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凌嗤了一声,看了他一眼,意有所指的道:“我看不好意思的人是你才对吧?”
被一语戳破,薛易顿时噎了噎,“我哪有不好意思?”
他这话说得气虚得很,没有任何底气。
江凌看着他微赤的脸,不做任何争执,事实往往胜于雄辩。
夜晚薛易辗转难眠,脑海里不断地回想着今天的事情,根据江凌的反应,或许她真没把他当男人看也说不定。
明明被看光的是她,结果最后反而是他自己害羞了,而她却什么反应都没有。
他想: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看到她惊慌失措,面红耳赤的模样呢?
一夜无话。
之后江凌竟老实在这岛上住了下来了,没事便去跟着陈叔喂喂猫猫狗狗,一副安逸的模样,一句都不曾提过要离开的事。
几日后,薛易却突然接到了家里的电话,“薛老先生知道您失踪的事情后晕倒了,现在还昏迷不醒,您看?”
“什么?”薛易顿时又惊又怒,“我不是说了不要让他知道吗?”
他一出事,江凌哪里还能在这里待得住?
“我们一直都有瞒着他,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好像突然就知道了。”
“行了,我知道了。”事已至此,责怪也没用。
薛鸿后来的身体大有好转,便不愿意再住医院里,以前的薛宅早就已经空了下来,但薛鸿坚持,薛易便只好找了几个佣人在那里照顾他。
现在这一晕,又住回医院去了。
薛鸿住哪里他都无所谓,他就算是昏迷不醒薛易也不在乎,他现在头疼的是,该不该将这事告诉江凌。
如果不告诉她,等她后来自己从别人口中得知,这后果他不敢想象。
可如果告诉了她,她势必要离开这里,以后恐怕再难像现在这样单独两人单独相处了。
薛易还在做着抉择,突然耳边‘啪’的一声,是手掌拍在沙发上的声音,这声音成功的将他惊醒。
他抬起头,只见江凌单手撑在他身体上侧的沙发靠背上,白玉般的容颜缓缓朝他逼近。
薛易心脏阵阵收紧,却听她语带怀疑之色,“你有事瞒着我?”
“没…没有。”他撇开脸,不去看她,想后退,却发现已经退无可退。
江凌眼睛微眯,带着危险的光芒,“目光闪烁,眼神慌乱,语次不清,分明就是有事,还敢说没有?”
她吐字清晰,一字一句,缓慢而沉稳。
薛易依然否认,“真没有。”
“你确定?”她居高临下,带着阵阵压迫感。
薛易僵硬的点了点头。
江凌见了,直起身子,淡定的收回了手,那种压迫的感觉瞬间荡然无存,薛易刚松一口气,便见江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本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了,结果当天晚上,薛易还在书房工作,房门却被敲响,江凌端着个汤碗走了进来,“我给你熬了汤,你喝吗?”
薛易稀奇了,江凌竟然还会熬汤?还是特意给他熬的?
他心里顿时一阵惊喜,哪里还顾得上想其他,想也没想的便说好。
结果揭开一看,一片黑呼呼的东西,味道比中药还熏人,简直堪比毒药。
“这是我特地向陈叔请教的,喝吧,喝完还有。”
神他妈喝完还有!
这动听的声音此刻听在薛易的耳朵里就像一道催命符一样可怕,他艰难的咽了咽口水,“我等会儿再喝吧。”
江凌却将碗往他跟前推了推,“还是趁热喝吧,你喝完我还要端回去。”
薛易无法,只好当着她的面硬着头皮给灌了下去。
江凌笑眯眯的问他,“好喝吗?”
薛易强忍着泪水,“好喝。”
“还要吗?”
嘴里又酸又苦又辣又腥的味道还在舌尖环绕,他忍住想要反胃的感觉,顿时被吓得连连摇头,“不用了,已经饱了。”
江凌非常贴心的道,“没关系,你喜欢我明天继续给你熬。”
神他妈的喜欢!
薛易哪能不知道,江凌这根本就是在故意整他。
本以为她凡事都不放在心上,却没想到她竟然还能整人,并且整起人来还这么狠。
当天晚上,薛易上吐下泻了一整晚,第二天起床整张脸都已经是青白一片,走路都要扶着墙走。
白天让医生给开了点药吃了才终于好转。
晚上江凌又端来了一碗汤,这下薛易是说什么都不敢喝了,“我晚饭吃饱了,现在喝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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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8章
本以为她会使劲各种手段逼他喝下去, 却没想到她意外的好说话, 还朝着他笑了笑, “没关系。”
然后揭开盖子自己给喝了下去。
“别喝!”薛易惊得起身伸手去抢, 但汤已经被喝了一大半了,还有一小部分残留,却是正常的汤色, 完全不像昨天那样黑漆漆的。
空气中还飘浮着汤汁的味道,鲜香扑鼻,光是闻着便让人食指大动,和昨天那难以言喻的味道截然不同。
江凌疑惑道,“怎么了?你不是不喝吗?”
薛易讪讪收回手,“没事。”
江凌当着他的面将剩下的汤喝完, 然后端着空碗施施然离开。
昨天故意整了他一通, 她早猜到他今天肯定不会再喝,所以刚刚也不过就是吓吓他罢了。
这汤可是她特意让陈叔熬着给她自己补身子的。
最近闲来无事,看了不少乱七八糟的书, 以及各种娱乐节目, 这整人的方法自然也是从那上面学来的。
现学现卖,好像效果还不赖。
薛易以为这就完了?
当天晚上洗澡的时候,洗到一半突然停水又停电, 浴室里陷入一片漆黑之中。
春日的夜晚带着凉气,骤然停水,薛易冷得浑身打了个寒颤。
他扶着墙摸索着去拿浴袍,刚准备穿上, 地上突然一个打滑,浴室里传来一声惨叫。
他这里不会无故停电停水,薛易用脚指头都能想到,肯定又是江凌在故意整他。
他摔到了腿,倒在地上不能动弹,浴室的地板砖上又冰又凉,冷得他浑身直哆嗦,起初还能硬气的喊人,“江凌,我知道你在,你快出来。”
结果没人理他,最后只能哀声求饶,“江凌,你快救救我吧,我要被冻死了…”
“你在喊我?”
在薛易哭唧唧的呼唤声中,江凌终于应了声,声音从门外传来,薛易如闻天籁,眼里迸发出惊喜之色,忙大声呼喊道,“是我是我。”
“你怎么了?”江凌明知故问。
薛易哭道,“我摔倒了,起不来了,你快扶我起来吧。”
他这辈子的脸都在江凌面前丢完了,也差这一回了。
“你摔倒了?”江凌故作惊讶。
“洗个澡还能摔倒,啧啧啧,你可真厉害。”
她嘲讽的声音让薛易暗暗咬牙:装得还真像,他会摔倒还不是因为她!
心里恨得牙痒痒,嘴里却只能软声求救,“别说了,你快点先救救我吧。”
“那好吧。”江凌应了一声。
手电筒的灯光从浴室的玻璃门那里照射了进来,拧门的声音响起,薛易惊了惊,“别别别,把手电筒关了,我没穿衣服啊!”
他手忙脚乱的将那件被自己半压在地上的睡袍扯了扯,盖住自己的关键部位,几乎是大喊出声。
江凌手顿住,道:“我把灯关了,那我看不见怎么扶你?”
“我就在离门的位置大概两步远,你直接过来扶我就是了。”
江凌想了想,还是听他的将手电筒给关了放在一边,这才推开了浴室的门。
里面黑漆漆的一片,什么都看不到,江凌小心的挪动着步子,手扶在墙上以免摔倒。
“你在哪?应一声。”
“就在你面前。”
话音刚落,江凌的脚便试探性的踢到了他的身上。
她弯下身子,伸出了一直手,道,“伸手,我拉你起来。”
伸了好半会儿,一只大手才终于找对位置,缓缓于她交叠。
他的大掌还带着一股子冰凉的气息,看来真是冻久了。
江凌正要用力将他拉起,胳膊却突然被一股大力拽了一下,她惊呼一声,突然身体失重,跟着倒了下去。
虽然有人当肉垫,但依然磕得脑袋生疼,手肘好像也不小心撞在了地板上,她捂着头,龇牙咧嘴惊怒出声,“你做什么?”
薛易比她更惨,本来就已经摔倒在冰凉的地板上了,现在又被她猛烈的压了一下,可谓是伤上加伤。
她的脑袋更是直接砸在了他的胸口,痛得他闷哼了一声。
听她质问,无辜道,“我怎么了?”
江凌撑起身子,怒道:“你故意拉我。”
“我哪有?我只是想要借力起身,谁知道你力气这么小,我就这么轻轻拉了一下…”
他边说着,手上还做着示范,拉了一把她的手臂,江凌“啊”的一声,刚撑起的身子再次跌倒了下来。
“你就倒下来了…”
他不怕死的将后半句给补充完,黑暗里,薛易隐隐听见江凌磨牙的声音,“你故意的!”
“我都说不是了,我还指望你拉我起来呢,你摔倒对我有什么好处?”
江凌气得不行,挣扎着就要起身,却忽然被两只强劲的胳膊环住了腰身,无法动弹。
她推了推他,怒道:“你做什么?快放开我。”
薛易却越抱越紧,嘴里喊道,“不行,你走了谁救我?”
“除非你答应你起来后要救我。”他弱弱道。
呵呵,还想让她救他?!
江凌现在连抽他一巴掌的心都有了,她冷笑一声,“你休想。”
薛易就知道她会这么说,他原本就是故意拉得她摔倒,想要整整她,让她一起感受一下浴室摔倒的滋味。
可软玉温香在怀,一旦抱了,就很难松手了。
即便身体寒冷如冰,内心却又感觉格外温暖。
难怪人人都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他好不容易找着这么个靠近她的机会和借口,他甚至在心里想着:他这辈子都不要起来了。
他缓缓将手臂收紧,将她搂得越发紧密,心里早已化成了一汪春水,嘴上却故意和她斗着气,“那你也别想起来了。”
江凌冷哼一声,“行啊,看谁耗得过谁。”
薛易没穿衣服,地上瓷砖冰凉,江凌很有信心,他肯定坚持不了多久。
而她只需要等着他开口求饶就好。
没过一会儿,薛易便打起了哆嗦,甚至开始不断地打着喷嚏,但却偏偏一直死扛着。
就是不松手,也不肯开口求饶。
他的呼吸也越来越重,胸口不断地上下起伏着,好像极为不舒服。
江凌触碰到他的手臂,和铁一样冰凉。
幸好她衣服穿得厚,又有一个发热垫垫在下面,不然估计刚好的感冒又得复发了。
薛易始终不肯开口,江凌适时出声,“怎么样?你松不松手?你如果松手,再好好求我两声,说不定我就救你了。”
她本意是给他个台阶下,奈何薛易就是不领情,声音都已经被冻得沙哑了,却依然说,“你休想!”
他这声音虚弱得很,却又透着一股子执拗和坚决。
江凌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突然变得这么硬气了。
当初求她的时候可是干脆得很,现在又跑来她面前死撑起骨气那一套了。
江凌有些气,他既然自己想死,她又有什么义务去替他着急?
自己不爱惜自己,还指望别人爱惜不成?
可逐渐的,江凌发现有些不太对劲,薛易身上的温度似乎越来越高了,甚至手臂上的力道也在逐渐削薄。
“薛易,薛易…”
她喊了喊,没人应声,似乎已经冻得晕过去的。
江凌试着挣扎着起身,可刚动了那么一下,他的手臂便又开始收紧。
“……”
江凌好气,他这是有多不想让她好过?都晕过去了,竟然还不忘拉她陪着他受罪。
她艰难得伸出手,探向他的额头,这温度着实烫得吓人。
江凌废了好大劲,这才终于将他的胳臂给掰扯开。跌跌撞撞的起身,又腿脚软弱的摸索着到门口拿到手电筒,将水电阀门都打开了。
别墅里终于恢复了原本的亮光,浴室里的热水再次喷洒了下来,溅到了薛易身上,他身上盖着的浴袍以及脸颊都被水珠溅到,逐渐湿了一大片。
浴室灯光呈暖色系,薛易仅被一件湿透的浴袍盖住身体,露出了他修长稳健的腿,以及满是肌肉的胸膛。
黄色的灯光打在他的身上,透着一种朦胧的美感,好似一个刚被人蹂。躏过的美男子一般。
花洒喷头里还在不断的喷洒着热水,带着雾气,浴室里空气逐渐稀薄,眼前的一切开始变得不清晰起来。
江凌忽然觉得有些热了。
大概是衣服穿得有些厚了,还有这水温太高了,弄得空气里都是热的。
她伸手将花洒关掉,浴室里水洒地面的声音消失不见。
江凌伸手试图将薛易拉起来,可他此刻却就像是一个醉汉一般,沉得要命,使出浑身力气这才勉强拖动他两分。
……
薛易醒来的时候,是在他自己房间的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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