他的面告诉父亲自己讨厌他, 不愿意和他待在一起。
之后父亲便警告他,让他不要再靠近她,可小豆丁大约是年纪还小,根本就没有什么记忆力, 过了两天就又把这些事情忘了个一干二净,又开始屁颠颠的跑来找她玩
江凌是看见这小豆丁就烦,母亲更是对其及其的厌恶。
据说小豆丁是父亲的私生子,母亲身为名正言顺的妻子,厌恶父亲的私生子,这大约是人之常情了,世上没有哪个女人会喜欢自己男人和别的女人生的孩子,只是母亲表现得更为激烈和反感。
母亲不允许小豆丁喊她妈妈,甚至不允许他出现在她面前,所以这小豆丁每次来找她,都是趁着母亲不在家悄悄的来。
即便面对的是她的冷眼和不理不睬,他也能自言自语的一个人说得十分开心。
以往父亲给她买礼物,或者抱着她温言软语的时候,小豆丁会露出羡慕的眼神,那种眼神十分的纯粹。
后来大了一些,他的眼神便变了,他会对她露出愤恨的眼神。
就好似她抢走了他所应得的东西一般。
也不再像以前那样频繁找她玩耍了,大约是将她当成了抢夺父亲宠爱的仇人。
不过这样也好,本来她也从来没有待见过他。
甚至她还曾经亲手将他推进水池,险些溺水而亡。
五岁那年,有次她发烧了,迷迷糊糊中,她似乎又回到了上辈子,那时候她还有一个对她很是疼爱的堂哥,她拉着堂哥的手软乎乎喊,“哥哥,我渴,我想喝水。”
如同小时候一般,哥哥还给她童话故事听。
可第二天退烧之后,她才知道,她完全就是烧糊涂了。
她那个堂哥,对她的好从来都是虚假的,他以为她是真的受宠,所以才百般接近自己,百般对她好。
可等后来实情爆出,她这个好堂哥便很快的翻脸不认人。
她烧糊涂了竟然还会惦记着他曾经对她的那些好,甚至还将那个讨人厌的小豆丁当成了他。
只要一想到她那会儿对他的依赖,她就觉得厌恶至极,连带着看着小豆丁,也更加的厌恶了。
她从小课程繁多,不是家里要求,而是她自己要求的。
江凌不想就这么无所事事的生活在小孩子的世界里。
由于有些上辈子的记忆以及底子,她各方面都表现得十分的优秀。
七八岁的时候,她发现那个小豆丁经常会偷偷躲在钢琴房偷听她弹琴。
有次太过无聊,鬼使神差的,便将他给喊了过去,“你觉得好听吗?”
“好听。”
江凌在心里点头,自然是好听的,这是她上辈子最喜欢的曲子,在这个世界根本没有。
“那你想学吗?”
这个世界太过孤独,她不能表现一分一毫关于上辈子的事情来惹人怀疑,只有这小豆丁年纪还小,她可以不用那么隐藏。
于是她将整首曲子都教给了他,怕他无意泄露,还特意让他不要告诉别人。
这小豆丁还算守信,确实从来不曾告诉过别人,也没有在别人面前演奏过。
或者说,他压根没有演奏的机会。
后来他们都慢慢的长大,母亲对他厌恶日与剧增,她经常会看到他在大冬天里跪在冰冷的地板上。
也经常听见母亲罚他不许吃饭。
对此,她和父亲都是冷眼旁观。
父亲怕母亲生气,从来不说什么。
在薛易和母亲之前,明显母亲才是她的亲人,薛易与她而言,只是一个外人罢了,她不会去为了一个讨厌的外人而去惹自己母亲不高兴。
何况,她小小年纪便经历着无数次绑架,好几次都险些丧命,比起这些,薛易的这些惩罚,其实在她眼里根本算不了什么。
她对薛易的讨厌,似乎成为了一种习惯,甚至有时候,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讨厌他。
就算是刚升高中那年,她突然失忆,也改变不了她对他的不喜。
……
江凌醒来的时候,是在一个以冷色调为主的房间里。
她捂着头,脑袋似乎还有些隐隐作痛。
“你醒了。”
带着些许温意的声音自旁边响起。
江凌这才注意到旁边还坐着个人,她揉了揉额角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她记得她分明是被那个推进了水里,按理说就算不死也该在医院才是,但这里明显不是医院。
她复又问道:“这是哪?”
她声音有些嘶哑,听起来刺耳得很,薛易听闻只是起身去给她倒了杯水,见她接过,看起来没什么精神的样子,这才与她说道:“你落水昏迷了几天,这会儿觉得不舒服也是正常的。”
“嗯。”
一杯水下肚,嗓子舒服了不少,不至于像之前那么干得难受,但却感觉胃里空空荡荡的,仿佛能摇出水声。
她不甚拘谨的抬眸问他,“有吃的没?我肚子饿了。”
大约是在病中的缘故,往常冷淡的眸子此刻仿佛带着雾一般,竟透着几分软意,只是出口的话依然如同往常一般毫不客气。
似是让他跑腿做事只是平常。
但薛易却也丝毫不介意,应了一声便出房门去给拿吃的了,再次过来的时候手里端了一碗清粥。
递给她,缓声解释道:“医生说你要吃清淡的,你要想吃别的还是好了再说吧。”
听他真的说,江凌忽然就想到以前她生病的时候薛易自作主张的给她将菜全部换成了不辣的,当时也是嘴里说着她生病不能吃辣。
和如今倒是相似。
只是她目前刚醒,并不想吃什么腥辣食物,况且也确实饿得很,根本没有那么多讲究再想去挑剔什么。
薛易见她接过碗喝粥,也没像以前那样因此生气,并且冷言冷语的,心里不觉松了一口气。
江凌的难伺候程度,他可是见识得够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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