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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服了。
轰学长是暧昧期爱好者吗？
这样的话还不如直接绝交更干脆利落吧？
我整理着自己的心情，在轰学长旁边半米远的地方坐了下来。
不管轰学长是出于什么意图，我都要跟他说清楚才行。
省得他总是搞得我的心七上八下的。
难道他拥有什么神之男女推拉技术吗？
“今天的广播我也听了。”轰学长依旧是那种温和的让人生不起气来的语气，“啊……我感觉我跟别人有些不一样，是我比较奇怪的原因吗？”
正在思考措辞的我一顿，侧头看他：“什么？”
“你今天不是念了三年级学长的来稿吗？”他微微歪着头看着我，语气有些困惑，“那位学长说，每次他听到你念调侃你全校告白的来稿的时候，都会觉得是在揭你的伤疤，为你感到心痛。”
“来稿确实是这样写的没错。”我挑了挑眉，强调道，“但我并没有感觉被揭伤疤，这只是佐原学长一厢情愿的认定。”
轰学长的语气更困惑了。
“但是我很喜欢听你念这方面的稿件，是我太奇怪了吗？”
他顿了顿，蹙紧了眉头。
“一开始、一开始好像我也不喜欢的，总有种被人讨论隐私的感觉，虽然你播报的时候总是会手动马赛克掉，即使是无用功。”
“但是，大概是跟你熟悉起来以后，我觉得听到你在播报中提到我，是一件很开心的事情。”
“特别是说起全校告白的那件事的时候。”
“我分明记得，那天我听到全校广播的时候，大脑一片空白，完全被无语和厌烦，还有一点点气愤所占据。”
“但是之后，在每天收听你的早晚播报的时候，我一遍一遍地回忆那天的场景，就只觉得……”
“只觉得？”我看着他，喃喃地重复问道。
他垂下了眼睑，盯着自己杵在花圃边缘上的手指，他的小指正无意识地一动一动，似乎预示着他如今的茫然和些微的紧张感。
“只觉得有些羞耻的欣喜感。”他飞速地说道，“我明明不是那种从别人的告白中汲取成就感的人……是我变得卑劣了吗？但是我还是无法欺骗自己，我还是觉得开心又满足，有种胸口被填满的热热的奇妙感觉……”
他有点茫然地补充道：“明明别人也向我告白过，但是为什么我只对你的告白印象深刻呢？只是因为是全校告白吗？”
“当然不是，因为是我的告白你才会印象深刻。”
我抿了抿唇，轻轻吸了一口气，默默地回望着他。
我将自己组织了半天的绝交宣言咽回了肚子。
“你很喜欢被我告白吧？”
“很喜欢跟我见面吧？”
“也很喜欢跟我说话吧？”
“学长，你其实很喜欢我吧？”
我看着他微微张着嘴，耳根一点一点漫上粉红色，但却一个反驳的词都说不出来的样子。
“好奇怪啊你，学长，明明喜欢我，却不要跟我交往。”我也觉得有点难以理解，“那样的话，我跟别人交往的话你又要怎么办？”
轰学长一顿：“……你不会随意跟别人交往的。”
“我当然会。”我面无表情地说，“我是个超级没耐心的人，也非常识时务。如果这条路行不通的话，我不会一直在路口徘徊，我会毫不犹豫地选择下一条路。”
“……”
“所以我再确认一遍，学长，你是不是喜欢我？”
轰学长的瞳孔从无所适从的微微晃动中平稳下来。
他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与我僵持了一小会儿后，才低低地应了声“是”。
……啊？
居然承认了。
我以为他是打死都不承认的那种类型呢，毕竟死活都不愿意跟我交往。
那、那么接下来我是不是该趁着这个势头，问他要不要交往？
「啊，喂！阿绵！」
楠雄有些焦虑的声音忽然响了起来，我一怔，扭头向他的方向看去。
为了方便我自在地跟轰学长交流，他跟蜜璃就站在离我稍远一些的花圃旁边。
蜜璃现在双眼含泪，两手交握在胸前，散发着微微的光芒，见我看过去，对我露出个感动的笑脸。
“太好了呢，阿绵，你的恋情实现啦。”
她浑身泛着光点，从小腿以下已经透明到完全看不清了。
我骇了一跳，急忙站了起来，向她的方向紧走了几步。
“喂，蜜璃！”我伸手去触碰她的灵体，想让她尝试一下附身技能，“怎么回事？”
“我本来就是因为阿绵的恋情被召唤的呀。”蜜璃笑着说，“现在阿绵与心上人心意相通，我的任务也就完成了，就算在此消失，也没有遗憾了。”
……等等，我的个性有这种完成召唤目的持有灵就必须消失的限制吗？
我从来没有注意过这种设定啊！
“要好好照顾自己啊，阿绵。”蜜璃小声说道，“要是以后能再见面就好了……啊，不不，因为恋情而召唤什么的只要一次就够了。阿绵就好好跟轰学长先生相处吧，这样的话，即使不能见面，我也很幸福啦。”
我从前从来没意识到持有灵消失的时间会这么快。
只是转瞬之间，花圃间就再也没有了蜜璃的身影。
「……别难过。」
楠雄向我伸手，似乎想摸摸我的脸，但他仿佛意识到这是徒劳无功的事情，便收回了手。
「也不要哭，还有无辜的人在呢。」
话音刚落，我的手腕便被旁边被冷落了一阵的轰学长握住。
他偏头看着我的脸，语气有些谨慎小心：“……不开心吗？为什么哭？”
作者有话要说： 哇啊啊啊啊啊！！！
lay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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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直到坐上了开往车站的大巴, 我还处在低落的情绪当中。
同学们因为即将来临的社会实习而面露兴奋，兴高采烈地互相讨论着, 但我现在实在无法将自己融入这种积极的气氛中。
春日同学就坐在我旁边, 她在大巴刚刚发动的时候跟我搭了一次讪, 觉察到我兴致低落后就没在跟我说话了，转而向隔了个过道的同学分享最新的八卦。
楠雄坐在前面一位同学的椅背上, 跟我面对面，一直安静地注视着我。
「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你，」他声音冷静依旧，「但是这种事情是迟早的，你现在还有重要的事情, 好好调节一下直面人生吧。」
我：“……”
他真是出乎意料的冷静啊。
说起来楠雄好像一点都不担心自己会消失的样子, 明明跟蜜璃一样同为持有灵。
蜜璃消失的时候确确实实是说了因为我和轰学长心意相通，所以她被召唤的目的达到了, 所以才会消失吧。
原来我的个性还有这种设定吗？
从前召唤的灵魂总是很快地在完成我鸡毛蒜皮的愿望之后就消失无踪了，原来不是出于个人的意志，只是单纯地达到了我个性的限制条件，所以才会消失吗？
……这么说来, 我从前好像总是会因为一些微小的事情使用个性，蜜璃算是个意外。
就连楠雄也……
对了，我召唤楠雄的时候许下的愿望是什么来着？
“……好像是咖啡果冻有关的？”
我回忆了许久，喃喃地自语出声。
“什么咖啡果冻？”春日同学正好处在聊天的间隙，隐约听到了我这边的声音，便偏过了身体, 看着我问道，“你现在忽然想吃咖啡果冻了吗？”
“没有。”我摇了摇头，靠在了靠椅上，用眼神向楠雄求证。
被召唤出来的灵魂总该知道自己被许下的愿望吧？
那么我只要一直不达到这个愿望，楠雄就会一直陪在我的身边了。
不想再有蜜璃这样的事情发生了。
楠雄瞥了我一眼：「你在说什么幼稚的话？不管怎么样，只有现实世界的东西才是会长久陪伴你的，我和那个渐变色都是你个性的产物，迟早都会离开的。」
我现在不想听这些大道理，事实就是只要不完成愿望的话，楠雄也是无法离开的吧？
「你是想让我变成地缚灵吗？」楠雄吐槽道，「差不多该成长了，小姑娘。」
所以到底是什么愿望？
「……我是因为你要开咖啡果冻的塑料封膜才把我召唤出来的。」楠雄最终还是妥协了。
我居然许了这么荒唐的愿望吗？
不过让一个只能徒手切电视频道还不愿意附身的灵魂撕开咖啡果冻的塑料封膜，是不是太过分了一点？
楠雄看来只能变成地缚灵了，这是他无法达成的愿望吧？
「……谁知道呢。」楠雄哼了一声，「好歹你也是优秀的英雄后备役，不要沉溺在已经发生的悲伤中，好歹她最后是达成了愿望，心满意足地离开的。」
……
我当然知道。
但是难过的心情还是无法抑制嘛。
我叹了口气，鼓起脸看向窗外不停向后的风景。
大巴很快到达车站，同学们各自拿好行李，自行搭乘车辆前往各个场地。
我正坐在竖起的行李箱上仰头看着车次，就见猫又同学又跑了过来跟我打招呼。
“我搭下一班车，去京都。”他说道，“龙久的事务所在那儿。”
“嗯，加油。”我笑着举起手，跟他在空中击了个掌，“一周后再见。”
猫又同学应了一声，又歪头看着我：“怎么感觉你今天无精打采的，明明早间播报的时候还好好的，是生病了吗？晕车？”
“……没有，你怎么观察得这么仔细啊。”我眯着眼，“是不是暗恋我？”
“！”猫又同学瞬间炸毛，耳朵都耷拉了下来，脸也涨红了，“开什么玩笑！”
说完，他也不等我说话，抛下一句“我等的车快来了”就头也不回地跑走了。
「你现在这么乱撩是可以的吗？」楠雄看着猫又同学的背影，问道，「我先确认一下，你跟那个奶油草莓现在是什么关系？是在交往吗？」
……
我微微愣了愣。
当时蜜璃在我面前消失，我因为受到很大的冲击，似乎是甩开了轰学长拽着我手腕的手，就一溜烟跑走了。
之前的对话确实是确认了双方的情意，但是还没有聊到交往这个话题吧。
楠雄摊手：「真可惜，明明今早是最佳进击的时机呢。」
“什么鬼？”我瞪大眼，“难道你要我在那种状态下跟轰学长交往吗？你还有没有心啊？！”
楠雄闭上了嘴，扭过脸去一副懒得理我的样子。
我抬头看着电子屏上滚动的车次信息，确认自己大概还要在车站滞留大概二十分钟左右。
趁这个机会，我摸出了手机。
刚才在大巴上的时候，我就一直感觉到手机在外套里若有似无地震动着。
我戳开手机的锁屏，意料之中果然有轰学长的信息。
轰焦冻：「是发生了什么事了吗？」
轰焦冻：「方便告诉我的话给我打电话或者发信息都好，我等你。」
轰学长真的是很温柔的人啊。
今天的突发事件，换做不明所以的别人来看的话，也是很让人摸不着头脑的慌张事件。
轰学长是无辜的，我该怎么向他说明呢？
正苦恼着，我忽然发现高森学姐也给我发了信息，时间还在轰学长的信息之前。
高森和歌：「……我只是在你后一步离开广播站，居然就看到了这种大八卦吗？」
高森和歌：「我看到你和轰在活动楼前的花圃那边，你俩偷偷摸摸干什么呢？」
高森和歌：「卧槽，你俩不会是交往了吧？不然他没理由在活动楼前面等你啊？」
高森和歌：「你也太不够意思了吧？我难道不是你最亲爱的学姐吗？你跟轰交往居然一点风声都不透露的？你早上广播的时候还一副自己是单身的样子？？」
高森和歌：「等等，你俩是在演偶像剧吗？为什么你哭着跑掉了？只剩轰一个人傻乎乎地盯着你的背影？」
高森和歌：「……卧槽，快上课了，气氛好尴尬，我不知道该怎么自如地走出去路过发呆的轰的面前。」
……我第一次知道，高森学姐也喜欢像春日同学那样给人信息刷屏的，她明明是高冷干练的人设吧？
还是说今早给她的冲击太大了？
我想了想，决定还是先给高森学姐回信息。
森罗绵：「我跟轰学长并没有交往，学姐，今早只是轰学长有点事找我而已。」
高森学姐几乎是秒回了我。
高森和歌：「那为什么你哭着跑了？」
高森和歌：「难道是轰特意跑来跟你划清界限，你接受不了才哭着跑走了？」
高森和歌：「他不像这么绝情的人啊？」
森罗绵：「学姐，你打字太快了。」
森罗绵：「而且你说的这是什么偶像剧的发展？」
森罗绵：「今天的事情有点复杂，跟感情纠葛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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