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室透看着思绪不知道飘到哪里的京野鸢,先把这件事记下了。
接下来的几天,黑木集团没有收到威胁信。
京野鸢也好几天都没有去波洛咖啡厅了。
这一天,她回到西崎真纪的住所,看到安室透等在楼下,双手收在兜里,抬头望着她房间的窗户。
“怎么不给我打电话?”京野鸢问。
“我猜你应该快回来了。”
安室透说:“黑木集团的事查清楚了,他们研发出一套先进的信息采集系统,能够截获百米内所有的电子信号,通过系统分析来辨别某个人是在上网还是发邮件办公……”
“然后?”
“军警方面觉得他们这么做侵犯了隐私,主张销毁这套系统,但FBI提前花高价把它买走了。”
事情结束得这么仓促又出乎意料,京野鸢也没有表现出特殊反应,只是点了点头表示了解。
安室透说:“最初我以为你是为了阿笠博士来的,不过在电池厂时你听到他的名字没有任何特殊反应,我就觉得我可能想错了。”
“我一直在想你和这件事有什么联系,直到两天前,距离服装店不到一公里的某座废弃古宅因为不明原因被炸毁了。”
安室透拿出一个文件袋:“爆炸发生时古宅里出现异象,异能特务科封锁了宅子,这是我从他们那里要来的报告。”
“为什么?”京野鸢问。
她没想到安室透会突然摊牌,还做出这种事。
要从异能特务科拿到情报很难,他们存放资料的地方任何异能力都发挥不了作用,安室透把报告要过来拿在手里当筹码,就意味着他觉得京野鸢接近他就是为了这一份报告。
即使这样,他也还是打算把报告交给她。
他没有提任何条件。
安室透失笑:“其实你不需要这个,对吧?”
他一直觉得,她那天故意说出“被威胁的都是黑木集团名下的企业”这种话,是想告诉他她的目标不是这些地方,而是另有原因。
然而等他从异能特务科换来这份报告,他忽然发现她那天只是感慨而已。
他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觉得那里有爆炸发生,但想要知道爆炸经过,只需要去现场等待就行了。
事后报告远远不如亲眼看到的。
“你一开始去波洛咖啡厅,就没有想过要利用我。”安室透说着笑了起来,“后来,大概是因为觉得……好玩?”
京野鸢没说话,默默看着他。
他说:“很抱歉,之前打伤了你……”
京野鸢愣愣地眨了一下眼。
她被安室透用枪打中的地方还残留着不太明显的伤痕,但是受伤的地方安室透应该看不到才对。
她很快想起一件事:“你在服装店的更衣室里装了摄像头?”
安室透被她看得尴尬:“我没有,我猜那个人是你……”
“人渣!”
“我不是……”
“你还把我推进水里!”京野鸢喊道,“你就是故意的!”
“我没有,”安室透有点委屈地望着她,“那天有小偷想偷走你的钱包,被我抓到后,他为了逃脱,就推了你一把……”
“你连个小偷都对付不了?”京野鸢直接戳穿他的谎话,以他的身手,想要制服小偷明明轻而易举,结果却是她被推到水里,小偷还放走了。
安室透的表情更可怜了:“你后来不是报复回来了?我最近都忙得没时间和你去约会。”
京野鸢哼了声。
安室透委屈的神色收敛几分,忍不住问:“接下来你要去哪?”
“回家。”京野鸢扬了扬他递过来的报告,“这个你应该看过了吧?异象出现的时候,宅子里出现了很多传说中的妖怪,那是另一个世界。我家就在那边,我要回去了。”
安室透怔了怔,觉得她说的应该是假的,想要从她脸上找出说谎的痕迹,却一无所获。
难道她真的……
他一把抓住京野鸢。
“既然这样的话——就记住我吧。”
安室透低下头,在京野鸢唇上咬了一口。
京野鸢呼吸骤乱,猛地推开他转身跑上楼。
安室透跟上去,楼道里的脚步声却消失了。
他停下脚步,耳畔只剩下了自己浅浅的呼吸,空荡荡的楼梯往上延伸,阳光斜斜映着他的影子孤单地投射过去。
就好像她从来没出现过一样。
他抬手摸了摸余温尚存的下唇,从口袋里拿出手机。
“上次让你查的事怎么样了?”
电话另一头的风见裕也说:“那款限量版手机的购买者叫秋山深一,是位非常有名望的心理学家。”
风见裕也停顿片刻,然后问:“秋山深一这个人……有问题?”
“你和他认识?”
“不是,我听说这两年都是他在资助京野小姐上学……”
“那你可以放心了,我只是想问秋山深一几个问题,不会对他和他身边的人有影响。”
安室透听风见裕也提过他的前任上司京野平次,他没怎么在意,只是说:“把秋山深一的地址发给我。”
挂断电话,安室透望着楼道里自己的影子,忽然笑了起来。
“另一个世界?差点就信了。”
作者有话要说:
后来,柯南路过波洛咖啡厅。
柯南:“好几天没看到那位西崎小姐了。”
安室透微笑:“她去另一个世界了。”
柯南:“!!!”
听完危险发言,柯南不知道脑补了什么,连续几天看安室透的眼神都有点不对
040
亮起了灯光的面馆里, 京野鸢静静看着奴良陆生。
奴良陆生放下手里的资料,用近乎叹息的语气说:“其实, 我就是从那场爆炸中来到这个世界的。”
“你听我说起家里的妖怪, 但是从来没见过他们, 对吧?”
京野鸢问:“现在事情已经查清了,你要回去吗?”
“差不多吧。”奴良陆生说, “其实本来的历史里,连环爆炸案没有发生,你遇到的人也是早该认识的……然后,织田作之助这个人也没有死。”
京野鸢懵了:“织田作之助是谁?”
“一个作家。”
“所以……?”
“拜托你了。”奴良陆生用祈求的目光看着她,“这是最后一次, 只要我在这个世界出现, 就会持续扰乱历史,有些事只有你才能做到……”
京野鸢沉默片刻, 然后点头:“好吧。”
反正也不差这一次了。而且她很在意,那些早该认识的人是怎么回事。
——
四年前的横滨。
港黑本部大楼最顶层,首领办公室里,宽阔的房间遮得严严实实。森鸥外坐在办公桌后, 双手十指交叉,嘴角挑起微笑的弧度。
“欢迎你,日野澄江小姐。”
他以闲聊的语气如此说道。
早在很久以前,港黑就在他的掌控下了,然而还是有些老顽固不死心,一直想要回到先代首领统治的年代。
由于他们还算听话, 森鸥外也就当不知道他们的打算,没想到时隔两年,他们忽然有了大动作。
他们找到了先代首领流落在外的血脉。
就是眼前这个瘦弱的年轻女孩。
银灰色的长发,尖尖的瓜子脸,水汪汪的大眼睛,比起先代首领,她简直就是误闯入猎人枪下的小鹿。
为了不让她的身份引起动乱,以免影响自己接下来的计划,森鸥外把她从那些老顽固手中抢了过来,美曰其名“保护”。
——现在仍有许多人憎恨先代首领,作为先代的女儿,她自然应该被好好保护起来。
暗色的房间里,森鸥外凝望着她,妖异的紫色瞳孔在头顶昏暗的光线映照下逐渐变了味。
一股凉气从脊背窜上来,如丝线勒住京野鸢的脖子,令她身体抖了抖,不由自主地低下头。
森鸥外的目光既温和又不失凌厉,很难想象两种截然相反的气质会同时出现在一个人的身上,没有让人感到违和,反而颇为雅致。
仿佛他所处的不是首领办公室,而是精致风雅的茶室。
然而茶室里不会有穿西装戴墨镜的护卫。
京野鸢站立在森鸥外的对面,身后两个高大的西装护卫用枪抵着她的背部。
她怯怯地低下头:“森首领。”
“不必这么叫我,这个首领之位按理说应该传给你才是。”
森鸥外温和回道。
他的话音刚落,办公室内的空气好像全部被人抽走了一般,令人产生了置身太空的窒息感。
漫无边际的黑暗和寂静笼罩住京野鸢。
仿佛连时间都停滞下来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京野鸢小心翼翼的声音响起。
“首领位置……不是继承制的吧……?”
弱小而无力的声线打着颤,消失在森鸥外诧异的目光下。
森鸥外看着她越发低垂下去的脑袋,噗地笑出声来。
颇为开怀的笑容在宽敞的办公室里回荡,蹲在地上画画的金发女孩抬起头来,瞥了一眼他,嫌弃地移开视线。
办公室的门突然打开。
太宰治拖沓着步子进门:“首领?”
“呀~太宰君。”
和太宰的有气无力相反,森鸥外愉快地说:“有件事想要拜托你,想必你已经提前得到消息了。”
“请允许我拒绝,昨天我就说了我要请假,请假原因首领你也明白的吧。”
太宰治越过京野鸢,用无赖的语气说:“工作这种事扔给那个总是充满干劲的小矮子做不就行了。”
“中也就是因为太宰君总是推脱,现在还在外面奔波呢。”
森鸥外眼里传递着不容拒绝的信号。
“好吧好吧。”
太宰治甩了甩手,转头看向京野鸢:“确定要把这位小姐交给我照顾?我可是连生命力顽强的乌龟都能养死的人哦。”
“我相信太宰君。”森鸥外的微笑完美得无懈可击。
京野鸢默不作声观察他们,觉得比起上次见面,他们之间的关系变得没那么融洽了。
被隐藏起来的情绪如同悬浮于海面上的冰川,深藏于海水中的剩余部分,远比露出来的更为危险。
首领办公室外是一条长长的走廊,铺着长绒地毯,太宰治悄无声息地踩在上面,把京野鸢带到电梯前。
他在等待电梯到来的时间里,完全公事公办、不带任何感情地开口:“日野小姐,接下来我有重要的事要做,就请你先跟着广津先生,他加入组织内几十年,拥有丰富的对敌经验,就算是面对训练有素的正规军,他也能保护你安然无恙。”
京野鸢小声应了声好。
太宰治比她上次见到的时候更难以形容了。
不过和她应该没什么关系。
她这次是来找那个叫织田作之助的人,虽然出师不利,一过来就被港黑的人当成先代首领流落在外的女儿,但这个身份利用得好,也不是没有好处的。
出了本部大楼,太宰治带京野鸢去不远的事务所,广津柳浪带的队伍就驻扎在那边。
路上,他们遇到一个穿着浅色风衣的红发男人。
红发男人停下脚步,遥遥望了他们一眼。
太宰治想要抬起手打招呼,在手从外套里伸出来的一瞬间,又变成了耸肩的动作。
“那是谁?”京野鸢明知故问。
在看到那个人的第一眼,京野鸢就认出来了,是她上次和中原中也在咖喱店遇到的人,似乎很厉害,中原中也对他很忌惮。
“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罢了。”太宰回道。
“他也是黑.手.党吗?”
太宰用无所谓的语气说:“不值一提的底层人员。”
不值一提的人,根本不能让太宰治记住吧。
京野鸢转了转眼珠,指向红发男人说:“我不去广津那里,我要跟着他。”
太宰治眯起眼睛,眼里流转的温柔色泽逐渐化为冷冽:“你说什么?”
“能让太宰先生在意的人,一定很了不起。”京野鸢说,“比起能随意呼来唤去的广津,还是他更能给我安全感。”
“日野小姐还是不要自作聪明好哦。”
太宰治凑到京野鸢面前,用轻柔的语调说:“日野小姐知道他是做什么的吗?他最近在给一个老板遛狗,那种凶性未退的狼狗,在他接手之前,已经咬断了十个饲养员的喉咙。你知道吗,那些饲养员死得特别好看,狼狗会把他们的头骨嚼烂,身体撕成碎片,让他们的脑浆和内脏溅到狗笼外,红红白白撒得满地都是……”
京野鸢顺着他的话去想象,觉得有点恶心,脸上不由得变色了。
那边的红发男人看到太宰和京野鸢停下来说话,双方的表情都不是很愉快,经过片刻犹豫,还是走了过来。
“太宰,怎么了?”
太宰瞬间恢复了笑脸,笑嘻嘻地对红发男人说:“织田作,没想到能在这里看到你。”
“我也是,”红发男人说,“你昨晚不是说要去找一个人?”
“是这样没错,中也惦记了好久的花见酱昨天出现了,我准备去找她,不过出发前首领通知有工作要交给我,我也很为难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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